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前一秒還在跟人翻云覆雨,后一秒就給人刀了,很明顯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事情,所以這個院子里才會空蕩蕩,沒有旁人。
今日看到這事兒,太大了。
二人幽怨地看了沈虞一眼,難怪她答得那么干脆。
呵呵……
他們現(xiàn)在恨不得拔腿就跑。
晏嶼松開覆在沈虞臉上的手。
沈虞道:“是我找你�!�
她看了一眼屋內(nèi)血腥的場景,因為有先前被刺殺和殺人的經(jīng)歷,如今已經(jīng)能做到面不改色心里也沒有太多波瀾了。
康王世子有些腿軟,所以找了個椅子坐下,喝著茶,做出洗耳恭聽狀。
他完全沒把沈虞放在眼里,而是把目光放在晏嶼身上。
沈虞當即讓晏嶼出去,這人莫不是還想拿下晏嶼。
盧恪和習盛突然也覺得屁股一緊,跟著晏嶼一道出去了。
康王世子輕笑了一聲,沒說什么。
沈虞也沒有說什么,而是盯著他仔細看。
到底是康王世子先失去耐心,主動問:“沈大小姐找我何事?”
“莫非是要自薦枕席?”
他雙手一攤,遺憾地道:“如你所見,我對女子不感興趣�!�
盧夫人被他的無恥惡心道:“你長什么樣,人家沈大小姐長什么樣?會看上你?”
這種小雞仔似的男人,她都看不上,更別說人家沈大小姐了。
沈虞忽而一笑:“我剛剛說錯了,我不是來找你這個冒牌貨的�!�
康王世子面色陡然一變,將掛在脖子上的那個哨子拿起來剛放到嘴邊,就被人從背后連人帶椅子,一腳踹飛了出去。
他人剛飛出去,一雙眼珠子就撞到了鋒利的劍刃上。
康王世子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晏嶼收好劍,讓盧恪和習盛把人摁住,他走進屋內(nèi),看了一眼被金盞和金玉從床榻下的密室內(nèi)帶出來,但呈昏迷狀態(tài)的真正的康王世子。
吩咐道:“去通知康王,再找個大夫來�!�
盧夫人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康王世子,又看了看那個被摁住的康王世子,一臉震驚:“這是什么情況?”
“怎么有兩個康王世子?”
“沈大小姐您如何知道,外頭那個康王世子是假的?”
盧恪和習盛也是一臉呆滯,以為是看熱鬧局,結(jié)果是高端局。
那兩個丫鬟什么時候離開的,又是什么時候摸到這房間的下面去的?
沈虞道:“外面從未有康王世子好南風的傳聞,且也沒有傳出什么康王世子弒殺之類的傳聞�!�
“可門外那人,歡好一人便殺一人,且他那浪蕩樣兒,想必是天天都需要人伺候,這就需要很多人才行�!�
“從半年前開始,有人在暗中購買京城及附近的一些城鎮(zhèn)的山匪、暴徒這類死刑犯。”
“說明真的康王世子,應(yīng)該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替換的�!�
“真正的康王世子不喜歡這些,那喜歡這些的自然就是假康王世子�!�
盧夫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只是收回了對地上尸體的同情。
死刑犯能是什么好東西?
這位假康王世子,也是個奇人,連人家最后一點價值都不放過,嘖……
盧恪聽完,疑惑的道:“那他們怎么長得一模一樣?”
習盛罵道:“肯定是易容了��!”
他掐住假康王世子的下頜,迫使他仰起臉,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
假康王世子的眼睛被晏嶼一劍劃爛了,連帶著也將他的人皮面具給劃開了口子,習盛一把將面具扯下,露出一張清俊秀氣的臉。
這張臉他還很熟悉:“你不是那個什么清泠嗎?”
盧恪也認出來了。
清泠是南風館人氣很高的小倌,作為到處混的二世祖,問京城哪些人有學問他們可能不清楚,可各個青樓和小倌館的花魁頭牌是誰,他們必定是知道的。
“好家伙,你一個小倌,怎么有膽子,有本事假冒康王世子?”
清泠不答,一臉倔強,因為那劃傷的眼睛,非但沒有讓他原本的容貌變丑,反而平添幾分破碎感,讓人忍不住憐惜。
齊秀秀心頭一跳,過去將習盛拉開。
麻蛋,別給她的魚釣走了。
盧夫人也過去一把將盧恪掀開,換了她去把人壓著,惡狠狠地道:“說,你為什么要冒充康王世子!”
