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馮巧蘭苦笑一聲，沒有接護土的話。
馮巧蘭讓楊晉林給孩子起個名字。
楊晉林說：“先叫五妮吧，等孩子大了，再起大名�！�
又是這番說辭，四妮到現(xiàn)在都沒起大名，一股失望的苦水，淹沒了馮巧蘭的全部期待......
馮巧蘭在醫(yī)院住了五天，確認孩子沒出任何狀況后，回到了自已家。
同樣是李桂芝照顧她的月子。
等楊晉林去上班，馮巧蘭拉著李桂芝的手，淚眼朦朧的說：“媽，對不起，我錯了！”
李桂芝幫馮巧蘭擦掉眼淚：“莫哭，當心傷了眼睛�！�
馮巧蘭搖搖頭，懺悔道：“如果我當初聽了你和爸的話，就不用經(jīng)歷這么多糟心的事，孩子們也不用跟著我受委屈。
我不該那么倔，和你們對著干，害得你和爸傷心。”
李桂芝：“你現(xiàn)在想通，也不晚！他們楊家，包括楊晉林在內(nèi)，全是重男輕女的貨色，四妮和五妮在這樣的家庭里，長不好的。
要不，你和楊晉林離了吧，你有工作，我們再貼補點，日子能過下去�！�
馮巧蘭：“離了？楊晉林豈不是又能再娶個媳婦生兒子了？我不想便宜他！
為了響應(yīng)組織號召，單位之前派了個別干部去城郊的農(nóng)村干農(nóng)活，聽說年底還要派遣一批。
媽，你能不能和爸說說，把楊晉林的名字加上去，最好是派到偏遠的山溝里。
下鄉(xiāng)的干部，歷練個一年半載就回來了，工資是不變的。
楊晉林虧欠了我們這么多，我憑什么要一個人辛苦養(yǎng)孩子，放他自由去瀟灑快活？！
楊晉林要是去了鄉(xiāng)下，沒什么花銷，媽再找爸幫下忙，每月給楊晉林寄5塊錢，餓不死就行了，剩下的，都給我吧�！�
李桂芝：“......你爸已經(jīng)把他的名字加到了下鄉(xiāng)名單里，本想著和其他干部一樣，去郊區(qū)鍛煉一段時間，你既然想把他弄遠點，你爸肯定樂意。
但你們要是不離婚的話，就得糾纏一輩子，等孩子再大點，你也沒辦法再嫁�！�
馮巧蘭自嘲的笑笑：“我一個生了四個孩子的人，還嫁個什么？我這輩子就這樣了，楊晉林當初說了那么多甜言蜜語和誓言，一個都沒踐行。
他給了我希望，又一點點的讓我失望、絕望，我恨他，我要讓他在山溝里窩囊一輩子，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李桂芝嘆息一聲：“你要教訓(xùn)他，媽不反對，但別讓仇恨毀了自已，不值得�！�
馮巧蘭：“我心里有數(shù)，不會再鉆牛角尖了，爸那邊要是方便操作，能不能請他把楊晉林的爹娘哥嫂，全部弄回鄉(xiāng)下？我不想看到他們。”
李桂芝：“這個應(yīng)該不難辦，我晚點就和你爸商量�！�
馮巧蘭：“謝謝媽�！�
李桂芝：“不用謝，我和你爸不圖別的，就盼著你們姐弟三人個個都平平安安，無病無災(zāi)�！�
馮巧蘭聽罷，眼淚又流了出來，原來真心對她好的，從始至終，只有她的爸媽......
等馮興武下班回家，李桂芝把馮巧蘭的訴求說了。
馮興武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
為了建立一支經(jīng)得起風(fēng)險的干部隊伍，及解決機構(gòu)臃腫、人浮于事的問題，克服主觀主義、官僚主義、宗派主義，各單位響應(yīng)組織號召，陸續(xù)公布干部下放名單。
前面幾次，楊晉林沒有看到自已的名字，猜想是馮興武在暗中幫忙。
再怎么說，他都是馮家的女婿，馮巧蘭又懷著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馮興武心疼女兒和外孫女，都會幫他。
楊晉林無比慶幸，他娶了馮巧蘭......
