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許寄看了幾眼黎聽身后,“你怎么回……”
黎聽上前一步,猛地抱住了他,是勒住腰、埋進肩窩、胸膛緊貼的抱法,嘴巴壓住衣服布料,聲音悶悶的,“讓我吸會……”
許寄感覺到對方又在嗅自己了,像只小狗,不,這個體型大狗才對,從肩膀沿著往上,裸露的脖頸、最后停在耳后,鼻尖若即若離,像貓咪的胡須刮過,呼吸很燙,觸感很癢。
他側(cè)頭離遠了一點,但沒推開,“你怎么回來的?”
黎聽察覺出許寄的動作,強迫自己從后者的身上撕下來。要循環(huán)漸進,漸漸讓對方習(xí)慣身體接觸,不能一下子太得寸進尺,“坐公交車和地鐵�!�
許寄不經(jīng)意地?fù)狭讼聞倓偙徊溥^的地方,“你還買不起車嗎?”
黎聽道:“暫時沒這個打算�!�
門關(guān)上,許寄想蹦去沙發(fā)那,黎聽問:“你沒用那個醫(yī)用拐杖嗎?”
許寄:“不用�!逼鋵嵱昧说�,但姿勢有點蠢,像猴子在蕩秋千,有人在時他不想用。
黎聽安靜地看了一會,走近,右手?jǐn)堊Ψ降难�,“我扶你。�?br />
許寄搬了個椅子在洗碗池那,有需要洗的東西就站起來洗,不需要就坐著玩手機。雖然菜都是他花錢,但許寄深知做飯可麻煩多了。
黎聽嘴上說著不用,卻明顯心情愉悅。
飯后,許寄在樓下打游戲,黎聽先上去洗澡。
游戲機買了很久,但一直沒有怎么玩過,許寄剛通了一關(guān),余光瞥到黎聽下樓,“要打游戲嗎?”
沒有得到回應(yīng)。
許寄看過去,一時失了聲。
黎聽站在樓梯上,他洗了頭,半濕的頭發(fā)搭在一側(cè)的肩膀上,有幾撮蜿蜒地粘在脖頸上,像黏膩的、黑得發(fā)亮的蛇。
他的臉被熱氣蒸出粉色,上挑的眼尾望過來時仿佛勾住了你的皮肉,如不慎被蠱惑,清醒過后又察覺危險想要逃離,就會被連皮帶肉地剜下一塊來。
是極度危險的勾引。
黎聽笑了,“在看什么?”
許寄沒有移開視線,像是明知森林深處有野獸、卻深信不疑自己能捕獵成功的獵人,他道:“在看你�!�
黎聽胸口處的T恤被打濕一片,白色布料透出里面的肉色,“我不打了,下來喝水,待會上去吹頭發(fā),你呢?還要打嗎?”
“不了,”許寄關(guān)了電源,“上去吧�!�
他眼睛望著對方,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好似在說:“不過來扶我嗎?”
黎聽笑了一聲,彎腰去扶,一滴水從他濕透的發(fā)尾落到許寄的鼻尖上,后者仰著頭,下意識閉了閉眼,又睜開,剛想伸手去抹,就被黎聽截了胡。
黎聽垂著眼,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他四指攏著許寄的下頜,拇指的指腹從鼻尖一直蹭到鼻梁,水漬延伸至黑痣,他又抹了一遍,有點用力,把鼻梁骨都弄紅了。
黎聽盯著黑痣,低聲道:“要抱上樓嗎?”
