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進了自己房間后,往床上一躺,整個人呈大字形,享受著睡慣了的床鋪帶來的安心味道。
她不戀床,只是家的味道總是讓人格外放松,哪怕研究院待遇挺好,她還是想家。
兩人修整一番,向綿綿也沒有真的睡著,只是享受了一下床鋪的溫暖,就起來把家里的東西洗洗曬曬。
等到下班的時候,張及第回來看到家門口大開,還有點莫名其妙。
旁邊的大叔大嬸們笑著提醒:“你家小閨女回來嘞,擱家里老勤快了洗洗曬曬,快回去看看�!�
向綿綿出發(fā)得比較急,沒有給張及第寫信,她還有點遺憾幺女忙于工作,不能出現(xiàn)在親哥的婚禮上。
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在夢中,反應(yīng)過來了才趕緊跑回家。
母女倆見面的時候都非常欣喜,相擁在一起很久,好容易分開坐下,絮絮叨叨說著自己最近發(fā)生的事。
張及第過了那陣興奮勁,才想起來問:“這位是?”
她的眼神看著畢爭先,有點好奇這姑娘是干什么的,出差后幺女帶回來,也不知道什么身份。
如果是客人,那當(dāng)然要趕緊給人準(zhǔn)備房間,如果是其他身份,也要提前準(zhǔn)備招待。
向綿綿不好意思說是自己的保衛(wèi)員,干脆說:“娘,她是我中專的同事畢爭先,去B市進修研學(xué),正好和我遇上了就一起回來。”
聽到這話,張及第打消了懷疑:“哦,同事啊,畢老師跟我們一起吃個晚飯�!�
她還以為幺女出門遭人騙了呢。
既然是認(rèn)得的人,那當(dāng)然要給客人準(zhǔn)備晚飯,現(xiàn)在這會兒也該吃頓好的了。
張及第起身去忙活,家里有一些干菜、酸菜、臘肉、面條啥的,泡泡水就能炒來吃,先給客人吃飽喝足再說。
加班回來的向麗麗也跟著幫忙,一家人忙活著吃了個豐盛的晚飯。
幾人一起熱熱鬧鬧的吃完了飯,張及第非常熱情的把畢爭先送回家,讓向紅旗和向麗麗一起去送的。
主要是晚上了不安全,倆人去的話也要方便一點。
張及第自己留下來心疼的問向綿綿:“去了半年,在那邊還好嗎?你看你都不好好照顧自己,都餓瘦了!”
這是給國家做事,她不能提工作內(nèi)容,但是作為親媽吐槽一句瘦了總可以吧?
向綿綿沒有提及自己病了幾次,華國人都這樣,出門在外報喜不報憂。
她撿了自己工作時候的趣事跟親娘說了一下,比如數(shù)據(jù)差了個小數(shù)點,鬧出個大笑話,再比如有人幾次做不成,她一次成功。
反正幾句話就把張及第逗得哈哈大笑,完全沒有追問的心思了。
聊了一些趣事后,向綿綿好奇的問了四嫂的情況:“娘,我聽說四哥馬上要結(jié)婚,嫂子她叫什么?是哪里人呀?”
向立華那種千年不開花的鐵樹,鋼鐵大直男居然能結(jié)婚,她能不好奇嗎?
張及第想了想:“你那不省心的哥哥只寄了信回來說叫楊一飛,是跟他一個部隊的,我以為他們沒空回來辦婚禮,就沒多問�!�
這個兒子完全不需要她操心,甚至比她還主意正,張及第就沒有多問。
每個孩子有不同的教養(yǎng)方式,再說了,到向立華這個年紀(jì)也教不了什么了,她還不如做個懂事的婆婆。
如今結(jié)婚報告都下來了,張及第反對也沒用啊,那還不如順其自然。
再加上天高皇帝遠的,兩人明擺著結(jié)婚后還是在部隊生活,想擺婆婆的款兒也沒辦法,那還不如相敬如賓。
向綿綿沒想到親娘也不知道多少信息,心里更好奇了:“三天后就辦婚禮了,咱家怎么準(zhǔn)備的呀?”
第498章
江勝天喜得貴子
張及第想了想安排:“你這房間更重要,到時候讓你姐跟你擠一下,你姐那間房就做婚房�!�
如果向立華是在本地娶妻,怎么樣她都會給買套房。
可是他回來娶妻子就走個儀式,小夫妻倆幾天后要去部隊報到,那買房子不就空著浪費?
張及第干脆就沒給兒子買房,在向麗麗的房間將就一下算了。
這個打算已經(jīng)征求了向立華的同意,他也說買房沒必要,回來只待幾天就回部隊了,浪費那錢干啥?
