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誰知道呂東憑一己之力把向麗麗變成了這個樣子不說,甚至一度讓縣城里的女性都人人自危。
盡管法院已經(jīng)給出了告示,猥褻婦女未遂,大家還是只會相信自己的猜測,他們就是認為向麗麗已經(jīng)被糟蹋了。
向家人通過證據(jù)管得了法院判決書,根本管不住悠悠眾口,只能當沒看見這些異樣眼神。
去跟群眾大聲嚷嚷自己是清白的,這種行為蠢得要命,眾人當面說相信你,背地里編排得花樣百出,何必浪費力氣?
到了家,母女兩個松了口氣。
張及第就跟她說了自己的打算:"既然你已經(jīng)好起來,那我不賣工作了,請個人代工,咱倆去滬市看看。"
代工一兩個月是最好的選擇。
之前是怕女兒治療要很長時間,現(xiàn)在有好轉(zhuǎn)跡象,說明恢復得很快,張及第就不用急著賣工作,請代工方便。
至于一兩個月工資,為了女兒她還是舍得的。
第193章
桃花
向家的其他人因為有工作,第二天開始恢復正常干活去。
總不能因為向麗麗這事一直請假停工吧,照料病人是應(yīng)該的,但是病好轉(zhuǎn)了,也要正常生活。
只有向立華還瘸著腿在家,跟養(yǎng)病的向麗麗大眼瞪小眼。
張及第一大早去請代工,再跟廠里交接一些事情了,母女已經(jīng)收拾好,今天下午就啟程去滬市看病。
看病這事宜早不宜遲,趕緊把向麗麗治好了才行。
向家這對龍鳳胎從肚子里就不對付,張及第回來時,還沒到家就發(fā)現(xiàn)兩個病患居然掐起來了。
向立華的拐杖在向麗麗手里揮舞得虎虎生威,她把自己這個大了三分鐘的哥哥攆雞一樣趕到家屬院的院墻上。
向立華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滿臉得意,在院墻上金雞獨立做鬼臉:
"我又沒說錯,你看你這么拉胯,我都教你防狼術(shù)還給人打了,嘖嘖嘖,不行。"
他完全沒說自己收到信時,驚恐得從病床上蹦起來了,結(jié)痂的傷口崩裂,流了一腿的血。
他只是看不得向麗麗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兒,平時意氣風發(fā),一點打擊就一蹶不振,這心理素質(zhì)不行啊。
向麗麗氣得臉紅脖子粗,眼睛噴火,艱難開口:"你,滾�。�
她用力揮動拐杖,向立華靈敏地跳起來躲過一擊。
他邊輾轉(zhuǎn)騰挪邊說:“那另一個你咋回事,還被人給打了頭、在地上踹,我說過先抱頭護住要害啊,瞅準機會給他屈膝狠踢,踢壞了我給你擔著!”
兩人在院墻邊一陣鬧騰,不知道情況的大院人都出來了,還抓把瓜子磕。
人群中的男人們聽到這句,忍不住夾了一下腿,幻肢疼。
向立華這小子真不愧小魔王之稱,陰還是他陰,教妹子就不能教點好的?
張及第老遠聽著,心里那點憂愁善感立馬沒了,趕緊在鄰居看好戲的眼神中去把兩個小混蛋拎回家。
這倆在親娘的威壓下依舊你戳我一下,我打你一下,賤兮兮的。
張及第對未來的擔憂變成了主持局面的煩躁:"你倆鬧得差不多就行了,什么時候還鬧起來,就你倆有精力是吧?"
