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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這種打仗的時候,若是挨了軍棍,上戰(zhàn)場就是個死。

    沒有人會如此不愛惜自己的小命。

    “哎,我看到我們村的茍二蛋了,他怎么跑去跟那個什么世子說話了,那可是貴人啊,還是朝廷的人�!�

    對待貴人,他們是害怕的。

    而他們這個身份,看到朝廷的人也應(yīng)該害怕才是。

    他記得茍二蛋是他們村,第一批被“招工”走的,他是最后一批。

    茍二蛋他們走得早,那個時候?yàn)榱蓑_更多的人,所以茍二蛋家里還收到過一些錢。

    城門外上演著軍民一家親,上演著叛軍和朝廷人的大和諧。

    很快,所有人都到了城下。

    有村民熟門熟路的就開始喊:“七娃啊,聽娘的,放下手里的兵器,不要造反,朝廷好著哩,定遠(yuǎn)侯世子好著哩,娘最近幫著這些兵娃娃們洗衣裳煮飯,大家都給我錢哩。”

    “是啊,成才啊,娘賣了一頭過年豬,還賣了許多菜,定遠(yuǎn)侯世子大方,給我們的錢比外頭給的高好多,我們把吃的賣給世子拿的錢,轉(zhuǎn)頭去城里買了還能剩不少錢呢。”

    “根生啊,你媳婦兒生娃的時候差點(diǎn)就不行了,世子心善啊,聽到后當(dāng)即就把身邊的大夫派了過來,還給拿了不少好藥,咱們不能做這忘恩負(fù)義的人,把手里的武器放下吧!”

    晏嶼忍不住跟沈虞咬耳朵:“這家伙倒是很會�!�

    沈虞可沒教過定遠(yuǎn)侯世子這些,她感嘆道:“要不人家名聲倍兒好,我倆名聲都不好哇�!�

    “人家干點(diǎn)好事,人盡皆知。”

    “咱們干點(diǎn)好事,偷偷摸摸�!�

    晏嶼道:“沒事,以后壞事歸我,好事歸你,咱們也分一分功。”

    沈虞搖頭:“咱們以后還是當(dāng)黑白雙煞吧!”

    “他這名聲太好,被狗咬一口都不好意思踢回去。”

    沈虞由著村民在城外喊了一會兒,掏出一個銅鑼,敲了敲:“諸位,安靜一下,我是朝廷的順懿縣主,我身邊這位是安王世子,我們已經(jīng)將叛軍頭領(lǐng)之一,汪大人給斬殺了�!�

    她這般說的時候,晏嶼將汪大人的頭,從腳邊拎了起來,展示給眾人看。

    “但在這之前,汪大人在城內(nèi)和軍中散布了許多謠言,說朝廷把先前的叛軍都?xì)⒘�,還要把他們也都?xì)⒘耍麄儾桓倚盼覀冋f的話,所以本縣主才帶著他們來向你們求證�!�

    “諸位把你們所見到的朝廷軍是什么情況,把你們這些天遇到的事情是如何的,如實(shí)告知他們即可�!�

    沈虞話音落下,都不等城墻上的人發(fā)問,城門外的百姓也好,先前的越州軍也罷,紛紛唾沫橫飛。

    那神情,那動作,還有那說話的語氣,皆像是看著自家那不成器忘火坑里跳的兒子,罵得可臟可難聽了,讓沈虞學(xué)了不少新鮮詞匯。

    沈虞穿來之前的父母渣,但都受過不錯的教育,太過低俗不雅攜帶身體器官的話,幾乎說不出來。

    如今的沈太傅沈夫人這些,更是被氣昏過去了也只能罵過賤人、孽女。

    沈虞學(xué)得津津有味。

    城墻上的越州軍聽得羞愧不已,紛紛不敢抬頭。

    在沈虞聽得很多詞語開始重復(fù)過后,方才再度敲響銅鑼:“諸位,本縣主明白你們的心情,但他們上過一次當(dāng),有防備之心才是正常的�!�

    “所以,還請諸位給他們一些提問的時間,你們好生回答,讓他們莫要一條路走到黑�!�

    城門外的人便不再開口嚷嚷,只覺得朝廷的人太好性了。

    他們?nèi)羰怯龅竭@種棒槌,哪里還有這耐心。

    沈虞讓城墻上的人開口問,可他們看到外面的情況,心里其實(shí)已經(jīng)有數(shù)了。

    但想著來都來了,不問幾句好像真的顯得他們很瓜皮。

    于是,有人大聲問:“朝廷既然放了你們,又不計(jì)較咱們當(dāng)過叛軍,你們?yōu)楹尾粴w家,還在城外聚集?”