向綿綿有點想說房子的重要性,但是看到親媽的態(tài)度又閉嘴了。
怎么說呢,房子很重要,但是親媽肯定已經(jīng)和親哥達成協(xié)議,那還是別忤逆他們的意思了。
母女倆一直暢聊到向紅旗和向麗麗送完人回家,一看時間才發(fā)覺他們回來的好晚。
向麗麗臉上還帶著懊惱的情緒,明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知道問向紅旗就等于白問,張及第問起了女兒:“咋回事,不是讓你們送畢老師回家,怎么搞這么晚?”
本來大晚上就該睡覺了,應(yīng)該挺困的,可是向麗麗依然精神抖擻,說起路上看到的八卦小嘴叭叭的。
“娘,你知道嗎?向瑤瑤勾搭的那個江勝天,就是據(jù)說在W市有個市委書記岳父的,他家出事了!”
張及第聽了有點疑惑:“不是說他家生了個兒子嗎?現(xiàn)在也鬧不起來吧�!�
這事當(dāng)時向家還關(guān)注了許久,主要是怕向瑤瑤得勢不饒人,回頭對付他們。
后來向瑤瑤落胎失蹤,他們才漸漸的不關(guān)注江勝天那邊的情況,只聽說生了兒子在W市要辦滿月宴。
怎么今天向麗麗出去送一下客人,又出事了?
向麗麗開始講得活靈活現(xiàn),把當(dāng)時看到的情景復(fù)述了一遍。
原來是去年年底和向瑤瑤同臺競技的那位小情人查出懷孕,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功生了個孩子,而且是個男孩!
江勝天兌現(xiàn)了諾言,把這個孩子的戶口上在了自己媳婦名下,交給媳婦養(yǎng)。
他的腦子和下半身分的很清楚,兒子的未來只能靠市委書記的千金來提拔,外室怎么夠資格培養(yǎng)他的孩子?
最主要的是,岳父大人現(xiàn)任市委書記,還沒有人走茶涼仍然身處高位。
這其中的人脈網(wǎng)不用多說,大家也懂,江勝天眼饞的很。
哪怕被手段高超的小情人哄得迷迷糊糊、天花亂墜,江勝天依然一出生就把孩子抱到了媳婦名下。
他的媳婦兒榮華炘面對四個女兒雖然心情復(fù)雜,但還是接受了這個異腹子。
親爹榮晉已經(jīng)交代過她了,四個女兒沒有弟弟撐腰,就沒有娘家人日后會受委屈,還不如接受這個孩子當(dāng)做親生的。
反正孩子剛出生就抱到她懷里,只要把這事瞞得好,和親生的沒區(qū)別。
眼看著丈夫逐漸勢大,親爹年邁退休在即,已經(jīng)不能完全壓制,榮華炘只能咽下委屈,抱著兒子認(rèn)命。
她拖著病體養(yǎng)了孩子一個月,緊急打扮一番,總算在W市的滿月宴上風(fēng)光出席。
這種事已經(jīng)做的得心應(yīng)手了,榮華炘在這種外人面前的正式場合從來不會給江勝天丟臉,向來是落落大方。
雖說她44歲了,稱得上老蚌生珠,但是來參加宴會的人情商高,不會提及這個事。
反而一個勁在夸江勝天兒子看起來聰明伶俐,健康長壽,說榮華炘好福氣,到老了還能有個兒子,兒女雙全。
這些賓客都是人精,情商高得可怕,輕易不會得罪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榮市委書記退位后要扶持這個女婿了,這時候敢找不痛快,是真把自己混跡官場的本事忘干凈了吧?
于是在一片祥和的氛圍下,江勝天的兒子江振華的滿月宴就完美落幕。
榮華炘帶著病強撐著出席完宴會,人已經(jīng)非常困乏,她覺得自己比剛生產(chǎn)完孩子的生母還累一些,只想躺著休養(yǎng)。
可是剛回房躺下沒兩分鐘,外面就開始吵吵嚷嚷。
她皺著眉頭看了看哭嚷的孩子,開始指使月嫂和保姆:“吳媽,邵媽,怎么回事,你們一個個都不在?”
喊了幾聲,沒看到人過來,榮華炘感到有點奇怪。
她家里這些保姆都是平時用慣了的,哪怕最得用的吳媽不在,其他人也會過來獻殷勤,怎么今天叫了半天沒人理會?
