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宮里頭死人本就多,這瓊林宴又是夜宴,如今宮中四處都掛著大紅燈籠,這一聲尖叫讓聽到的人,和看到那夫人跑的人,都本能地跟著跑了起來。
沈虞不知道是她嚇著那夫人了,還以為真的有鬼,也拉著沈夫人和沈雪撒丫子跑起來,一邊跑還一邊從眾地跟著所有人一起尖叫。
啊啊啊……鬼,真的有鬼,刺激。
她知道國家除了往天上發(fā)展,也有往地下發(fā)展,她曾聽攻克地下的同事們說過,他們已經(jīng)捕捉到了中微子,甚至在地下發(fā)現(xiàn)了類似于閻王殿一樣的存在。
還跟他們天空事務(wù)局的人開玩笑說,讓他們加油努力,爭取早點發(fā)現(xiàn)神仙。
第54章
史無前例的大鬧劇
宮門口的侍衛(wèi)一臉懵逼:啊,這是怎么了,這些夫人小姐些,怎么突然就跑起來了。
知道原因的沈夫人和沈雪兩個人合力拉著沈虞,讓她不要跑,她越是跟著跑,前面第一個跑的夫人就越是不會停下來。
然而,她們兩個那力氣,在沈虞跟前不過是蚍蜉撼樹,根本阻止不了沈虞。
她們只能扯著嗓子喊著:“沈虞,停下!”
“姐姐,停下,你不要跑啊!”
沈虞似乎是跑嗨了,完全聽不到她們兩個的聲音,她現(xiàn)在有一種大家一起在跑馬拉松的感覺,快樂得咧。
這場鬧劇,是在半個時辰后,攝政王發(fā)動了不少宮女、太監(jiān)、侍衛(wèi)才阻止了。
原本喜氣洋洋,是高級名利場的宴會廳,一眾官員和新出爐的進士們,都在熱切友好地你來我往。
但現(xiàn)在,皇上在高位上,如坐針氈。
皇后在一旁,縮著脖子裝鵪鶉,完全不敢抬頭,她怕繃不住,笑出聲,這個沈大小姐,太能惹事了。
攝政王一臉威儀的站在大廳中央,他對面站著沈虞,此時的沈虞難得有些心虛的低著頭。
沈太傅此時更是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他看了一眼沈夫人和沈雪,有心想責(zé)怪兩句,可看到沈夫人一輛的精神恍惚,都好一會兒了還在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半條命都丟了的樣子,只能把話吞回來。
在看沈雪,也沒有比沈夫人好到哪里去,她臉色慘白,撐著身體,也是在大口喘氣。
今日二人這奔跑步數(shù),比過去以往所有的歲月都要多。
攝政王看著這個引發(fā)宮中史詩級瘋跑事件的罪魁禍?zhǔn)讍枺骸昂猛鎯簡�?�?br />
沈虞低著頭,弱弱地道:“我沒想玩兒啊,就是想單純的問一問那夫人,為什么不過來跟我母親說話�!�
攝政王看向那第一個跑的膽小夫人,問:“你為何看到沈大小姐向你走來就跑?”
沈虞也看向她,一雙大眼睛充滿了清澈的求知欲。
她最開始見那夫人突然驚呼逃跑,是真的以為發(fā)生什么事了。
但跑著跑著,壓根兒就沒見到鬼,她才意識到其中或許是有什么誤會,但她跑高興了,就沒有停下來。
那夫人弱弱地道:“沈夫人和沈二小姐下馬車的時候,一副很難受的樣子,而且二人看起來都像是遭了大罪�!�
“然后,沈大小姐便笑著朝我走來,我以為她是鬼,就被嚇到了。”
沈虞很是無語:“你也太膽小了吧!”
“我哪里像鬼了?”
但她一張口,那夫人便本能地又抱頭尖叫了一聲。
攝政王這張萬年威嚴冰山臉,在看到沈虞張口說話后,也起了一絲裂縫。
晏嶼更是一口茶水噴了出去,他連忙從懷里取出一把漂亮精致的鏡子,遞給沈虞。
沈虞不明所以地接過,一看:“挺漂……啊……”
“陳婆子受死!”
沈虞給氣瘋了,她的一口白牙,現(xiàn)在成了一口紅牙!
血紅血紅,跟她嘴巴上那鮮紅艷麗的口脂一模一樣的顏色。
看上去就跟吃了小孩兒一樣。
難怪那夫人嚇成那樣。
她憤怒地看向沈雪和沈夫人的:“你們?yōu)槭裁床惶嵝盐�!�?br />
害她出了如此天大的糗。
沈虞殺人的心都有了。
沈雪弱弱的道:“我以為,姐姐是專門給牙齒涂了顏色。”
“我聽聞倭國有些女子,就喜歡給牙齒涂顏色,便以為姐姐是在效仿她們。”
沈虞:“……”
“我就算是去吃人,也不會效仿那么個彈丸之地的審美好吧!”
