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我還真不知道,秦見鶴連名字都可以讓人拿來大做文章,看樣子,晚些時候真的要告訴他才好�!�
“別說的你好像真的很喜歡他,”姜楠聲嘶力竭地反擊,“你和齊鑫是怎么回事兒你自己心里清楚,怎么,不怕我告訴他?”
“你大可以告訴他啊�!比~知秋微笑,“我行的端做得正,我怕什么?”
“你不要臉�!苯獨獾靡浑p手直抖,連說話都染上了顫音。
“我可以不要臉�!比~知秋面不改色,抬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帶煙出來。
他厭倦于現(xiàn)在和姜楠小孩子斗嘴一樣的互罵,但嘴上卻毫不留情。
“只是,我還有臉,可不像你,臉都?xì)Я诉不忘丑人多作怪�!彼ひ羟鍧�,話卻說得刻薄鋒銳到了極致,“姜楠,離秦見鶴遠(yuǎn)點,你也不想他看到里這副丑陋的樣子吧?”
對面啪嗒一聲響,應(yīng)該是姜楠的手機跌在了地上。
傷害別人的時候毫無底線,輪到自己受傷的時候就這么點承受能力……
葉知秋鄙夷地笑了一下,微微垂眸。
話已至此,如果這樣姜楠都還不死心的話,那只通過這種方式大概是無法讓他退卻了。
葉知秋眉心微蹙,看著手機屏幕。
手機砸落在車廂里,姜楠好一會兒才顫著手撈起來。
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里,他的心已經(jīng)被葉知秋無情地剁碎碾壓,此刻早已爛成了漿糊。
離秦見鶴遠(yuǎn)點,離秦見鶴遠(yuǎn)點,離秦見鶴遠(yuǎn)點……
葉知秋的話不停地在他的耳邊回響,震得他頭腦發(fā)懵,雙目滾淚。
好一會兒,他才終于記起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目的。
對,他是想要葉知秋離秦見鶴遠(yuǎn)一點兒。
葉家已經(jīng)徹底沒落,他葉知秋有什么臉讓他離秦見鶴遠(yuǎn)一點兒?
又有什么臉搶他的臺詞?
姜楠拿起電話來,一頓瘋狂輸出。
只是,葉知秋并沒有聽。
樓梯間里很安靜,他將電話握在手心里。
雖能聽到姜楠隱約的聲音傳出來,卻并不能聽得很清楚。
既然沒有效果。
既然已經(jīng)不舍得再繼續(xù)用秦見鶴的照片來刺激對方。
這次,就權(quán)當(dāng)給姜楠這種人的一點小小教訓(xùn)算了。
剛要抬手掛斷電話,頂樓的門忽然被人推開,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吱呀聲。
葉知秋抬眼,意外地看到了秦見鶴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踏著樓梯,正從黑暗中一步步向他走來。
越是向前,光線便越是明亮,他立體俊美的五官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
下意識地,葉知秋的手垂了下去。
“秦見鶴�!彼p輕叫了一聲,眼底灰調(diào)減退,迅速盈滿了笑意。
“嗯�!鼻匾婜Q應(yīng),低沉嗓音里含著笑。
“你怎么……”
“想你了,”秦見鶴說。
他來到他面前,自然而然地將手搭在他身后的窗欞處,將他扣在自己和墻壁之間,“剛打電話,他們說你出去了,我猜你在這里�!�
葉知秋抿唇,眼底的笑意更加濃烈。
“秦見鶴,”他說,“我想吻你�!�
第113章
窗戶不大,外加背陰,所以透進(jìn)來的光線并不多。
半明半暗的光影里,一高一矮兩道人影親密地交疊在了一起。
秦見鶴鳳眸微垂,暗沉沉的視線透過濃密眼睫凝在了葉知秋臉上。
葉知秋的臉又小又白,即便在背光的暗影里,依然玉一樣潤白。
秦見鶴抬手,拇指指腹揉上他柔軟的唇瓣,力度不輕不重,卻引得人忍不住地想要緊緊追隨。
“想吻我?”他啞聲問。
“嗯。”情不自禁地,葉知秋仰起臉來,慢慢踮起腳尖。
唇與唇之間的距離只有一線之隔,鼻息已經(jīng)交融,可秦見鶴卻又笑著微微往后退了退。
那聲笑很低,蕩在在安靜空蕩的樓梯間里,格外性感,格外招人。
“我也想吻你�!彼f。
抿了抿被揉到微微發(fā)燙的唇瓣,葉知秋忍不住輕笑出聲。
