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上山去了

    喜鵲和虎子的心理素質(zhì)都非常好，經(jīng)歷過這事兒，倆人晚上照樣喝了一大碗粥。

    吃完飯，石頭趁著天黑

    ，去了喜鵲家。

    一進村子便聽到有壓抑的哭聲。

    不用問，村子里肯定也招來了流民。

    李老爹這兒雖然鎖著門，但也沒幸免。

    他們倒是沒砸開門，只是從矮墻那兒跳了進去。

    石頭仔細看過，西廂房和廚房的半袋糧食沒有了，廚房里一些舊的用具也沒了。

    李老爹搬到他那兒已有些日子，村民也知道李老爹爺兒倆不在家。

    來的人見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只把能用的拿走，倒沒過多的破壞。

    他可是聽說過，縣城里有的把家霍霍的都不成樣子了。

    檢查一圈兒石頭才回家。

    喜鵲下午睡了一覺，晚上這會兒倒是精神了。

    “喜鵲，明天咱們就進山。”

    喜鵲點點頭，是得走，不說山下不安全，就說家里也沒什么能用的東西了。

    “石頭哥，我家那兒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爹留外面的東西全被拿走了，就剩幾個破籮筐，屋子里那些粗笨家具抬不走，房屋什么的倒是沒損壞�！�

    “咱地窖里還有點兒糙米，明天給翠嫂子送過去吧�！�

    石頭說道：“行，咱們明天走時，我順路給送過去�！�

    山上白米白面那么多，剩點兒糙米沒必要帶上去。

    這次上山倒是沒那么多東西了，只是隨身穿的兩身兒衣裳。

    剩的兩床被子昨天也被搶走了。

    唯一有重量的就是一口大鍋。

    原先家里有兩個灶口，兩口鍋，石頭事先就拿上去了一個，家里只留下一個鍋用。

    這個不拿走，肯定也得讓別人順走。

    喜鵲的小背簍里放著衣服，還有一些零碎東西，虎子則是拎著那口鍋。

    姐弟倆先出的門，順著山路慢慢往前走，小灰跑慣了，一路小跑在前面引路。

    石頭則是把地窖里半袋糙米拿了出來，他先到村里給大牛送過去，然后再去追喜鵲姐弟倆。

    還有那小毛驢兒，也得牽到大牛家去，上山不方便，只能先托給大牛照管。

    石頭連那幾只雞也給大牛家?guī)Я诉^去。

    他們動身的早，到村里時，大牛家還沒開門。

    石頭敲了兩遍門，大牛才過來把門打開。

    “石頭，怎么這么早？”

    “我和喜鵲要出去，小毛驢兒你先幫我照管著，這背簍里是半袋兒糙米，能對付著吃些日子�！�

    大牛有些不好意思，“石頭，我這兒還藏著點兒呢，不用了�！�

    “拿著吧，就有半袋兒。大牛哥，我那兒還有一整袋兒的陳米，就放在地窖里，若有人向你來借糧食，你就拿那個對付吧�！�

    大牛垂頭唉了一聲，他娘都來過好幾次了，說家里沒有吃的。

    村里原先很多人都把新糧賣了，可現(xiàn)在再買，哪兒買得起呀？就是陳糧都比原先的新糧貴，現(xiàn)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垂頭喪氣的后悔。

    別人不說了，他爹娘那兒，每次來他也只是抓一兩把，多了沒有。

    “石頭，哥哥領(lǐng)你這個情，以后我再還你。”

    “就一袋兒陳糧，什么還不還的，記著拿糧食趁天黑去，別讓人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家里沒糧食的人家多了，要讓人知道，你可一粒糧食都保不住了。”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把牲口給我吧�！�

    兩人說完后，石頭就上山去追喜鵲和虎子了。

    他倆走的也不快，一邊走還在路邊摘了些野果野菜。

    現(xiàn)在路還好走，喜鵲也有段時間沒上山了，這會兒倒像第一次上山似的，隱隱有些興奮。

    小灰在前面跑一段兒，就回頭沖姐弟倆汪汪叫，一邊走一邊圈地盤兒。

    虎子則是哈哈笑道：“小灰，你這個小不點兒，肚子里存貨還真不少。”