許寄不喜歡被人摸臉,卻沒阻止。
他瞥了一眼對方的精神抖擻的部位,笑了下往后仰著身體,小腿隨意曲起,他勾起唇角,懶懶道:“你還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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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釣人不成反被釣·聽。
(丟人.jpg)
第51章
“拿去聞�!�
男人怎么能說不行。
要是真不行的男人會惱羞成怒。不過,聽到這句話的黎聽心情并沒有太大的起伏,他順勢倒在許寄身上,“嗯,現(xiàn)在不太行,哥幫幫我吧,幫幫我就行了�!�
許寄被對方的重量重新壓倒在懶人沙發(fā)上,他撥開散到自己脖子上的長發(fā),嗤笑一聲:“怎么我?guī)途托辛耍课矣植皇敲谀蚩拼蠓��!?br />
“你比泌尿科大夫有用。”黎聽額頭抵著對方的肩膀,安安分分地側(cè)躺著,也不亂蹭,他呼吸平穩(wěn),云淡風(fēng)輕地聊著天,好像振奮不是他一樣。
許寄總覺得自己脖子上還有黎聽的頭發(fā),癢癢的,他挺了一下身把后者的頭發(fā)壓到身下,“可以,你……”
手機突然非常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兩人皆是一頓,許寄接起來。
“許少,我們查到了這人應(yīng)該是個癮君子,每個星期都會有一大筆錢匯入一個不明賬號�!�
兩人離得非常近,黎聽不可能聽不見,許寄想起身走遠一點,可還沒直到一半就被前者的手臂猝不及防地橫在了胸前,硬生生地砸了回去。
許寄無奈,只能繼續(xù)講:“嗯,有錘死的證據(jù)嗎?”
“還沒,”那邊道,“在繼續(xù)找,先跟許少您通報一聲�!�
“辛苦了�!�
黎聽用手肘撐起身體看許寄,“黎越?你查他做什么�!�
雖然躺著,但許寄的氣勢一點都不弱,他淡淡道:“你應(yīng)該沒那么蠢吧。”
黎聽:“什么?”
“故意傷害是要坐牢的,”許寄道,“你不會沒有他的把柄吧?”
黎聽道:“有。”
擒賊先擒王,打人要先找把柄,這是許寄在“江湖”上混跡多年、切身體會的最重要真理,“是什么?”
“吸毒、販毒、教唆未成年人吸毒。”
許寄一愣,膽子那么大的嗎?
其實黎聽一直在擔(dān)心這個問題,許寄在他眼里是那種正直正義、遵紀(jì)守法的好男人,他當(dāng)時之所以那么害怕,就是篤定許寄無法接受他對黎越做的那些事,說不準(zhǔn)還會大義滅親,要不勸他自首,要不舉報他。
可沒想到,都不是,還反過來安慰他。
黎聽問:“我找了他好久,他現(xiàn)在在哪?”
“被我關(guān)著�!痹S寄說。
黎聽也愣住了,印象里的遵紀(jì)守法呢?“……非法囚禁?”
許寄看了他一會,忽然側(cè)頭笑開了,被黎聽錯愕的表情逗笑了,“這不是有把柄嗎?算什么非法囚禁?”
黎聽有些看直了眼,許寄很少會露出這種笑,眼睛微彎,眼尾拉出一條紋路,笑得露出點牙齒,給英俊的臉鍍上一層柔和光芒。
雖然不太恰當(dāng),但的確有種鐵漢柔情的即視感。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許寄收斂了點笑意,“他吃了這么大的虧,萬一被逼急了,要和你同歸于盡,怎么辦?”
“一般不會,”黎聽仍然盯著許寄的臉,他停頓了下,低聲補充,“但黎越?jīng)_動時的確沒腦子……”
許寄撩起眼皮,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輕蔑的笑,從良多年的臉終于露出原有的狂妄與匪氣,與高中時的重合,“所以說,要不還是弄傻吧?”
“哥?”
“黎聽哥!”
黎聽猛地從許寄的臉回過神,“嗯?怎么了?”