    雖然他們跟朝廷軍看起來相處得很好,完全不像俘虜。

    “恁爹的,你那兩窟窿沒看到城門關(guān)著的嗎,城門關(guān)著的你讓我怎么回?”這漢子可氣了,鬼曉得天天看著那些個已經(jīng)歸家,投入家人懷抱的人們,他是何等羨慕。

    誰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

    被噴的人一臉訕笑。

    完全忘了這一茬了好嗎。

    有人吆喝:“要問什么就快問,問完了好給咱們打開城門,再不讓我們回去,我都擔(dān)心咱們把人家世子爺給吃垮了�!�

    攝政王給了晏嶼一萬兵馬,自然也就只給了他一萬兵馬的糧食。

    現(xiàn)在足足多了六萬多人,六萬多人每天要吃多少東西?

    他們看著每天從四面八方拉來的糧食,再大的家業(yè)也能造完啊,他們吃得虧心吶。

    后面陸續(xù)又有幾個人問了幾個問題,確定了朝廷不會跟他們計(jì)較,確定了他們可以安全歸家,且任何代價都不用負(fù)。

    當(dāng)即就有人高呼:“咱們開城門吧!”

    “開城門!”

    “開城門!”

    無論是城內(nèi)的,還是城外的,紛紛高聲齊呼。

    沈虞敲響銅鑼,高呼:“諸位,越州王這個禍頭子還在,等會兒開了城門,爾等要保持隊(duì)列,咱們整整齊齊地殺去越州王府,處理了那害得你們提心吊膽,跟家人分離了的罪魁禍?zhǔn)�,再各自歸家!”

    第163章

    因?yàn)槲也皇亲儜B(tài)

    “王上,汪大人已經(jīng)死了……”有人痛哭著將汪大人那丟失了頭顱的尸體抬到了越州王眼前。

    越州王大受刺激,趕蒼蠅一樣地道:“快抬走,快抬走!”

    “王上,小的已經(jīng)去打聽清楚了,那個美麗的女子是朝廷的順懿縣主,還有安王世子也跟著一起來了,這會兒她已經(jīng)讓越州軍打開了城門,將外面的朝廷軍迎了進(jìn)來,這會兒正往咱們這邊來。”

    “王上,咱們快逃吧!”

    “在不逃就來不及了。”

    越州王這些頭皮陣陣發(fā)麻,怒罵:“廢物,廢物!”

    “都是廢物�!�

    “要逃你們逃�!�

    “鷹九呢,鷹九怎么還沒來。”

    一個身著黑衣,俊美的臉上被刺了兩個字的男子,輕飄飄地出現(xiàn),語氣幽然:“逃不掉了,越王府已經(jīng)被包圍了�!�

    越王看到他,心里安定了幾分,他坐回寬大華麗的椅子里,命令鷹九跪在他腳邊,讓他捧起他的腳。

    語氣松散地吩咐:“接著奏樂,接著舞,備上美酒佳肴來,朝廷的人到了,本王作為越州人,自然要盡一盡地主之誼。”

    沈虞他們進(jìn)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招待貴客的場景。

    越州王看到他們,也并未起身,舉了舉手中的酒杯:“三位當(dāng)真是英雄出少年,本王活了這么多年,還未曾一下子見到這么多人中俊杰,不如三位先坐下來,喝一杯酒,吃點(diǎn)東西?”

