第35章
想到什么,她從懷里拿出一張畫,“白大哥,你對蜀南城再熟悉不過,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此人自稱‘賀老三’�!�
白奕陽抬手接過畫。
定眼的瞬間,他便驚愕不已,“這……是你畫的?”
景玓微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白奕陽一副發(fā)現(xiàn)珍寶的模樣,朗聲大贊,“沒想到你竟有如此絕神的畫技,這何止栩栩如生,簡直就是真人躍入了紙上!”
對于自己所作的素描畫,景玓知道會讓人驚艷,所以面對他驚奇的神色,她一點(diǎn)都不意外。
“咳!那個……白大哥可見過畫上的人?你在蜀南城人脈廣,可否幫我打聽一二?”
白奕陽不解地看向她,“不知你尋找此人所謂何事?”
景玓說出自己早就編造好的理由,“我們之前在暗查青吟宗時,此人曾救過我,若沒有他,我們也不會發(fā)現(xiàn)桃村的秘密。不管怎樣,我都應(yīng)該向他表示感謝。只可惜,他只留了一個‘賀老三’的名字,其他的我一無所知。周邊村寨我都有打聽過,可都說沒見過此人�!�
白奕陽又看了一眼逼真的素描畫像,笑說道,“此畫我先收下,回頭我便讓人去打探�!�
“那就有勞白大哥了!”
隨后白奕陽將畫卷好,收入袖中。
二人開始用餐。
就在景玓再次執(zhí)筷時,竹簾又被人掀起。
看著滿臉黑氣活似討債而來的男人,景玓頓時冷了臉,且完全沒了食欲。
白奕陽回頭看了一眼,起身笑迎,“見過鈺王爺。不知鈺王爺要來,有失遠(yuǎn)迎,還請鈺王爺莫怪�!�
夏炎靂冷硬地‘嗯’了一聲,然后徑直走到景玓身側(cè),毫不客氣地坐下。
感受著他羅剎附體般的氣息,景玓偏頭沖他笑得清甜可人,“王爺,怎么了,可是莫小姐服侍不周到?不應(yīng)該啊,那莫小姐溫柔體貼,王爺受點(diǎn)小傷都仿若要了她的命似的,她怎么可能服侍不好王爺呢?”說著話,她抓起他的手腕,看著他食指指腹上的傷口,一臉心疼,“我的爺啊,這傷口瞧著真挺嚇人的,要不你回京讓御醫(yī)看看吧,這會兒啟程回京還來得及,要是再耽擱下去,我怕回京后找到御醫(yī)傷口都痊愈了!”
白奕陽一開始以為她是真關(guān)心這位鈺王,可聽到后面,他唇角狠狠一抽,趕緊撇開視線。
夏炎靂手臂一展,緊緊勒住她的腰,眸光陰仄仄地瞪著她,“你昨晚去哪了?”
景玓仿佛沒感覺到腰間的力道,依舊笑得清甜,“你的側(cè)妃找來了,正所謂百里送嬌軀,你不得好好寵幸她?雖說地方是我租的,但人家不辭辛勞為你而來,我要不挪位,人家肯定要罵我一直占著茅坑。王爺,我是不是很貼心?”
“景玓!”夏炎靂怒喝,勒著她腰肢的手臂更是猛收力道,仿佛要把她折成兩節(jié)。
‘啪’!
突然,一記耳光落在他臉上。
桌對面的白奕陽為之一震,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而被打的夏炎靂更是直接被打懵了。
景玓趁機(jī)扳開他手臂,迅速閃出幾步之遙。再看他僵愣懵傻的樣子,她臉上清甜的笑容全化成了厭惡,就連迷人的雙眼都溢滿了惡氣。
“夏炎靂,別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你要多少女人我管不著,但請管好你那些女人,別跑來我跟前惡心我!老娘吃自己的住自己的,結(jié)果讓你們一幫人整得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破口大罵完,她沖向竹簾便要跑。
結(jié)果影風(fēng)擋在門外。
她頭一次沒有耐心,暴躁怒吼,“給老子滾開!”
