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被子底下,兩人的腿都不知道纏成什么樣了。
許寄往上挪了點,他掀開被子看了一眼,那玩意兒是不是過于壯觀了一點?感覺褲子都要破了。
啊,他猛地想起來,黎聽睡覺的時候不穿內(nèi)褲,怪不得這觸感這么清晰。
許寄伸長手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早上7:21,還有時間。
他忽的來了興致,勾著唇從對方寬大的褲管伸進去。
黎聽覺得這夢有點荒誕,原本在被喪尸追,就在快跑到安全屋時,還是被一只偷襲的撲倒在地,可是預(yù)想中的被撕咬沒有出現(xiàn),這只喪尸開始脫他的褲子……???
他活生生被離譜醒了,隨后身體傳去大腦皮層的戰(zhàn)栗讓本就不怎么清醒的他眼前一片空白。
許寄在玩他。
他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抬起臉,和許寄對上了視線。
“醒了?”許寄嘴角上揚,一手漫不經(jīng)心,另一只手繞著他的頭發(fā)玩。
黎聽眉毛微微擰起,他呼吸急促,重新低下頭,牙齒叼著對方的鎖骨輕輕咬著。
許寄這弄法,壓根就沒打算讓他,更多是在滿足自己的精神需求。
雖然難受,但黎聽沒阻止,任許寄玩玩具一樣。
許寄點評了句,“還不錯�!�
苦苦壓制的黎聽都要被氣笑了,這語氣,跟評價商場里的東西似的,隨意得不行,他挑開許寄的褲頭,“謝謝你�!�
許寄沒拒絕,享受著黎聽的服務(wù)。
窗外似乎又來了一波學(xué)生,說說笑笑的聲音很大,直直傳到樓上來,他們估計怎么都想不到,可以稱得上他們老師的兩個男人,正躲在窄小的床上做一些羞恥之事。
不過……對于兩個快奔三的老男人來說,坦誠表達自己的欲望在互相眼里,恰巧是最性感、最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許寄閉著眼睛,喉結(jié)上下滑動著,對方都那么用心給他服務(wù)了,他總不能還吊著人家。
突然,他感覺自己的嘴角被什么觸碰了下,又軟、又溫?zé)幔帶著點濕潤,像棉花糖。
許寄猛地睜開眼,但黎聽仍然埋著他的頸窩,斷斷續(xù)續(xù)舔舐著他的脖子。
他有些疑惑與不確定,是錯覺嗎……?
“別停�!崩杪牬鴼獯叽俚�。
許寄重新被迫著眼于現(xiàn)在,他上次就很想說了,“你胯骨很明顯,很適合被握著。”
黎聽愣住,隨即冷笑一聲,沒有一個1會喜歡聽另一個1用夸0的句式夸自己,他反擊道:“不,你腰細,趴著的時候會更漂亮�!�
許寄一頓,嘴邊的笑容越發(fā)大,手突然一個用力。
他喜歡控制,喜歡看在自己手里的人隨著自己的動作提高音量或繃緊身體。
黎聽措手不及地悶哼一聲,恍惚中,他聽見許寄低沉又愉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那你試試�!�
藝術(shù)展在下午兩點開放,位于藝術(shù)學(xué)院前的一大片空地。
英文大學(xué)占地面積很大,面臨港口,依山傍海,人文氣質(zhì)濃郁。
許寄被黎聽帶著,混入了一眾學(xué)生之中。
其實哪怕穿得再年輕,也不會有人真的把他們認成學(xué)生,單獨看還好,但一對比起來,身上那股老成與穩(wěn)重,是涉世未深的學(xué)生們無法擁有的。
放眼望去,十多個玻璃藝術(shù)品被玻璃罩住,陽光下,波光粼粼地閃。
許寄問:“你的在哪里?”
