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文森斯又誤會了,細(xì)長的嘴角又爽又邪地勾起來:“向?qū)〗�,這么急著想要我嗎?”
這種總是通過破格的語言行為吸引別人注意力的家伙,越是能得到他們想要的反應(yīng),就會越來勁。
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平靜地接受。
“對�!鼻澍S敷衍地點點頭,看了看剛剛在她過來的時候,被她悄悄推遠(yuǎn)的另一把椅子,“想要你,請坐好吧�!�
文森斯果然不說話,也不笑了,盯著她,把手放到椅背上。
看到他手腕用力,要把椅子推向她,卿鳶身體繃緊,做出他要是過來,她也要帶著椅子后退的樣子:“不要靠太近�!�
文森斯收住力,冷笑了一聲,坐在椅子上,長腿優(yōu)雅而又囂張地交疊著,打開雙手,做出任由她擺布的樣子:“那我就把自己交給你了,請向?qū)〗闱f不要憐惜我�!蹦欠N顛顛的,渴望受虐的興奮又回到他的聲音里。
卿鳶看著他,放出精神鏈,她記得上次他利用S級哨兵可以變化精神巢精神體的特殊技能,把她的精神鏈引誘到“陷阱”里的教訓(xùn),精神鏈剛露個頭,便脫力地靠在椅子里,搖頭,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我今天狀態(tài)好像不太好�!�
文森斯暗暗弓起的身體慢慢放松,冷笑著看桌后的向?qū)В骸坝盅萆狭�?�?br />
卿鳶沒看清他是怎么起身的,大片的陰影如潮水漫過辦公桌,漫過她的臉龐,文森斯張開黑翼,低身俯視她:“把那群狗玩得那么爽,到我這里就不行了?”
卿鳶在路上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上次還是在考場,他就敢那么弄她的精神體,這次只有他們兩個,她怎么知道他會對她的精神體做什么?
她絕對不會再把她的精神體放進(jìn)他那個陰冷黑暗的巢穴里。
第11章
升什么破級
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
卿鳶慫慫地放輕呼吸,堅定地擺爛:“我的精神鏈在你面前就是硬不起來,進(jìn)不去你的精神巢,我也沒有辦法啊。你知道的,我只是一個F級的菜鳥向?qū)�。�?br />
文森斯舔唇,被她氣笑:“就是對我硬不起來?好啊,好啊……”膜翼邊緣的骨刺刺進(jìn)辦公桌,卿鳶看著那張看起來比她結(jié)實多了的軍用家具慢慢碎成她不認(rèn)識的形狀,文森斯把殘骸掃到一邊,骨刺掃到她的面前,虛虛挑起她的下頜,“你說我要是把你像這張桌子一樣一塊塊拆開,你的精神鏈?zhǔn)遣皇蔷湍苈犜捔�?�?br />
卿鳶握緊手指,卻還是控制不住顫抖,失控的氣息吹動碎發(fā),讓發(fā)絲沾到骨刺的拐彎處。
斷開的發(fā)梢緩緩落下,掉到她白皙的手腕上。
這也太快,太鋒利了吧?卿鳶看著文森斯淡粉的眼睛,眼前慢慢變得模糊,眼睫眨動時,有溫?zé)岬臏I珠掉下來,視線清晰一瞬,馬上就被旺盛的水汽氤氳填滿。
但就這樣她也沒松口:“我,我也想做的啊,我難道會不知道你能毫不猶豫地殺了我嗎?”
