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方黎不信,秦衛(wèi)東又說:“我要做事,撐傘不方便�!�
他從塑料袋子里又拿出一雙黑色的橡膠雨靴:“這幾天要下大雨,徐老板給礦上的工人買了雨靴,下礦穿的太長,不舒服,我去挑時也給你買了一雙短的,試試?”
他們撐著傘到學校里避雨的走廊,這棟教學樓偏頗,學生很少經過這里,方黎坐下,秦衛(wèi)東蹲在他跟前,解開方黎的鞋帶,將雨靴套了進去,他用手掌丈量了一下,又捏了捏,確定合適了,抬起頭問方黎:“怎么樣?”
方黎點點頭,給了他一個笑臉:“你挑的沒有不合適的�!�
秦衛(wèi)東也笑了。
他們真的很想念彼此。
方黎往前傾了傾身,往前倒在秦衛(wèi)東身上,像只沒有骨頭的貓,秦衛(wèi)東被他這樣一靠一壓,就不動了,就著蹲姿,伸手撫了撫方黎頸后的碎發(fā):“受委屈了?”
方黎鼻尖貼著秦衛(wèi)東的脖頸,嗅到秦衛(wèi)東的味道,有汗味,但不重,反而是讓方黎覺得真實又安心的味道。
他搖搖頭,又點點頭:“在這兒上課好累..”
他噘著嘴巴說:“老師講課就是自顧自地講,他的口音也和我們重泗不一樣,有時候他說起方言我都聽不懂,還有,他根本不管我們聽懂沒有,下課就騎上車走人了,恨不得能坐上火箭回去,我沒處問..不像上學,還能問你..”
秦衛(wèi)東聽他講著,心里計算了下時間,他今天特意出發(fā)的早,才擠出時間來看方黎,眼下還有些時間,“帶課本了嗎?我看看�!�
“沒帶..下來太急了,我上去拿?”
秦衛(wèi)東點頭,方黎飛速地跑回宿舍樓拿了課本和演算草紙,找了個沒人的教室。
“哪里不會?”秦衛(wèi)東翻開他的課本。
方黎挨著他坐,伸手在目錄的第三第四章
節(jié)上指:“現在已經學到第四章,可我第三章的東西,還有前面這些,都不太懂..”
秦衛(wèi)東用筆做了記號,從頭開始翻,方黎沒忍住,打了個哈欠,他最近都沒休息好。
秦衛(wèi)東看著他:“你睡會,我看完了叫你。”
方黎眼角泛出點點困倦的淚花,他點點頭,原本他學不懂這幾天都很憂心焦慮,睡不著覺,但現在秦衛(wèi)東來了,他莫名地就覺得安心了,放松了。
秦衛(wèi)東會幫他解決一切問題的,哪怕這個問題出在他自己身上。
等方黎睡醒了,窗外的雨停了,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身旁的秦衛(wèi)東還在專注地看著那本厚厚的會計基礎,演算紙用掉了七八大頁,方黎撐起腦袋,靠近去問:“你看到哪兒了?”
秦衛(wèi)東說:“第七章
�!�
好家伙,方黎一看頁碼,書都翻去了三分只二還要多,方黎吃驚道:“你怎么這么快就看到了第七章
了?你前面都看完了?”
秦衛(wèi)東嗯了一聲,時間也不早了,后面的沒時間去看,好在前面的不算太難。
他把書推過去:“你那里不懂?”
方黎徹底敗下陣來了,他有種深深的挫敗感,人和人真的沒法比,他學了大半個月,還一團漿糊,秦衛(wèi)東一個下午就看得差不多了。
不過他嫌棄自己歸嫌棄,學費還是不能打水漂,方黎打起精神問了秦衛(wèi)東好幾道習題,秦衛(wèi)東一一給講了,跟他說的話,比秦衛(wèi)東一個星期在礦上說的話加在一起都要多。
不過方黎理解的慢,三道題就講了快一個鐘頭。
講到最后一道,方黎腦子已經有些超出負荷的遲鈍,他有些煩躁:“為什么不能記貸?”