龍鳳胎總算在她威脅語氣中平靜了。
再不消停那就是竹筍炒肉、女子單打,他們這點眼色還是有的。
向立華嘚瑟的把自己的拐杖拽回來:"娘你和老五去滬市不安全吧,我托個退役戰(zhàn)友陪你們?nèi)ィ浚?br />
這次呂東的舉動真的拉響了警鐘,女性人身安全很重要,他雖然腿腳受傷,假期也短,好歹有退役的兄弟啊。
也不白去,他花錢請人,之前回來探親,去看望的那些軍嫂們就是人情,請退役戰(zhàn)友武力值高又有保障,這樣才能放心。
張及第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一路上天高地遠的,向麗麗這臉蛋不保險,有個武力值高的跟著去確實安心。
向立華拄著拐杖深一腳淺一腳的出門,還沒到家門口就被尹乾堵回來了。
尹乾穿的正式,是被看穿一切的安振邦打醒,推過來的。
這小子為了向麗麗的事跑上跑下,安振邦又不是瞎子,就算不是愛情,那也肯定有了好感。
有好感還不趕緊追?在他面前杵著當棒槌好玩嗎?
安振邦黑著臉把人往向家踹:“你看你那副不值錢的樣子,眼睛都黏人身上了還裝不在乎,她生三胎你才知道去提親是吧?”
作為他認可的人選,尹乾各方面能力肯定是不錯的,只是在愛的人面前,所有人都會忍不住卑微。
尹乾怕自己配不上向麗麗,他的家庭那樣復雜,怎么能讓心愛的人摻雜進來?
看看向家,在審訊呂東和鄭國慶兩次庭審期間互相的努力,團結(jié)和諧,他有什么資格讓向麗麗加入一個不和諧的家。
寡言少語蹲著的尹乾像極了蘑菇。
生三胎就三胎吧,總比跟著他沒個安穩(wěn)強。
安振邦拿這鉆牛角尖的兄弟沒辦法,只好娓娓勸說:
"人就圖女婿個人能力強,不然找我干啥,找個家附近的早兒女成群了。你家那些事遠在千里之外,少回家不就得了?"
向家根本不在乎女婿家里咋樣,想找外地女婿就說明了這一點。
只要在縣城里工作不回老家,那跟本地人有啥區(qū)別,而且尹乾孤身一人在這,跟向家來往反而更好。
至于招贅,這就挺難說了。
接受招贅的男人大概率沒什么長處,不然也不會低頭成為妻子的附庸,張及第肯定不接受這種男人作為女婿。
有些本事的男人都不會同意招贅,但是外地人在這工作的尹乾,有招贅的優(yōu)點,卻沒有招贅的缺點。
不用招贅,照樣享受福利。
第194章
去滬市
他工作常駐縣城,能�;啬锛遥瑳]有公婆干擾,沒有姑嫂接觸,小夫妻倆自己掌握生活,對向麗麗來說全都是好處。
要是原生家庭差勁那就更好了,根本不惦記回老家發(fā)展,多棒。
安振邦覺得尹乾簡直傻透了,他以為的種種缺點,在向家看來全是優(yōu)點�。�
尹乾把安振邦說的話聽進心里去了,他糾結(jié)了許久,還是認為自己不管怎么樣都要去試試。
向家給了他機會說親,證明還是有可能成的,為了抱得美人歸,拼了!
他醒悟之后先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樣,拎著禮物登門,正好半路上遇到要去請戰(zhàn)友的向立華。
大舅子啊,還是龍鳳胎的大舅子,這真是要抱緊大腿,打聽了下緣由,立馬說自己能代勞。
向立華知道這小子救了向麗麗,本身就帶著好感,被他打聽去干嘛,就老實說了自己的打算。
請人護著娘和妹妹去滬市看病又不是丟人的事,為什么藏著掖著。
結(jié)果他還順著桿子往上爬!