“可是,可是你太可怕了,我的人都被嚇軟了,何況是精神鏈,高級向?qū)б残枰谶m宜的環(huán)境下才能發(fā)揮做大功效,我只是個F級,不更需要嗎?”卿鳶說到后來,字音里都夾雜了嗚咽聲。
文森斯垂眸看著身下的柔弱向?qū)�,櫻桃汁般的淡紅從她的眼角,鼻尖透出來,哭得那么傷心,卻也不敢對他太大聲,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動物一樣小聲地抽泣,小聲地控訴,只有晶瑩剔透的眼淚……那么大一顆,從她臉頰滾落,砸下來的聲音震得他全身骨頭都發(fā)酥發(fā)癢。
白森森的骨刺偏移,卿鳶以為它要扎自己的眼睛,趕緊閉上眼睛,沒看到那些可以輕易撕碎軍用品的兇器,只是想要靠近她的眼淚,它們最終沒真的落下來,因為它們的主人難得對自己的控制力有了不確定,怕它們切開淚水,劃破下面白皙嬌嫩的皮膚。
骨刺退開,文森斯和她拉開距離,有什么東西被丟到她的頭上,卿鳶鼓起勇氣睜開眼,看到他靠在她對面,眉眼陰森,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恐嚇?biāo)膲氖侄�,她略微偏頭,一個手帕從她的腦袋上掉到手上。
蝙蝠很嚇人,但單看他繡著金絲名字的手帕,還以為這是位家教很好,風(fēng)度翩翩的貴族所有物,卿鳶毫不客氣地用看起來就很貴,且一塵不染的手帕把自己的臉擦干凈。
“我明白了。”文森斯直起身,傲慢地睨著她,看起來應(yīng)該是想出了結(jié)果,卿鳶緊張地看著他,只要他再嚇唬她,她就立刻暈過去。
“那些賤狗是自己戴好了項圈,這才讓你同意玩他們的吧?”文森斯問。
他和正統(tǒng)派的臭狗能差什么?也就這方面沒那么“自覺”,這才讓那些軟骨頭狗在這位很需要安全感的向?qū)嵌嗟昧艘稽c好感。
想通了這一點,文森斯心情很好,勾起唇角:“沒經(jīng)驗的小菜鳥,你是真的不懂折磨踐踏別人的樂趣啊。就是要在沒有任何外界束縛的情況下,硬生生地從他們的身體里扯出線,把本來可以輕易掙脫絲線的哨兵變成你的提線木偶,勾勾手指,就能叫那些比你強大,對你不敬的怪物尊嚴(yán)掃地,把自己擰成各種不堪的樣子,只為求得你的獎勵。當(dāng)然,他們也會掙扎,也會反抗,甚至還會分不清楚情況,試圖占據(jù)上風(fēng),那就需要向?qū)〗愫莺莸貞土P他們咯�!�
文森斯繪聲繪色地描述,邊說還邊情不自禁地,享受地仰起頭,凸顯出來的漂亮喉結(jié)極緩滑動,好像他說的一切正在發(fā)生,他在沉迷品味。
不是,他真的沒有羞恥心的嗎?就在她的注視里,自己意銀起來了?卿鳶真的好想報警啊。
事實證明,文森斯就是沒臉,描述完讓他只是想象就欲生欲死的畫面,他偏頭,仿佛饜足的惡魔懶倦地瞇眼看她,嫩紅的舌尖舔著冷白的指尖,慢慢挑起眉:“像那些把自己都訓(xùn)好了的狗,玩起來有什么爽的?”
看卿鳶真的一點也不心動,他無聊地放下眉梢,嘆了口氣:“好吧,我們膽小的向?qū)〗銜簳r接受不了這么刺激的東西,那就讓我遷就你一下吧�!�
他叫手下給他準(zhǔn)備了一些東西送進(jìn)來。
首先是一個機械感十足的小架子,卿鳶沒看懂那是什么,胡思亂想著,這不會是個可折疊的狗狗籠子,文森斯要把她關(guān)在里頭吧?
“這是最結(jié)實的嗎?”文森斯的指尖撫過架子,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眼卿鳶,“我的向?qū)胍o我最棒的束縛�!�
她可沒說過,卿鳶心里想,沒說話,看著文森斯手下的陌生物品。
“這個呢?”文森斯拿起一個像遙控器的東西,“是強電流嗎?”