秦衛(wèi)東皺了一下眉,方黎問的問題是很基礎的問題,但他面上沒有顯露,還是十分耐心地把書翻到了最前面,給方黎講。
方黎聽不進了,吐了口氣,趴在桌子上:“..我大概是個榆木腦袋,早知道這樣,當初應該讓你來學,我來,白交了學費..”
秦衛(wèi)東看出方黎不想學�!安幌肷狭�?”
方黎懶懶哼哼的「嗯�!沽艘宦暎Я颂а燮�,很委屈地對秦衛(wèi)東講:“你辛辛苦苦賺得錢,給我念書,我念不會,學費要打水漂了..”
秦衛(wèi)東索性合上了課本:“那正好,不想上就跟我回去,學這些東西也什么沒用�!�
這是秦衛(wèi)東的心里話,他打心眼里覺得方黎搞這些就是過家家,他從來沒打算讓方黎賺錢,只不過他沒說,方黎愿意來就來吧。
方黎就是和秦衛(wèi)東開玩笑的,他不知道秦衛(wèi)東心里如何想的,他笑了一聲,下巴枕著手:“什么呀,跟你說著玩呢,放心吧,學不會我就是不睡覺也要把它給弄懂了,把學費賺回來。”秦衛(wèi)東十分不贊同:“晚上不許熬夜,九點鐘就睡覺�!�
方黎點點頭,又小聲講道:“你老這樣,我什么時候才能長大..”
他什么時候才能像秦衛(wèi)東一樣,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來?
秦衛(wèi)東晚上和方黎在學校食堂吃了碗面,是方黎最近胃口最好的一頓,吃完飯,秦衛(wèi)東回了礦上,方黎繼續(xù)在夜校上課。
礦上的開采期在六月份時基本收尾,這個進度比徐建川預想得快了太多,尤其聽到選練廠老板打著包票說這批礦的品位沒問題之后,讓徐建川愈發(fā)覺得秦衛(wèi)東這個小子的能力不一般。
其實徐建川生意場上的路一直不太順,全依仗著有位在位的好姐夫,這次意外用了秦衛(wèi)東,讓徐建川頭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用對了人,能事半功倍。
秦衛(wèi)東每個月去看方黎的時候都會給方黎帶生活費,還有一些生活上要用的東西,方黎很少自己去買,徐建川把一些中品位的礦石賣掉,通過長定的火車站,再賣到其他地方,倒手又能賺不少,他把這件事也交給了秦衛(wèi)東去盯,秦衛(wèi)東要在選煉廠和運輸線上來回跑,每回都是擠出時間來看方黎。
方黎也心疼秦衛(wèi)東,好幾次秦衛(wèi)東等著他,在貨車上都等的睡著了,那是秦衛(wèi)東短暫的休息時間,方黎心里琢磨著怎么才能幫秦衛(wèi)東分擔一些,夜校這條路短時間短時間賺不了錢,還得花錢,他心里想著,宿舍后面是片荒地,蚊子嗡嗡叫得他睡不著覺,他正打著蚊子,大半夜的,宿舍門突然被大力的拍響了。
“開門!開門!”
一個醉醺醺的嗓音響在門口,下鋪的戚簡醒了,他下床拉開燈,打開門。
門口的人喝得爛醉如泥,直接滾躺了進來,戚簡嚇了一跳:“丁、丁浩洋?”
他一進來,宿舍里全是酒味,方黎熏得慌,抓著頭發(fā)從床上坐起來:“他誰啊?”
戚簡指了指那張空了幾個月的床鋪:“他,丁浩洋..”
方黎被吵叨睡覺,煩死了,丁浩洋又喝的不省人事,倆人合力把人搬上床,丁浩洋的鼾聲打得震天響,方黎罵娘的心都有了,團了兩團衛(wèi)生紙塞進耳朵里才勉強入睡。
等天亮了,丁浩洋頭疼欲裂地睜開眼睛,才想起來昨晚自己回學校了,他看了一圈宿舍,戚簡不在,只有一個他不認識的,正坐在桌前翻著書。
“不好意思啊哥們兒,昨晚上我喝太醉了,”
方黎沒好氣地抬起頭,丁浩洋看著,一愣,覺得這位同學長得..也太漂亮了點,紅唇齒白的,他說不上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打眼一晃雌雄莫辯似的,尤其是那雙這么看著他的狐貍眼。
“我操,你是男的?”