向立華從小摸爬滾打,什么人沒見過,尹乾那外露的心思好猜得很,很肯定尹乾就是在打他妹妹的主意。
想給人一點教訓,可惜身上的傷還沒好,這可真不巧。
他惋惜著跟尹乾一起回家。
尹乾已經(jīng)過了心里那道坎,在未來丈母娘和大舅子面前一點都不打磕巴,直咧咧地說:“我送你們?nèi)邪�?�?br />
他在張及第的審視下鎮(zhèn)定自若,卻被向麗麗的目光看得手搓褲縫。
奇怪,大冬天的怎么還有點熱。
沒有鏡子照,完全不知道耳朵紅到了滴血的程度,尹乾還在裝自己結(jié)實可靠的形象,以為一切如常。
藏不住的春心萌動啊。
張及第好懸沒笑出來,她很久沒見過這么純情的小伙子了,又看了看懵懂沒開竅的女兒,揶揄地說:
“非親非故的,怎么好意思麻煩你跟著一路奔波,還是讓立華去請他的戰(zhàn)友,這樣方便點�!�
尹乾急得頭腦一熱:“那不行,他們非親非故,我……我好歹也救了麗麗,護送你們?nèi)タ床?yīng)該的……”
他說的話越來越小聲,越來越?jīng)]底氣。
這死嘴說的什么啊,跟人邀功似的,快說自己喜歡麗麗啊!
沒想到越急越說不出來,嘴有了自己的想法,說的都是些不著邊際的話,尹乾這會兒能感覺到后背已經(jīng)濕了。
張及第眼神和煦,她挺滿意這小伙子,還是不折騰他了:“我們今天下午三點的票,你來得及收拾行李不?”
尹乾一愣,立馬說:“來得及肯定來得及,我一會兒就回來!”
人話音未落,已經(jīng)竄出去幾米。
看著這小子慌張的背影,向立華蹙著眉頭:“娘你就這么簡單同意了?他哪里配得上麗麗?”
毛腳女婿征服了丈母娘,可惜沒過大舅子這一關(guān)。
張及第沒好氣地說:“英雄救美,還給麗麗各種找證據(jù)、打聽醫(yī)生,條件也不錯,愿意在咱這扎根,這種女婿往哪找?”
她是看中了這人實在,對麗麗也有感情,女追男容易悲劇,男追女才好。
而且尹乾家庭復雜,來縣城闖蕩工作,有房子扎根了,女兒在身邊沒有公婆,跟招贅只差了個名頭��!
向立華的角度不同,他始終覺得男人的劣根性容易出爾反爾。
別看尹乾這會兒殷勤得很,不遠千里跟去滬市,搞不好媳婦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這種可能也有。
而且誰知道這是不是第二個呂東呢?因愛生恨怎么辦?
想到這,向立華還是反對:“不行,萬一他裝的,把你們帶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叫天天不靈咋辦?”
張及第看到尹乾的背影消失在墻角,語氣淡定:“放心好了,人的嘴能騙人,身上的反應(yīng)是騙不了人的�!�
她能感覺到真誠和一腔熱愛。
覺得不保險的向立華還是堅持去請了一位退役戰(zhàn)友黃河,以2元每天的價格請他去滬市保護妹妹和娘看病。
背著雙肩包回來的尹乾沒有做聲,他還沒有取得名分,被懷疑也正常。
但是日久見人心,等他取得丈母娘和心上人的認同,這多出來的一筆花銷以后就用不上了。
在向立華的護送下,一行四人坐上了去滬市的火車。
看著火車嗚嗚駛離,來送行的向立華沒有回家,拄著拐杖慢慢走向另一個方向。
天陰著,就跟他的臉色一樣。
娘和妹妹不在,他可算有機會去找罪魁禍首好好算賬了。
呂東和鄭國慶進去吃牢飯,呂東他爸貪污正好對著上級督查貼臉開大,有確切證據(jù)直接逮捕,也在吃牢飯。
鄭宏圖因為猥褻學生的罪名關(guān)押著,只是還在調(diào)查取證,沒定罪。
向立華決定一個個來,誰都跑不了。
他先去了監(jiān)獄,跟獄jing兄弟一番交談,就知道大概情況了。
第195章
探監(jiān)
在哪都逃不過階級矛盾,監(jiān)yu里其實也有鄙視鏈。
最底層的是性qīn兒童,這種基本上進去就少了半條命,誰見了都能掄兩拳,每一天都是新鮮的拳腳相加。
稍稍高點的就是強J犯,待遇比性qīn兒童的要好點,但是好得不多,也是被錘在地上摩擦。
犯人們看不起欺負老弱病殘的,他們年輕力壯,對付的都是跟自己同級別的小伙子,誰會對欺負弱小的人有同情心?