“不知道。”黎聽有點緊張,畢竟自己的作品第一次在公眾公開,萬一做得不好,不僅讓自己喜歡的人看到了,還會聽到學(xué)生們的吐槽。
不是他玻璃心,他從小到大那樣的經(jīng)歷,要是他說自己玻璃心,估計大部分人都不敢接話。只是自己嘔心瀝血做出來的作品不被認可,總歸會難受個幾天。
距離入口最近的一個作品是入眼的紅。托黎聽的福,許寄也有了解一點玻璃藝術(shù),這是一組抽象的、具有想象力的作品,通過火焰加工技術(shù)進行造型和吹制,像紅色的毒液,像外星球的異形,又像人們體內(nèi)交互纏繞在一起的血管。
再往后走,就是一些比較普通常見的作品了,玻璃燈、玻璃花束、玻璃風(fēng)鈴等。
“蒂芙尼玻璃。”黎聽停留在一個作品前。
許寄跟在身旁,“我在教堂里見到過,那些玻璃窗?”
“嗯,”黎聽笑了笑,“手工鑲嵌式彩色玻璃因為比較貴,所以一般用于大型藝術(shù)空間和教堂等�!�
許寄湊近了一點,不同顏色的玻璃組合在一起拼湊成對稱規(guī)則圖形,飽和度很高,很鮮艷,一大片的看起來非常抓眼,“怎么做的?”
黎聽:“首先要設(shè)計,按照設(shè)計的圖案,手工切割出一片片的彩色玻璃,將玻璃打磨后,再用銅皮包邊,最后用錫條把玻璃焊接起來�!�
兩人繼續(xù)往里走
,他們注意到,在大概五十米開外的地方,有一堆學(xué)生聚集在一個作品前。
許寄不知道,但黎聽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他的作品。他原本漸漸放松的心情又緊張起來了,許寄越接近,他的心臟就蹦得越快。
許寄看起來真的對玻璃藝術(shù)很感興趣,每一個作品都細細看過去。
終于,許寄在他的作品前停住了腳步,“嗯?這里好多人�!�
黎聽太緊張了,所有聽覺都只為許寄一人服務(wù),以至于沒聽見學(xué)生們一聲接一聲的贊嘆。
等了一會,前一波學(xué)生散去,作品逐漸暴露在許寄面前,他不由自主地駐足,滿眼都是這巨大玻璃。
這是一個將近三米高的作品,是所有作品里最大的。
像滔天海嘯沖破窗戶、時間凝固的一瞬間,又像玻璃被沖破后碎掉的現(xiàn)場,無數(shù)張碎玻璃張牙舞爪地定格在半空中。
許寄站在底下,有種真的即將被洪水吞噬的即視感。
碎玻璃淌在地上,藍與青完美融合,白色的玻璃裂開紋路宛如被卷起的海浪,破壞又沖擊,讓人產(chǎn)生出奇妙的視覺幻象。
大海兇猛的一面就這么被裝進了這一個小小的世界。
全部看下來,每一個作品累計的感受都不如一眼看到這個作品來的震撼多,作者是誰?許寄瞇了瞇眼睛,去看底下的署名。
作者:黎聽。
“哇……這個好牛!”
“原來玻璃還可以做成這樣的嗎?太厲害了。”
“能拍照嗎?我想發(fā)朋友圈�!�
身邊的人來來往往,每個人交談的聲音都傳進了許寄的耳朵里。
他足足看了那個名字半分鐘。
這一刻,他對黎聽的實力與優(yōu)秀有了一個最清晰的認知,不再像一開始做海洋球那般模模糊糊,而是宛如實質(zhì)般。
不是只會做些表面的商家,而是真的藝術(shù)家啊。
“誒,黎聽,”許寄轉(zhuǎn)過頭,對他笑道,“你會出名的,別著急�!�
與此同時,黎聽的心重重落地,他長發(fā)被風(fēng)吹得飄揚,也緩緩露出一個笑,“承你吉言�!�
藝術(shù)學(xué)院內(nèi)部還有書法和油畫的展示,占了兩三層樓,兩人花了一個多小時逛完,接著回了趟宿舍。
“你要在這里還是跟我去酒店�!痹S寄問。
正在收拾行李的黎聽手一頓,“你不想我去?”
“不是,”許寄笑了笑,“這不是確定一下,怕我自作多情了�!�
?
什么?
自作多情?