新一批的下放名單出來后，楊晉林懶得去看，悠閑的在辦公室看報喝茶。
直到同事告訴他，這批下放名單里有他的名字，楊晉林才驚慌起來，忙去公告欄確認信息。
見自已的名字真的在下放名單里，且下放地點還是他沒聽過的龍門鎮(zhèn)何家灣，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楊晉林去找人事科的人了解信息，對方說他們只負責張貼名單，其他的不知道。
楊晉林只好硬著頭皮去問馮興武，下放名單里為何會有他的名字。
馮興武淡聲說：“中央下了指令，為了適應(yīng)國家建設(shè)的需要，移風(fēng)易俗，必須下放干部，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洗禮的干部，都要去基層鍛煉。
我們天天開會，宣讀組織的政策，你沒聽進去？”
楊晉林一噎：“組織的政策，我都有用心研讀，只是大家都在郊區(qū)的農(nóng)村參加勞動，為什么我的是外�。俊�
馮興武：“這是組織綜合評定后決定的，你之前因為作風(fēng)問題被免了職務(wù)，屬于有前科的人。
要想升遷，必須經(jīng)過重重磨煉，用實打?qū)嵉墓冋f服大家，把你調(diào)去外省歷練，是為了你的前途考慮。
你總覺得我們不給你機會，去何家灣歷練，就是你千載難逢的機會。
你是大學(xué)生，學(xué)識淵博，到了何家灣，用自已的知識幫那里的鄉(xiāng)親脫貧，并宣傳組織的各種利好政策，爭取做出一番成績，早日調(diào)回來�！�
楊晉林：“......”
我要是信了你的鬼話，這三十年的米飯就白吃了......
第244章
這女人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下鄉(xiāng)的干部，需要和社員實行“三同”（同吃、同住、同勞動），以實現(xiàn)“三化”（干部工人化、作風(fēng)群眾化、勞動經(jīng)�；�
楊晉林不想去當農(nóng)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干活，他說服不了馮興武，只好回家給馮巧蘭做工作。
希望馮巧蘭能幫自已說情，留在城里。
馮巧蘭將五妮哄睡著，淡聲說：“讓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干部下鄉(xiāng)，是中央的決定，單位的同事都陸續(xù)的去鄉(xiāng)下鍛煉，你要是不去，讓同事怎么看？”
楊晉林：“我不是不愿下鄉(xiāng)，大家都在市郊的鄉(xiāng)村，我的下放地點卻是外省，我找人打聽過了，那地方光坐火車，就要三天兩夜，還要走兩天的山路，交通不便，極為偏僻。
我要是想和你孩子了，想回來看你們都不容易，要是寫信，郵遞員都沒法上門收，只能自已走兩天山路去鎮(zhèn)上寄信。
你一個人要上班，又要帶孩子，我不放心，也擔心你們受委屈，不能及時趕回，如果我在市郊，家里有事，我就能照應(yīng)一二了�！�
馮巧蘭淺笑道：“你這幾年，為家里付出了太多，要照顧我們的小家，還要照顧你的爹娘哥嫂，里里外外，大事小事，全靠你一個人張羅，實在辛苦，看著我都心疼。
你要是在近處，你爹娘哥嫂有事，又得麻煩你，去遠點也好，遠離煩心事，你就當給自已放假了。
四妮、五妮，我媽會幫著照看，新萍也會幫忙，你不用擔心，服從組織安排就好，要是想我們了，就寫信回來。
我記得你說過，我們的愛，可以跨越一切障礙，別說是走兩天的山路了，就是走兩年的山路，我相信你都會克服重重障礙，給我們寄家書。
反正離你下鄉(xiāng)還有2個月的時間，你真想彌補我和孩子，這期間就學(xué)會做飯，再每天幫我把尿布洗了吧�！�
楊晉林被噎的接不上話，若有所思的看著馮巧蘭，這女人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有點像周榮得了精神病后的樣子。
楊晉林一想起周榮得病后，武力值暴增及發(fā)狠的模樣，再看著馮巧蘭似笑非笑的神情，有點瘆得慌。
不想莫名被打，楊晉林想繼續(xù)勸服馮巧蘭，去找馮興武幫自已說情的話，憋了回去。
心想著去何家灣歷練一下也好，那地方偏僻，周榮找不到他，撫養(yǎng)費就能賴掉了，爹娘也不能纏著他了。
以他的工資，不管在哪，都能過的瀟灑。
有了下鄉(xiāng)經(jīng)歷，他的資歷就高了，待他歸來之時，看馮興武還有什么借口不讓他升遷......
