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盛任星覺得自己不是醉，就是有點(diǎn)暈，他閉上眼，聽著那邊的呼吸聲，卻感覺身體在搖晃。
對面靜了會：“盛任星�！�
“你變了，”盛任星難受地皺了皺眉，“你以前不是這么喊我的�！�
邢野輕笑了聲，他聽到打火機(jī)咔一下，邢野咬著煙嘴聲音帶點(diǎn)含糊：“盛哥？”
他皺著眉：“不是�！�
邢野：“星星哥哥？”
他搖頭：“不是�！�
邢野：“星星？”
盛任星“唔”了聲，還是搖頭：“不。”
頓了頓，邢野：“我現(xiàn)在再管你叫爸就亂倫了。”
盛任星這邊沉默了好幾秒，才小聲抱怨：“你都沒喊過我老公�！�
“……”
片刻，邢野像是疑惑，問：“我是誰老公？”
盛任星：“你是我老公！”
邢野：“嗯。”
第77章：情詩
盛任星：“……”
他花了好幾分鐘才反應(yīng)過來：“邢野！”
邢野那邊止不住的笑：“我不是嗎？”
“你……”盛任星一時語塞，想了好一會，“你是我寶貝！”
說著就開始唱賈斯丁比伯的baby。
那邊邢野也不說話，就一直笑。
盛任星：“你不是嗎？”
邢野喘了口氣，聲音和緩溫柔：“你從哪兒學(xué)來的？”
“邱大頭那，他跟他妹妹就是這么叫的�！笔⑷涡窍肓讼�。
倆人聊了幾句，盛任星重新睜開眼，看向外面的夜景，能看到車燈點(diǎn)成的橋跟橋下倒映的星河萬千。
看著跟鵲橋似的。
他伸手推了下窗，外面的風(fēng)灌入，給他凍清醒了點(diǎn)：“你在哪呢？”
邢野：“沿江街�！�
盛任星愣了下：“你怎么回去了？”
“回來拿點(diǎn)東西�！毙弦罢f。
“哦，”盛任星說，“那你見著阿姨，記得幫我問好�！�
“嗯，”邢野那邊沒自己這里安靜，傳來了些像是吵架還是什么的微弱聲響，“視頻嗎？”
“��？”盛任星，“我還沒開燈……”
說完那邊已經(jīng)彈了視訊過來，盛任星接起，“你怎么也沒開燈�！�
“不喜歡開。”邢野說。
“哦，”盛任星湊近了點(diǎn)，瞇著眼瞧手機(jī)，只能看到黑暗里邢野模糊的影子�！翱墒俏铱床坏侥��！�
對面畫面晃動了會，“啪”一聲輕響，隔了好幾秒，燈閃了會，亮了起來。
邢野鏡頭對著自己在走路，接著鏡頭緩緩拔高，能看到他身后的房間。有點(diǎn)亂，沙發(fā)上堆了一包女人的衣服，桌上還有沒清理的垃圾，燈光慘白又黯淡，盛任星看到他跟自己一樣，是在窗戶旁邊。不過他是站著的，自己是坐著的。
盛任星盯著手機(jī)好一會，窩在矮沙發(fā)里盯著。
邢野：“困了？”
盛任星搖頭：“有點(diǎn)暈，不困�！�
“怎么喝這么多�！�
“跟邱大頭聊一聊，就喝多了。”
邢野彈了彈煙灰，目光低垂著看手機(jī)，背著光的眼睛有點(diǎn)深，可是他聲音又很溫柔，就像是“深情”這詞的具現(xiàn)：“聊什么呢？”
“聊……好想親你，”盛任星想到什么說什么，說完又皺著眉回想，“亂七八糟地聊，聊他妹妹，聊小羊，聊他爸媽……”
邢野愣了會，笑了下，往旁邊靠在墻上，聽他慢慢扯。
“還聊了，他要去德國吧？”越到后面，他越記不清了，記憶混在了一起，“哦，他哭著說想去德國上學(xué)�！�
說著覺得就是這樣了，還幸災(zāi)樂禍地笑：“他媽的他還哭出鼻涕泡，傻逼�！�
“大學(xué)？”邢野開口問。
“對啊，”盛任星沿著想，“他爸媽要送他去吧�！�
“你呢，你去嗎？”邢野問。
“我不去。”盛任星搖頭，他眨眨眼，“你去嗎？”
邢野搖頭。
“……哦，”盛任星眉眼耷拉了下來，是個不開心的表情。
邢野：“你想去？”
盛任星：“……也還好�！�
他說：“我以前去過，其實(shí)也就那樣，房子，人，河，馬路……還有星星。”他目光往旁邊一掃，“你看到星星了嗎？”
說著切成了后攝，拍向外面，他剛剛看到的景色：“看到了嗎？”
邢野：“看到了。”
盛任星：“好看嗎？”
邢野：“好看�！�
“……”
兩人用手機(jī)看了會夜景，小醉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說：“沒我好看。”
邢野笑了聲，想要盛任星轉(zhuǎn)回前攝像頭。
黑暗的廣闊里
每顆行星都只能點(diǎn)亮自己的光
擠在自己狹窄的軌道上
最亮的也不能照到宇宙的邊界在哪里
是不是還有別的行星
正在誕生和死亡
”
攝像頭對著外頭的景象晃了晃，沿江街信號不好，那些光點(diǎn)晃出像流星一樣的殘影。邢野安靜得看著，靜靜聽他念詩。
“
我不知道你
如果我們沒有相遇
我的光芒沒有與你的融合輝映
新的世界誕生在行星的見面
比未知還遙遠(yuǎn)的宇宙中
”
盛任星的聲音總是能讓他沉下來，像水中攪起的灰緩緩落回海底，蕩起輕微波紋。
“
我就永遠(yuǎn)不可能在被行星擠滿的黑暗里
找到一顆星星
”
兩邊歸于沉默，好一會，邢野問：“這首詩叫什么？”
盛任星：“沒有名字�！�
邢野：“？”
盛任星：“……我自己寫的�！彼q豫了半晌，還是說了。
“……”
“上次語文課不是無聊嗎，你在睡覺，陳郢在給他女朋友寫情詩，我就無聊，隨手寫了，覺得不好，不準(zhǔn)備給你看的……”他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
他從來沒寫過情書、情詩這玩意，第一次寫總覺得哪哪都不對。當(dāng)時看著邢野半張側(cè)臉就一時腦熱寫了這么個“情詩”，但后來清醒了后理智上頭，怎么看怎么狗屁不通，還矯情。立刻把紙撕了挫骨揚(yáng)灰，誰知道還記在腦子里，剛剛喝多了剛剛看著視頻里邢野，一不小心就漏嘴了呢。
“……”
那邊沒有聲音傳來，他擼了把自己的頭發(fā)，偷偷抬眼瞄了眼手機(jī)，卻看到了一片黑。
不知道邢野是又把燈關(guān)了還是把攝像頭捂住了。
“……”盛任星尷尬又煩躁地拽了拽自己的頭發(fā)，臉紅了一片悶在衣領(lǐng)里，嘀咕，“操了我明天一定要揍邱大頭一頓�！�
恰好這時候外面有人敲門，他立馬彈了起來：“我去洗澡了今晚喝困了好醉明天早上再說你也早點(diǎn)睡吧�！闭f完就給掛了。站那長舒一口氣，盯著手機(jī)發(fā)呆。
等外面的人又敲了次門，他才如夢驚醒，跑去開門。
邢野聽到他說是自己的寫的之后，就已經(jīng)一把蓋住了攝像頭，站在那站了好一會，臉色靜到極點(diǎn)都斂出了點(diǎn)厲色。直到視訊被掛斷，重新出現(xiàn)白色的頁面，才終于動了動，抬手將煙湊近嘴唇。
但是煙已經(jīng)燒到了尾巴，他沒發(fā)現(xiàn)，一碰燙到了手，皺著眉將煙頭丟了下去，手指揉了揉耳朵，等熱度消了下去，才終于想好說什么。
“你……”嗓子干的厲害，黑暗里有點(diǎn)尖銳，他咳了聲，掩飾地看向手機(jī)。這才發(fā)現(xiàn)視訊已經(jīng)關(guān)了。
“……”
邢野抬手，舔了舔指節(jié)上的傷，血腥味沖開知覺，他狠狠咬磨傷口，疼痛壓過在體內(nèi)洶涌到泛濫的情緒。
他低垂著眼靠在墻上，靜靜：“操�！�
盛任星睡了一覺起來，第一件事是打開手機(jī)，就看到昨晚邢野給他傳的，他半睜著眼回了個早。
翻了個身，看著這個住了十幾年的房間，他居然有點(diǎn)恍惚地陌生感。