氣死她了,說她效仿什么不好,竟然說她效仿倭國。
瑪?shù)�,這倭國怎么哪里都有,里頭也有。
她氣了一通,拿著鏡子掏出手絹,找了個角落蹲著擦牙齒。
然而讓她更加無語的事情出現(xiàn)了,那該死的口脂竟然擦……不……掉!
她站起來怒吼一聲:“陳婆子,我跟你不共戴天!”
“這什么口脂啊,竟然擦不掉�!�
其實她是誤會陳婆子了,陳婆子最近一心想要在她這里擠出一條立足之地,所以專門去給她買的是京城最好、最貴的口脂。
普通口脂,沾杯,且吃完飯就掉了,還不健康。
但這口脂,不沾杯,吃飯喝水都不會掉。
旁的貴女不停補口脂的時候,沈虞不用補。
陳婆子就指著這口脂,奪回沈虞的心呢。
大家都在看沈虞的笑話,先前被莫名其妙帶著瘋跑的事情,怕是要成為他們此生的黑歷史。
所以沈虞這個罪魁禍?zhǔn)讈G人,他們樂見其成。
晏嶼倒是想幫忙,但他一個男子對口脂這些東西完全不了解,也不知道要用什么辦法才能讓沈虞那一口牙恢復(fù)正常的顏色,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蘇雅來的時間比較晚,所以沒有參與那一場瘋跑,又想到沈虞多次幫她。
便主動站出來道:“沈大小姐,你這口脂應(yīng)該是京城最好的胭脂鋪京華閣的口脂,京華閣的口脂用水擦是擦不掉的,需要用他們特制的精油。”
她將自己隨身帶著的精油給了沈虞。
沈虞感激不已地接過。
又蹲回先前的那個角落去擦牙齒上的口脂。
沈太傅看著這樣的沈虞,只覺得她蠢極了,丟人極了。
誰家貴女會丟人丟到文武百官的跟前,誰家貴女會丟臉丟到皇上跟前,誰家貴女會得罪這么多人?
涂個口脂都涂不好。
他覺得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在嘲諷他,譏笑他,怎么生出了這么一個能惹事還蠢笨的女兒。
這些日子以來,沈虞給他制造的無數(shù)麻煩,和多次拿沈虞沒辦法的怒火,越燒越旺,直到把他的理智全部燒完。
他大步走向沈虞,越是靠近沈虞的背影的時候越快,臨近之際,抬腳狠狠朝沈虞后背踹去……
“住手……”晏嶼大驚,單手支著桌面,一個借力飛過去阻攔沈太傅。
沈虞舉著小鏡子,早就看到沈太傅朝她靠近了,所以在沈太傅抬腳的時候就圓潤地轉(zhuǎn)挪開。
沈太傅重重的一腳踹空,來了個原地劈叉。
“齜……”
是布帛撕裂的,清脆的聲音。
“嗷……”
是沈太傅痛苦的叫聲。
“嘶……”是全場男同胞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
第55章
拉踩
“啊……爹,您這是怎么了�!鄙蛴菹袷且恢皇荏@的兔子,驚慌失措的喊叫著:“太醫(yī)……快來人……快去叫太醫(yī)啊~~”
她原地打轉(zhuǎn),著急地喊了一通后,終于想起來去扶沈太傅起來,卻被沈太傅呵斥開了:“滾……別碰我!”
他現(xiàn)在看到沈虞就想把她掐死,可身下的疼痛讓他腦子都化作了漿糊,只能本能地讓沈虞滾開。
沈虞捂著臉,嚶嚶嚶地哭著:“嗚嗚嗚……爹爹,你不會摔殘了吧!”
“天吶,您可是我們家的頂梁柱啊,您若是有個好歹,我們該怎么辦��!”
“娘更慘,年紀(jì)輕輕就要守活寡啦……”
原本那些同情沈太傅的人,聽到沈虞這話,差點沒笑出聲。
沈太傅原本被疼白的臉,現(xiàn)在由白轉(zhuǎn)紅,朝被嚇傻了的沈夫人那邊吼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來扶我回府!”
這宮中,沒辦法呆了。
沈夫人和沈雪雙雙回過神來,二人一邊一個,抱住沈太傅的胳膊,想將人扶起來,奈何她們本就沒有什么力氣,而且沈太傅身高一米八,兩個一米六幾的人,根本就扶不動。
拼盡全力堪堪將沈太傅扶起來幾分,就脫力了,然后沈太傅再次摔在地上,造成了第二次傷害。
周圍那些離得近的男子,看得眼皮一跳一跳的。
沈太傅也是直接疼麻了,弓下身子,半個字都說不出。
沈虞還不贊同的看著沈夫人和沈雪:“不是,娘,您和二妹是不是傻��!”
“讓爹身邊的小廝那些來扶��!”
