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卿鳶搖頭,她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按這個世界醫(yī)療發(fā)達的程度,就連普通人受到外傷都基本不會留下痕跡。
可烏曜,還有他的隊員身上卻有這么多疤痕。
難道沒有軍醫(yī)給他們治療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是他們的精神體被破壞得太嚴重,以至于軀體也有了無法被醫(yī)療手段簡單治愈的傷口。
基因改造,不能取下的項圈,嚴重到這種程度的精神體損傷卿鳶微微皺起眉,看到烏曜低頭看她,她趕緊移開目光。
可還是被他抓到了,他好像猜到她在想什么,勾起唇笑了一下:“卿鳶向導不用擔心我們,我們皮糙肉厚早就不疼了,你不害怕就好。”
卿鳶點頭,怕自己表意不明確,又稍重地咬字:“嗯,我不害怕。”
烏曜怔了一下,壓下唇角,神情嚴肅,可頸圈閃著燈跳動更快,在黃綠色間瘋狂切換,虛影甚至都顯出兩者融合后的新顏色。
進入數(shù)據(jù)中心的哨兵需要放出精神體走過安檢通道,卿鳶看著一只只大型犬出現(xiàn)在年輕哨兵的腿邊。它們身上倒是看不出明顯的傷口,可見,哨兵們把它們照顧得很好。
卿鳶從它們旁邊走向另一個安檢通道,多看了一眼烏曜腿邊,豎著大耳朵的德牧。
有點想要摸摸看卿鳶這么想著,和看向她的德牧對上了目光。
她錯了,不應該萌生企圖褻瀆軍犬的大膽想法,卿鳶在德牧的注視里,反省自己,轉頭,走過安檢線,沒看到德牧在她走后,大爪子下冒出了火星,被烏曜立刻壓制,才沒有觸發(fā)數(shù)據(jù)中心的警報。
難得惹禍的德牧抬頭看了看主人沉穩(wěn)地:嗚。
烏曜停在電梯前:“卿鳶向導,我們只能送你到這里了,我們小隊還有訓練,如果你結束的時候,訣君隊長還沒有回來,他應該會安排其他小隊的人來接你�!�
“好,麻煩你們了,我先走了�!鼻澍S走進電梯,按下她頂層數(shù)字,隨著電梯廂上升,通過透明的玻璃看到烏曜他們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她看不到他們,他們也沒有離開。
不愧是汪汪大隊,不管在哪個世界,都這么負責任。
“我們走吧�!睘蹶椎难弁チ四堑览w細得叫人時刻懸著顆心的身影,打算帶隊去訓練場。
有人從他們身后出聲:“注意看路,小雜種們。”
德牧立刻站起身,只待哨兵心念一動,就會沖上去,哪怕對方正撫摸的是一頭體型比它大好幾圈,且在血脈上壓制它的黑狼。
黑狼呲了呲牙,露出鮮紅的牙齦。
烏曜
抓住德牧的嘴套套索,冷著眼看著黑狼的主人,沉默地從他們身側走過,黑狼在德牧要過去的時候,咧開了嘴巴。
訣隱有些厭煩地皺起眉,低冷的聲音響起:“管好你的精神體�!�
縱容那頭黑狼的異化哨兵按照命令站好了,表情卻懨懨的,猛地薅住黑狼的背毛,止住它的動作。
毛發(fā)被無情扯起的痛,從黑狼精神體傳進他的軀體,他卻勾起唇,沖烏曜開心地笑了一下。
訣隱抬起眼看了下空空的電梯通道,沒有等電梯,而是帶著異化狼族們走進了樓梯間。
電梯停下來,但卿鳶還沒到達目的地,電梯不直達頂層,中間還要中轉一下。
都星際了,就不能把電梯搞得像火箭一樣嗎?好麻煩,卿鳶走下電梯,在中轉平臺等下一臺電梯。
