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下意識的微表情騙不了人,何畢故意道:“誰��?”
“詐騙電話�!�
“嗯,最近詐騙電話是挺多�!�
四目相對間,季語聲先笑了:“騙你的,蘇承光打來的,這是他的號碼,我認得�!�
“哦。”然后何畢就不說話了,他欲言又止,想要在戀人面前展現(xiàn)完美的自己,起碼不是這樣多疑敏感,可被陳狄坑過一次后就開始變得神經(jīng)兮兮,只好忍著脾氣道:“那你接吧,我出去走走,不會生氣的�!�
季語聲一臉“你在開什么玩笑”的表情,一把拉住何畢,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下,把電話卡摳出來直接扔垃圾桶里。
惹人煩惱的鈴聲終于停下,興許以后再不會響起。
這下不止是蘇承光,連季語聲之前的那些sub、鶯鶯燕燕,都聯(lián)系不上他了。
看著陳尸在垃圾桶中的電話卡,除開驚訝,何畢不禁聯(lián)想到自己。
他似乎永遠無法做到季語聲這樣肆意妄為不顧后果,季語聲這個人,連帶著他的情感都是熱烈鮮活的,和瞻前顧后的自己大不相同,季語聲這個人既自律,卻又充滿野性。
撇去年齡的鴻溝,哪怕是二十歲的何畢,也沒有那股“說做就做”豁出去的勁頭,別說扔電話卡,在和季語聲認識以前,他連周末不接工作電話這樣的事情都做不到。
“電話卡我再去辦,其實不辦也沒事,就是我媽比較容易小題大做,我怕她聯(lián)系不上我就去報警�!奔菊Z聲開著玩笑:“以前就有過,在山里衛(wèi)星電話丟了,我想著下山的時候再聯(lián)系她。結(jié)果第二天來了一個搜救隊,我媽親自去山上把我逮下來,走一半高跟鞋斷了,還得我背著她。我隊友因為這件事情笑了我很長時間,哦對,找天帶你和他們一起吃飯,都是很照顧我的哥哥們�!�
何畢喉嚨發(fā)緊,學(xué)著季語聲的樣子開玩笑:“那你還有微信啊,還有微博,現(xiàn)在誰還離得了這些啊。你換電話號碼有什么用,你以前的那些想聯(lián)系你不還是照樣能找到�!�
季語聲盯著何畢,認真道:“沒關(guān)系,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想著看手機了,你不是要辭職?我們可以買個房車去自駕旅游,再養(yǎng)一條狗好不好?”
他的電話卡丟了,手機沒有網(wǎng)絡(luò),就用何畢的手機搜地圖,帶著繭的手指著屏幕,指過內(nèi)蒙古、寧夏、甘肅、四川,最后停在云南。
“我們來這里開個民宿吧,我手里還有點錢,你再也不用每天朝九晚五,按部就班了�!�
何畢再說不出什么,怕自己一說話就會掃興,背負著季語聲這樣的期望,連說句哄人敷衍的甜言蜜語都是無形的壓力。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dom都和季語聲一樣,這樣濃烈的感情讓他心驚膽戰(zhàn),卻又忍不住期待。
他可以走出一段錯誤的感情,卻沒有勇氣改變現(xiàn)有的穩(wěn)定生活。
似乎為了考驗何畢,他的手機在季語聲手里不合時宜地響起,來電顯示上“陳狄”二字異常醒目,蓋住那副承載著美好未來的地圖,這個瞎了眼的絆腳石又來了。
季語聲的目光冷下來,把手機遞過去,笑著看向何畢,輕聲道:“接啊。”
明明和陳狄再無聯(lián)系,何畢卻一陣毛骨悚然的心虛,季語聲越是笑得若無其事,他就越是不自在。
最終他當(dāng)著季語聲的面接通電話,打開免提。
“何畢……”
“怎么了?”何畢清清嗓子,“什么事,我趕時間開會�!彼要再說,卻被季語聲一把摟住腰,被迫坐在對方的腿上。
勉強忍住嘴里的驚呼,何畢瞪著季語聲,掙扎兩下,卻拗不過對方的力氣,季語聲的手蠻橫地順著下擺伸進去,二指捏著何畢打乳釘?shù)牡胤健?br />
“你這周末有時間嗎?中介說有買家相中這套房子了,你過來一趟簽些委托手續(xù)�!�
“發(fā)…發(fā)我郵箱吧,簽電子合同就行�!焙萎叡M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因為季語聲這個小混蛋不止揉搓他的乳頭,整個人還從后面湊上來。
季語聲渾身散發(fā)著熱意,貼著何畢的耳朵親吻,二十歲的身體結(jié)實有力,像個鐵做的牢籠般叫何畢動彈不得,他輕輕吹口氣,何畢的耳根就一片通紅;手指稍一用力,何畢就忍不住彎腰。
“你不過來就算了,那就這樣拖著吧,我不急。”
電話里,陳狄一點商量余地都沒有,如果放在平時,何畢肯定二話不說,立馬開車過去,可他現(xiàn)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季語聲的手上。
這是自從打乳釘以后,季語聲第一次玩他這里,連上次在他家,兩人差一點就搞到床上的時候季語聲都沒這樣摸過他。
“何畢?”