得到了確定回答后,文森斯把回答完問題悄悄往卿鳶這么掃了一眼的手下一腳踹了出去。
卿鳶被飛出去的哨兵弄出的聲響嚇得瑟縮了一下,文森斯轉(zhuǎn)身沖她安撫地笑笑:“放心,我暫時不會那么對你的�!�
別笑了,越笑她越害怕,卿鳶很快就看到那些東西是干什么的了。
那個折疊架子是翼鎖,文森斯把它扣到自己的肩胛,按了一下,本來還沒他四分之翅膀大的架子自動打開,沿著他的膜翼骨骼延伸,迫使他的膜翼最大程度地展開。
文森斯走向卿鳶,單膝蹲下,本就蠱惑的聲音帶著滿滿的哄誘意味:“要不要親自把我鎖起來?向?qū)〗阆胍嗑o,都可以�!�
卿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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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想到得對自己安全負(fù)責(zé),她點了點頭。
文森斯粉紅的眼里綻開興奮的小金粉,故意很慢地轉(zhuǎn)過身,拉長作為鋪墊的前期折磨,好讓向?qū)Ш貌蝗菀撞磐舛髻n給他的一點獎勵發(fā)揮到極致。
卿鳶沒他那么多彎彎繞繞,把手放在他肩胛骨中間:“這么按下去就可以嗎?”
文森斯這時候倒是老實了很多,微微頷首:“嗯,按到不能再按了,保持幾秒,它就鎖住了。記得一定要按到頭,不要留下能夠讓我喘息的縫隙啊�!�
滿足你,卿鳶用力按下去,隨著她的發(fā)力,強行打開文森斯翅膀的機械架開始收縮,她都聽到好像有骨頭變形折疊的脆響了,可文森斯卻一聲也不吭,只是全身繃得極緊,讓她都有一種他快要把自己繃折繃裂的感覺。
卿鳶確定再也按不動了,保持不動,過了幾秒聽到咔噠一聲輕響,用另一只手輕輕戳了戳翼鎖間的黑色膜翼,她碰得很輕,被金屬緊緊卡死的膜翼卻猛地一顫,但也只是一顫,它剛條件發(fā)射地想要抬起,就被翼鎖狠狠壓制。
這時,“啊……”極度滿足的喟嘆才從文森斯鮮紅雪白的唇齒間溢出來。
喘就喘,喘得這么變態(tài)是要干什么,卿鳶放下手,文森斯緩了一會兒轉(zhuǎn)回來,看她馬上又躲遠(yuǎn)了,又想發(fā)火,但強忍住了,把遙控器丟給她:“這個翼鎖是通電的,最大電流遠(yuǎn)超過懲戒哨兵的上限,你按一下,我就動不了了�!毕氲绞裁矗植粦押靡獾匦ζ饋�,“不過,這么強的電流可能會把我電得亂流口水或者別的,甚至讓向?qū)〗憧吹礁以愀獾臉幼�,那可不是我能控制住的,只能提前跟你道個歉……”
卿鳶沒理他,自己試著按了一下遙控器最低檔的按鍵,文森斯頓時禁聲,瞬間僵直的身體極為艱難地弓起來,費力地喘著氣,平衡呼吸。
都這么辛苦了,還不忘抬起眼,沖她笑:“向?qū)〗悖液檬娣�。�?br />
卿鳶無視他顯出病態(tài)歡愉的眉眼,確定最低檔的電流也能限制住他的行動后關(guān)掉遙控器:“開始吧�!�
文森斯修長的身軀猛地松懈下來,手撐在地上,才沒徹底像條死狗一樣趴在那里,抬起頭問她:“我這樣是不是比那些臭狗更乖,更方便你使用?”
卿鳶沒理他,文森斯當(dāng)做她默認(rèn)了,干脆沒再站起來,就這么盤起長腿,坐在她的腳邊。
“太近了。”卿鳶不愿意。
文森斯皺眉,兇巴巴地抬眼看她:“我都這樣了,你還有什么不放心?”