看著跳動的數(shù)字,她感覺有人過來,她退到角落里,才抬眼看去,一隊哨兵從走廊拐進來,他們把自己包得非常嚴實,頭盔下是拉到鼻梁山根處的面罩,作戰(zhàn)服外套著防彈背心,手上戴著作戰(zhàn)手套,褲腿塞在軍靴里,一點皮膚都不肯露在外面。
他們的隊長走在最前面,上身硬質的防彈背心稍短,露出一截包裹在作戰(zhàn)服里的腰,下面是掛了許多軍用器械的作戰(zhàn)褲,上下這么一夾,從背心下到褲帶間的那截腰身顯得格外瘦削有力,和自然垂下的雙臂之間留了月牙形的空隙,窄腰連著被作戰(zhàn)褲勾勒出飽滿流線的臀,把制服誘惑這四個字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這位隊長走路時還有點扭,不是那種讓人討厭的扭,是那種力度幅度都剛剛好,多一點油膩,少一點不夠勁的扭,配上他格外帶勁的寬肩窄腰翹臀長腿,身段那是相當帶感。
卿鳶看著那位隊長走到她面前,轉身背對她,抬頭看電梯上的數(shù)字。
她正想著換旁邊的電梯等,不和這隊哨兵擠一個電梯,腳還沒動,另一側的樓梯間里又走出一隊哨兵。
她沒看清人,就看到了走在他們前面的黑狼。
心里警鈴大作,剛要躲起來,黑狼身后的高大哨兵不急不緩地邁步上前,堵住她:“是你嗎?”
卿鳶看到她面前的軍靴又向她進了一步,她往后退,背靠在墻角,把她圍在中間的大理石墻壁映出異化哨兵的樣子,黑發(fā)隨意地攏在腦后,在光潔冷白的額頭上留出一點美人尖,黑發(fā)間是一對狼耳,狼耳上打了耳墜,在墻上投出晃悠悠的光斑。
他低頭靠近她,正好經過一束光,光落在他深綠色的眼里,好像照亮了一片海,璀璨冷透,瑰麗得驚心動魄,可當離開光線,他的眼就顯出原形,幽深漆黑仿佛能夠吞噬一切落入其中的生命。
吞吐的氣息與遮擋著鼻尖嘴巴的覆面發(fā)生細微的摩擦,語氣森森地問:“那個讓訣君爽得直流水的向導?”
卿鳶微微睜大眼睛,訣隱看她這么茫然,低下來,更仔細地看她的眼睛:“看來他沒告訴你啊�!�
訣隱慢吞吞地咬字:“在你以為他衣冠楚楚,正氣凜然地接受你的精神凈化的時候,他其實都要”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卿鳶不相信訣君會跟別人說這些。
訣隱頓住,深綠色的獸瞳縮了縮,不知是意味這么輕軟細微的聲音敢打斷他,還是打斷他的這個問題。
他靜了片刻,反問:“那種心甘情愿地被你們向導玩弄的,軟骨頭的狗,不都是一個德行嗎?”
第09章
升什么破級
叮!
到達樓層的電梯門緩緩打開,卿鳶在看到數(shù)字要跳到這層時就準好了準備。
“原來只是你猜的。”卿鳶目光回到面前的異化哨兵,努力和他那雙高度異化的獸瞳對視,“我還以為是你親身感覺到的,狼族不是都有”
她的聲音小下去,訣隱眼里沒起波瀾,可身體弓緊,略微歪了歪頭:“都有什么?”
“都有”卿鳶深吸了口氣,主動靠近他,在鼻尖要碰到他的時候,突然偏頭躲過去,從他的身邊向打開的電梯門沖過去。
訣隱立刻意識到自己被這個看起來純良無害的向導耍了,都沒有轉頭,只是隨便往身邊一抓,指骨修長的大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正要把她提回來繼續(xù)拷問,卻聽她輕輕地痛呼了一聲。
這一聲,真的很輕,卻叫他的狼耳猛地一轉,接著因為受不了的癢意無法抑制地向耳膜深處滲透,挺立的狼耳用力地抖了一下。
他根本沒有用力,但凡他拿出對付異種的千分之一力度,她的腕骨早折了,所以她為什么叫?
