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野蠻地拉她。
鄔瀅瞬間往前踉蹌,到了凌岐膝蓋敞開的雙腿之間。他坐著,她站著,目光相距太遠。
她低頭,眸底是怕被司機誤會的倉皇。
而凌岐不管不顧,仰視她,眼神是直白的傲嬌,以及,微不可察的委屈。
鄔瀅見說話不管用,放棄掙扎,深吸一口氣,緩解自己波動的情緒。片時,她用另一只手輕撫他額角淌下的血,嗓音溫和下來:“你受傷了,我?guī)闳メt(yī)院。”
被她碰到的皮膚像過了電流。
熾熱溫度由點及面,星火燎原,染燙了他半邊身子。
凌岐喉結(jié)滾動,先是指尖顫了,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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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動
去醫(yī)院的路上。
凌岐坐在后座,脖頸靠仰,眉骨上方破開的口子在不停流血。他不管不顧,鄔瀅卻沒有忽視,一直伸手上前,用紙巾給他擦著。
換以前他肯定會躲,還會說難聽的話,但今天沒有,他非常安靜。
司機透過后視鏡往后看一眼,發(fā)現(xiàn)他們倆相處得尤為融洽,真是件稀奇事。
掛上急診,凌岐進去處理傷口,鄔瀅站在走廊等待。她出來時家里沒人,現(xiàn)在也不用特意報備。相反,她腦子里全是凌岐和瞿棹打架這件事,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妹妹。
自從父母離婚,她和妹妹都成為單獨的個體,她幫不上人家,也不希望給對方惹麻煩。正想著,旁邊的門從里面拉開,醫(yī)生有事要出去,和她說道,“他的傷處理好了,記得回去先別碰水�!�
傷口不算深,不用縫針。
鄔瀅回神,對醫(yī)生表示感謝,進去找人。
只見凌岐坐在椅子上,額頭包著一塊紗布,旁邊的桌上是醫(yī)生處理他傷口時剩余的醫(yī)藥用品。她收回目光,細聲開口:“回家吧?”
凌岐抬看著她,半天沒說話。
就在鄔瀅以為他又要發(fā)脾氣時,聽到他低平的聲音:“我頭疼。”
她走上前,微弓脊背,仔細看他額角包扎的傷口。霎時間,凌岐鼻端縈繞著她身上的木質(zhì)花香味,很淡,給人感覺溫暖又安定。
鄔瀅安慰道:“應(yīng)該沒事,沒有縫針,等它結(jié)痂就不疼了。”
話落,她直起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那味道無情地消散。
凌岐抬手扯掉額頭粘著膠布的醫(yī)用棉,直接丟進垃圾桶,讓鄔瀅反應(yīng)不過來,蹙眉不解:“你這是做什么?”
當(dāng)事人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口吻懶漫:“我要你給我包扎�!�
“”
這是赤裸裸的刁難。
但鄔瀅只猶豫了兩秒,就拿起旁邊的棉布,按照之前醫(yī)生貼的那樣,想著大概復(fù)刻一遍�?蓻]想到,她剛拿起工具,后腰就攬上一條肌肉緊實的手臂。
她驚慌抬眼,撞上那雙黑漆濃稠的眸子。
凌岐沒有停手,摟著她的腰,壓她坐在自己腿上,肌肉鼓脹的胳膊還在收攏,力道強勁,讓她動不了絲毫。
鄔瀅下意識看門口,怕有人進來,看到他們不雅的姿勢。緊張起來,她推他肩膀,小聲呵止:“你別鬧,快點放我起來�!�
回答她的是少年越圈越緊的動作。
鄔瀅感覺自己都快壓在凌岐胸前,呼吸急促,臉色止不住地漲紅,她察覺到他周遭流動著危險的氣流,又不敢深想,匆匆避開對視。
見她一臉為難,不再是之前對他的從容優(yōu)雅,凌岐心中莫名暢快,故意顛了下腿。
“啊”
鄔瀅連忙扶住他肩膀,以防自己摔下去。
對面,凌岐眉尾上揚,滿臉的薄寡紈绔相,語調(diào)慵懶拉長:“姐姐,我頭疼啊。”
他第一次喊她姐姐。
卻極其不友善。
鄔瀅之前忽視了問題的關(guān)鍵點,凌岐并非能隨意拿捏的小男孩,他野澀生狠,脾氣暴躁,有強硬的家世給他做后臺,對付她就像碾死一只螞蟻,只看他愿不愿意花費這個時間。
她突然退縮。
想停止如今看起來丟了主動權(quán)的計劃。
鄔瀅很明顯在走神,凌岐蹙眉不悅,摟著她后腰的手掌往上,按著她單薄的背,往自己身前壓,寒冽嗓音透著威脅:“快點�!�
深呼吸后,鄔瀅盡量保持手上動作不抖,小心地給他覆上棉布。她用醫(yī)用膠帶粘得細致,幾乎沒碰到他的皮膚,謹慎地保持著身體間最后的距離。
過程中,凌岐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反應(yīng),就發(fā)現(xiàn)她纖長眼睫似乎在不安地顫動。
他不喜歡她身上平實內(nèi)斂的氣場,他就要她惶惶不安,對自己害怕躲閃,不要再虛偽,再笑吟吟地到他身邊逢迎討好。
假的東西實在叫人厭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