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身上有份正經工作,再給下鄉(xiāng)青年辦的人塞足好處,有時候就糊弄過去了,但是沒工作,那可不行。
起碼明面上要給人一個交代吧?
于是工作跟擊鼓傳花一樣,老大傳給老三,老二傳給老四,依此類推,老四茍富貴身上的這份工作已經被六弟盯了很久了。
誰也不想下鄉(xiāng),茍老六能不急嗎?
茍富貴和六弟的年齡有點差距,這幾年攢了些錢,再找父母湊點,勉強夠買個臨時工。
可這樣一來,他就沒錢娶媳婦了,正在家里發(fā)愁呢,姑媽好心來送媳婦。
雖說李桃沒嫁妝,但好歹是個婆娘能給自己生娃呀,先騙到家再說。
就算李桃執(zhí)著于工作也不要緊,讓她去工作唄,只要他拿捏住家里的財政大權,李桃不就相當于他的私人員工?
反正自己也不想工作,在家躺著收錢不香嗎?
李桃既能生娃娃,又能工作,還能做家務,自己只用在家坐享其成、無痛當爹,多爽!
茍富貴算計得好好的,對著李桃笑得春風得意。
這可是他活生生的牛馬啊,當然要笑得開心點,起碼要等人把娃生下來才能暴露本性,這樣人就跑不了了。
第424章
沾喜氣
冼家這邊熱熱鬧鬧的把李桃送出嫁了,這個日子不年不節(jié),又是周末,大家有空就來沾沾喜氣。
等新娘子出門,冼媽就讓冼爸招呼著這些賓客,自己揣著雙喜字毛巾下樓了。
她和等在樓下的兒子冼寶根會合,然后就徑直去了向紅旗家。
冼媽不知道,她兩人剛靠近向家樓下,已經被十多雙眼睛盯得死死的。
雖然他們知道冼媽這個熟面孔不至于是間諜,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收了錢來偷東西呢?
手稿要是在眼皮子底下再丟一次,他們哪來的臉面說自己做了一輩子的jing察?
懷揣著藥劑瓶,冼媽非常自信,自己的計劃一定能成功,兒媳婦向麗麗根本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看在兒子喜歡她的份上,自己就忍忍向麗麗的臭脾氣,等她生娃了再說。
被冼媽惦記的向麗麗在干嘛呢?
她在家悠哉悠哉的整理嫁妝,五一報日即將臨近,要把嫁妝理成單子交給尹乾,萬一缺啥,還有時間補上。
不得不說,向麗麗的嫁妝實在是多,她反復數了兩三次才對清楚這些東西。
當初向美美因為陳偉等不及,所以嫁得早,只攢了幾個月的工資,家里也不算寬裕,嫁妝只能說中規(guī)中矩。
向麗麗不一樣,她工資高,又交了差不多五年的家用,如今嫁妝特別多。
家具什么的都是正常尺寸和規(guī)格,看起來跟普通新娘沒什么差別,但是內里大有乾坤。
她買的都是一些小的,價值高的東西,其中以黃金最多。
主要是向綿綿已經跟他們說過了,黃金是最保值的,而且久放不壞,比起錢更值得收藏。
向麗麗覺得有道理,嫁妝里最多的就是金器,雖說這幾年金子慢慢漲價,已經漲到6塊多將近7塊一克了,但還是買的甘之如飴。
這東西不腐不壞,耐折騰,渾身都是優(yōu)點,就是要小心被人偷了。
向麗麗經常清點,抱著這些黃金,笑得跟守財奴一樣。
正數的興奮呢,卻聽見外面?zhèn)鱽硪魂嚽瞄T聲。
昨晚上的時候,她大姨張愛華傳來消息說身體不適,已經進搶救室了,張及第去看望大姐還沒回來
向綿綿一大早就去甲烷廠拼裝機器,親爹向紅旗還沒下班,家里就剩向麗麗一個人。
向麗麗知道他們都有鑰匙,不會敲門,現在敲門的肯定是另有他人。
于是保持警惕沒開門,她湊近門邊問:“誰呀?有什么事嗎?”