黎聽單膝蹲在地上,將這句話反反復(fù)復(fù)琢磨了幾遍后,著急地轉(zhuǎn)頭想去求證,卻看到許寄已經(jīng)在做別的事了。
這時候再問就顯得刻意,他只好硬生生吞下這個問題。
酒店非常高級,24小時服務(wù),每天都有阿姨打掃,不愧是許寄訂的。
明明是雙床房,但每張床都是1.8米的寬度,很奢侈,也不用出門吃飯,酒店里直接就有五星級餐廳。
黎聽送的那塊板子就放在墻邊,許寄問:“去滑雪嗎?”
“去�!崩杪牶敛华q豫道。
許寄“嗯”了一聲,拿出手機開始看滑雪場的門票。
黎聽搶過,“我來定�!�
總不能許寄又出酒店錢又出玩樂錢,一方比較富裕也不是頻頻出錢的理由。
許寄有點疑惑,但愛訂訂,黎聽現(xiàn)在也有錢了,不至于出個門票錢就餓死。
“明天就去嗎?”黎聽問。
許寄點了塊五分熟的牛排,優(yōu)雅地切著,“嗯,我還要上班的,你是不是忘了?”
因滑雪需要巨大的精力與體力,兩人洗漱過后就早早上了床,一人一張,互不打擾。
燈全關(guān)了,遮光窗簾將窗外的光擋了個一干二凈,房間內(nèi)伸手不見五指,在完全黑暗和安靜的環(huán)境下,許寄會入睡比較快。
不知過了多久,在快要睡著、迷迷糊糊之際,許寄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自己這邊一角的被子被掀了起來,床墊下陷。
黎聽鉆了進來。
許寄半睜著眼,用鼻音哼了一聲:“嗯?”
黎聽貼近,將人抱進了懷里,一手輕輕拍著后背,“沒事,睡吧。”
經(jīng)過長時間的相處,他發(fā)現(xiàn),許寄在快要睡著或者剛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會很軟,任人擺弄,與平時的形象大相徑庭。
可愛的緊。
黎聽很喜歡。
許寄果然又安靜下來,睫毛乖順地貼著下眼瞼,滿身鋒利都斂起來。
這種樣子,只有我看過吧,黎聽想。
他盯著黑暗中許寄的輪廓看了一會,忽的微微湊近,在后者的臉上親了一下。
很輕很輕。
第59章
“自信一點。”
許寄不知道黎聽怎么又跑到自己床上了,而且一睜眼就是對方寬大領(lǐng)口下的胸肌線條,他懵了好一會,隱隱約約想起昨晚他好像的確沒拒絕來著。
天氣漸漸冷下來,窗外風(fēng)嗚嗚地吹,掀開被子能感覺到冷空氣。
他從黎聽溫?zé)岬膽驯Ю锍槌錾�,一動,后者也醒了,聲音沙啞道:“……幾點了?”
許寄還沒完全清醒,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早上九點。”
黎聽蜷起來,抱著許寄的腰,重新閉上眼。
磨磨蹭蹭,中午十一點,兩人成功到達滑雪場。
黎聽把長發(fā)扎成一個丸子塞進帽子里,他道:“我想和你一樣滑單板�!�
“學(xué)。”許寄把板子掏出來,他能感覺到,瞬間有許多人的目光集中過來,熱烈的,羨慕的,嫉妒的。
黎聽真租了單板,他伸手將許寄的毛線帽拉下來一點,遮住被微微凍紅的耳朵尖,“你會教我的吧?”