這年頭,做女人也太不容易的,啥都要防。
她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盧恪,要不給他閹了?
第97章
誰愿意死呢?
清泠還是不言。
沈虞倒是沒有去問他,而是如拉家常一般同晏嶼閑聊:“也不知他過去的主子知道他在這里,是什么表情。”
晏嶼給沈虞的資料里頭,只是說了兩個康王世子前后的不對之處,更詳細的就沒有了。
因為對晏嶼來說,知道個有問題就夠用了。
但沈虞好奇心強,她喜歡刨根問底。
這人過去既然是個小倌,那小倌館肯定有類似于青樓老鴇這樣的存在。
青樓的女子都是害怕老鴇的,不是每個人都能如錦月那般把老鴇哄得團團轉(zhuǎn),也不是每個老鴇都想從良。
晏嶼含笑道:“免不了一頓折磨的�!�
清泠的面色終于有了一些變化,那是本能的懼怕。
因為他們是以色侍人,所以青樓也好,小倌館也好,那些折磨人的法子都是不帶血,但讓人生不如死的。
“他一個小倌,肯定不敢擅自做這樣的事情,想來定是受人指使,也不知那南風館人若是知道他手底下的小倌做出這樣的事情,會何等生氣�!鄙蛴菪覟�(zāi)樂禍地道。
“這事情鬧出來,想必沒有誰敢再去南風館了�!�
晏嶼提議:“那咱們把人直接帶過去不就知道了?”
沈虞撫掌:“好主意�!�
“走!”她起身就往外走,還招呼齊秀秀他們一起。
清泠終于是繃不住了,他道:“我說,我都說,我交代過后,你們給我一個痛快�!�
他寧愿死,也不愿再回那魔窟。
“是館主讓我冒充康王世子,這些人也都是館主送來的,人皮面具也是館主給我的,他讓我假扮康王世子后,多跟康王吵架,然后逐漸淡出京城�!�
“你可知你們館主為何讓你這么做?”沈虞心中有許多疑惑。
冒充康王世子的同時,為何要送這些人過來讓清泠這樣那樣�。�
不對,是讓這些人將清泠這樣那樣。
這事兒吧,她都不知道該說是誰吃虧才好。
但她覺得,應(yīng)該沒有人愿意被迫當雞鴨,有人喜歡到處睡,但主動和被動這中間的區(qū)別還是大。
清泠是做這一行的,即便是再饑渴難耐,也不至于天天都要找人做高強度運動。
剛剛他們可是在門外站了好久,她腿都快站麻了。
跟康王吵架,還逐漸淡出京城這些操作,就更加讓人不明白其背后的意思了。
清泠苦澀地道:“我不知�!�
正是因為他不知道館主為何這么做,所以他才請求給個痛快。
若是知道原因,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能生,誰愿意死呢。
“容貌上可以靠人皮面具,但行為舉止說話這些,肯定都是要十分熟悉了解才行,不是一下子就能學會的,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知道要假扮康王世子的?”沈虞換了一種問話方式。
清泠道:“從十歲的時候開始,館主便會帶我去偷窺康王世子的生活,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學他�!�
康王世子比晏嶼小兩歲,如今十八,也就是說清泠模仿康王世子模仿了整整八年。
而那館主在八年前就開始謀劃讓人替代康王世子的事情了。
這545955505853是什么仇什么怨��!
好奇,可太好奇了。
沈虞一時間只覺得抓心撓肝的。
盧恪和習盛卻是在慶幸清泠啥都不知道,他們的直覺告訴他們,這里頭有驚天秘聞。
他們可不想知道這種東西,因為他們深知有些秘密是要人命的。
墨香進來道:“世子,大夫來了�!�
大夫一過來,看到摁著一個,死了一個,暈著一個這種大場面,嚇得本能的就轉(zhuǎn)身往外走,被墨香給攔住了。
大夫看了看墨香那冰塊臉,再看了看屋里那些好看的臉,果斷選擇進屋。
晏嶼道:“給這個暈倒的看看。”
大夫連忙提著藥箱過去。
沈虞走到清泠跟前,將帽子摘下:“這也是你們館主給你的?”
