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沈虞拖著下巴,有些不解地道:“今日見了這康王,我發(fā)現(xiàn)他跟盧家那些也不一樣啊,這種人干什么要去為難一些修下水道的?”
“難不成修下水道還能影響到他什么?”沈虞這般說著,突然坐直了身體。
原書里頭寫了,在晏嶼意識到自己是先皇后的孩子,先皇后且還有可能活著之前,先皇后一直都是被關押在京城的。
攝政王察覺到晏嶼在查此事,才把先皇后秘密轉(zhuǎn)移了出去。
康王跟攝政王關系不錯,所以……有沒有可能是,先皇后如今就是被囚禁在康王府?
沈虞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雖然清理下水道積垢動工,只會在康王府外,而不會掏到他家里去,可囚禁先皇后必定不會關在地面上,為了保險起見,先皇后大概是被關押在地下密室,萬一有人在動工的時候,無意中挖到府里去了……
且他們今日去的那個莊子,就是康王府上一個普通的莊子,誰家好人會在普通莊子修密室的?
但康王府的莊子偏偏就修了。
沈虞激動地抓著晏嶼問:“康王府是不是有密室?”
如果有,免不了要去探一探,查一查。
若是先皇后真的被關押在那里,就能早些把她救出來,也能早些讓晏嶼知道攝政王并非他的親生父親,早些打算和防備。
晏嶼道:“稍微有點家底的人家都會修密室。”
“今日的事情,你是想深入地去查嗎?”晏嶼其實是有些不贊同的。
他會去查一些東西,讓自己手里有籌碼,可這天底下誰沒有點秘密呢?
若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秘密被知道,怕是隨時都想將對方搞死,他們跟康王府無冤無仇的,委實沒必要去結這個仇家。
今日他們擅自闖入康王府的莊子雖然失禮,但卻也實打?qū)嵉陌芽低跏雷泳攘顺鰜�,甚至讓康王提前發(fā)現(xiàn)了旁人的陰謀,所以總體算下來康王需要感謝他們。
有了這個事情,沈虞清理下水道積垢的時候,康王肯定不會找麻煩了。
沈虞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這也是為什么她雖然很好奇,但在看到康王不允許報官,且在聽到康王世子唱的那小曲兒面色大變后,就果斷從莊子離開的原因。
但那個時候是因為沒想到的先皇后這一茬,如今想到了,不管她的猜測是不是對的,沈虞都想去查一查。
晏嶼給她提供了這么多的幫助,于情于理她都應該為他做點事情。
禮尚往來,方能長久。
所以沈虞點了點頭:“我想深查一查這康王府�!�
晏嶼見她執(zhí)著,并沒有勸,而是道:“我這邊也讓人留意著。”
沈虞挑眉:“就不怕我闖大禍?”
晏嶼靠在車壁上,一派悠然:“闖了也沒關系,康王還不敢殺我,我若是要保你,他也不敢太猖狂�!�
其實按照輩分,晏嶼應該喊康王一聲康王叔的。
但自從晏嶼開始坑爹后,他對那些跟攝政王交好的長輩,也失去了禮貌,甚至有的時候還會一起坑上一坑。
沈虞笑了,感嘆道:“背靠大樹好乘涼��!開心~~~”
城門口,一行人排隊進去的時候,沈虞的馬車被人敲響,習盛在外面問:“世子爺,你們接下來去哪里�。 �
在莊子里頭的時候,他是恐懼的,出了莊子他是松了一口氣的,這口氣松的時間長了,也就把之前的恐懼給忘記了,習盛就還想跟他們一起去看熱鬧。
總不能每次都是的康王世子這種刺激得讓人承受不住的瓜吧!
晏嶼探出頭,笑著道:“去廣博書屋找谷先生,你們也要一起去嗎?”
盧恪指著他哈哈大笑:“晏嶼,你在開什么玩笑,就憑你也能見到谷先生?”
“咱們是什么人吶!”
晏嶼捏起拳頭,有一種想打爆盧恪腦袋的沖動。
瞧不起誰呢,這傻嘚!
習盛雖然驚訝,但想到今日發(fā)生的事情,晏嶼和沈虞為什么能準確地在他和盧恪爭奪的時候上門?
他又為何知道康王世子有問題,還能準確地掐著時間去抓奸?
這說明晏嶼跟他們是不一樣的��!
他不信這些是沈虞一個閨閣大小姐能查到的,即便她再如何聰明,可她人力有限。
但晏嶼就不一樣了,只要他不想擺爛……不想擺爛……所以,晏嶼是假裝擺爛?
并不是什么真紈绔!
習盛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個嘴巴!
讓你好奇,讓你想湊熱鬧,麻蛋,這秘密特么好像比康王府的事情還大��!