孩子也不知道是餓了還是尿了,越哭越大聲哭得滿面漲紅,怕哭出個好歹,可她又不想管,只好出去找人。
偌大的客廳里賓客們都已經(jīng)散去,留下雜亂的場面,還沒有人去收拾。
榮華炘走到一半喘了喘氣,她好像聽到公公婆婆和自己女兒的叫嚷聲了,心里越發(fā)焦急,加快步伐趕到客廳里。
第499章
賠錢貨
轉(zhuǎn)彎后,映入榮華炘眼簾的客廳里仿佛在上演一場鬧劇,她的公公和自己上女校的小女兒江似火打成一團。
公公其實年紀(jì)不老,也才剛滿60歲,但是自從有了出息的兒子,他就拄上了拐杖。
平時都是裝作威正嚴(yán)明的一家之主,等著人伺候,不上班不下地,家里請了保姆傭人干活,他只用享受。
甚至有了古代官老爺?shù)娘L(fēng)范,看中縣城一個俏寡婦,想納了作為妾室。
被江勝天和榮華炘勸阻的時候,還振振有詞:“戲劇里的官老爺都是能有妾的,你這不孝子為什么不給老子安排?”
江勝天真是一個頭兩個大,給親爹勉強解釋,如今是解放了的新華國新社會,并不能有這種迫害女性的舉動。
他身為國家的公仆,一旦親爹納了小妾這事被傳出去,這官完全當(dāng)不了。
丟掉烏紗帽這個后果太嚴(yán)重了,公公幾經(jīng)勸說才不情不愿的止住了這個妄念,私底下還和人眉目傳情。
避著人給點好處,摸摸小手、小臉蛋,始終色心不改。
榮華炘的婆婆是個小腳女人,舊社會灌輸了她以夫為天的思想,對于丈夫這個離譜舉動甚至沒有反對過一句。
她還有點口吃,不多說話,家里一切都是江勝天的父親做主。
這會兒幾個保姆在客廳里勸架,公公正拿著拐杖和拿著雞毛撣子的小女兒對打,烏泱泱一團糟。
平日里祖孫倆因為在縣城一起生活,江似火對她這個親媽都沒有爺爺親近。
今天居然鬧得全家不安寧?
榮華炘很是莫名其妙,沖過去把女兒護在身后:“公公您消消氣,似火才多大,您好好的打她做什么?”
哪怕小女兒沒有養(yǎng)在身邊,榮華炘還是很愛護她的。
江勝天在縣城和向瑤瑤鬧得滿城風(fēng)雨,小女兒江似火被牽連退學(xué),還是榮華炘費心費力找了老同學(xué),把女兒轉(zhuǎn)來了W市上學(xué)。
本來想去普通學(xué)校,可是怕流言蜚語傳播得快,女兒會受欺負(fù),干脆就上了安保嚴(yán)謹(jǐn)?shù)腤市女校。
雖然還0606是會受到點波及,但是女校管理嚴(yán)格,要稍微好一些。
公公氣得不輕,放下拐杖粗重地喘了兩口氣:“你看看這個死賤皮子,還敢跟爺爺頂嘴,就該把她*嘴撕爛!”
他罵得這么臟,榮華炘皺了皺眉,很是不爽這人教壞自己女兒。
但是明面上孝道擺在這,她勉強笑著打圓場:“是,似火脾氣犟,我代女兒給您道個歉,您消消氣�!�
年輕的時候,榮華炘也是跟公公婆婆大鬧過的,那時候自己父親勢大,完全不怕跟公公婆婆翻臉。
可如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江勝天崛起了,榮華炘就不得不伏低做小。
江勝天又最聽這個老爹的話,權(quán)衡利弊后她不能跟公公直接對上,還是壓著脾氣忍讓一下吧。
眼看年輕時耀武揚威的兒媳婦不得不低頭,公公心里真是仿佛大夏天喝了一杯涼水似的舒坦。
看看,這就是權(quán)力�。�
自己的兒子真是愚蠢,看上了這么個媳婦,就是個不會生蛋的雞,還要她干什么?
按公公的想法,江勝天安排住在家里生男娃的那個小情人才是正宮,直接扶正當(dāng)大房夫人啊。
至于這個黃臉婆?趕緊讓她下位!
他們老江家才不要這種生不出兒子的媳婦,也不知道江勝天那小子哪只眼睛被屎糊住了,真是不知好歹。
江公公一直認(rèn)為自己兒子能力出眾,原配夫人榮華炘驕矜自滿,兩人不登對。
他完全沒有想過,兩人中不登對的是江勝天。
當(dāng)初江勝天靠著榮華炘的裙帶關(guān)系才能如此快的晉升權(quán)力中心圈,如果沒有一個市委書記岳父,他能這么快升上來?