影風(fēng)也是沒想到她會如此激動,所以她一掌擊出時,他都來不及躲避,生生被她一掌打退。
景玓隨即沖出去,并以最快速度離開了千里香酒樓。
她是真的忍夠了!
而這里是京外,忍無可忍時她絕對不會慣著誰!
“六小姐!”影風(fēng)捂著胸口追了幾步,奈何她跑得太快,他想起先前那一響亮的巴掌聲,于是趕緊返回,滿是惶恐地跑進(jìn)雅間里。
果不其然,自家王爺黑沉著臉,滿身煞氣不說,連俊美無雙的臉都?xì)庾冃瘟�,“王爺……六小姐她……�?br />
話到嘴邊,他又不知道說什么才是。
他也郁悶啊,明明兩個人很好的,不但朝夕相處,且還一起收拾騙子……
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正在這時,一抹嬌柔的身影從外面進(jìn)來,急匆匆呼道,“王爺,小女瞧見姐姐……”
還不等莫曉悠說完,夏炎靂猛然低吼,“給本王滾!”
第47章
把他掛墻上
影風(fēng)也不滿的上前,擋住莫曉悠不讓她靠近自家王爺,“莫小姐,你怎么跟來了?我家王爺這會子心情不好,還請你別來打擾!”
他也是服了這個女人了,怎么就如此沒有眼力勁兒呢?
她想向王爺示好,他能理解,可明知道王爺和六小姐在斗氣,她還跑來嘰嘰喳喳,真是不怕死!
莫曉悠還真是沒領(lǐng)會到他阻攔的好意……
不,也不能說她沒領(lǐng)會到影風(fēng)的好意,而是看著夏炎靂被景玓惹惱,她覺得這正是自己表現(xiàn)的機(jī)會。
特別是看到夏炎靂一側(cè)臉頰帶著不正常的紅痕,她更是不甘心錯過這種機(jī)會!
于是她像是受到驚嚇般,瞪著夏炎靂的臉,驚呼,“王爺,您的臉怎么了?可是姐姐打的……她怎敢如此!”
影風(fēng)一臉黑線,都無語得想給她跪了。
以前他總覺得這莫家小姐溫柔細(xì)膩,很會討人歡心,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她竟是如此蠢不可及!
果不其然,夏炎靂再次爆發(fā)怒吼,“耳聾了嗎?本王讓你滾!”
連番被吼,莫曉悠這一次總算哆嗦了�?伤是沒打算離開,甚至掉下了眼淚,“王爺,您有何氣盡管沖小女發(fā),只要您能開心起來,就算打小女一頓都沒關(guān)系�!�
這一次,影風(fēng)都忍不住惱了,“莫小姐,你耳朵不好使嗎?可是想我家王爺親自把你扔出去!”
莫曉悠還想開口。
但夏炎靂突然行到窗口,縱身飛了出去。
見狀,莫曉悠也想往窗口去。
不過影風(fēng)這次沒掉鏈子,眼疾手快地將她攔下,并嫌惡十足的瞪著她,“莫小姐,你若想博取我家王爺好感,還請你識趣些,別自以為是的出現(xiàn),免得適得其反!”
莫曉悠委屈不已,“影護(hù)衛(wèi),你告訴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夠好?王爺心情不佳,我想關(guān)心他、想為他排憂解難,難道這有錯嗎?”
影風(fēng)沉著臉道,“你沒有錯,但也得看我家王爺是否需要!何況替主子排憂解難是我們分內(nèi)之事,莫小姐還沒有入鈺王府,不敢勞你費(fèi)心!”
本來王爺同六小姐好好的,眼看著王爺都快拿下六小姐了,沒想到這個女人會突然出現(xiàn),不但壞了王爺?shù)暮檬�,還把六小姐氣得東躲西藏!
連帶著他們這些手下近來所做的一切都化成了泡影,若不是這女人是尚書千金,他都想動手打人了!
莫曉悠捂著臉,傷傷心心大哭起來。
影風(fēng)本就瞧她不爽了,聽到她哭聲,更是厭惡得厲害。于是他也跑到窗口,跟自家王爺直接躍窗飛走。
雅間里,白奕陽看足了熱鬧。
他也不覺尷尬,在主仆走后,便把隨從白鑫喚了進(jìn)來。
“公子?”