    “本王也不是那種不疼惜小輩之人�!�

    他這么說的時候,目光幽深地劃過沈虞他們?nèi)恕?br />
    晏嶼被他的目光看得很不適,擋在沈虞跟前。

    定遠(yuǎn)侯世子也被看得直皺眉。

    沈虞拂開二人,大步上前,對越州王怒目而視:“收起你的眼珠子,你個死斷袖,再亂看,我就把你送去給母豬拱�!�

    沈虞只看了越州王一眼,就曉得這狗東西喜歡美男子,是個斷袖。

    難怪他一把年紀(jì)都沒有子嗣。

    喜歡美男子本無錯,但你用那種露骨又覬覦的眼神看人就不對了。

    尤其他看的這兩個人里頭,還有一個是她的,這就讓沈虞更不能忍了。

    若不是還沒搞清楚越州王他們這一窩造反的原因,她高低得如對付汪大人那樣,給他一下子結(jié)果了。

    斷袖二字一出,晏嶼當(dāng)即收回了要去把沈虞拉到自己身后的手,將高大的身軀藏在了沈虞背后。

    定遠(yuǎn)侯世子可沒未婚妻給他藏,他難得嫉妒了晏嶼一把。

    金玉想著這些日子定遠(yuǎn)侯世子承受良多,雖然他收獲了美名,但她估摸著這美名對方大概寧愿不要。

    為了讓自家小姐少被記恨一些,她站出來擋在了定遠(yuǎn)侯世子身前,定遠(yuǎn)侯世子呼了口氣出來。

    沈虞雖狗,但她身邊這丫鬟還不錯。

    越州王絲毫沒有點(diǎn)破身份的尷尬,反而自顧自將杯中酒飲下,笑得花枝亂顫:“你這小丫頭,眼光倒是毒辣,看來沒少往花叢中鉆��!”

    “不如留在越州,咱們一起快活�!�

    他用腳尖,托起跪在地上的鷹九的下巴:“我身邊這個,伺候人的手段和花樣都很多,保證讓你快活。”

    “可比他們那些生瓜蛋子強(qiáng)多了。”

    “你一個縣主,在京城那種地方,人人都能來踩上一腳。”

    “你身為女子,約束頗多,規(guī)矩也多,可若是留在越州,我保管讓你感受什么叫做人上人�!�

    他這逆天發(fā)言,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眉頭齊皺。

    定遠(yuǎn)侯世子眼里劃過一抹與他平日里溫潤形象不符的殺氣。

    先前,倒是他把這個越州王給看輕了。

    沈虞揉了揉被污染的耳朵,道:“他既然不吃敬酒,就吃罰酒好了�!�

    她話音一落,陳婆子如脫韁野馬,直奔越州王,一腳將他踢成王八。

    在越州王腳邊溫順得跟條狗一樣的鷹九忽而暴起,朝定遠(yuǎn)侯世子殺了過來,金玉上前迎戰(zhàn)。

    那些忠心越州王的其余人等,也紛紛動了起來,但很快就都被悉數(shù)砍殺。

    血流一地,越州王被陳婆子粗暴地摁在血水里,鷹九也被金玉重傷,捆在一旁。

    金玉拿帕子仔細(xì)擦拭手指。

    這個越州王臟,他身邊的狗也臟。

    “陳婆子,別摁著了,快給他綁起來,你也不怕染病。”

    越州王何時被人如此嫌棄過,何時被人如此折辱過。

    他先前還想不通,為何不是定遠(yuǎn)侯世子他們動手擒他,這會兒還有什么不明白,這些人都嫌棄他。

    陳婆子當(dāng)然怕染病,她還沒有上過真正的戰(zhàn)場呢。

    連忙從金盞手中把繩子接過來綁人。

    越州王氣極,一時沒管住括約肌,當(dāng)場竄稀……

    沈虞穿來之前,刷短視頻,多次刷到一位零幀起手的肛腸科醫(yī)生的科普視頻,她記得人那醫(yī)生當(dāng)時就說了,最好不要搞這種,就算搞,那也要注意頻率,否則很容易管不住。

    這個視頻后面,緊跟著的一條視頻就是網(wǎng)友求助視頻,說男朋友走著走著就掉糞,還不肯去看醫(yī)生,問網(wǎng)友可有偏方治一治。

    當(dāng)時熱度最高的一條回復(fù)是:治什么治啊,姐妹快打飛的跑吧,他需要的是哥哥的疼愛。

    沈虞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太能直視哥哥這個詞。

    好奇心旺盛的她,還專門去查了資料,到底要多少次,才能讓括約肌松成那樣。

    咳,扯遠(yuǎn)了。

    沈虞拉著晏嶼連忙退出了屋內(nèi),同陳婆子道:“把他拖出來,找?guī)淄八煤媒o他沖一沖�!�

    定遠(yuǎn)侯問沈虞:“你覺得,他是為了什么想要造反?”