洗漱完了之后，他下樓去吃早飯。
邊走樓梯邊看手機(jī)，站在樓梯坎上向下一瞥，卻瞥到了意外的人。
他原本帶著笑的神情收斂，將手機(jī)放回口袋。
林姨一眼見到了他，打聲招呼：“怎么這么早，怎么樣會不舒服嗎？要吃煎蛋嗎？”
“早，”盛任星慢慢磨蹭到餐桌前坐下，“都行�！�
面前的盛焭桌上還有早飯，明顯吃到一半，他手指點(diǎn)在桌上，聽著電話那頭的人說話，偶爾會應(yīng)一聲，像是沒看到盛任星一樣。
盛任星瞥他一眼，繼續(xù)看自己的手機(jī)。
直到林姨把早飯端過來，他說聲“謝謝”，盛焭才終于打完了電話，把手機(jī)放到旁邊，若有所思地搓了搓手指。
盛任星拿著筷子把蛋戳破了吃，低著頭不發(fā)一語地吃東西。
靜得只能聽到吃東西的聲音，林姨都安靜得不發(fā)出一點(diǎn)聲。
吃到一半，盛焭才跟他說話：“你昨晚打了你弟？”
盛任星慢悠悠咽下嘴里的東西，“誰是我弟？”
“打了嗎？”盛焭指節(jié)扣了下桌子。
“他跟你告狀？”盛任星把沙拉里的胡蘿卜絲挑了。
“他住醫(yī)院了�！笔z說。
盛任星頓了下，撩起眼看他，稀奇：“這么柔弱？”
盛焭閉了閉眼：“你等會去醫(yī)院看看�！�
“不去，”盛任星立馬拒絕，“我等會要回宣城了，沒空。”
“故意傷害罪，”盛焭笑了聲，“你想上法院嗎？”
“等給我寄了傳票再說吧。”盛任星不吃他威脅。
“嗯，”盛焭點(diǎn)頭，“那你給小邱打電話，讓他去醫(yī)院看望一下�！�
“關(guān)他什么事，他又沒動手�！笔⑷涡青托�。
“話不是你說了算的�！笔z喝了口水。
盛任星盯著叉子上的生菜，看半天還是沒了胃口，把叉子一放：“哪家醫(yī)院？我這就去給他送葬。”
盛焭看著他半晌，臉上露出了個像是嘆息一樣的神情搖頭：“吃了這么大的虧，你一點(diǎn)長進(jìn)都沒有，也是厲害�！�
“就不難為你操心了�！笔⑷涡抢渲槨�
“那你跟我交個底，”盛焭說，“你想鬧到什么時候？”
“我鬧什么了？”盛任星疑惑。
盛焭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我不想跟你在這浪費(fèi)時間�！�
“那你的時間寶貴，幾條人命一分鐘�。俊笔⑷涡翘裘夹χf，眼里卻壓著兇氣。
盛焭：“……你一定要這么聊嗎？”
“我可沒打算跟你聊�！笔⑷涡锹柤�。
盛焭做了個往下壓得手勢：“你去宣城半年，氣我的功夫倒是精進(jìn)不少。冷靜點(diǎn)了嗎？”
“我很冷靜�！笔⑷涡钦f。
“那你就是跟你宣城的那些朋友混久了，”盛焭微一點(diǎn)頭，“已經(jīng)分不清輕重了。”
“……”盛任星，“關(guān)他們什么事？”
“你覺得你能分得清輕重嗎？”盛焭說。
盛任星已經(jīng)冷下了臉，面上一絲表情都沒有，盯著他的眼神不像是看著自己的爸爸：“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從來不干涉你交朋友，”盛焭雙手交疊放在桌上，“不管什么人，在某些地方總會派上用場�！�
盛任星被他這種居高臨下地語氣激怒，打斷了他的話：“你是想跟我打架嗎？”
盛焭皺了下眉，打量了他幾秒：“我說什么了你就這么大反應(yīng)？”
“我不會因?yàn)槟橙擞惺裁础坝锰帯本透慌笥�，別拿你的那狗屁想法來揣測我�！�
盛焭聽了倒是笑了聲，溫溫和和：“孩子話�！�
“那他們又是因?yàn)槭裁锤憬慌笥训哪�？�?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