她還是在耍他,明明得出了這樣的結論,訣隱微皺著眉,低眼看著空空的手心,他為什么還是下意識地放開了手?
重新豎立起狼耳的異化首領抬起眼看電梯。
她羸弱的身影被向她撲去的黑狼吞沒。
媽呀,狼來了!卿鳶沒想到這群異化哨兵敢在數(shù)據(jù)中心驅使精神體來追她,聽著它們充斥暴虐的喘息,腿都要軟了,電梯門就在面前,可快要合攏到她無法通過的寬度,從中可以看到剛剛的翹屁隊長帶著隊員在電梯里站好,事不關己地看著她狼口逃生。
卿鳶感覺有冷風撲向她,本能地轉頭,擴大的眼瞳里映出黑狼陰沉的綠眼,不等她有下一個反應,電梯里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給拽了起來。
真的拽了起來,雙腳離地的那種,卿鳶顧不上黑狼了,轉回頭,下意識抱緊將她拎起來的哨兵。
電梯門在她背后合攏,不過被伸進來的狼爪卡住,眼看它們要把金屬門撕開,強行闖入,狼族首領冷倦的命令響起:“都滾回來�!�
黑狼嗚咽了一聲,把大爪子收回去。
電梯門關上,梯廂抖動一下,開始上升,卿鳶手臂微微收緊,死里逃生地吐出一口氣,快被嚇斷了的氣。
偏頭看到哨兵隊長除了眼睛,都被面罩遮蓋的側臉,她想起,自己還掛在他的身上,在黑狼收回爪子的時候,這位隊長就放下了手,以垂手站在那的姿勢任由她抱著。
“謝謝�!鼻澍S想要跳下去但往下看了看。
這些哨兵真的不會恐高嗎?
卿鳶蒼白著臉,小心翼翼地往下滑,落地的時候,腿太軟,差點沒有站住,她趕緊扶住電梯壁,把身體的重量也靠過去,按下自己要去的樓層按鍵。
異化哨兵真的太恐怖了,從剛剛的狼族對她的態(tài)度,便能想象到他們對向導的排斥敵意。
看他們一個個都要把她撕碎的樣子,她也不想當他們的向導啊,卿鳶皺著眉,悄悄揉著自己泛紅的手腕,如果有辦法能把異化哨兵徹底排除在治療對象以外,她一定毫不猶豫地那么做。
卿鳶打了個寒戰(zhàn),不是想起異化狼族心有余悸,而是被凍到了,她看向電梯金屬壁,上面的冷凝水證明,廂體里悄然蔓延的冷意不是她的錯覺。
那股冷意好像來自她身后的那些哨兵。
卿鳶牙齒輕輕碰撞,這是什么霸總圣體,一不高興周圍的空氣都失去了溫度不再是修辭,而是真實事件。
他們不高興了嗎?是因為她嗎?卿鳶默默地把自己當成鍋貼貼在角落里,盡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等電梯門一打開她就走了出去。
沒敢回頭看,但余光掃到有個優(yōu)雅健美的大型貓科動物,在她跨出電梯的下一秒落在了電梯廂里。
皮毛銀白,非常漂亮,慢慢甩開粗壯毛絨的長尾巴,厚厚的肉墊剛壓在地面上,開花的爪子下就迅速蔓延開薄而瑩潤的冰晶。
卿鳶快走了幾步,才沒踩在追著她出來的冰雪上。
好冷,卿鳶走進數(shù)據(jù)中心的時候,還有點發(fā)抖,一顆閃著光的小圓球飛到她的面前,確認她的身份信息后,帶她前往預留好的繭房。
好遠啊,卿鳶感覺自己跟著小圓球走了好久,一開始的繭房里還有也在做測試的人,后面就沒有了,又走了好一會兒,才有開了低級屏蔽的灰色繭房透出模糊的人影。
那些人影都很高大,只是輪廓,也很有壓迫感,有一個繭房一開始安安靜靜,突然有什么撲到了卿鳶正看的玻璃上,把她嚇得再不敢亂看了。
她以為匹配測試可能會有些疼,但其實并沒有大多感覺,醫(yī)生讓她起來的時候,她還有些茫然:“做完了嗎?”