許寄固定好一只腳,他看到黎聽的名字就在他左腳的邊緣,“會,但這個是新的板子,所以我要先適應(yīng)一下�!�
兩人坐上了纜車,許寄完美落地,黎聽滾落在地。
“正常的,”許寄沒有嘲笑他,就是臉上的笑意止不住,“下纜車很多人都不穩(wěn)的,不丟噗、臉。”
黎聽蹭掉臉上的雪,用殺人的眼光盯著對方,企圖能甩掉剛剛滾了兩圈的糟糕畫面。
許寄沒有再關(guān)注黎聽,給后者留足了面子,他在平坡上穿戴好裝備,開始做一些很基礎(chǔ)的練習(xí)與技術(shù)。
今天他穿了件白色的沖鋒衣,是衣柜里少有純白衣服,顯得整個人都溫柔了不少,他只帶了頂帽子和雪鏡,露出瘦削的下巴。
黎聽沒有自負地上板,他看了眼隔壁剛學(xué)的哥們,兩只腳都被固定在滑板上,直接整個人直挺挺地往前倒,看著鼻子都摔歪了。
陽光下,許寄一個平剎,揚起一抹白雪,配上板子上顯眼的藍,非�?�。
黎聽盯了一會,脫掉手套,掏出自己的手機,對準那抹白色的身影,聚焦,一頓猛拍,最后甚至拍起了視頻。
打開相冊,一眼望過去,白茫茫一片。
許寄專注盯著前方的側(cè)臉。
轉(zhuǎn)彎時,被點點白雪濺到的許寄的鼻尖。
還有一張,不知是不是錯覺,許寄轉(zhuǎn)過頭來望著他,掩藏在雪鏡底下的眼睛仿佛帶笑。
因為來得比較晚,等許寄適應(yīng)完新板子時都過了十二點了,兩人脫下固定器,準備去食堂吃飯。
今天是工作日,人比較少。
他們坐在同一邊,黎聽拿了兩瓶玻璃瓶豆奶放在桌子上,“我們看回上次那個電視劇吧?”
“可以�!痹S寄掏出手機,輕車熟路地點到那個電視劇,結(jié)果軟件自動保存緩存和進度,于是劇集直接跳到了四十八集的片尾曲。
許寄:“……”
黎聽:“……我印象中只看到十三集?”
“嗯……”許寄道,“沒事,我陪你再看一遍。”
黎聽卻有點不愿意,“可是你都看過了,再看一遍會很無聊,看其他的吧。”
許寄估摸著黎聽的表情,“你生氣了?”
黎聽一愣,隨即認真否認道:“沒有,不會,我怎么會因為這些事情和你生氣。真的沒事,反正我前面也忘得差不多了,等于沒看一樣�!�
許寄像陷入了什么回憶,若有所思。
“真的,”黎聽想到什么似的,“對了,我昨天剛聽別人說有個好看的綜藝,我們看那個。”
下午,許寄已經(jīng)適應(yīng)完畢,他讓黎聽上板子試試,道:“我覺得,無論什么運動,會剎車會停下是最重要的�!�
許多人說,每一個學(xué)單板的學(xué)生,面前都跪著一個苦口婆心的教練。
因為單板不像雙板,無論是靜止還是滑行都沒那么自由,向前跪著不僅舒服些,起來也方便。
就是許寄是不可能讓自己落入這種尷尬的境地,他就這么硬生生地直立站著,等站不穩(wěn)了再動一下重新靜止,只是這樣非常消耗體力。
在某些方面,他比較遵循傳統(tǒng),例如“男兒膝下有黃金”。
一開始黎聽摔得非常慘,但對方的學(xué)習(xí)能力不錯,很快就摸到了一些門道,漸漸穩(wěn)了起來。
黎聽自己也知道,只要他認真學(xué),大部分事情他都能做好,就看他愿不愿意。
反觀是許寄,見黎聽在認真練習(xí),便掏出手機打開相冊看了幾眼。
只見手指劃過一張張照片,全是黎聽,不知什么時候拍的。
構(gòu)圖很好,調(diào)色也不錯,就是里邊的主角,沒一張能看的,側(cè)摔的,屁股著地的,翻滾的,沾滿了雪的頭發(fā)的。
許寄有些糟心地捏了捏眉心,這可能是他長這么大以來,第一組沒出片的圖。
可不能讓黎聽看見了,不然得氣成什么樣子。
第二天回程,兩人的機票是買一起的,飛機上有wifi,黎聽手機的“叮�!甭曧憘不停。
是李涇,問他什么時候回來、有沒有拍視頻素材,說平臺上的粉絲天天留言催更,說要看哥哥。
黎聽其實沒怎么管自媒體賬號的事,現(xiàn)在李涇提起,他才登陸去看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包括宣傳片在內(nèi)只發(fā)了五個視頻,但粉絲竟然已經(jīng)有接近八萬了。
留言清一色的:菩薩你去哪了嗚嗚嗚快回來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