冼媽讓兒子先躲好,笑著說:“麗麗是我呀,你冼嬸子,今兒李桃結婚,她的雙喜字毛巾我給你送一個來沾沾喜氣。”
她說話親昵自然,仿佛兩家是很要好的鄰居一樣。
聽到這個名兒,向麗麗就來氣,她忘不了冼寶根在家屬院里喊:李麗媳婦的時候,自己的尷尬、錯愕、難堪。
那真是如梗在喉,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
于是向麗麗果斷拒絕:“不用了,你家兒媳婦改嫁出去,難道是什么很大的喜氣嗎?”
就不提李桃和茍富貴是偷情被抓才結婚,改嫁本身就不像頭婚一樣,讓人想沾喜氣
也不是說改嫁就招人鄙視,而是人們都想圖個好意頭,對于要結婚的新人來說,怕落得個也會改嫁的命運。
婚禮鋪床的全福人都需要父母尚在,兒女齊全,夫妻和諧,還是很重視好意頭的
向麗麗這話雖然直,但是說出來的就是實話。
冼媽面目猙獰了一瞬,勉強擠出一抹笑繼續(xù)拍門:
“麗麗啊,你別這么說,她沒和我家兒子結婚,就是來幫著照顧幾天冼大丫,遇到我侄兒覺得人好就嫁了�!�
她對外就是這么糊弄的,反正兩人沒領結婚證,也沒辦酒席,直接住進家里。
這會兒說李桃是作為小姨子來照顧外甥女,遇到好人家嫁出去也正常,總不能耽誤人家追求幸福吧?
不管別人怎么說,起碼這一套說辭讓大家面上都好看。
向麗麗可不稀罕這個所謂的喜氣:“你送別人吧,你家的喜氣我沾不起!”
她堅信,夫妻倆的好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這些喜氣沾不沾也沒什么所謂,尤其是冼家的喜氣,她才不會去沾!
這會兒忍著惡心沾喜氣,以后看到這條毛巾就讓人生氣,何必呢?
被接連拒絕,冼媽已經按捺不住脾氣了,聲音變冷:“麗麗這都是為你好,左鄰右舍的開開門唄,我給你送條毛巾就走�!�
她不肯放棄這個機會,又癡纏了一陣。
向麗麗被煩得受不了,覺得把人堵在外面確實面上不好看,就開門放她進來了。
反正光天化日之下,家屬院人來人往的,冼媽就一個手無寸鐵的婦女來送毛巾,應該也沒啥事。
這毛巾就留在家里當抹布都行,算是廢物利用一下。
第425章
光天化日
冼媽進門觀察了一會兒,突然就拿起毛巾想捂住向麗麗的口鼻。
她也才40出頭的年紀,還沒到腿腳不靈活的時候,又離得近打了個措手不及,居然讓她得逞了。
向麗麗警惕心其實很強,立馬踹了她一腳掙脫。
可她沒有想到大白天的冼媽就敢干這種事,還是被毛巾捂住了一瞬。
向麗麗聞見了熟悉的味道,腦子轉得飛快,一邊沖出家門呼救,一邊大聲怒斥:“你要干什么?”
她要跑到空地上人多的地方,這樣才能夠得救,家里現在沒人,往家里跑不會有好下場。
這思路其實沒錯,問題是門旁邊還有個冼寶根守株待兔。
冼寶根早就跟親娘商量好了,這會兒瞅準了人一個熊抱上去,二話不說就是把向麗麗的衣服使勁往下脫。
快五一了,已經算得上入夏,大多數人穿得單薄,都是一件單衣或者短袖。
只要把向麗麗脫的差不多,今天這婚他是結定了!
向麗麗竭力掙扎,大聲呼救,可惜這時候好像藥效起作用了,她掙扎抵抗的力度越發(fā)小。
就在向麗麗心生絕望之際,旁邊突然竄一個身影。
她拎著一個小挎包跑得飛快,跑近了向麗麗才發(fā)現,居然是今天的新娘子李桃!