做夢吧你!
江公公看著自己兒媳婦病怏怏的樣子就來氣,怎么還不死?
他不耐煩地又挑了個錯:“你在這干什么?不是叫你照顧孫子的嗎?振華可是我們家獨苗苗!金孫!”
言語間的蔑視沒有掩藏,儼然把榮華炘當(dāng)成了傭人婆子,是照顧孫子的下人。
榮華炘被提醒了,趕緊叫兩個保姆去照顧房里哭鬧的江振華。
被護著的江似火又生氣了,大罵道:“老不休,那才不是我弟弟,又不是我娘生的,他就是個父不祥的賤生子!”
小姑娘的眼睛明亮清澈,她的世界里非黑即白,不承認(rèn)一點點灰色地帶。
對于這個不同母的弟弟,江似火沒有任何接納的意思,甚至充滿了惡意,覺得他的到來讓家里成了骯臟的地方。
江公公被氣得又舉起了拐杖揮舞:“你個早晚要嫁出去的賠錢貨,我寶貝孫孫還不要你這樣的姐姐呢!”
幾個保姆在中間趕緊勸架,可惜祖孫兩人隔空對罵,完全無視了勸阻的聲音。
第500章
忽悠
吵得正熱鬧,江勝天理著袖口進屋,滿臉嚴(yán)肅地呵斥:“吵吵嚷嚷的干什么?你們把家當(dāng)成什么了?!”
他不就是在門口送了外賓,和市長打了打交道耽誤十幾分鐘,家里怎么鬧成這樣?
看到榮華炘也在場,江勝天蹙了蹙眉:“華炘,你也不勸勸,家里鬧得雞飛狗跳,你作為女主人是怎么當(dāng)?shù)模俊?br />
往日里溫和儒雅的丈夫變成了現(xiàn)在冷漠無情的樣子,多可悲。
榮華炘閉了閉眼不想面對現(xiàn)實,但是女兒還在身后,不得不強撐起氣勢:“公公怎么說我都行,但他不能罵似火是賠錢貨!”
多年夫妻,她太了解怎么對付丈夫了。
這句話果然讓江勝天把矛頭對準(zhǔn)了親爹:“爹!你怎么說話呢,似火是我的千金,是日后江家的姑奶奶,你少教壞她!”
外頭那些女人生的女兒沒什么價值,榮華炘的女兒可不一樣,大家閨秀好聯(lián)姻。
哪怕不往上嫁個名門望族,起碼也要為還在襁褓中的兒子江振華鋪路,嫁個家世差不多的貴公子聯(lián)姻。
這樣一來,日后才能給他帶來穩(wěn)固的地位,親爹真是沒腦子,不會謀劃。
聽了江勝天的話,說自己是他的千金小姐,是掌家的姑奶奶,江似火的臉上出現(xiàn)了意動,想去抱抱疼愛自己的親爹。
但是想到房里還有個不同母的弟弟,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她撅著嘴等著親爹來哄,完全不知道自己被退學(xué)是什么原因。
甚至相信了江勝天的鬼話,說是為了她的前途著想,所以帶到W市女校學(xué)習(xí)各種古人圣訓(xùn),知事明理。
女校里能教什么好東西?
教的那些女誡女則女訓(xùn),完全是為了學(xué)生日后好嫁人做準(zhǔn)備,一點益處都沒有。
被蒙在鼓里的江似火還以為親爹對她格外上心,被寵愛了一陣之后,堅信自己在親爹心里最重要。
小姑娘那點心思,江勝天能不清楚?
他換了張笑臉去到女兒身邊,對著十二歲的江似火溫情脈脈:“小公主怎么生氣了?爸爸已經(jīng)說你爺爺了,你別放心上。”
在一旁看著他變臉的榮華炘滿腹心酸。
曾經(jīng)自己也是被他現(xiàn)在這張臉哄騙的,堅信兩人之間的愛情超越山海、超越生死,死活鬧著非君不嫁。
到頭來,還是外頭排著隊想當(dāng)江夫人的十幾號女人點醒了她。
榮華炘剛開始會怪自己沒有生下兒子,才不得不把江勝天拱手讓人,去外面找女人生兒子抱養(yǎng)膝下。
可是外面越來越多形形色色的女人,讓她越發(fā)齒冷。
這個男人有劣根性,哪怕沒有兒子這一茬話題,只怕等自己的市委書記父親一蹬腿,江勝天立馬會帶外室來逼宮。
也要感謝兩人沒生下兒子,讓她看清了男人的心,不再糾結(jié)于虛無縹緲的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