清泠點頭。
“其余人的尸體在哪里?”
她這問題問的跳躍,清泠愣了一下才道:“都埋在了外面的花圃里頭�!�
沈虞立即讓人去挖。
她想從這些被送過來的人身上,找一找線索。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明確了,那些被送不過來死刑犯,不是送過來伺候清泠的,而是送過來讓清泠伺候。
就像是死前飽餐一頓那樣。
開青樓和小倌館這些人,肯定不是心善之人,若是心善這地方就開不起來,非心善之人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去給那些死刑犯好處,所以沈虞懷疑這些死刑犯可能跟館主有關(guān)系。
她將哨子暫時收起來,而后轉(zhuǎn)去要看一看尸體上有沒有什么特征。
晏嶼道:“我來吧!”他知道沈虞是要干什么。
沈虞讓開位置,她沒有看尸體的愛好,若是能不看,自然不愿意看。
康王府的事情,只怕不簡單。
因為已經(jīng)牽扯到山匪和暴徒了。
有人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語不成句:“嚎多尸體,好多尸體。”
沈虞他們立即轉(zhuǎn)了出去,齊秀秀想了想,拉住習盛道:“我們留下吧,康王世子還沒醒呢,這邊需要人照料�!�
習盛停下要去看熱鬧的心思,含笑道:“秀秀真聰明�!�
“康王想必也快到了�!�
這種時候,正是賣人情的時候。
齊秀秀害羞地笑了笑。
她的確是這么想的,旁人不需要靠這些小心思來往上走,她卻只能如此,因為她手里牌太少了。
沈虞看著那些尸體,雖然之前心里已經(jīng)有了個數(shù)字,可當真看到這么多的時候,還是有點生理不適。
晏嶼柔聲道:“你站遠些,我過去看看就是了�!�
“盧恪,你跑一趟,親自去報官�!边@事情,已經(jīng)不是他們能兜得住的了。
應(yīng)該說,這事情也沒必要去兜。
“好。”盧恪也知道這一趟必須要跑。
他雖然是個紈绔,但從未殺過人,這么多的尸體,把他也鎮(zhèn)住了。
但盧恪很快就回來了,跟他一起的還有康王。
康王看到晏嶼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能報官�!�
晏嶼皺眉看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反正人是死在你莊子上的,你不想報,那便不報吧!”
他對康王也沒什么禮貌,只要是跟攝政王關(guān)系好的,他都沒禮貌,所以康王也習慣了,擔憂地問:“我兒還好嗎?”
“大夫還在看�!�
他們一行人走回去的時候,康王世子正好醒來,但他此時的樣子很奇怪。
第98章
有一個秘密
康王世子一臉癡小笑,翹著個蘭花指,在屋里咿咿呀呀地唱著些聽不出來內(nèi)容的曲調(diào)。
今天明明是風和日麗,可沈虞他們都覺得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
這寒氣,是從康王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原本還在屋內(nèi)的習盛和齊秀秀被嚇得完全不敢去的看康王的臉色,默默地往屋外退。
沈虞也感覺到了危險,知道今日這好奇心怕是無法滿足了。
晏嶼直接開口道:“我們就不打擾了�!�
清泠是被盧夫人押著的,所以盧夫人走的時候也機械地押著他繼續(xù)往外走。
康王寒涼地道:“人留下!”
盧夫人跟丟燙手山芋一般把手松開了,但她剛松開手,清泠就撞向了一旁的柱子,在那柱子上留下一灘鮮紅的血液。
從莊子里頭出來,盧恪和習盛催促著盧夫人和齊秀秀上了馬車,一疊聲地吩咐:“快走!”
等馬車駛離莊子好遠,才堪堪松了一口氣。
晏嶼和沈虞也沒有多做停留,晏嶼直接上了沈虞的馬車。
沈虞這才有時間問金玉和金盞:“你們?nèi)ゾ瓤低跏雷拥臅r候,有沒有看到其他東西?”
金玉道:“那里頭還有幾個男人,但我們怕打草驚蛇,就只能先把他們打暈�!�
沈虞又問晏嶼:“那些尸體,可有共通之處?”
晏嶼道:“除了身份上都是死刑犯,其余的沒有什么特別的記號,不過那些被埋了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被閹割了�!�
想來他們今日若是晚些破門進去,清泠也會將那個死刑犯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