周彩也在他們單位的新一批下放干部名單里。
沈博航的堂舅秦泰鴻暗中關(guān)照她，把她分到了城郊農(nóng)場，并向她透露，在農(nóng)場干個一兩年，就把她調(diào)回來，職務(wù)也會往上提一提。
周彩回周榮那吃飯時，把自已即將下鄉(xiāng)的事，告訴了家里人。
周榮笑問她，是否后悔去稅務(wù)局上班。
周彩說：“我不后悔當初的決定，凡事都有兩面性，我想混出一番名堂，肯定要有所付出。
在稅務(wù)局工作的這段時間，我學(xué)到了很多人情世故，尤其是謹言慎行的重要性。
有些事，沒有自已親身經(jīng)歷過，不會明白先輩們那些至理名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與那些被下放到小縣城或偏遠之地的同事比，我算是很幸運了。
秦科長說了，農(nóng)場不忙的話，我是可以回家探親的，要是身體不舒服，也能隨時請假，我應(yīng)該不會受什么苦�！�
周榮看著眼神里多了幾分堅毅的周彩：“你長大了�！�
周彩笑笑，輕嘆一聲，故作憂傷的說：“我從沒想過，成長的代價里，會有狂吃辣椒的一項�！�
見大家不解，周彩就把自已擔心說錯話，被人揪去開大會，就通過吃辣椒讓自已上火，以此為借口，不和人說話的事，告訴了大家。
大家哄笑一番后，又有點心疼她。
借著這個機會，周榮教大家如何在風(fēng)云變幻的政治局勢中自保，簡單來說，就是積極擁護黨中央的決定，盡量不參與他人的紛爭中，少說話，多干活，謹小慎微，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就回家和大家商量......
周彩的下鄉(xiāng)時間是12月份，周母擔心她在農(nóng)場吃不好，趕緊腌制臘魚、臘肉和醬魚塊，以便她帶去解饞......
10月初，各居委會排查轄區(qū)內(nèi)沒有工作的人，勸說他們回老家。
楊開運一家，都是動員對象。
好不容易在城里安置下來，楊開運和方婆子說什么都不愿回老家。
居委會的人只要上門，他們不是裝病就是坐在門口哭訴，說他們吃自已的，喝自已的，沒花別人的錢，又有城里戶口，憑什么不能住在城里。
還說老家的房子遭了天災(zāi)，全塌了，非要把他們趕走，就是要逼死他們。
總是要死的，他們就撞死在政府門口，讓大伙都瞧瞧，當官的，是怎么不給老百姓活路。
居委會的人，拿他們沒辦法，只好嘆息著離開，向高山復(fù)命......
高山見楊開運他們不怕居委會的人，為了完成馮興武交代的任務(wù)，只能另出奇招......
方婆子像往常一樣，去菜場買菜。
她看上了一條五花肉，剛拿到手上，被一婦人奪過：“這肉不錯，買回去給我孫子燉了吃�！�
方婆子將肉搶過來：“這肉是我的！”
婦人：“你的？寫你名字了？你喊它一聲，看它應(yīng)不應(yīng)？”
方婆子氣得哼哼，與那婦人吵了起來，并打了一架。
她打輸了，頭發(fā)被人薅掉了一大把，還被扇了幾耳光。
方婆子很不服氣：“有本事，你給老娘在這等著，老娘要活剮了你！”
婦人：“切！吹牛皮的老貨，當老娘怕你似的！不就是回去喊幫手嗎？你去吧，老娘在這等你，不來的話，你們?nèi)叶际驱攲O子！”
方婆子氣急敗壞的跑回家，喊上楊晉森和金梅去幫自已出氣。
但對方也不是被動挨打的人，早就帶著自已的兒子兒媳候在那里，且他們的人數(shù)，比方婆子這一方的多。
雙方對戰(zhàn)的結(jié)果是，方婆子幾人慘敗而歸......
第245章
是誰讓我變成了這樣的，你想過嗎？
方婆子從沒吃過這種大虧，被人打的鼻青臉腫，要不是跑得快，肋骨都要斷幾根。
她回家后，咒罵聲就沒停，揚言要楊晉林找人弄死對方。
楊開運磕了磕煙袋，說：“你們連對方叫什么，住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報仇？”
楊晉森也掛了彩，捂著自已被揍疼的臉頰，氣憤的說：“晉林是當官的，要查個人很容易，這個仇要是不報，老子白活了這么久！”
楊開運：“先做飯吧，晚點我們?nèi)フ視x林，讓他查查對方的底細�！�
他們還沒來得及去找楊晉林，公安就找上門了。
說一婦人報了公安，方婆子故意挑事，帶人毆打她，害她重傷，要求方婆子賠50元的醫(yī)藥費。
方婆子臉都氣歪了，憤怒道：“放她娘的狗屁！是他們先動手的，打了我和我兒子兒媳，你瞧我們臉上這些傷，全是證據(jù)！”
公安：“對方傷的比你們重，你們賠償醫(yī)藥費是應(yīng)該的，要是不賠錢，只能去公安局住幾天了�！�
這種吃虧的事，方婆子肯定不干，怒罵公安眼瞎，顛倒黑白，她明明傷的比對方重，卻要賠錢，公安定是收了好處，合起伙來騙她的錢。
楊晉森和金梅也說他們是冤枉的，應(yīng)該是對方賠錢給他們才對，希望公安秉公執(zhí)法。
見公安不為所動，仍堅持讓自已賠錢，方婆子直接坐在地上撒潑，罵人的話，更加難聽。
公安以尋釁滋事、辱罵公職人員的罪名，把方婆子、楊晉森和金梅三人抓進了公安局......