“可有派人保護(hù)玓兒小姐?”
“回公子,有的�!�
白奕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看了一眼桌上還未動過的酒菜,溫聲交代起來,“這些酒菜撤下去吧,看看玓兒小姐去了哪里,重新為玓兒小姐做了送去。以后一日三餐,玓兒小姐的吃食都由你負(fù)責(zé),務(wù)必要將玓兒小姐視為主子,別怠慢了�!�
“是!”白鑫躬身應(yīng)道。
隨即叫來酒樓伙計,將桌上的酒菜全部撤下。
等桌子一空,白奕陽仿佛才看到莫曉悠一般,上前關(guān)心問道,“莫小姐,你沒事吧?”
莫曉悠抽噎著抬起頭,含淚的杏眸瞪了他一眼,然后憤然跑出了雅間。
白奕陽唇角微動,揚(yáng)起鄙夷的弧度。
……
離開千里香酒樓后,景玓一時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便去了城外一湖邊。
輕風(fēng)拂動著湖面,漣漪不絕,在午陽下如同金鱗,絢爛生輝。在這份獨(dú)特的寧靜中,景玓也漸漸地恢復(fù)了平靜。
這此來蜀南城,她并非一無所獲。
相反的,她覺得收獲不小。
比如賀老三。
如果他只是一個檢舉惡勢力的百姓,她或許不會太在意。可他不但在她面前展現(xiàn)他上乘的輕功,還神秘失蹤,任她怎么都打聽不到。這說明什么,說明這人奇特,說不定他就是景炫說的那位得道方士……
如果不是因為尋找這位方士,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轉(zhuǎn)去另一個城市了,也不至于在這里被人惡心。眼下,她把最后的希望放在白奕陽身上,祈求白奕陽能給她帶來好消息。所以,她說服自己,一定要沉住氣,別跟那些傻逼計較。
等她回到二十一世紀(jì),誰還記得他們!
就在她望著金光燦燦的湖泊出神時,突然感覺到身后有異動。
她回頭看去,只見三男兩女一共五人正朝她而來。
這五人穿著同色系的馬褂,只是男女式樣有些區(qū)別,且他們不是并排而來,而是以一種半包圍圈的朝她靠近。
掃了一眼他們手中的武器,她從鵝卵石上起身,冷臉相迎,“幾位有何貴干?”
站位最中間的年輕女子最先開口,不答反問,“聽說你在找賀老三?”
景玓蹙眉,眸光復(fù)雜地盯著她。
女子又問,“你找他作甚?”
景玓被問笑了,“跟你們有何關(guān)系?”
女子還想說話,她右手側(cè)的男子立馬給她使了個眼色,然后男子說道,“他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你若想找到她,需報出名諱,我們確定你不是找他尋仇才能帶你去見他。”
景玓眨了眨眼,臉上充滿了單純,“你們是賀三爺什么人?你們知道他在哪嗎?”
男子咧嘴笑了起來,“你先回答我們的問話,你與賀三爺是何關(guān)系,為何滿城找他?”
見他們一個勁兒的套自己話,景玓也不裝了,“我找誰跟你們有關(guān)系?你們家住海邊嗎?管得真寬!”
中間女子也瞬間變了臉,“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厲喝完,緊握長劍便朝景玓刺來!
五人的位置從一開始就把她困在湖邊,她這一動手,景玓只能使出輕功,欲從他們頭上騰飛而過。
但其他四人似是看準(zhǔn)了她想逃,一下子全都飛身阻攔,并以包剿之勢全力攻擊她。
景玓心中暗叫不妙。
可她不明白,為何自己尋找賀老三會被人對付。聽中間那女人直呼賀老三名諱,明顯就不是賀老三那邊的人,反而像極了賀老三的仇敵。
如果他們是想尋賀老三報仇,那就找賀老三去啊。她不過就是打聽賀老三而已,怎么就招惹到他們了?
究竟是什么變態(tài)如此不可理喻!