第99章
無情的女人
習盛突然抽自己,給還在狂笑的盧恪直接嚇岔氣了,被盧夫人砸了兩坨子才恢復過來。
“習盛,你干嘛,嚇傻了?”
習盛看著盧恪這愚蠢的樣子,忽而有些羨慕。
不知者無畏啊!
他的確是被嚇傻了。
晏嶼輕笑了一聲。
習盛抖了抖,然后猛地站直身體,堅定地道:“世子放心,我必守口如瓶�!�
他說完就拉著齊秀秀跑了。
齊秀秀遺憾得不住回頭,廣博書屋的谷先生哎,她也想見吶。
但她這個時候也看明白了,晏嶼并不如外面?zhèn)鞯哪菢�,相反十分厲害,否則也入不了谷先生的眼。
盧夫人看了一眼自家的蠢貨,尷尬地告罪:“世子別跟這豬頭一般見識,我們也不打擾了�!�
她揪著盧恪的耳朵走了,一邊走還在一邊低聲罵著。
沈虞嘆息:“哎,兩朵鮮花,插在了兩坨牛糞上�!�
晏嶼嘴角抽了抽:“也不能這么說,他們兩個雖然廢物,但架不住命好�。 �
“小的時候靠家族,中年可以靠夫人,老了就靠兒子,是命好,好得我都羨慕了�!鄙蛴莸溃骸疤哨A的一生啊!”
“哪像我們,啥都要苦哈哈地自己去掙�!�
金盞忍不住道:“小姐,憋說了,再說我感覺我要黑化扭曲了�!�
那倆玩意兒確實好命�。�
“哈哈哈……好,我不說了。”沈虞樂道。
她轉(zhuǎn)而問晏嶼:“你怎么跟這個谷先生勾搭上的?”
昨天還在跟她說呢,今天就約上了。
沈虞看晏嶼的目光越發(fā)欣賞。
人美、體貼、辦事牢靠、多金……真是哪哪都挑不出毛病。
這樣的男孩子,竟然給人寫成了大反派,不科學,一點都不科學。
晏嶼忍不住敲了敲她腦門兒:“什么勾搭?”
“說這么難聽�!�
“那是本世子的魅力大�!�
科舉過了后,在廣博書屋看書的人就沒有那么多了,掌柜看到晏嶼和沈虞來了,一時間臉上的表情都不知道應該怎么擺才合適。
沈虞是他們書屋的財神爺,但安王給世子可是個刺頭,就沒有哪一次過來,到最后不是被趕出去的。
而且他每次來了過后,都會將先生氣得好幾天都只想蹲在家里,完全不來書屋。
所以他看到晏嶼就頭疼,但又不敢得罪。
沈虞見掌柜面色扭曲,關切地問:“掌柜的臉是不是抽筋了?”
晏嶼戲謔道:“他這不是抽筋了,是看到本世子太激動了。”
掌柜:“……”
他抹了一把臉,僵硬地笑著道:“世子莫要打趣我了,我待您上樓�!�
“先生,安王世子和沈大小姐求見�!�
屋內(nèi)傳來一道清越的聲音:“進�!�
沈虞以為看到的會是一個糟老頭子,結果看到的是一個美大叔。
她再次感嘆,這本書的含帥哥量,尊嘟太高了。
谷先生看了一眼晏嶼,又看了看正同樣盯著他看得眼睛都不眨的沈虞,溫聲道:“沈大小姐這是沉迷于我的顏值,無法自拔了?”
沈虞:“……”
這話不說出來的時候,她的確是在看臉。
可對方這么一說吧!
她就兩個字:略油。
她現(xiàn)在有一種粉絲頭一回追線下,發(fā)現(xiàn)愛豆真實面目的幻滅感,有點想脫粉了。
晏嶼不屑的道:“你這張老臉有什么好看的,要沉迷也是沉迷我這盛世美顏�!�
“再不濟,她平常多照照鏡子就好了�!�
他拉著沈虞自顧自地在谷先生跟前坐下,道:“她就是好奇,是什么人眼光那么差,竟然收了崔無相那種偽君子當徒弟。”
崔無相是定遠侯世子的大名。
晏嶼當著人家?guī)煾傅拿�,直接貶低人家的弟子,可謂是一點都不客氣,且嘴巴還毒,但谷先生已經(jīng)習慣了。
不僅習慣了,還看著沈虞道:“你少跟這混小子混,我跟你說啊,我家老六很是優(yōu)秀,才不是什么偽君子,我聽聞沈大小姐如今還沒定親,不如考慮考慮一下我家老六。”
沈虞見這個谷先生一點架子都沒有,還一口一個老六,心更死了。
還給她仙氣飄飄、博學多才、才高八斗的偶像��!