她氣喘吁吁的停在向家門口,用力一把將冼寶根推開:“不要臉的下三爛玩意兒!我就知道你們沒安好心!”
李桃把向麗麗攬進懷中,趕緊脫下身上的新衣服套在她身上,遮蓋住被扯得凌亂的衣衫。
被推倒的冼寶根和屋子里追出來的冼媽哪能容忍到手的媳婦飛了,還想沖上去把人抓回來。
兩人分工明確,冼媽去抓撓李桃的頭發(fā),冼寶根則去扯向麗麗的衣衫。
冼寶根的腦回路非常直,只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向麗麗衣衫不整抱在一起,摸遍全身,還有哪個男人敢要她?
綠帽子沒有人肯忍受,這個媳婦兒他必然能到手!
就算肯也不要緊,他到時候就在尹乾的面前,無數遍的吹噓自己摸遍了向麗麗,怎么算都不虧本!
眼見李桃和向麗麗落入下風,守著的大爺大媽們剛想沖出去,卻又有意外發(fā)生。
樓棟轉角沖出來了茍富貴和接親的一些人,是來找落跑的新娘李桃的。
但是他們被現在這場面給鎮(zhèn)住了,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冼媽在扒拉李桃,李桃用雙臂護著懷里的向麗麗,而冼寶根又在使勁不停的扒拉向麗麗。
搞得像是三個年輕人三角戀,被冼媽抓奸似的。
向麗麗知道先入為主的概念,虛弱的發(fā)聲:“冼家兩個不要臉的,沖進我家要拐賣我,被我發(fā)現了就打我!”
眾人狐疑的眼神就看向了冼媽。
還沒等冼媽辯駁,茍富貴立馬跳出來大聲指責:“你穿成這樣不檢點的樣子,是跟冼寶根偷情被抓吧?!”
向麗麗被這句倒打一耙的話氣的額頭青筋直冒,站不住的身體都有勁兒和茍富貴打一架了。
她是什么很賤的人嗎?
還看上冼寶根這樣的,大白天跟他在家偷情?
她就算眼瞎、耳聾、嘴啞、缺胳膊斷腿、脖子以下截肢、全身殘疾,都不會看上冼寶根這種惡心人的玩意!
對于茍富貴的話,在場的人都一臉無語加嫌棄。
別把他們當傻子糊弄行不行?
向麗麗這種條件高不可攀的姑娘,還需要跟冼寶根偷情?
她要是跟縣長的兒子攀高枝,那他們也就半信半疑,跟冼寶根這種天生眇了一目的就不至于毀掉自己名聲了吧?
真要有結親的心思,當年冼寶根來向家提親也不止一次,隨口答應就是了。
一群人正僵持著,旁邊又涌現出一群大爺大媽。
身手敏捷的大爺應該是練過的,沖刺速度又快又準,三下五除二就把冼媽和冼寶根一起反擰在地上。
大媽們則負責把向麗麗救下來,用外套給她蓋在身上遮掩。
向麗麗吸入得少,腦子還算清醒,連忙用弱小的聲音澄清:“他們,想要賣掉我!”
大爺大媽們是看完了全程的,連忙安撫她:“麗麗你別操心,我們都看著呢,已經安排人去報警了!”