有本事就真刀真槍的打一場,只會欺負兒童婦女算什么東西!
所以呂東一進來,同一個寢室的人問清他的罪名那一刻開始,就遭受了真正意義上的一天三頓打,偶爾還有下午茶和夜宵。
他不是沒有反抗過,有血性的漢子都忍不了這挨打的日子。
可一個在工廠上班的男青年,最多搬搬儀器,哪里打得過混跡江湖的老油條?
三兩拳就被教做人,躺倒在地無力反抗,渾身軟肉被揍得最多,痛的要命。
這時候他突然覺醒了法治社會思想,叫嚷著要找獄jing主持公道。
人是很快叫來了,看了下被打的呂東,丟下一句注意分寸別玩得太狠,又若無其事地走去別的地方巡邏了。
他們也是人,誰會同情朝女人孩子下手的畜牲?
徒留地上挨揍的呂東一臉不敢置信,瞪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目眥盡裂,怎么能這么沒有王法!
打他的人獰笑著說:“得了吧,你打女人的時候可沒想到公道哈?”
這些人都是老油條了,知道獄jing只會管呂東的死活,至于挨打,那就是裝作沒看見,不鬧大就行。
呂東一個猥褻婦女罪,一個故意殺人罪,那還說什么,明擺著強J未遂想殺人滅口,不打白不打。
聽說來了個強J犯,一圈人排隊揍呂東,有時候還搶不上號。
打別人是心高氣傲,自己被打那可就是生死難料。
經(jīng)過室友們的關(guān)愛照料,呂東每天被錘得老老實實,畏縮著害怕別人的目光。
連呂青山都有點認不出自己兒子了。
他是收受賄賂進來的,加急判了十二年,關(guān)在同一個監(jiān)yu的另一個片區(qū),趁著放風的時候來找兒子。
結(jié)果呂東已經(jīng)從囂張青年變成了蝸牛,一有風吹草動立刻縮進殼里,雙手抱頭不敢動不敢反抗。
他心痛卻沒有辦法,自身難保還怎么給兒子庇護?
好在呂青山的媳婦惦記著爺倆來探監(jiān),會聽呂青山的話送些東西進來賄賂獄jing,免得父子倆受欺負。
這確實讓呂青山輕松了,他的罪名是經(jīng)濟犯罪還好,可呂東依舊挨揍,只是從明面上變成了暗地里。
就寢時候被子一捂,打得痛還不留痕。
老油條們多的是陰招,不讓明面打,那就給面子的私下打唄,或者撿肥皂之類的服從性測試,總能讓人受罪卻說不出口。
獄jing們對這個就不管了,沒傷處啊,你說你痛有什么用,他們又沒法子。
所以向立華看到呂東的時候,這人跟一審二審那一臉桀驁不馴的人完全不同,眼光木訥死氣沉沉。
進去才幾天時間啊,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慮舟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古人誠不欺我。
向立華看了看周邊環(huán)境,覺著這人在監(jiān)獄還挺好的,改造人的速度挺快,看看,他都要認不出呂東了。
不過……
探監(jiān)的十分鐘里,他沒跟呂東說一句話,開始給各位獄jing發(fā)煙、塞紅包,只求這畜牲能有個“好下場”。
本來是為了好處放呂東一馬,向立華這一手玩得好,又把人性釋放出來。
于是呂東又從暗地里的挨揍變成了明面上的挨揍,偶爾還有心情不好的獄jing來兩腳,反正打了也就打了。
總要管教不聽話的犯人,對吧?
呂東在里面過得水深火熱,想想還有十七年就頭暈?zāi)垦�,只覺得根本活不到那時候。
他開始后悔當時鬼迷心竅盯著向麗麗了,一個女人害他十七年,虧啊!
同一個監(jiān)yu不同牢房的鄭國慶,向立華也沒少打點負責的獄jing,務(wù)必讓這兩人同樣的待遇,不能厚此薄彼。
畢竟真正下死手打向麗麗的是鄭國慶,如今家里人還在為了后遺癥四處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