卿鳶看著他:“就是……害怕�!�
文森斯也看著她,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得寸進(jìn)尺,最后翻了個白眼:“煩死了�!彼笸肆送恕�
她還煩呢,卿鳶放出和她一樣不太想上班,軟綿綿的精神鏈,又想起上次,他用偽裝后精神巢反過來“吃”掉她的精神鏈,小聲警告他:“你不要動,我自己來。如果你動了,我就馬上出去�!�
文森斯淡紅的眼眸翻滾著殺意和渴望,盯著她,微微咬牙:“知道了,你快點。”
催什么催,這不得有個過程嗎?卿鳶驅(qū)使精神鏈找到文森斯的精神巢,精神鏈剛觸及他那又大又陰濕的巢穴就打了個冷戰(zhàn)。
就沖這個工作環(huán)境,她也要抓緊時間退休。
文森斯靜靜地看著她,看到她剛和他連接上后的臉一下白了,薄唇抿起。
這次,卿鳶的精神鏈很安全地滲入到文森斯的精神巢里,進(jìn)去后,陰冷的感覺不見了,它竟然慢慢變成了柔軟溫?zé)岬某惭�,就是狹窄的甬道太多,有些還會因為她經(jīng)過猛地收縮,軟肉似的墻壁像是要把她的精神鏈絞斷,卿鳶有些呼吸不上來,只好按了一下遙控器。
文森斯悶哼了一聲,精神巢收緊,又像放空似的,緩緩松開,卿鳶握緊遙控器,提著十萬分的警惕進(jìn)到巢穴深處,看到了迷宮似的外緣中心處的墨海。
漆黑平靜的海水,像面特別的鏡子,引得人想要伸出頭去照一照。
卿鳶沒有這么做,她知道文森斯高度異化后,怪物一樣的精神體就藏在海底,等著有人上當(dāng)露頭,浮出來把他們拖到水里。
她把注意力放在操縱精神鏈上面,努力用細(xì)弱的精神鏈編織起來的網(wǎng)一點點把文森斯的精神巢吞下去。
肯定吞不完,能吞多少是多少,卿鳶掃了一“眼”吞下四分之一精神巢的精神鏈網(wǎng)絡(luò),這樣應(yīng)該可以了。
“我要把精神體放進(jìn)來了。”卿鳶還是不太放心地提醒文森斯,“你可不能動啊。”
文森斯不知道什么時候閉上了眼睛:“嗯�!�
第12章
升什么破級
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
卿鳶進(jìn)來的時候感覺到一陣阻力,好像有人捏住了她的精神鏈不讓精神體流出來,這里的“人”當(dāng)然只能是文森斯自己。
她皺起眉,這個大蝙蝠到底怎么回事?非要做的是他,現(xiàn)在又這么緊,那就算了。
遇到一點困難的水滴立刻選擇放棄,要順路返回,警戒到僵硬收緊的巢體覺察到,強迫自己放松下來,通過充滿眷戀地蠕動著側(cè)壁向它道歉,挽留它再給它一次機會。
都到這里了,不做下去,確實有點虧……向?qū)綍r訓(xùn)練可能沒有哨兵那么嚴(yán)格,但從實習(xí)期,也就算是軍團(tuán)里的正式一員,如果經(jīng)常曠工摸魚,難免會引起上面的注意。
卿鳶止住水珠精神體,等了一會兒,巢體領(lǐng)會到她的意思,靜了片刻后,逼著自己完全放松打開,給小小一顆的精神體留出過分寬闊的空間讓她隨意通過。
水珠絲滑地流進(jìn)昏暗溫濕的精神體內(nèi)部。
卿鳶慢慢吐出一口氣:“一分鐘。”她對正統(tǒng)哨兵和異化哨兵一視同仁,都只有一分鐘,不過,她沒讓小水珠掛在文森斯的精神巢上,而是半掉不掉地停在她自己的精神鏈鏈口。
奇怪,文森斯的精神巢里的溫度也不高,她怎么感覺這么熱�。繜岬胶韲刀妓查g干澀,下意識地吞咽,想要汲取水分。
水……卿鳶“看”向巢穴中心看不到盡頭的黑海。