面對五人圍攻,她腹部差點(diǎn)被人捅中,好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她放棄突破重圍,調(diào)轉(zhuǎn)身形朝湖中而去。
只是避開了那致命的一捅,但還是讓那利劍擦到了她腰身。落入湖中的那一刻,景玓因為疼痛狠狠地嗆了一口水。好在湖水的涼意緩減了她幾分痛意,讓她能忍著傷潛水。
“景玓!”
“六小姐!”
“玓兒小姐!”
就在她正準(zhǔn)備潛水逃走時,突然聽到好幾道呼聲。
她腦袋抬出水面,就看到夏炎靂和影風(fēng)、影韻朝她飛來,還有幾個陌生的身影跟那五個人廝殺了起來。
看著為首的男人不顧形象地?fù)淙胨校欢鄷r便游到他身邊。許是知道危險解除了,她緊繃的神經(jīng)得以松懈,眼皮突然打沉——
“景玓!”
失去知覺前,她耳膜被狠狠震了一下。
……
等她再睜開眼時,看著房間里的陳設(shè),她一顆心比浸泡在湖底深處還涼。
還在租住的地方。
意識被吞滅的那一刻,她心中不斷的祈禱,希望自己能回到二十一世紀(jì),一睜開眼便是她真正的家,爸爸就在她身邊……
她不明白,一耳光都能讓她穿越,為什么瀕臨死亡時卻不能穿越回去!
幾次暈厥都沒能讓她回到二十一世紀(jì),那要怎樣才能成功?
心酸、無奈、無助交織于心口,讓她眼眶瞬間溢滿了淚,淚珠順著眼角洶涌地落入耳鬢。
“醒了?可是傷口痛?”
耳旁突然響起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
她沒去看男人一臉的疲色和不安,只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頭頂上方。
夏炎靂揭起被子,往她腰間看了看,嘴里嘟噥道,“沒出血了,難道是藥用得不對?”
他把被子重新為她蓋上,然后出了房門。
沒一會兒,他帶著一名女子進(jìn)來。
女子三十多歲的模樣,不同于一般婦人,雖然盤著發(fā)髻,可身上罩著長袍。
女子先給景玓把脈,接著也揭開被子看了看她的腰間,然后又看了看她的臉龐,最后轉(zhuǎn)身對夏炎靂說道,“回鈺王爺,玓兒小姐已無大礙,只需臥床靜養(yǎng)便可�!�
夏炎靂指著景玓的臉,不滿地問她,“那她為何哭?”
女子不自然地扯動嘴角,然后回道,“玓兒小姐是郁結(jié)在心,所有才會流淚�!�
夏炎靂立馬抿唇不語了。
女子又看了一眼景玓,微微笑道,“鈺王爺放心吧,我家公子有令,玓兒小姐所用之藥必須是最好的。湯藥還在爐上,小的這就去為玓兒小姐端來�!�
待她一走,夏炎靂便一屁股坐上床頭,胸膛莫名地起伏著,黑著臉瞪著景玓。
“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本王都沒同你置氣了,你還有何不解氣的?”
景玓把頭偏向床內(nèi)側(cè),閉上了眼。
見狀,夏炎靂忍不住咬牙。
但很快,他雙肩一垂,語氣隨之軟下,“都是本王的錯,本王任你處罰,這總行了吧?”
景玓還是沒理他。
他隨即朝門外一喝,“影韻!”
影韻從門外進(jìn)來。
不等夏炎靂說什么便主動跪下,“六小姐,影韻知錯,請六小姐責(zé)罰!”
夏炎靂俯下身,將景玓的臉扳向床外。
“本王早已將她給了你,如今她是你的人,你要罰則罰、要?dú)t殺,悉聽你的!若是你覺得她無用,亦或是不可靠,她也沒必要活著!本王會讓人處決了她,再扔去亂葬崗!”
景玓深呼一口氣,要不是受傷,她是真想把他們打出去。
瞧瞧他們演的都是什么鬼?
她都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么孽,才能遇上他們這種奇葩!
見她虛瞇著眼始終不吱聲,夏炎靂明顯也沒耐性了,沉著臉朝影韻道,“你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