李云深睜著眼睛望他,舉了舉手里的玻璃,“我這里不知道怎么做了�!�
黎聽走過去,“現(xiàn)在來�!�
李云深就是之前問他有沒有男朋友的那個男孩子,前者現(xiàn)在幾乎每隔幾天就來一次,每次花銷好幾百,看著就像哪個有錢人家出來的小孩。
因為預(yù)約要在微信完成,所以他們和每個客人都有聯(lián)系方式。別的客人公事公辦,只有李云深是個特例,時不時就會發(fā)消息過來,主動告知名字,偶爾聊天,語氣非常禮貌,問題也不冒犯,讓人絲毫找不出錯處。
雖說是小號,黎聽也有點煩了,但畢竟是客人,他不可能不回復(fù)。
“玻璃棒的前半段放進火槍里�!彼屠钤粕畋3种嚯x,自從知道后者的取向后,他就沒再和對方有過任何身體接觸。
李云深彎了眼睛,“哥你手指好漂亮,真的很適合做玻璃。”
這種小白兔0不是黎聽的取向,特別是在明確拒絕了兩三次后還要湊上來的,他皮笑肉不笑道:“謝謝�!�
好不容易下班,李涇看了眼今天一天的帳戶,雙眼放光道:“出息了啊……這一個多星期的錢已經(jīng)可以買輛便宜的車了吧?”
黎聽斬釘截鐵道:“想都別想,要拿來推廣的�!�
李涇:“我知道,你今天還是要回去做飯?”
黎聽“嗯”了一聲。
李涇忍不住吐槽:“你是什么田螺姑娘嗎?”
不知從何時起,黎聽養(yǎng)成了一個一進門就要先吸許寄的習(xí)慣,他把許寄禁錮在懷里,不管懷里的人怎么推拒,他巋然不動地鉆進側(cè)頸處猛吸一口。
許寄一縮,后頸皮的毛都要炸起來了,他真的不喜歡被人碰脖子,很癢,難受的癢。
前兩天看人實在累還會配合一下,現(xiàn)在就是一整個抗拒的狀態(tài),可能是還沒麻木。
感受著脖子上的細(xì)微氣流,許寄突然說:“你開我的車上下班吧�!�
嗯?
什么?
沒聽錯吧?
本來閉著眼睛享受的黎聽猛地睜開,手臂越發(fā)收緊,好一會才悶悶道:“我開你的車?”
氣都噴脖子上了,許寄打了個顫,警告道:“別埋著我脖子說話!起來!”
黎聽頭是抬起來了,但手沒松開,他抱著許寄的腰,低聲道:“別人也開過嗎?沒有吧?只有我吧?”
只有他坐過前座吧?只有他開過許寄的車吧?
許寄:“神經(jīng)病。”
被罵了,黎聽心情卻很好,他笑起來。
許寄不耐煩地推了下對方的額頭,開始點菜,“我今天要吃陳皮排骨,菜都洗好了�!�
黎聽道:“說了放著等我回來�!�
其實他也不是什么菜都會,但看著教程做,總不會難吃到哪里去。
之前他提過要給房租,但許寄用一種很不屑的眼神將他從頭看到尾,像是在說:“就你?把你賣了都交不起一個月的房租。”
于是黎聽閉嘴了,用做飯?zhí)娲孔狻?br />
飯后,許寄通常休息一下會先去洗澡,因為腿腳不便,所以洗得很慢。但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黎聽竟從頭到尾都沒提過要幫他洗。
雖然他也不會同意,可按照黎聽的性子,應(yīng)該會先說為敬,他同意就是賺了,不同意也不虧。
他洗完黎聽接上,浴室響起水聲,許寄一邊出神一邊擦頭發(fā)。
打斷他漫游天際的是一段陌生的手機鈴聲,黎聽手機響了。
這個念頭一出,許寄愣住,他猛地意識到,自己這個長期獨自居住的人,居然已經(jīng)自然而然地習(xí)慣了黎聽的存在。
他沒有管,但那邊的人鍥而不舍,自動掛斷了就再打。
許寄怕有什么急事,便拿起手機去敲門,“黎聽,有人打你的電話�!�
水聲停了,“誰?”