陳狄在電話那頭起了疑心,何畢的聲音聽著不對勁。
“你在聽嗎?”
季語聲的力道讓他又痛又爽,何畢被玩到勃起,忍不住輕喘一聲,不懂季語聲為什么花招那么多,越摸他他就越忍不住,最后只能咬住自己的手,同時要操心門外是否有人經(jīng)過,還要分出一小部分精力,應(yīng)對電話那邊的陳狄,簡直快崩潰。
季語聲不懷好意,在何畢耳邊提醒道:“你前夫叫你呢。”
何畢瞪他一眼,盡量掩飾住語氣中的顫音。
“可以,就周末吧,還有事嗎?”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就在何畢準(zhǔn)備掛電話時,陳狄突然道:“他在你旁邊?你們在做什么?”
語氣中充滿神經(jīng)質(zhì)的緊張。
何畢立刻掛了電話。
來不及興師問罪,就被季語聲突然加重的力道弄得腰軟,季語聲笑著說:“他怎么一猜就猜出來了啊,肯定對你這種聲音特別熟悉,然后又知道現(xiàn)在只有我才可以這樣搞你,所以才猜出來?”
一想到陳狄為什么會熟悉這樣的何畢,季語聲就嫉妒得要命。
對于早已發(fā)生過又無力改變的事情,季語聲向來不屑于介懷,可一換到何畢身上,他就變得錙銖必較。
何畢罵道:“你有病吧季語聲,快松手,這是在學(xué)校。”
季語聲的手撤出來,何畢立刻站好整理衣服,可下一秒,季語聲又命令道:“就這樣站好�!焙萎叢挪宦犓模D(zhuǎn)身就要走,卻被按住腰,季語聲伸手在他屁股上扇了一下。
出其不意的一巴掌都要把何畢給打懵了。
疼是不疼,但就是羞恥,還刺激,甚至能聽到走廊上學(xué)生路過時的跑動聲,他一個小時前才在這間辦公室里訓(xùn)過查寢被抓的學(xué)生,現(xiàn)在居然被一個跟他學(xué)生差不多大的人按著腰打屁股。
季語聲來時提了個黑色袋子,此時彎腰在里面翻找,拿出來一個沒拆包裝的跳蛋。
何畢瞄了一眼,那跳蛋被人惡趣味地做成粉紅色,兩頭做窄,是個很好塞進去的形狀。季語聲又把里面自帶的潤滑劑涂在上面,黏膩的水聲“咕唧咕唧”響,何畢聽得面紅耳赤。
季語聲站在何畢身后,手伸進去,跳蛋抵住何畢的肛門。
“站直,可別讓外面路過的人看出不對勁,你乖一點�!�
何畢喘息著,感覺到跳蛋被包裹著冰涼的潤滑液,正一點點撐開后穴往里擠,他吞得很艱難,因為太久沒做過愛,忍不住道:“你都還沒做過的事情,確定要先讓一個玩具占我便宜嗎?”
身后的人呼吸一滯,接著整個跳蛋被塞進來,開關(guān)被打開,何畢的腰一下就軟了,他倒在桌子上,眉頭皺著,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季語聲壓過來,一字一句道:“你真的很知道怎么惹我生氣�!�
當(dāng)天下午,何畢含著開著的跳蛋跟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開了半個小時的會。晚上又被帶去工作室,季語聲用一條皮拍讓何畢度過了一個印象深刻的夜晚。
何畢雙手被捆著,一邊屁股被打到紅腫,另一邊卻還好好的,季語聲的腳掌還輕輕踩在他的陰莖上,最后何畢喊他老公,才被允許射出來。
不過季語聲無意間的一句話卻起到提醒作用。
季語聲的所作所為確實是在生氣,工作室里的一切也稱得上是懲罰,但不是因為陳狄。
何畢心知肚明,季語聲是在不爽他沒有給出同等的回應(yīng)。
他甚至有些慶幸陳狄打來的電話轉(zhuǎn)移了季語聲的注意力,不然還不知要如何收場。
因此當(dāng)晚只能盡可能熱情地滿足季語聲的要求,季語聲似乎也意識到了何畢的心虛,調(diào)教結(jié)束以后,他抱著何畢安撫:“不用這樣,我真沒生氣�!�
嘴上說著沒生氣,森森白牙又抵住何畢的動脈,似乎隨時都會一口咬下去。
何畢想了想:“周末你要陪我,你可以不進去,但要在下面等我�!�
“怎么了,帶著你現(xiàn)任老公過去充面子?�!�
何畢瞥他一眼:“因為有你在我會感到很安全�!�
季語聲被他這句話哄得什么脾氣都沒有了。
周六當(dāng)天,何畢開車先到,在樓下等了半天都不見季語聲過來,打電話過去問,才知道季語聲的車在路上被人蹭了一下。對方變道不打燈,碰到了季語聲的車頭,好在人沒事。
電話里傳來嘈雜的聲音,似乎是對方車主在大吵大鬧很是難纏,季語聲跟何畢說話的時候語氣聽上去已經(jīng)有點火氣,只說:“你等我一下,我剛才打電話讓魔術(shù)師過來替我處理,他到了我就打車過去找你�!�
“那我先上去?”