    沈虞道:“我想不出來,因?yàn)槲也皇亲儜B(tài)�!�

    喜歡同性可以,不濫交,不亂來,一對一好好談,她是可以理解的。

    但剛剛越州王說的那些話,說明這東西圖的就是個刺激,玩兒的就是心態(tài),肯定很亂很惡心。

    這種被動物屬性占據(jù)了大腦的,她作為一個正常人類,共情不了,所以推論不出來。

    定遠(yuǎn)侯世子覺得沈虞說得很有道理。

    沈虞瞅了瞅他,又瞅了瞅晏嶼:“你們倆出去散散心吧,遇到這么個造型玩意兒,也挺倒胃口�!�

    定遠(yuǎn)侯世子的確覺得這地兒臟腳:“那我出去看看墨香他們?nèi)テ溆喙賳T那些地方抓人抓得如何了�!�

    晏嶼道:“我還是留下吧!”

    他雖然也覺得此處甚臟,但他更不愿意把沈虞一個人留在這里,萬一暗中還有危險潛伏呢?

    第164章

    造反是因?yàn)槎ㄟh(yuǎn)侯

    定遠(yuǎn)侯世子一走,沈虞留了穩(wěn)重的金玉在這邊主持大局,她則是帶著陳婆子和金盞直奔越州王據(jù)說是金子做的臥房。

    她越往前走,眼睛越亮。

    金子~~~

    我來了。

    哇咔咔咔……

    她看到那一屋子金磚,直接被閃瞎了眼,當(dāng)即就要去摳。

    晏嶼連忙把她攔�。骸斑@里肯定最臟,乖,咱別動手,我讓人來摳,摳起來重新融了之后再給你�!�

    晏嶼本想著,這么臟的東西,勸沈虞別要的,但他深知沈虞的性子,金錢不可能拋的。

    只能退而求其次。

    這是他的底線了。

    沈虞也還是怕染病,冷靜了幾分。

    畢竟,好多那啥病,都是這些玩兒得花的,東攪一下,西攪一下,混合攪幾下給攪出來的。

    地上的黃金不能摳,那柱子上的玉和黃金這些總能摳吧!

    沈虞喜滋滋的跑過去,手伸到一半,就看到柱子的金子上有不明液體。

    “嘔……”沈虞當(dāng)即就捂著心口跑了出去。

    惡心,太惡心了,這些人是什么畜生么,還表演倒立撒尿。

    晏虞也一臉晦氣的從屋里走了出來,同沈虞道:“我安排人來弄這些東西,你就別動手了,喜歡數(shù)這些的話,等咱們成親了,我?guī)闳ジ富实膸旆坷飻?shù)�!�

    沈虞仰著臉問他:“數(shù)了給帶走嗎?”

    她剛剛被惡心到了,眼尾還掛著生理性的淚水。

    她完全不知道她這樣子有多招人,晏嶼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替她把眼角的淚水擦掉,別開目光:“輸了他數(shù)了他若是不讓我們帶走,我就去鬧�!�

    沈虞這下高興了,催促他:“那你快去找人來,記住,只要值一個銅板兒的,咱都不能放過�!�

    晏嶼笑著應(yīng)好。

    等這邊安排好,墨香和定遠(yuǎn)侯世子也押著越州其余反賊,都過來了。

    而越州王,也被沖得沒有臭味兒了。

    他渾身濕漉漉地趴在地上,冷得瑟瑟發(fā)抖,其中一個被帶進(jìn)來的官員見越州王被糟蹋至此,怒喝一聲:“士可殺,不可辱,他好歹是先帝親封的越州王,爾等怎能這般糟蹋他?”

    沈虞陰陽怪氣地道:“喲,見不得你的小情兒受苦,那你來替他如何?”

    那官員大駭,瞪大了銅鈴一般的眼睛,看向沈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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