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床上奄奄一息的老太太，露出欣慰的笑。
擔(dān)心他不愿意見自己最后一面。小梔和孩子的死，她有責(zé)任。
“小寒…咳咳咳”
白鳳芝猛烈的咳嗽過后，吐出一口鮮血。
封寒蹙眉，站定在床前�！皼]事就別說話�！�
白鳳芝搖頭，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她有話要說。
兩只沒力氣的胳膊撐著虛弱的身體，想要起身。
用了幾次力，都沒成功。
封寒拉椅子坐下，抬手臂稍微借她點兒力。
待老太太坐起來，他立刻放下手臂。目光看向腳下，也不看人。
“你怪我是應(yīng)該的�！�
別怪自己就好。
“說完我走了。”封寒站起來，抬腿欲走。
“等等！”白鳳芝叫住他。
“你不是想知道是誰接她來我半山別墅的嗎？”
封寒看過來，“你肯說了？”
上次打電話，他威脅老太太，不說炸了半山別墅，她都沒給回應(yīng)。
“川島良子�！彼膶W(xué)生。
封寒聽那名字，眼里的不可置信呼之欲出。
川島良子，J國青山組最高長官川島一郎的女兒。
他跟青山組結(jié)那么大的怨，老太太找他女兒幫忙，把夏梔帶走的？！
老糊涂了！
“我跟她爸斗得你死我活，你讓她幫你？”
白鳳芝當(dāng)然知道封寒干的事。
“她是她，她爸是她爸�！卑坐P芝說話帶著雜音，能聽出來氣管不適。
“你看人準(zhǔn)過？”
這哪的話？她沒精力跟他掰扯這些�！澳悄憔腿フ{(diào)查�！�
她跟他說這些，是為了解他心里的結(jié)。
不是她不信任自己學(xué)生，而是真的蹊蹺。
她跟小蝶兩個人同時睡著，還睡那么久。還能是陸少謙自己不想活，拉夏梔一起死？
她年齡大了，腦子也跟著老化。尤其是這些日子來，心事重重，壓得她整個人狀態(tài)極差。
她寧愿相信是后者，也不想把良子歸類為惡人。
“查。”
不查，還能跑了她？
封寒注意到老太太剛才想事情的狀態(tài)，重新坐回椅子上。
“還有什么事沒跟我說的？”
白鳳芝和盤托出，“小梔他倆出事那天，我跟小蝶都糊里糊涂的睡著了�！�
封寒眼睛都亮了，“當(dāng)時就你們四個人？”
“對�！�
第52章
你活膩了？
“哈哈哈，哈哈哈…”
封寒笑得前仰后合，眼淚笑得溢出眼角。
夏梔，你等著。
玩兒得真棒，有意思極了。過癮！
不出人命，對不起這么完美的局。
白鳳芝被封寒這詭異的笑，嚇得發(fā)毛。
這孩子莫不是受不了刺激，瘋了？
腦袋混沌，眼皮發(fā)沉，困意襲來。
“人死不能復(fù)生。”
他放在心上的人，不是說忘就能忘的。這孩子固執(zhí)得厲害。
“難過就哭�！�
強顏歡笑，精神受不了，不真成瘋子了。
“老太太，等好吧�！狈夂@會兒走路腳下生風(fēng)，跟進(jìn)來時判若兩人。
“你意思…小梔沒死？！”
“真的假的？那太好了�！�
“老太太可以睡個好覺�！�
白鳳芝在大悲大喜過后，安心閉眼。
“老太太，”封寒在門口處停下腳步，咬緊牙關(guān)，半晌，聽到混沌的鼾聲。
別睡太沉，等我消息。
……
入夜。
封寒洗過澡從浴室出來，躺在久違的大床，舒心睡下。
睡夢中，熟悉的清淡梔子花氣息蔓延開來。
封寒湊近。
不對！
條件反射一樣，睜眼瞬間，抬腿一腳踹過去。
咻—！
穿著藍(lán)色真絲裙的曉慧，呈拋物線狀態(tài)落地。
“啊！”她按著屁股，痛呼出聲。
封寒抬胳膊，按亮床頭燈，看清摔在地上的人。
“誰讓你進(jìn)來的？！”
再看一眼，好嘛，他費九牛二虎之力，找人修復(fù)好小姑娘心心念念的裙子，她穿上了。
“林曉慧，你活膩了？”
曉慧捂著摔得生疼的屁股，站起來�！叭隣�，我…我喜歡您�！�
“小梔她已經(jīng)不在了，您接受這個事實，忘了她吧�！�
她看得出來封寒對夏梔用了心。
“您把我當(dāng)她的替身，好不好？只要能待在您身邊，我什么都不在乎。”
她敢這樣跟封寒說話，是有原因的。
在中冬，武裝軍內(nèi)部有人開封寒黑槍，她想都沒想就擋了那一槍。搶救整整一天，才從鬼門關(guān)回來。
“行啊�！狈夂x開床鋪，邁著悠閑自在的步伐，來到她面前。
“你如實告訴我，小姑娘凝血功能障礙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封寒冷嗤一聲，屈食指勾眼前人的下巴，認(rèn)真道：“我就要了你�！�
“我，”到底沒被誘惑沖昏頭腦，曉慧盯著他的眼睛，堅定道：“沒有�！�
封寒靠她更進(jìn)一步，兩人鼻尖只隔幾厘米的距離，繼續(xù)誘導(dǎo)：“她已經(jīng)死了，就算是你做的，我也不會怪你。”
“真不是我�！睍曰酆芟胗H上去，可她不敢。
封寒甩手，曉慧下巴偏過去，聽到冷冷的一聲滾。
“三爺，我是認(rèn)真…”
封寒打斷她的話，“再廢話，我叫阿德過來�！�
曉慧不敢再出聲。
“咚咚咚！”門外阿德大聲道：“寒哥，有重要消息�！�
沒等他開門，曉慧奪門而出。
“站��！裙子留下�！�
封寒冷漠的聲音，捏碎她此刻脆弱的自尊心。
曉慧回頭，滿臉淚濕�！拔颐魈焖瓦^來，行嗎？”
“不行。”
曉慧捂嘴跑進(jìn)衛(wèi)生間，才沒哭出來。換回自己衣服，遞手里藍(lán)色裙子到封寒面前。
封寒頷下巴，讓她放床上。
曉慧小跑過去，放下東西，轉(zhuǎn)身，跑步離開。
阿德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關(guān)門。
“寒哥，傅修霖交代，曾在墜崖事故當(dāng)天，看到陸少謙帶著一個女人，上了他家的私人訂制航班�！�
傅修霖，還活著呢？
“終點是哪里，派人過去找。一天內(nèi)，我要知道她具體位置。”
阿德勢在必得，“寒哥，放心，我們的人已經(jīng)到了夏小姐落地的F國�！�
F國？陸少謙留學(xué)的地方。
封寒嗔目切齒，“先排查醫(yī)院。”
“明白，寒哥�！�
次日清晨。
雖沒得到夏梔確切位置消息，封寒卻不打算再等下去。
腳剛踏上直升飛機，接到半山別墅的來電。
管家沉痛道：“三爺，老夫人駕鶴西去了�！�
……
F國。
陸少謙私人宅邸。
客臥里，夏梔下巴抵膝蓋坐在飄窗上，看窗外的浪漫街景。
對面廣場上的和平鴿群，時而飛起，時而落地。
街角一對情侶擁在一起熱吻。
中央噴泉前路過的一家三口有說有笑。
她好久沒去發(fā)現(xiàn)生活的美好了。也許，該一個人走走。
“咚咚咚。”敲門聲過后是陸少謙溫和的聲音，“小梔，你起床了嗎？”
夏梔起身，走過去。
門被從內(nèi)打開，陸少謙看到光腳走過來的小姑娘，眉心微皺。
“還沒到一個月，你這樣粗心，容易生病。”
艾瑞克的醫(yī)囑，她聽到了。這個月份引產(chǎn)跟生孩子一樣，需要坐月子，避免寒涼。
“沒關(guān)系的�！�
陸少謙端餐盤放在床頭柜上。他沒立場和資格約束她。
“你自在就好。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夏梔坐在床邊，看到陸少謙用手摸碗壁，試溫度。
陸少謙后退一步，“可以吃了�！�
“好�！毕臈d一手捧碗，另一只手用勺子攪粥。
“少謙哥哥，我剛剛在網(wǎng)上看到有人租房子。我給其中兩位房主發(fā)了消息，”
夏梔低著頭，手上攪拌的動作越來越快。“要是有人回復(fù)我，我打算這兩天就搬走�！�
陸少謙著急道：“是劉嫂做的東西不合你胃口嗎？”
夏梔抬頭看過來，擺手，“不是的�！�
夏梔低聲道：“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他唯恐給不了她幫助。
“我…”什么都想給你，心都想掏出來給你看，里面裝得都是你。
想了一大堆，只說出一句：“不怕麻煩�！�
夏梔放碗到餐盤里，“我覺得自己狀態(tài)差，連帶著你這里都失了色彩。”
她不想自己的消極影響別人�！拔倚枰獣r間調(diào)整自己。別留我，好嗎？”
“好�！彼鹬厮臎Q定。
“小梔，你隨時想見我，都可以過來找我�；蛘吣愦螂娫捊o我，我過去找你�！�
陸少謙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心里一萬個舍不得。
“好�！毕臈d會心一笑，雙手捧起粥碗欲吃。
“等等�！标懮僦t上前一步，伸手奪過小姑娘手里的碗。
手指刮過，輕微的觸碰，陸少謙緊張得說話顛三倒四。
“我…我重新，涼了，熱一下�！�
夏梔剛想說沒關(guān)系，陸少謙轉(zhuǎn)身就走，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語無倫次了？
第5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