只是,他的笑聲剛剛響起,就又被人吞了進(jìn)去,帶著一點囫圇的尾音。
秦見鶴重新低頭,熱烈地吻了下來。
車廂里,姜楠手抖得厲害。
那支分量不輕的手機不可控制地再一次直直滑落下去,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腳面上。
但他卻恍若未覺般,只緊緊咬牙,目眥欲裂,被胸口處炸裂般的疼痛與窒息感擊到徹底潰敗。
之前,葉知秋那些話語的威力,已經(jīng)足夠讓他撕心裂肺。
可剛剛,對面?zhèn)鱽淼哪屈c并不清晰的曖昧與親密,卻比葉知秋那些話的威力還要強大千倍萬倍無數(shù)倍。
嫉妒使他質(zhì)壁分離,也使他面目猙獰扭曲,汗水與淚水交雜而下,徹底弄花了他的妝容。
世界好像徹底空了,他甚至連自己的心跳都無法再感受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外面司機瘋狂敲門,,姜楠才終于動了動。
他微微前傾,猝不及防看到后視鏡中,自己蒼白的,汗淚交流,浮著一層斑駁油膩妝容的面皮,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絕望如一只利箭,將他牢牢釘在了原地。
他瘋狂地讓司機滾開,不希望任何人看到自己丑陋狼狽的樣子。
慌慌張張地取出自己的化妝包,他邊補妝邊努力去抓渾渾噩噩大腦中閃過的那一縷微光。
終于,他像想到了什么,立刻彎腰去抓地上的手機,倉惶地將電話撥給齊鑫。
齊鑫那邊也正焦頭爛額,拆了東墻補不了西墻。
和曼晴的合作出了這么大的紕漏,可原先對他舌燦蓮花的秦唯安卻連見都不愿意見他一面。
不過幾天下來,他就比之前消瘦憔悴了許多,滿眼都是蛛網(wǎng)般的血絲。
就連滿腹怨氣的齊瑞昌,到了嘴邊的抱怨都沒忍心發(fā)出來,不得不忍著咽了回去。
不過,他不舍得繼續(xù)抱怨齊鑫,但卻不會給葉知秋留面子。
看齊鑫孫子般好話說盡,卑躬屈膝地掛了一通售后電話,抬手使勁揉了揉臉頰,卻揉不掉面上的疲倦。
他早已忘了葉知秋當(dāng)初介紹曼晴給齊鑫時,自己滿心的喜悅之情。
“要不是陶若晴那個繼子非要介紹這個姓秦的給你,”他不知道第幾次惡毒怨恨地抱怨:“你能走到這一步?我看他就是沒安好心,要不然他葉家也不能這么快倒下去�!�
“呸!”他粗魯?shù)剡艘豢冢艾F(xiàn)世報�!�
“爸,”齊鑫本就已經(jīng)足夠頭疼,聞言克制地抬手揉了揉眉心,“這個事情不怪小秋,他也是好心。”
他頓了頓,還是沒忍住,“您老就別跟著瞎摻和了好吧?”
齊瑞昌怎么可能不跟著摻和。
畢竟賠了這么多錢,任誰誰能冷靜?
更不用說,如果短期內(nèi)找不到解決方案的話,不僅齊韻,就連他苦心經(jīng)營了一輩子的廠子也一樣無法保住。
但看齊鑫焦頭爛額的樣子,他張了張嘴,最后也只重重地嘆了口氣,一時忍耐著沒有說話。
齊瑞昌最近見老了。
尤其出事兒這段時間,白發(fā)更是急劇冒出。
聽著他那聲重重的嘆息,齊鑫忍不住心生內(nèi)疚。
齊瑞昌這些年不容易。
當(dāng)年工廠剛起步不久,知道他想學(xué)這一行,即便手頭緊張,他還是咬咬牙籌錢將他送到了國外去。
這么多年來,工廠雖然算不上發(fā)揚光大,但長時間下來,多少也積累了一些客戶,算得上穩(wěn)定。
如果他更務(wù)實,而不是那么貪功急進(jìn)的話,這家廠子不一定沒有未來。
可是現(xiàn)在……
“再等等吧,月底那個商業(yè)協(xié)會上,拿著小秋那些設(shè)計稿過去,說不定還可以遇到新的轉(zhuǎn)機,”齊鑫安慰他說,“而且,就算秦唯安那邊再避而不見避重就輕,大不了咱們打官司,我就不信了,法院強制執(zhí)行的話,那么大個曼晴,還不夠賠咱們的損失?”
電話響了起來,以為又是催債人,齊鑫條件反射地抬手揉了揉臉頰。
倒是齊瑞昌眼睛一亮,立刻催促他:“是姜楠,快接。”
齊鑫有點反感齊瑞昌對姜楠的這種態(tài)度,但看著齊瑞昌期待的眼神,他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還未及說話,對面姜楠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嘶啞急促得讓齊鑫忍不住微微一愣。
“喂,”他說,“齊鑫嗎?”