在這么多人的嚴密盯視下,冼媽他們就算是說破天,今天這事也是拐賣婦女罪。
向麗麗耷拉著眼皮不肯昏過去,心里的恐慌淹沒了她,上次被呂東差點害得又聾又啞的經驗還歷歷在目。
這會兒說什么她都不會喪失神智。
為了保持清醒,她用手總是掐大腿內側、用牙齒咬自己的舌頭,以疼痛刺激自己清醒,避免昏睡。
被按住的冼媽和冼寶根當然不服,他們仗著有茍富貴幫忙說話,咬死了向麗麗和冼寶根有一腿。
李桃?guī)椭螓慃愓f話,可惜勢單力孤,沒人聽她的。
第426章
烏紗帽
好在jing察來的很快,把涉案的人員全都帶走了。
今天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幾個jing察出警之前以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好解決,結果見到的全是他們的前輩。
筆錄還沒開始做呢,小年輕jing察們在現場叫師父師娘叫個不停。
大爺大媽們全是退伍退役的老jing察,進局子的次數比回家還多,對筆錄這個環(huán)節(jié)熟悉的很。
但是坐在被審問的椅子上,還是挺新奇的,這個視角沒體驗過。
他們一般都是審問犯人,還真是第一次被審問。
做筆錄的過程中也配合的很,他們見到什么就說什么,只是稍微的把冼家母子倆的行為后果夸大了一下。
“……他倆闖入向家,存在偷手稿的可能性,向麗麗只是阻擋不及發(fā)現他們的惡行,就被迷暈了�!�
原本確實是小事,冼媽他們頂多算拐賣婦女未遂,辯護一下還能說是猥褻鄰居。
如果最后定性成猥褻,拘留幾天再賠禮道歉,這事基本就完結了。
可這些大爺大媽們超常發(fā)揮,給冼媽的闖入家門定性為偷手稿,再夸大一點,可以算是竊取國家機密。
年輕jing察們記著記著開始滿頭大汗,寫字的手都在顫抖。
好嘛,這個案子成功從小糾紛的民事案件變成了他們高攀不起的刑事案件,搞不好最后應該是軍事法庭來審理。
但是,誰能保證沒有這種可能呢?
冼媽闖到向家里面的那一段時間,誰知道有沒有進向綿綿的房間發(fā)現手稿?身上會不會藏著紙張?
哪怕只是看幾眼,都算是窺探機密。
年輕jing察們知道自己級別不夠,不敢調和這件事,最后只能請局長來管了。
局長聽到下屬報告這件事的時候,看報紙的手一頓,探出頭來驚訝的說:“你再說一遍,誰家的出事了?!”
音調拔高,聲音緊張,比他自己家出事都不可置信多了。
摸不著頭腦的下屬又說了一遍,還貼心的大聲了些。
辦公室就那么大,在下屬洪亮的聲音里局長放下報紙,顫抖著手摸了摸帽子,感覺自己這頂烏紗帽有點不保啊。
他立馬站起來去詢問了情況,不管三七二十一,第一件事就是把冼家母子倆扒光了衣服。
當然,是讓女警察和男警察分開給他們倆扒的,要確保他們身上一張紙都不能有。
好消息是,冼家母子倆確實不知道手稿的事,他們對扒衣服這件事很羞恥,叫囂著要投訴踩踏公民尊嚴。
局長眼皮都不抬,投訴唄,反正他馬上就要去跟連長交接這倆人了。
到了jun隊手里審訊,母子倆能不能囫圇個兒出來都兩說。
往上投訴他也不慫,一句話懷疑冼家母子竊取國家機密,扒衣服檢查不是正常行為嗎?
哪怕沒偷到手,可是還存在偷記手稿的可能,這種事怎么辨別呢?
局長沒有時間過多擔心,收到消息的張及第夫婦和向綿綿已經趕過來了,三人都是滿頭大汗。
尹乾的沙場離得遠一些,正在趕過來的路途中。
看到爹娘已經過來抱住她,昏昏欲睡的向麗麗才肯合上雙眼,她堅持這么久,已經很累了。
向綿綿去問做筆錄的警察今天是什么情況,被引到局長辦公室坐下。
沒把向家保護好的局長心里發(fā)虛,試探的問:“向同志,你家里有沒有什么機密文件在?”
他已經把救援不及時的大爺大媽們都訓了一頓,這會兒只求損失不要太大。
考驗人情世故的時候到了,向綿綿看著他的臉色:“我的手稿目前已經完工,交給專人帶走了,但是……”
她說到一半反應過來,局長不先問她姐姐的情況怎么樣,反而只問機密文件?
說明這次的案件中,機密文件才是最重要的一個事情,如果她說沒有機密文件,那今天這事肯定小事化了!
這可不行,憑什么讓壞人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