丁浩洋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問完他就后悔了,這不放屁嗎,不是男的能在男生宿舍?他剛想解釋,一開口,胃里的東西就往上頂。
方黎呵了一聲,更沒好臉色了:“酒沒醒就再醒會兒,要吐去外面吐,別吐屋里。”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肯定是沒醒酒,眼花了都..,對了,同學,你是長華的學生?怎么以前沒見過你��?”
“夜校的。”
“哦哦哦,我說呢..”
丁浩洋經常不在學校,他自詡渾身都是文藝細胞,特別是音樂方面,他背著家里白天不上學,和一群狐朋狗友搞樂隊。
他從床邊歪倒的背包里掏出吉他,跨在身上,剛彈一個音,方黎就再次抬起了頭。
丁浩洋連忙說;“忘了忘了,是不是打擾你看書了,那我走了啊�!�
“沒有,”方黎說,他的目光下移,丁浩洋一眼就知道他是在看自己的吉他,丁浩洋笑了笑,拍了拍吉他:“這個是吉他,你聽過天王陳磊生的歌沒?他是我偶像!他最喜歡一邊彈吉他一邊唱歌,就這樣,”
丁浩洋說起就止不住,他的手摁在琴弦上:“我哥們都說我唱歌像他,我給你唱個他的野玫瑰啊�!�
丁浩洋盤腿坐在床上,他指尖彈出的旋律由淺入深,他唱著,方黎的眼睛不自覺地落在那把吉他上,他心底的某根弦,好像隨著那根被撥弄的琴弦,微微動了一下。
作者有話說:
===第23節(jié)===
哈哈各位福爾摩寶��!估計已經猜出來了!
是的,方小黎以后會站上很大的舞臺的。
娛樂頭條:“震驚!新星歌手方黎深夜夜會神秘富豪,激戰(zhàn)三小時!”
秦衛(wèi)東會從男友升級成背后最大的金主,哈哈哈真金主,哈哈哈!
第22章
丟錢
或許離開了秦衛(wèi)東,他真的就是一個累贅,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丁浩洋是個典型自命不凡的文藝青年,他自詡就是缺一個慧眼識根的星探伯樂,不然他肯定能成紅遍兩岸三地的歌星大腕。
方黎聽他唱完一首,丁浩洋興奮地問:“我唱的怎么樣?”
方黎客氣地說:“挺好的�!�
反正他也沒聽過幾首歌。
丁浩洋頓時覺得方黎這人真有眼光:“你會不會彈吉他?會彈它能唱好多歌。”說著,他把身上的吉他摘下來,從床上跳下來拿給方黎:“你試試,”
方黎叫他嚇了一跳,心說這人也太自來熟了。
“我不會..”
“不會我教你��!吉他是最好學的了,真的,我樂隊里那哥們兒就學了一個暑假,就能跟著我們接活了�!�
吉他被丁浩洋塞進方黎懷里,面對這個大家伙,方黎有些不知所措,丁浩洋摁著琴弦,教他:“手指,摁在這兒,這兒,對,這樣擺..”
方黎被趕鴨子上架,懷里揣著他不認識的樂器,在丁浩洋的指揮下,還真撥弄出了幾個不成調的音符。
方黎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它響了�!�
“哈哈,好玩吧!”丁浩洋笑了,一般人看見他玩這些都說他是不務正業(yè),少見還挺感興趣的,他從琴盒里翻出好幾張樂譜,挑了一個最簡單的,擺在桌上:“我給你彈這個,你聽聽..”
丁浩洋摁住琴弦,彈了一個旋律簡單的前奏,他給方黎看樂譜和他的指法。
方黎看了看,過會兒又搖搖頭,他根本看不懂琴譜,更別提他的演示。
“這個是三和弦,這個是大三和弦..”