銀白色的精神鏈垂下來,懸在黑海上方,掛在上面的水珠糾結(jié)地微微打顫,水面靜謐誘人,非常安全,可水珠卻只肯把自己的影子投在里面,不愿落下。
終于,水面泛起漣漪。
她就知道,那渴意有鬼,卿鳶立刻清醒過來,飛快地收回精神鏈,這只大蝙蝠,不老實,又在暗暗使手段,想把她引誘到陷阱里。
像她想的那樣,她的精神鏈剛退,水里的怪物就按捺不住了,伸出爪子,順著岸邊爬了上來,它的身上披著粘稠濃膩的黑水,看不清真實的樣子,卿鳶也不想看這么丑陋卑鄙的東西,只用余光掃到他龐然大物般的影子,把最后一分精力都用在撤回她的一切。
文森斯的精神巢也暴露出了真面目,居心不良地蠕動,狠狠絞著她用精神鏈給它打上的臨時鎖鏈。
卿鳶反應(yīng)算快的了,但還是慢了一點點。
怪物滴著黑水的爪子追上了她的精神鏈末端,卿鳶本想收縮精神鏈,讓它從怪物的指縫間溜出去,而她的精神體并不這么想,它從精神鏈中甩出極細(xì)的一撮水絲。
像是馴獸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向比它巨大太多太多了的利爪。
“呃……”文森斯仰起頭,無比糟糕的申吟在流線拉抻到極致,無比誘人的冷白脖頸深處一滴滴聚積,再被顫動的喉結(jié)艱澀地帶到口腔,那條構(gòu)造奇特的舌頭本來是柔軟細(xì)長的,而此刻因為受到過多刺激,而發(fā)生了變化。
變得更能取悅別人,這是蝙蝠一族獨有的,服務(wù)伴侶的“特異功能”,只可惜。
他的唇舌間空蕩蕩的,他想要討好的人,就算他抬起手,繃直指尖也碰不到,他的眼眶燒起來,快速地烘烤出水分。
他本能地想要抬起膜翼,站起身,可他立刻受到了翼鎖的懲罰,堅硬冰冷的金屬插進(jìn)他不安分的膜翼間,碾滅異化哨兵最強大的兇器的行動力。
他只能匍匐在地上,好疼好疼好疼呀。
但是好想要。
太想要了。
可以再來一次嗎,讓他做什么都可以。
春鈤
上一次太輕了,輕得他抓心撓肝,輕得他骨頭縫都在癢,渾身的血液好像都有了痛覺,流動一寸,都能疼得他沁出一身的潮濕霧氣。
卿鳶看到文森斯趴在那里喘息的樣子了。
很變態(tài),但她現(xiàn)在顧不上管他。
她在用她的意識“看”文森斯的精神體,她以為被她的精神體“抽”了以后,它會暴起發(fā)狂。
可它沒有,它攥起爪子,弓起身體,上身伏低,狠狠地顫抖著。
如果不是對自己的實力有數(shù),卿鳶都要以為是自己的這一“鞭子”把它給抽成這樣的了。
但應(yīng)該不是,至少不完全是,她“看”向怪物身上被她的小水珠抽過的位置。
那里的黑水被打掉了,周圍的黑水向它聚攏,看起來好像想把這塊空出來的位置重新填滿,可不知在忌憚什么,都擠在邊緣,不敢漫過去。
因此,她看到了黑水下的怪物皮膚,已經(jīng)沒有什么皮膚可言了,那里是一大片由于長期無法愈合而潰爛的創(chuàng)口。
這么看來,黑水下,可能都是這樣的情況。
卿鳶不知道把開放性這么高傷口一直泡在黑水里的怪物,也就是文森斯是怎么想的。
異化哨兵和精神體的同步率更高,精神體長期這樣痛苦,他本人只會更加不好受,他平時傲慢囂張的樣子,可半點看不出他在時刻忍受這樣的痛楚。
更奇怪的是,他都在承受這么可怕的痛苦了,為什么還會對她輕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攻擊,那么在意,那么……享受。
有什么東西討好地蹭了蹭她的精神鏈,卿鳶“看”過去,那個怪物在她停下來觀察它傷口的時候,悄悄地爬了過來,低下它的大腦袋輕輕拱著她的精神鏈。