許寄低頭看了一眼,“語音電話,你沒有備注,微信名是白豆腐。”
黎聽想了好一會都沒想起是誰,估計是客人,他道:“你幫我接一下,和他講我待會打給他�!�
許寄不太想接別人手機的來電。他嘆了一口氣,接通,“喂你好�!�
那邊似乎遲疑了下,“你好,請問你是?”
還能聽出來他不是老板?不是一般的客人啊,“他現(xiàn)在在洗澡,晚點回?fù)��!?br />
那邊又是一陣安靜,道:“好的謝謝您�!�
黎聽很快就出來了,他看回先前的聊天記錄,才知道白豆腐是李云深。
他坐在在地毯上打游戲的許寄旁邊,大鳥依人地枕著后者的肩膀,腰不知扭曲成什么樣子,“喂�!�
“黎聽哥,”李云深的聲音溫柔了不少,“我明天也想來,能不能教我做點別的玻璃呀�!�
許寄被那聲音惡寒得操作一頓。
“可以是可以,”黎聽公事公辦道,“但簡單的你都做過了,做別的價錢可能就……”
“沒關(guān)系的,”李云深笑道,“給哥哥花錢我心甘情愿�!�
坐在旁邊的許寄聽得面部扭曲,他動了動肩膀,企圖把黎聽抖下去。
黎聽不肯,干脆攬住身旁人的腰。
兩人又說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許寄用殺人的目光看對方,“你非要在我耳邊說?”
黎聽道:“怕你誤會,讓你聽聽�!�
許寄挑眉:“我能誤會什么?”
黎聽:“不知道,但萬一未來讓你以不知什么途徑知道或者看到被扭曲成不知什么樣的傳言,還不如現(xiàn)在我來和你講�!�
許寄摁下了暫停鍵,他不得不承認(rèn),黎聽現(xiàn)在的做法很對他胃口,他平靜下來,接受了這個說法,“嗯,知道了�!�
黎聽見許寄的表情就知道后者很滿意,他見縫插針地得寸進尺,“那能有獎勵嗎?”
許寄:“什么獎勵?”
住進來了多久,黎聽就失眠了多久,他盯著許寄,一本正經(jīng)地、禮貌地說:“我想要你的衣服,可以給我一件嗎?”
許寄抱臂,“要不我給你那瓶香水吧,你噴在你衣服上玉煙,一樣的味道�!�
黎聽難道沒試過嗎?他還特地斥巨資———普通人兩個月的工資,就為了買這一瓶香水,可是不一樣,噴在自己的衣服上,很刺鼻,很濃郁,熏得他睡不著覺。
由此可見,他饞的其實不是單純的古龍香。
而且,抱著自己的衣服、聞著自己的衣服睡覺,這是什么變態(tài)嗎?
惡心。
黎聽說:“不一樣。”
許寄:“你到底要拿來干什么?”
黎聽直白道:“抱著睡,聞著睡,我失眠好久了�!�
許寄端詳著對方的臉,不用黎聽表明,這幾天他的確是看著那張漂亮的臉日漸憔悴起來。
“那你給我一件衣柜里的吧�!崩杪犕俗屢徊�。
許寄靠著沙發(fā),懶懶地看著黎聽,后者可能是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活像一只為了不嚇到獵物暫時收起獠牙的狼。
而他就是那個放養(yǎng)狼王的人。
許寄忽然笑了一聲,抓住自己衣服下擺,緩慢地往上掀,不是一把脫掉,而是一點一點地讓自己的三角區(qū)、腹肌、胸肌、鎖骨、喉結(jié)露出來。
“給你,”許寄裸著上身,支著手,手上拿著衣服,他挑著眉,嘴角帶著笑,悠悠道,“拿去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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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聽:是別的弟弟也開過,還是只有我?
第52章
“堅強與勇敢�!�
整潔的房間,適宜偏冷的溫度,床上隆起一個弧度,卻看不到人影。柔軟的空調(diào)被拉高遮住下巴,唯一露出來的上半張臉也被一件衣服蓋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