    小灰聽到虎子叫它，又顛兒顛兒的跑回來，圍著他轉(zhuǎn)了兩圈兒，又蹭蹭的往前跑。

    好長時間沒下雨了，山上的蘑菇幾乎沒有。倒是摘了不少的小酸果，酸甜酸甜的，姐弟倆一邊走一邊吃。

    樹下還有不少野花，紫色的，黃色的，喜鵲掐了不少，挽成花環(huán)戴在了頭上。

    喜鵲自懷上身孕比原先消瘦了些，倒不是因為孕吐，而是擔心石頭和他爹。

    這段時間倆人就一直沒閑著，每次外出喜鵲都提心吊膽的。

    雖然上山住確實不方便，但一家人在一起，知道沒有危險，心里倒是踏實下來。

    心里一定下來，臉上的笑容就多了起來。

    喜鵲頭上戴著花環(huán)，笑的眼睛彎彎的，這倒把追上來的石頭看呆了。

    他知道喜鵲不難看，尤其是皮膚白，稍微一收拾就比一般的鄉(xiāng)下女子好看�？涩F(xiàn)在喜鵲一瘦下來，頭上的花環(huán)襯得卻比往日更添了風韻。

    “喜鵲，你這樣真漂亮，就是瘦了些。”

    喜鵲說道：“我好容易才瘦下一點兒來，虎子都說我這會兒比原先好看�！�

    石頭走到喜鵲跟前，捏了捏她的小臉兒，比以前肉少了。

    “別聽虎子瞎說，他知道什么，女子就得胖乎乎的才好看，那么瘦還以為我養(yǎng)不起呢�！�

    這話倒是讓喜鵲愛聽，她從小到大一直胖乎乎的，別的女孩子也說她胖，只有石頭一直夸她好看。

    喜鵲一笑，彎彎的眼睛，隱隱兩個梨渦閃現(xiàn)，讓石頭看的更是喜歡。

    這段時間一直忙，倆人都沒多少私下相處的時間，更沒有功夫兒膩歪。

    這會兒還有個虎子在旁邊瞪著眼睛看。

    這個小舅子這會兒有點兒礙眼。

    虎子則是覺得他姐夫眼光有點兒問題，或者就是睜眼說瞎話，他姐明明現(xiàn)在比原先好看。

    算了，不糾正他姐夫了，反正說他姐好看就成。招呼著小灰，一人一狗撒丫子往前跑。

    林間只有小灰汪汪叫的聲音傳出好遠。

    “喜鵲，還走得動嗎？走不動我背著你�！�

    “走得動，這還沒走多遠呢，到前面上坡那兒你背我吧�！�

    “行，累了別逞強。把背簍給我，怎么還掐野菜了�！�

    石頭接過喜鵲的背簍，拉著喜鵲的手倆人并肩往山上走。

    “現(xiàn)在野菜也老了，這是掐的尖兒，能拌著吃。再不下雨，想挖野菜，撿蘑菇都沒有。”喜鵲抱怨道。

    石頭想到了外面，說道：“很多地方都干旱，從老皇帝死了下了一場雨，就再也沒下過一滴，不光咱這兒，別的地兒比咱這兒旱的還厲害�！�

    “石頭哥，山上水源不會斷了吧？”

    “若時間久了肯定受影響，水位會下降，但也能供上咱們用�！�

    喜鵲回頭望了望身后，現(xiàn)在已看不到山下的景象。

    希望早日太平下來，她和石頭無所謂住哪兒，可她不想孩子孩子一直住在山里呀。

    第141

    章

    艱難的上山路

    這次上山石頭都是挑好走的路，而且也有意鍛煉虎子，一路上讓他靠自己走上去。

    這一下可把虎子累的夠嗆。

    還有小灰趴地上都不動了。

    剛上山的興奮勁兒早就沒了。

    咋這么遠？

    咋還沒到？

    小灰無力的吐著舌頭四處張望，太大了，底盤圈不過來呀。

    山腳那一片它很熟，往山上來一直是他跑在前面。

    可慢慢的，它只能跟在石頭后面走了。

    虎子也是，跟在小灰后面。

    沒力氣了，真的走不動了。

    石頭從路邊拿了根棍子，把上面的枝丫掰掉。

    “虎子，拿這個撐著點兒地，這剛走一半兒，還有好遠的路呢。”

    剛進山時虎子很興奮，每次姐夫進山都能獵到東西，他可羨慕了。

    等看到姐夫背著姐姐在前面走的輕松，他雙腳跟灌了鉛似的，邁都邁不動了。

    這一會兒和小灰一樣，耷拉著腦袋，蔫兒的都不說話了。

    石頭走在前面，尋了一個稍微平坦的地兒。

    “跟這兒歇會兒吧�！�

    喜鵲從石頭的背上下來，她倒沒覺得怎么累，見弟弟的樣子不由得輕笑出來。

    “累了吧？上山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第一次和你姐夫上山，腳底磨了血泡，兩條腿都跟木棍似的。”