“你還沒做夠嗎,卿向導?”醫(yī)生笑笑,她的精神體是個白
依誮
色的小海獺,隨時跟著她,幫助她安撫病人,小海獺聽到醫(yī)生的話,用小爪子把卿鳶往下按,示意她還想做,可以再做一次。
卿鳶被小海獺逗笑,坐起身,假裝害怕,點著它的小鼻子跟它求饒:“不做了不做了”
小海獺本來還大大方方的,換到她主動逗它,突然害羞了,一擺尾,躲到醫(yī)生身后,只露出個小腦袋看她。
“結果要等一會兒才能出來。”醫(yī)生摸摸小海獺的腦袋,溫聲對卿鳶說,“正常來說,一個向導只對應一個哨兵。契合度能達到百分之百,當然最好,按現(xiàn)在的情況,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都算首選匹配對象了,大家在前幾次匹配,都很難達到這么高的數(shù)據(jù),契合度能到百分之七十都已經謝天謝地�!�
“所以,我們現(xiàn)在采取的是廣撒網(wǎng)政策�!贬t(yī)生沖卿鳶彎起眉眼,“把契合度能到及格線,也就是大于等于百分之五十的哨兵都為向導準備好,讓他們最大程度上的深度結合,用這種辦法把契合度拉起來,拉得起來的就留下,拉不起來的就算了�!�
卿鳶聽得有點暈:“深度結合指的是完成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精神鏈接嗎?那我好像做不了,我連百分之十的鏈接都做得很吃力”
醫(yī)生意味深長地笑笑,像拍小海獺一樣拍拍向導的腦袋:“沒關系,你是在S級的哨兵池里進行匹配,他們在這方面都很有天賦,匹配好了以后,他們會想辦法指引你的。我看記錄,訣君隊長和你進行過一次鏈接了,他沒有教你嗎?”
“教了�!鼻澍S也不知道醫(yī)生說的是什么意思,怕給訣君帶來不好的影響,給出肯定的回答,沒有細說,話鋒一轉,“可是我應該和S級匹配不到一起吧?我是F”
“這倒是個問題�!贬t(yī)生若有所思,“決定契合度上下限的主要還是向導,如果向導夠強,就能納入更多更強的哨兵,如果向導比較弱,就可能連一個都承受不了。這種情況下,強行拉高契合度,向導的身心都會遭受重創(chuàng),只能放棄了�!�
對對對,她就是那個一個也承受不了的弱體向導,卿鳶開始期待匹配結果出來了。
可是結果出來后,醫(yī)生沒有把報告拿給她看,她看到她的辦公光腦閃了幾下燈,她把燈滅掉后,再跟她說話的時候,表情很是嚴肅:“人工智能會按照測試結果進行下一步安排,卿向導,請先回去吧�!�
卿鳶就這么稀里糊涂地被送出繭房,走的時候,想到什么,轉頭問醫(yī)生:“請問醫(yī)生,怎么樣才能自己選擇哨兵,而不是不管匹配到什么,都必須硬著頭皮上?”