晏嶼見谷先生竟然挖他墻角,狠狠地瞪著他:死老頭子,你難道不知道我?guī)诉^來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這是我看上的人。
谷先生笑容燦爛:知道啊,可我這當老師的,總得為自己那不爭氣的徒兒多操心一些。
你也讓你老師過來幫忙�。�
怎么,你是沒有老師嗎?
哦,我記起來了,你好像的確沒有老師。
宮中教書的被你得罪完了,外頭那些好的書院的也都被你得罪完了,誰都不愿意承認教導過你呢。
晏嶼眸中冒出滋滋滋的火光:你這個得不到就扭曲嫉妒的,不就是你想收我當徒弟,我拒絕了么,用得著這么耿耿于懷。
沈虞沒看懂這二人的眉眼官司,有點子無語地道:“多謝先生抬愛,我跟你家老六可能不太合適�!�
晏嶼得意地沖沈虞挑了挑眉。
谷先生惡劣一笑,道:“那安……”
晏嶼意識到他要說什么,蹭地一下站起來高聲打斷他的話:“我覺得我們應該去工部那邊看看,他們把事情辦得怎么樣,不如先走吧!”
他一邊說,還一邊把沈虞牽了起來。
沈虞也怕谷先生沉迷做媒無法自拔,就順著起來,而且她也有點想去工部那邊看看。
谷先生感嘆:年輕真好哇。
而掌柜則是驚奇:安王世子這次怎么這么快就走了,怎么沒有跟先生吵架?
沈虞他們回到工部,就看到工部外面排起了長隊,她讓晏嶼先回去,她自己則是添了一張桌子,跟她挑選出來的兩人一起登記。
晏嶼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嘆息道:“哎……無情的女人。”
墨香:“……”
還不是世子您自己慣的。
而且我瞧著您挺甘之如飴呢。
晏嶼見沈虞用心做事,看都沒看他一眼,可憐巴巴地帶人走了。
沈虞在這兒統(tǒng)計了一會兒就發(fā)現(xiàn),高手在民間。
好多工匠會的東西都挺多,而且有些人還提出了一些自己對清理積垢的看法,都是可用的。
沈虞暗罵:貪官誤人,貪官害人吶。
第100章
姐姐就不怕嗎?
工部的人到了下衙的時間,陸續(xù)從里頭出來,看到認認真真記錄,偶爾還會跟來報名的人交談幾句,且問的問題都在點上的沈虞。
有在心里暗暗笑話她做事過于認真,不懂投機取巧的。
也有因為她的認真而心生動容,主動跑過去幫忙記錄的。
可饒是如此,今日也把這些來報名的人登記不完,于是沈虞只得讓陳婆子她們拿了號牌出去發(fā)放。
沈虞謝過那些來幫忙的大人,并把他們的名字記下了,見天邊的日光即將消失,才收了桌子回家。
在距離沈府不遠的地方,突然從暗處竄出來一個人,攔住了沈虞的去路。
車夫忍不住罵了一句:“找死�。 �
天光不好,突然闖出來一個人,若不是他反應靈敏,及時把馬兒扯住了,這女子就被撞死了。
這會讓他心頭都還在噗噗狂跳。
錦月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是故意的�!�
“啊不對,沈大小姐,請您見我一面。”
她今日原本是打算按照原計劃卷了錢,帶著老鴇一起跑路的,但跑到一半吧,她突然打消了這個念頭,她把大部分銀子都給了老鴇,讓她先去京城附近的地方安置,她要找個大腿在走。
錦月跟老鴇分開后,就一直在太傅府附近蹲守沈虞。
沈虞的名字,她聽說過,她覺得沈虞很不同,跟她應該是同類。
而且,她有一個直覺,覺得抱緊沈虞的大腿,往后肯定會發(fā)達,就算是被姓習盛他們抓到也能安然無恙。
能坦坦蕩蕩地活,誰想躲躲藏藏呢?
沈虞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探頭看了出去,看到錦月頗為詫異:“你找我何事?”
錦月連忙跑過來,笑容諂媚:“我是想投奔沈大小姐,在您這里找個差事�!�
……
一轉(zhuǎn)眼,就到了沈源和沈夫人的父親,徐老爺子到京城的日子,沈夫人雖然不想搭理沈虞,但因著徐老爺子要來,還是讓人告訴沈虞要去城門接人。
沈治被打了臉,傷還沒有好。
沈太傅公務繁忙,無法親自去接。
沈夫人也還沒好全,沈雪雖然是準七皇子妃,但到底她還沒成親,還是個庶女,去接徐老爺子也不合適,所以只有讓沈虞去城門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