丁浩洋彈了兩遍,見方黎不吭聲,才反應過來方黎一個從沒接觸過吉他的人,怎么可能聽得懂自己在講什么呢,自己有點熱情過頭了。
“哈哈,記不住正常,沒接觸過得從五線譜開始學,上手了就容易了。那個,我收拾收拾東西就走了啊,就是最近估計得老來,我在外頭和我們樂隊一塊租了個房子,要搬過去�!�
“夜校你不繼續(xù)上了?”方黎問。
“不上了不上了,原來這個名額就是服裝廠給我姐的,我姐要結婚,我媽怕浪費才讓我來,我也沒看過賬本,再說,我姐結婚我家里還等著用錢,不能讓人家看扁了不是�!�
方黎禮貌地笑了笑,覺得丁浩洋這個人除了有點自來熟之外,其他的倒還行。
丁浩洋其實最近真挺發(fā)愁的,他現在借宿在他樂隊朋友那兒,他們在天橋底下扯著嗓子唱了幾個月,天天叫城管攆的跟狗似的,好不容易接到一個去夜總會唱歌的活兒,談好了價錢,結果人家老板知道在前頭唱歌的是個男的,死活不要了,誰去夜總會是來看男的?
可找女同學吧,一聽是要去夜總會,沒人愿意的,再說夜總會那么亂,丁浩洋也怕把人家好女孩給禍攪了,可眼前見倒手的工作沒了,把丁浩洋愁壞了,昨晚才和哥們兒們喝了那么多酒,借酒消愁。
丁浩洋嘆了口氣,繼續(xù)打包床褥鋪蓋,方黎見他一時半會還要收拾,剛想把懷里的吉他放回去,可摸了一下,心里一動,手指輕輕地像丁浩洋剛才教他的那樣放在了琴弦上,試著撥動起來。
從前念高中時他最喜歡的就是音樂課,只是鄉(xiāng)下老師不懂樂理,只翻來覆去的教唱那幾首歌就下課了,聽說這學期會派下來一個城里的音樂老師,可惜他沒等到,家里就出事了。
方黎嘗試撥弄琴弦,他不懂樂譜,不懂和弦,更不懂什么曲調,但剛才丁浩洋彈的時候,他能聽出幾個音調之間細微的差別,組合的不同,他試著去復原。
丁浩洋在上鋪收拾著,不一會,他聽到下頭傳來一個生澀的前奏。
雖然有些音不準,但調調是對的,他往下一瞧,見方黎抱著吉他,在輕輕地哼。
“我操,剛才是你彈出來的?”
丁浩洋很驚訝,雖然他剛剛彈奏的前奏曲調簡單,但很少有人沒接觸過吉他,就能把旋律三五不差的復刻出來的。
方黎也就好奇了一會,他還有書要看,他取下了吉他:“還挺有意思的,謝了啊�!�
丁浩洋看著方黎又拿起了書,問:“你多大了��?”
“十九。”
丁浩洋問他:“你喜歡吉他不?我看你還挺有樂感的,反正夜校白天也不上課,要不你白天來跟我們學學?我們是臨時拼的樂隊,大家都有事,有時候人老不全,你要是來了,我們一起接活一塊分賬�!�
“彈這個還能賺錢?”
方黎詫異的問,在他眼里,這些都是閑來無事才玩的東西。
“能啊,不過我們現在賺的都是小錢,要是能唱出個名堂來,那賺的就多多了,你瞧瞧人家大歌星,哪個不是成千上萬的歌迷簇擁,住豪宅開豪車?”