醫(yī)生嗯了一聲,靜下心再理解了一遍卿鳶的問題,沒忍住又笑起來:“這是有哨兵得罪你了嗎?這個也簡單,只要你能做到高等向導,就可以自主選擇哨兵了�!�
“簡單嗎?”卿鳶好像聽到自己夢碎的聲音。
“或者”醫(yī)生看著卿鳶,又露出很復雜的表情,“你的向導天賦很特殊,很珍貴,被人工智能標記為重點保護對象,也會有這樣,甚至更高權限的特權�!�
她的精神體是挺特殊的,但不知道算不算珍貴,卿鳶心事重重地和醫(yī)生告別,醫(yī)生想起什么開口提醒她:“給不同哨兵做精神鏈接的時候,中間最好多休息一點時間,我看昨天你和訣君隊長還有文森斯隊長的精神連接記錄,中間只隔了兩個小時,你的身體可能會受不了�!�
嗯?卿鳶有點意外,她昨天不是跟大蝙蝠請假了嗎?她抱著醫(yī)生塞給她的一堆補品往外走,電梯正好停在這個樓層,她過去按下按鍵,電梯門打開,她轉身就要走,人被只展開一小半的黑色膜翼給攏進了電梯里,特別勾人,也特別陰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去哪啊,我的向導�!�
別用你的翅尖扒拉我,卿鳶在心里默默發(fā)出警告,想躲開他,但往后靠也是他的翅膀。
“抬頭,看我。”他的翅膀伸向她的下頜,卿鳶為了不讓他碰到她,只能先一步抬起頭,對上文森斯好像從瞳孔溢出鮮血,淡紅陰濕的眼睛。
他好像很渴,很餓,欲念都要順著他長得過分的眼睫一滴滴流下來了。
“看你把我害成什么樣子�!彼е忠簦曇舻哪Σ粮懈鼜�,就算沒貼在卿鳶耳邊,也讓她覺得被羽毛似的東西來回搔弄,“你知道我自己來了多少次嗎?沒有用,每次都得不到滿足,越不滿足就越想要,像條發(fā)情的狗一樣欲求不滿,恨不得在你的宿舍外面找根柱子沒皮沒臉地蹭�!�
他有病吧,跟她說這些,還說得那么細節(jié),卿鳶被狠狠膈應到,整個人都不好了,抬起手,想把他推開。
看她抬手,文森斯誤會了什么,細長的唇挑起,聲線里翻滾著病態(tài)的渴望:“對,就是這樣,打我,狠狠地打我�!�
卿鳶的手頓住,��?
文森斯的焦渴在她的手靠近時達到巔峰,他不敢隨便碰她,怕碰壞她纖薄脆弱的骨頭,只能用粘膩的目光交纏著攀上她皓白纖細的手腕,把頭低下來,恨不得把漂亮的側臉送到她的手心,急切地只能發(fā)出氣音,像壓抑著興奮的惡魔囈語,也像即將破碎渙散的天使乞求,病態(tài)危險又楚楚可憐:“快快抽我隨便抽,我壞不掉的”
“我為什么要打你?”卿鳶放下手,非常不解地看著莫名躁動起來的文森斯,“我又打不死你�!�
文森斯微微虛起眼,目光釘進向導清澈的眼里,她的野心夠大的,還想打死他呢。
卿鳶被他看得心慌:“我的意思是,我力氣小,打了也沒什么感覺。如果你有這種需求,可以去找”她的眼睫慢慢扇了扇,“你們那邊的異化狼族,他們力氣大�!�
文森斯直起身,按了電梯,冷漠傲慢的樣子看不出剛剛失控的痕跡,膜翼落下收攏,但控制欲滿滿的目光還在她身上:“你怎么知道他們力氣大?”他的目光細密地爬過她,“他們對你做什么了?”
卿鳶沒回答,可文森斯已經看到了答案,視線定在她手腕處的紅痕上。
憎惡地低下眼睫,那群惡心又愛到處蹭的狗。
第10章
升什么破級
卿鳶和文森斯抵到一層的時候,看到了來接她的哨兵,他們身材非常健碩,胸口處的作戰(zhàn)服不知是拉不上,還是故意沒有拉,大咧咧地露出一片,晃得卿鳶不敢把目光對上去,他們每個人都隨意地背著一架重型武器,比她人都高都粗的重機槍,炮筒到他們的好幾開門背上就像小書包一樣。
背著熊頭重機槍的哨兵隊長看到她走過來:“卿鳶向導,你好�!币暰落在文森斯身上,眉頭擰起,似乎隨時都要把機槍取下,對著文森斯突突幾下,“你在這里干什么?”