才拱了兩下,就被她的水珠精神體抽了過去。
那么細(xì)的兇器,對它來說甚至有些可笑,卻讓它立刻趴回到地上,巨大的身軀起伏,不知道是疼還是在回味,低下頭顱的姿勢,剛好把傷口暴露在她的面前。
卿鳶安靜片刻,“抬起手”,也就是讓水珠精神體落到那片發(fā)黑的腐爛血肉中。
怪物立刻重重地痙攣,無措地想要抬起身做什么。
不管它打算做什么,她的水珠精神體都無差別地給了它教訓(xùn),很快,它就因為太過興奮,每塊肌肉都在抽動,而無法再爬起來,安靜地趴在那里粗重地喘氣。
文森斯的樣子比他的精神體更狼狽,卿鳶看到他張開唇的時候,舌尖不受控制地往外伸,挑起顫顫的水線。
為了自己的眼睛,卿鳶沒再看他,把注意力放在安靜下來的怪物上面。
小水珠馴服了怪物后,把自己攤開,像一片薄薄的冰皮覆蓋在那片傷口上,它流開的時候,卿鳶感覺自己的指尖在輕輕撫過怪物那可憐又可怕的傷口。
“嗯……”文森斯唇舌間又發(fā)出聲音,他咬住唇,試圖阻止它們擴大,可聲音止不住,眼里的潮意也是,“不……嗯……停下……嗯……再繼續(xù)……我會殺了你的……”
他的威脅夾在喘息,潮紅,濕潤中,身軀都融化掉了,只有修長的手指用力地抓著地面,試圖找到支撐。
卿鳶聽不到他陰鷙卻又無力的警告。
她閉上了眼,跟隨她收縮的精神體吸取怪物身上別人看不到的“美味”。
從狼王那里回去后,她就好餓,吃多少東西,都只能緩解,卻無法徹底消除那煩人的饑餓感。
它在剛剛,看到怪物露出傷口后又變得強烈。
她無法接受,她或者她的精神體去吃怪物的腐肉,但她的精神體用行動證明,她的擔(dān)心是沒必要的。
能在S級哨兵精神體留下傷害的,自然不是單純的物理攻擊。
但這種傷口,又和被污染后形成的傷口不太一樣。
所以,向?qū)г诤笃诙紩潭J剑粗鞴ブ委�,要么主攻凈化。對卿鳶來說,這兩種傷口的不同更直觀——它們的口味不同。
水珠吃掉的就是那些有香甜味道,但會阻止哨兵精神體傷口愈合,不停腐蝕創(chuàng)面,讓他們痛不欲生的無形毒素。
“好了好了,不吃了……”卿鳶這次胃口大了一些,但也沒大太多。
卿鳶眼睫顫抖,掙扎著睜開眼,一睜開眼就看到文森斯不知道什么時候爬到她腳邊了。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按下了遙控器,指尖太慌亂,推到了最高檔。
覆蓋著機械鎖的膜翼在她面前坍塌,文森斯渾身是汗,趴在地上,邊抽搐著大口喘氣,邊抬起血紅的眼試圖用眼神殺死她的樣子,像惡鬼,也像艷鬼,陰險森然,誘色橫流。
挺括的深色制服都被浸出更深的水痕。
卿鳶把目光從他那雙被褲子纏緊的長腿上移開,退到一邊,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腿上有沒有沾到他的體夜。
文森斯閉上眼,脫力地翻身躺在地上,喘了一會兒,睜開眼,氣若游絲地詰問:“誰允許你治療我的精神體?”
她給他進(jìn)行精神治療了嗎?卿鳶看了一下旁邊的監(jiān)測機器。
好像真的是這樣,她剛剛完成了百分之三的精神治療。
他真的好奇怪啊,求著她打他,被她治療了卻一副被她害了的樣子,他是想要醫(yī)鬧嗎?
卿鳶看向失去行動能力的文森斯:“如果你不滿意的話,可以申請把我換掉�!�
文森斯被電流刺激得青筋凸起,看了她幾秒,閉起濕漉漉的眼睫,本想說什么,可微微碰撞的齒列間很難發(fā)出正常的聲音,他只能抿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