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說完,他轉(zhuǎn)過身就要回房,卻被楊舒雯叫住了。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個疤痕?”
任聞知腳下一頓,回身靜靜看著她,語氣漠然:“沒有。”
那個疤痕,是他身上和裴家有關(guān)的最后一道痕跡。
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新的傷痕覆蓋,徹底消失了。
聽到這個回答,楊舒雯莫名松了口氣。
她就知道,應(yīng)該是自己看錯了。
任聞知怎么可能是裴安夏走失的弟弟呢?天底下怎么可能有這么湊巧的事情。
第二天,任聞知是被樓下的聲音吵醒的。
他一拉開門,就聽到老管家教訓(xùn)傭人。
“今天日子不一般,都給我把精神頭提起來,別犯渾觸了霉頭!”
新來的傭人聽完,忍不住好奇追問了一句:“今天怎么了?”
“今天是裴家那位少爺失蹤的日子,十幾年了,我們小姐和裴小姐每到今天心情就很不好。逢年過節(jié)的,都精心備上一堆禮物,就等著今天送去裴家老宅�!�
“裴家老宅?”
“是啊,裴家老兩口傷心壞了,天天對著老宅里的東西睹物思人,實在受不了,就搬出去了�,F(xiàn)在老宅里留下的,都是和那位少爺有關(guān)的東西,就盼著哪天少爺能回來,好彌補呢�!�
聽到這,所有人都有些唏噓,感慨裴家血濃于水,楊舒雯用情至深。
任聞知靜靜聽著,眼中閃過一抹嘲諷。
洗漱完,他收好早就準備好的花束和白酒,連同著自己少得可憐的行李出門。
今天是爺爺?shù)募扇眨彩撬x開的日子。
任聞知剛到門口,就聽到身后傳來了楊舒雯帶著薄怒的聲音。
“任聞知!你買這些回來做什么,是存心想惡心我們嗎?”
裴安夏徑直上前搶過包好的菊花砸在他身上,臉色冰冷:“在我弟弟走失這天大張旗鼓地搞這些,任聞知,你怎么這么晦氣?”
看著被砸得稀巴爛的花束,任聞知腦中思緒翻涌。
七歲那年,他是在河里被爺爺救上來的。
因為受了驚,他發(fā)了一場高燒,什么也想不起來。
爺爺把他當親孫子養(yǎng)大,哪怕日子過得緊巴巴,爺爺也會想盡辦法給他買一顆糖,哄他開心。
直到爺爺為了救楊老夫人,不幸去世……
十四年過去了,他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和姐姐。
可是卻被她們一次次傷害。
任聞知無聲地笑了笑,抬起手,木然地撿起地上的花。
他什么也沒解釋,默默轉(zhuǎn)身出門。
出門之前,他聽到了裴安夏有些哽咽的聲音�!拔业艿芤菦]有走失,今年也該21歲了�!�
楊舒雯眼神黯了黯,“我們一定會找到他的。”
任聞知忍不住扯了扯唇,眼底卻毫無笑意。
不會了。
隨后,他拉著行李箱,離開了別墅。
楊舒雯和裴安夏帶著禮物離開時,任聞知的房間里已經(jīng)空空蕩蕩。
桌子上只剩那份寫著“確認任聞知和裴安夏兩位鑒定人存在親緣關(guān)系”的鑒定報告。
飛機劃過天空留下一道痕跡。
裴安夏,楊舒雯。
你們很快就會知道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人,其實就近在咫尺。
可你們,卻再也找不到他了。
第10章
裴家老宅。
古樸的宅院被歲月打磨得愈發(fā)沉靜,青磚黛瓦間透著一股子滄桑。
庭院里,幾株老梅樹在寒風(fēng)中搖曳,枝頭零星點綴著幾朵白梅,像是無聲的嘆息。
楊舒雯和裴安夏并肩走進老宅,身后跟著幾個傭人,手里捧著大大小小的禮盒。
裴父裴母早已在客廳等候,看到她們進來,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爸,媽。”裴安夏低聲喚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壓抑的沉重。
裴母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那些禮盒上,眼眶微微泛紅:“又到了這一天了……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過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