丁浩洋說起來語氣充滿了羨慕,方黎很難去想象,他是小地方來的,對賺錢的認識還停留在要么在礦上做事,要么進廠,要么就是讀夜校當個小會計這樣中規(guī)中矩的路子。
什么當歌星,賺大錢,對他來說就像天邊的星星一樣遙遠虛幻,不切實際。
“謝了,我現在沒時間。”方黎晃一下手里的會計書:“你是廠里的名額,我是自己交的學費,以后要是不做會計,我的錢就白交了�!�
丁浩洋也是一時興起才問的,教一個人肯定沒有找一個現成就會的方便,見他婉拒,也就沒再說了。
他收拾好東西,對方黎說他的東西多,一次拿不完,估計要跑好幾躺,他的宿舍鑰匙丟了,讓方黎給他留個門,別鎖。
方黎說行。
方黎學得吃力,秦衛(wèi)東那邊也忙得很,自從上次見面后,秦衛(wèi)東好長時間都不見人影,方黎給他打電話,常常說不了兩句,他就有人喊。
轉眼到了五一假期,馮暉過來了,要請方黎吃飯,現在只要馮暉有空,幾乎每周都會過來看戚簡。
如今徐建川越來越來信任秦衛(wèi)東,也顧不上管馮暉了,把礦上的事情幾乎全權交給了秦衛(wèi)東去處理,他無意間買下的這個礦的收益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飯桌上他姐夫問起來,大抵是聽到了什么,這本來只是個芝麻小礦,根本入不了他姐夫的眼,但這一問卻讓徐建川留了心眼。
他的礦是小礦不假,但他姐夫手里可有大礦,論賺錢的資源,他姐夫隨便拔根毛撥給他都夠他吃幾輩子了。
馮暉不懂這些,他也不在乎,他這個大少爺當甩手掌柜當得舒服的很。
方黎見到馮暉,給秦衛(wèi)東打電話,問他過來不來,秦衛(wèi)東說他明天要跟著徐建川去趟沂城,來不了。
方黎問:“去沂城干什么?”
秦衛(wèi)東:“沂城有個礦,聽說他姐夫跟著省里去視察工作�!�
方黎不滿:“這關你什么事,他怎么最近什么事都喜歡帶著你?”
方黎想起上次馮暉說的:“我聽馮暉說,徐建川很喜歡你,準備再搞一個礦還讓你來做,這樣你是不是永遠都得在礦底下待著了,你還跟他做不?”
秦衛(wèi)東思索了一下,沒說話,與其說徐建川喜歡他,信任他,都不如說徐建川喜歡「用」他。
“先把你的手術費湊齊,最近難受了沒有?”
“沒有,我好著呢,就是不做手術也沒事的…!”
秦衛(wèi)東說:“下個月我抽出時間,帶你去醫(yī)院復查�!�
“又去醫(yī)院..”
方黎勉強地點點頭。
秦衛(wèi)東又說:“在學校不要出去亂跑,不要跟那些人說太多。”
“知道了知道了,我能跟誰說話啊,我們班全是女的,成天說的都是孩子�!�
秦衛(wèi)東一直都不喜歡把方黎放到外面,方黎他就是得拴在身邊才放心,他一直在琢磨著怎么才能盡快結束這種分離,從徐建川這里..他得好好想想。
“不跟你說了啊,馮暉再等了�!�
“好,晚上不要喝酒�!�
方黎掛了電話,回到校門口,馮暉開著車已經在等了,他選的地方是學校旁邊一個小酒樓,還挺上檔次,方黎第一次來,馮暉跟服務員點了幾個招牌菜,說感謝方黎照顧戚簡。
方黎自覺什么都沒干,他說不來吃吧,馮暉又非要請。
“別,我可什么都沒干,要說照顧也是戚簡照顧我,成天的借我筆記看�!�
馮暉笑了笑,他也高興,有人愿意和戚簡說話,他自然地摸了把身旁戚簡的頭發(fā),倒把戚簡嚇了一跳,慌忙地看向方黎。
馮暉也意識到他的舉動不合適,再看方黎,方黎就是低著頭在吃菜,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對他們的親密舉動不在意。
戚簡松了口氣,輕輕瞪了一眼馮暉,馮暉笑了笑,做了個賠不是的表情。
晚上八點多,他們吃完飯,馮暉開車送他們回學校。
“秦衛(wèi)東最近忙嗎?”方黎問。
“忙啊,現在:лf礦上要兩頭跑,我二伯那兒他也得隨叫隨到,總之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我跟著他跑一天第二天連床都起不來,對了,他是不是很缺錢�。俊�
方黎轉過頭來:“怎么說?”
馮暉就是隨口一問:“就是覺得唄,不缺錢能天天拼成這樣?我覺得他簡直不需要休息的,晚上跑了一夜的長途貨車,白天能還去選煉廠安排事情。
不過他跟我二伯是算分成,他又要的那么低,這個礦多拖一天,水電人工就都要算進成本里去,他要想賺得多一些,當然拖不起,只能去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