楊開運忙去找楊晉林，讓他想辦法把人救出來。
楊晉林去公安局了解情況后，想讓公安通融一下，公安說他們要依法辦事，不能罔顧法紀。
楊晉林無奈之下，只好報出馮興武的名號，說方婆子是馮興武的親家，事情鬧大，有損馮區(qū)長的顏面。
公安向上級反映后，同意放了方婆子三人，但要求他們賠償對方醫(yī)藥費，并搬回鄉(xiāng)下住，以免再次鬧事。
楊晉林覺得這事不對勁，像是有人故意設(shè)局，想調(diào)查一番時，居委會的人找到他，說楊開運他們住的房子，房主的名字和目前在查的一名潛逃特務(wù)同名。
要求楊晉林聯(lián)系房主，配合調(diào)查。
楊晉林越發(fā)覺得事情不簡單，這不明擺著是有人在針對他和他的家人嗎？
楊晉林原想著找個人冒充房主的身份，琢磨一番后又放棄了。
把所有事串聯(lián)在一起，他已經(jīng)猜到是誰在害他了。
他的仇人里，只有馮興武才有這么大的權(quán)力讓公安配合演戲。
他要是弄個人出來冒充房主，對方如果被嚴刑逼供，什么都會招供，到時公安順藤摸瓜，他貪污錢財?shù)氖露〞蝗朔鰜怼?br />
他要面臨的，就不是下鄉(xiāng)那么簡單了......
楊晉林不想被定身份和坐牢，說他聯(lián)系不上房主，每次都是對方主動找他要房租。
對于方婆子三人，楊晉林去做思想工作，讓他們主動認錯，賠償對方醫(yī)藥費，并答應(yīng)搬回鄉(xiāng)下，先出了公安局再說，其他的，再來商量。
方婆子覺得楊晉林說的有道理，公安局里的人一個個像冷面閻王一樣的，看久了都要做噩夢，她一刻都不想待。
方婆子在同意書上簽了字，等她回到家里，休息兩天，平復(fù)好自已委屈又憤怒的心情，打算讓楊晉林去報復(fù)那些打的人，居委會的人來了。
說他們住的房子，是特務(wù)的不明資產(chǎn)，需要充公，要求他們盡快搬走。
方婆子聽愣了，反應(yīng)過來后，又哭又鬧，說什么都不愿搬家。
居委會的人，手里有上面的批示文件，絲毫不怕方婆子撒潑：“給你們一個小時收拾東西，到了時間，我們就直接鎖門，貼封條了，要是不配合，就把你們?nèi)克腿ス簿�！�?br />
楊開運見居委會的人不像鬧著玩的，手里也確實拿著封條，只好拉起方婆子，喊上金梅幾人，麻溜的收拾行李。
楊開運他們無處可去，又舍不得錢去住旅社，只好去找楊晉林......
方婆子三人的處罰結(jié)果，及那處要充公的房子，李桂芝都告訴了馮巧蘭。
馮巧蘭直接和楊晉林攤牌：“你爹娘的事，我都聽說了，盡快把他們弄回鄉(xiāng)下，不許住到我這里來。”
楊晉林：“你是兒媳，照顧公婆是你的責任，反正鐵生的房間空著在，讓他們住段時間又么樣嘛？
我馬上要下鄉(xiāng)了，他們和你住一起，能照顧下你和孩子，我在山區(qū)里，也能安心。
我爹娘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們有時耍起無賴來，我都沒有辦法，你要是不接納他們，他們在這里一頓鬧，讓人看盡笑話不說，你也難堪�！�
馮巧蘭：“這房子，是單位分給我的，不是你的，我有權(quán)決定誰能住，誰不能住。
從我嫁給你那天起，他們就沒正眼瞧過我，對我的孩子也是百般嫌棄，我不喜歡他們，你要是非把他們弄來，我就把他們趕走。
大家要看笑話，就看吧，又不是我一個人難堪，你作為他們的兒子，面子更加掛不住，日后你要升遷，萬一有人拿這事做文章，吃虧的是你。
或是我倆離婚，這樣他們就沒理由賴著我了。”
楊晉林震驚的看著馮巧蘭，似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愛的巧蘭，溫柔賢惠，知書達禮，孝敬長輩，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馮巧蘭自嘲的笑笑：“是呀，我怎么會變成這樣，是誰讓我變成了這樣的，你想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