“爹被你們這么的扶來扶去,怕是要摔成殘廢。”
疼麻了的沈太傅,聽見這些話,更心塞了。
沈夫人很想懟回去,但想到自從沈虞被退婚后,打嘴仗這一塊,她從未贏過,聰明的什么都沒說,鎮(zhèn)定地吩咐沈家的下人將沈太傅扶了起來。
可沈太傅劈得太嚴重了,即便是被扶著站了起來,雙腿也合不攏,更是沒辦法行走。
她又立即找宮人借了擔(dān)架,這個時候太醫(yī)也趕來了。
沈夫人命家仆送沈太傅回去,她留下還有別的計劃和安排。
沈雪去主動地道:“母親,我送父親回去吧!”
今日七皇子要跟這些新出爐的進士結(jié)交,沒有時間搭理她,雖然她很想看沈虞和謝跋梓滾一起的事,但她覺得這個時候表現(xiàn)孝心,對她更有利。
反正,只要事情成了,以后想看沈虞倒霉的樣子,直接去謝家看便是。
她要陪父親回去,沈虞這個罪魁禍?zhǔn)讌s無動于衷,褚敘良站出來嚴厲指責(zé)道:“沈大小姐,您害得沈太傅這樣,難道不應(yīng)該回去照顧沈太傅嗎?”
沈虞其實也有點想回去看看她爹這一波,是不是真的蛋碎了,張口道:“褚狀元說得對,那我也回去�!�
“不要!”沈太傅和沈夫人齊齊開口。
沈虞走了,后續(xù)的事情怎么搞?
沈虞見著夫妻二人如此不想讓她回去,再想到白天沈雪上門相邀,邀請不成,沈治也出動了,看沈夫人和沈太傅的目光,多了幾分打量。
沈夫人道:“你父親這會兒,恐怕是不想看到你�!�
沈太傅咬牙道:“對,有雪兒就夠了,我看到你就糟心�!�
沈雪想說點什么,但她害怕東窗事發(fā)后,有人會把事情往她身上想,雖然這些事情不是她做的,但她的確知情,因此便沒有開口。
沈虞的目光在沈太傅和沈夫人身上來回打轉(zhuǎn)。
“好,那我不回去�!�
沈太傅和沈夫人齊齊松了一口氣,沈太傅更是命人趕緊帶他走。
沈虞雙手一攤,同褚敘良道:“可不是我不孝順啊!”
“是我爹娘不需要我的孝順�!�
褚敘良還要說什么,晏嶼懶笑著開口:“褚狀元,人家七皇子這個太傅府的準(zhǔn)女婿都沒說什么呢,你這么激動干什么,不會是對沈二小姐舊情難忘吧!”
褚敘良連忙道:“安王世子不要血口噴人,我跟沈二小姐之間清清白白的�!�
“七殿下,請您相信我們。”
七皇子涵養(yǎng)極好地道:“我自是相信你們的�!�
“褚狀元心有錦繡,雪兒也不是那種還沒定親就天天往人家府上跑的女子。”
晏嶼道:“是啊,沈二小姐只會在定親后,經(jīng)常跟未婚夫往來罷了�!�
沈虞也道:“我記得二妹妹跟褚狀元定親后,給褚狀元親手做了筆袋和香囊呢�!�
狗東西,想拉踩她!
褚敘良冷汗涔涔,有些站不�。骸暗钕旅麒b,那些東西在您跟二小姐定親后,我便如數(shù)奉還給了二小姐�!�
“我對二小姐只有尊敬之心,并無旁意�!�
七皇子也不想這種私事被拿出來供人看,他道:“好了,我相信你們是清白的�!�
“安王世子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攝政王也開口道:“剛剛的鬧劇看在沒有傷亡的份兒上,本王就不責(zé)罰沈大小姐了,還望沈大小姐往后謹言慎行�!�
“宴會繼續(xù)吧!”
宴會繼續(xù)了,但沒有一個人愿意搭理她,晏嶼被攝政王拉到了一邊,不知道再說什么,遠遠瞧著,父子二人吵得很激烈。
定遠侯世子則是在暗中觀察沈虞。
他之前猜測沈虞是個聰明的,尤其是貴太妃刺殺沈虞失敗后。
但沈虞今日的做派,完全不像個聰明人。
既毀名聲,還毀形象,更得罪了無數(shù)人。
就跟沒長腦子一樣。
沈虞吃了一會兒,飽了,還是沒有人來搭理她。
晏嶼還在跟攝政王吵:“……”挺能吵的。
她站起來往外走。
看到她站起來,幾個貴女交換了一下目光,也跟著走了出來。
定遠侯世子也跟著起身,無聲地跟上。
貴太妃的人也無聲跟上,看到前方的定遠侯世子后,遲疑了一瞬,回去找貴太妃。
幾個貴女將沈虞堵在涼亭,開啟群嘲模式:“沈虞,你今天如此嘩眾取寵,不就是為了吸引褚狀元的目光么,現(xiàn)在你滿意了吧!”
“你就算吸引到褚狀元的目光又怎樣,他不會喜歡上你這種又肥又蠢的女子的�!�
“停停�!蜃�!”沈虞抬手制止她們的羞辱。
她不是女主,沒必要聽完所有人的辱罵,受不住才勇氣大爆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