季語聲還來不及說話,電話就嘟嘟斷掉了。
何畢疑惑地看著手機,打電話給魔術(shù)師,魔術(shù)師說他在路上正往那邊趕,何畢這才稍稍放心。
與此同時,陳狄的短信過來,問他到了沒有。何畢想了想,獨自一人上去。
時隔多日,再次踏入這個熟悉的地方,何畢甚至連傷感都沒有,只是無盡的疲倦,想要一切趕快結(jié)束。他站在電梯里,盯著不住變化的樓層數(shù)字發(fā)呆,門一開,深吸一口氣,走出去,站在門前不知道是該拿鑰匙自己開門,還是要按門鈴。
這樣想著,門開了。
陳狄站在門后,二人以沉默相待。他看上去憔悴不少,上一次這樣給何畢開門,還是他出差回來,等何畢從學(xué)校回家。
何畢走進去,門在他身后被關(guān)上,何畢有點不自在,第六感讓他覺得不安,他轉(zhuǎn)身看著陳狄:“中介還沒到?”
陳狄搖頭,平靜地承認:“他不來,我騙你的,今天只有我們兩個�!�
何畢聞到腥辣刺鼻的味道從他身上傳出。
“你喝酒了?”
陳狄沒有回答,他轉(zhuǎn)頭,深深看了何畢一眼。
一條藤鞭被陳狄從柜子中取出握在手里,他看向何畢的目光中帶著破釜沉舟的妥協(xié),一步步朝何畢走過去,何畢覺得不對勁,怕陳狄撒酒瘋打人,低頭要往門外走。
只見陳狄砰的一聲跪在地上,他寬闊的肩膀緊繃,死死擋在門前,把藤鞭高高舉起,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地盯著何畢。
他想問何畢跟季語聲上床了沒有,想問何畢為什么會認識季語聲,乳釘又是為誰打的,可最終,他只是哀求道:“我讓你當(dāng)我的s,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想怎樣懲罰我都可以,哪怕上我也可以,我求求你了何畢,別這樣報復(fù)我�!�
第27章
房間里靜得可怕,只余陳狄情緒激動時粗重的喘息,以前還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與這樣低三下四地哀求過何畢。
在陳狄期待糾結(jié)的注視下,何畢抬手把鞭子接過去。他細細端詳,用掌心感受著上面粗糙紋路,甚至揮動兩下。
陳狄知道把揮鞭的權(quán)利交給一個新手會有怎樣的后果,他不是不害怕,可膝蓋像是灌了鉛,重重砸在地上,牙關(guān)緊咬雙眼緊閉不留一絲縫隙,怕看見鞭子揮過來時他躲開,更無法忍受在曾經(jīng)的伴侶面前發(fā)出呻吟叫喊。
等待落鞭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何畢還沒怎么樣,陳狄就先被嚇的滿頭是汗。
突然間,他聽見一聲輕笑。
陳狄詫異地睜開雙眼。
只見那條鞭子被丟在腳下,何畢熟門熟路地從玄關(guān)的壁掛中拿出濕紙巾,消毒著摸過鞭子的手指。
他不慌不忙,一根一根地擦,一邊擦一邊笑,抽空施舍給陳狄一眼,反問:“聽你的意思,這對你來說好像是一種懲罰�!�
陳狄不敢輕易開口,怕哪句話又惹何畢不高興,神經(jīng)質(zhì)地盯著地上的鞭子瞧,不消片刻,目光又緊張兮兮地挪到何畢的臉上。
“其實你現(xiàn)在做這些,不是因為還喜歡我,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當(dāng)初是我追的你,現(xiàn)在又把你甩了。因為沒人這樣對待過你,你之前的那些女朋友們,你爸媽,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包括我,我們都把你當(dāng)祖宗一樣供起來�!�
“你還不爽我這么快就找到下家。如果比你有錢有勢也就算了,偏偏還是個在你眼里什么都不行的窮小子,”何畢回憶著陳狄對季語聲的評價,“大學(xué)沒畢業(yè),職業(yè)還不那么光彩,好不容易開輛賓利還是借來擺闊的,季語聲讓你覺得被羞辱了,在你眼里他就是一個比不上你的小白臉。”
“輸給這樣的人,你自尊心受挫了。如果我們好聚好散,或者說你主動跟我提分手,你現(xiàn)在早就想不起來我是誰了吧。”
平淡的語氣聽得陳狄心如死灰,何畢太過無關(guān)痛癢,就好像在評價不相關(guān)的過路人。
事實上就連何畢自己也有點不可思議。
剛分手的時候,他心里滿是憤怒,一想到陳狄和馮青就一陣干嘔。那段時間他一度吃不下飯,生理和心理上都十分惡心,從未想過還能有這樣直接對著背叛過他的人,光明坦蕩自揭傷疤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