“是我�!饼R鑫微微蹙眉,忍不住將電話拿遠(yuǎn)了點,看了看屏幕上姜楠的名字。
對面像是笑了一聲,那笑聲尖銳譏諷,讓齊鑫忍不住再次深深蹙起了眉頭來。
“怎么了?”他問。
“你知不知道葉知秋……”
“你怎么每次打電話都提小秋?”齊鑫蹙眉打斷他。
不僅僅他提到葉知秋,而是他語氣里有種難以言說的惡意,讓人不自覺就反感至極。
以前,他喜歡姜楠,無論他怎么樣,他都可以忍耐。
可現(xiàn)在,他對姜楠早已再無丁點愛意,只剩下心底那些隱晦的反感。
外加最近本就事事不順,心情焦躁,他更沒有什么耐心再繼續(xù)慣著他。
齊鑫的語氣很不客氣,姜楠染了瘋狂之色的臉上猛地冷了一下。
秦見鶴是天邊的月亮,就算拿命去追逐他也在所不惜,可齊鑫是什么玩意兒,竟然也敢看不上他?
他這邊臉色一沉,握緊的拳頭里,指甲再次懟上了掌心之前被摳出的血痕。
疼痛自掌心里升起,姜楠的頭腦終于略略清醒了一些。
他壓下心底惡心的感覺,“怎么,最近跟他這么好?問問都不行了?”
而另一邊,齊瑞昌也因為齊鑫不耐煩的語氣狠狠瞪了他一眼,抬手作勢欲打。
齊鑫偏了偏頭,努力將語氣放的柔和了些。
“嗯�!辫b于齊瑞昌在旁邊看著,齊鑫把話說得隱晦,只簡短地應(yīng)了一聲。
“你之前說,葉家家里人已經(jīng)接受了你?”姜楠又問。
“嗯�!饼R鑫受不了他父親在旁邊聽墻角,起身走到工廠空曠的院子里站住,“等過去葉知夏和高文燁這件事情,我們就結(jié)婚�!�
原本是想要向齊鑫揭穿葉知秋腳踩兩只船的,但聽到這句話,姜楠再次頓住了。
那種微薄的,即便明知道沒有都會刻意去幻想的希望,再次在他心底緩緩升起。
本就頭腦混亂,此刻,他更是像一只落入蛛網(wǎng)的昆蟲。
從他的位置看出去,四面八方都是路,可偏偏,他卻分不清究竟哪條路才是生路。
這么久以來,他一直沒有對齊鑫說過葉知秋和秦見鶴的關(guān)系,本就是寄希望于,葉知秋最終可以和齊鑫修成正果。
如果說最初他還想炫耀齊鑫對自己的那點特殊感情給葉知秋看的話。
那么現(xiàn)在,別說他不想破壞他們的關(guān)系,說實話,他恨不能上去按頭讓他們好好在一起。
那樣,葉知秋就不能再去碰他的秦見鶴了。
他閉了閉眼,將已經(jīng)滾到舌尖的話全都咽下去,好一會兒后才慢慢開口:“是嗎?”
“那當(dāng)然�!饼R鑫毫不猶豫。
“好�!苯H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那就再給你們個機會�!�
這句話后,毫無預(yù)兆地,他掛斷了電話。
齊鑫一臉懵逼,片刻后忍不住皺眉罵了句:“有病吧?”
他和葉知秋的事情和他姜楠有什么關(guān)系?
他有什么資格說什么給他們個機會?
還真以為他是誰爹不成?
簡直是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想著姜楠那邊的資源,他真是一句話都不想再和他說。
已是正午時分,夏日熾烈的陽光曬在背上,本該是滾燙的。
可想起剛才姜楠嘶啞陰沉到像是剛從地獄里爬上來的那道聲音,他卻只覺后背發(fā)涼,極不舒服。
安靜片刻后,他低頭重新解鎖手機,調(diào)出葉知秋的電話號碼來,撥了過去。
鈴聲響了好一會兒,片刻后,葉知秋接了起來,他的嗓音一貫的清朗:“喂,齊鑫?”
這道聲音一傳過來,齊鑫立刻覺得溫暖舒適了起來,他眉眼間不自覺就染上了笑意。
“小秋,”他問,“你在干什么?”
“葉知夏回來了,”葉知秋那邊說,“家里人都在醫(yī)院,我正過去�!�
此刻心情平靜下來,齊鑫終于聽出他應(yīng)該是正在駕車。
因為手里的錢全部賠完還欠了債,齊鑫心虛,連陶若晴住院都沒敢去看。
此刻聞言,他有點訕訕:“需要我陪你過去嗎?”
“不用了�!比~知秋說。
葉知秋的心情顯然很好,嗓音里帶著清淺的笑意。
齊鑫一時說不出話來,心底卻慢慢溢滿了甜蜜蜜的感動。
“快到了,”那邊葉知秋說,“掛了�!�
他一向這樣,極少聽齊鑫的想法和意見。
話音剛落,齊鑫張嘴待要再說句什么時,對面已經(jīng)果斷掛斷了電話。
齊鑫愣在原地半張著嘴,片刻后想到葉知秋年輕氣盛我行我素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葉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