    虎子兩條腿抖的跟面條兒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姐夫，這回我服了，你這一天上山下山，有時候還扛著東西，咋練出來的呀？”

    石頭說道：“誰也不是天生的，都是慢慢練出來的，你多跑幾趟也能練出來。現(xiàn)在你姐就是不方便，你姐跟我上山幾趟，都越來越熟練了�！�

    “這路太難走了，姐夫，還有多遠才到啊？”

    喜鵲給弟弟擦擦汗，讓他喝了口水。

    “這還難走，你姐夫要是一人，都是走小路，抄近路，路更難走�！�

    虎子張大嘴，“啊，還有比這難走的�！�

    石頭也笑道：“咱們這才走多久，哪兒能那么快。要是那么近，不是誰都可以上山嗎？你是男子，可不能這么嬌氣，你姐頭一回跟我進山，一口氣我倆就走了一半兒的路�！�

    虎子撅著嘴，委屈巴巴的說道：“姐夫，我還小�！�

    “小才要多練呢，以后家里就要靠你了，爹年紀越來越大，難道以后你還指著爹呀？”

    虎子往后一仰，干脆躺在地上。

    就在石頭以為他要再賴一會兒的時候，虎子一個鯉魚打挺，直接蹦了起來。

    “姐夫，走了，再歇我就更不想動了。”

    喜鵲也心疼弟弟，第一次走那么遠的道兒，“你把那棍兒拄著點兒，多少借些力會輕松些�！�

    不用喜鵲說，虎子也知道，拄著棍兒確實會輕松。

    虎子站直了，活動了下四肢，眼睛四周一看，哎呦，這兒怎么這么多柴火呀？

    這段時間，家里做飯用的柴火都是他上山撿的。

    山腳那兒可沒這么多。

    “姐夫，山上柴火可真多，冬天多燒點兒也不怕冷�！�

    “豈止是柴火多，魚還多呢，那兒不遠有條河，深處你別去，在淺處能網(wǎng)不少的魚呢�！�

    “真的，我就愛吃炸小魚兒。這山上就是路難走點兒，找東西吃比山下要容易�！�

    石頭打擊他道：“山上可吃可用的東西多了，可也危險。以后除了跟我出來，不要輕易自己跑出來玩，遇到危險可沒人幫�！�

    “我知道，我爹早和我說過了�！�

    石頭看虎子又精神了起來，轉(zhuǎn)頭問喜鵲：“我背你走吧�！�

    喜鵲拉著石頭的手說道：“你在前面拉著我些，我走一會兒，等我累了你再背�！�

    虎子這次還把小灰也抱了起來。

    這小家伙累的夠嗆，從沒跑過這么遠。

    “姐夫，我覺得越危險咱們越安全，一般人不會爬這么高，這么遠。剛才那個坑我還以為沒多深呢，這要不知道的一腳踩下去，肯定沒命了�！�

    這一路走來，剛開始路還好走，越往上越難走，虎子這會兒也深切的感覺出來，獵戶也不是那么好當?shù)摹?br />
    就算他爹也不敢一人爬這么高的山。

    這次再上路，石頭背著喜鵲一直走，他沒停下，虎子也只能咬牙跟上。

    想到以前自己還不知深淺的纏著姐夫要上山，唉，還是太年輕。

    錯了，本來就年輕。

    虎子這會兒雙腿都是木的，渾身上下就像水里撈上來的。

    石頭時不時鼓勵他一兩句，就在虎子不知第幾次問什么時候到時，石頭總算說道：“快到了，聽，有水聲�！�

    虎子也聽到了，想到姐夫說這兒有河，他以為已經(jīng)到了，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虎子這會兒說話都帶著顫音，“可算到了，叫我爹來背我吧�！�

    “是到小瀑布的河流邊，還有三分之一的路，才到咱們住的那�！�

    喜鵲一到這兒，所有的記憶自動涌入腦海，尤其是和石頭在水中嬉戲的情景。

    這兒還是那么美，遍地的野花。

    可虎子一聽，卻是直接躺在了地上。

    才走了多一半兒的路。

    “姐夫，我真的走不動了，我要暈倒了，姐，救命啊�！�

    看虎子的樣子，石頭和喜鵲都笑了。

    石頭一想，虎子才多大，七歲大的孩子，就算比別的孩子長得壯實，一口氣走到這兒已經(jīng)不容易了。

    “虎子起來，別躺這兒，咱們跟這兒吃點兒東西，歇一會兒，再走段路就到了�！�

    虎子有氣無力的說道：“今天出門啥都沒帶，吃啥？”

    “姐夫給你烤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