文森斯懶洋洋地垂著眼,森然好聽的聲音拉出令人厭惡的尾音:“當然是來接我的向導。”
哨兵隊長看向卿鳶,卿鳶腦筋安靜且飛快地轉啊轉,剛加載出再和文森斯請一次假的理由,準備開口,文森斯的聲音便響起:“卿鳶向導,你不會又要請假吧?連續(xù)請兩次假,可是要到醫(yī)務室開藥扎針的�!�
他并未靠近她,只是用他特殊的聲音系統(tǒng)威脅她:“剛好,我在醫(yī)務室有認識的朋友,他們可以幫我多照顧照顧你�!�
卿鳶不知道這只大蝙蝠是怎么做到的,那些哨兵好像都沒覺出他的聲音有什么異常,只有她感覺他的聲音如有實質,撩撥著她的神經,撫過她的骨骼,引起戰(zhàn)栗的共顫,淺淺的癢如同漣漪在不明確的位置擴散開,她甚至不敢張開嘴,害怕自己會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好吧,卿鳶只得認命,對受狼王委托來接她的哨兵點點頭,表示她先跟文森斯走。
等身體恢復過來,卿鳶跟哨兵隊長補充了一句:“不好意思,讓你們白折騰一趟,等到晚上,我再去找訣君長官�!�
文森斯勾起唇,像是聽到什么特別好笑的笑話:“親愛的向導,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剩下力氣去找別人的�!�
卿鳶沒搭理他,對哨兵隊長小幅度地擺手告別,從文森斯打開的門里走出去。
異化哨兵的領地沒有明確的指示牌,可剛一踏入就有感覺,卿鳶立刻感到有好幾道粘稠冰冷,令人不適的目
銥誮
光落在她身上。
黑色膜翼打開,把她圍在中間,文森斯對同類的態(tài)度也沒好到哪去,淡紅色的眼瞳輕蔑又厭惡地一掃:“你們想死嗎?”
卿鳶不喜歡蝙蝠翅膀,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樣好了很多。
她沒什么心情多看文森斯給她準備的辦公室,踩著柔軟的地毯,坐在同樣鋪了毯子的大椅子上。
文森斯看著這位嬌弱的向導,她今天把頭發(fā)扎了起來,露出雪白纖柔的脖頸,更顯得楚楚易碎,讓他感覺自己準備的這些實在不夠。
應該再去那些有毛的哨兵那多薅些,把毯子做得更厚些。
卿鳶想盡快離開這里:“我們開始吧。”
文森斯又誤會了,細長的嘴角又爽又邪地勾起來:“向導小姐,這么急著想要我嗎?”
這種總是通過破格的語言行為吸引別人注意力的家伙,越是能得到他們想要的反應,就會越來勁。
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平靜地接受。
“對�!鼻澍S敷衍地點點頭,看了看剛剛在她過來的時候,被她悄悄推遠的另一把椅子,“想要你,請坐好吧�!�
文森斯果然不說話,也不笑了,盯著她,把手放到椅背上。
看到他手腕用力,要把椅子推向她,卿鳶身體繃緊,做出他要是過來,她也要帶著椅子后退的樣子:“不要靠太近�!�
文森斯收住力,冷笑了一聲,坐在椅子上,長腿優(yōu)雅而又囂張地交疊著,打開雙手,做出任由她擺布的樣子:“那我就把自己交給你了,請向導小姐千萬不要憐惜我。”那種顛顛的,渴望受虐的興奮又回到他的聲音里。
卿鳶看著他,放出精神鏈,她記得上次他利用S級哨兵可以變化精神巢精神體的特殊技能,把她的精神鏈引誘到“陷阱”里的教訓,精神鏈剛露個頭,便脫力地靠在椅子里,搖頭,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我今天狀態(tài)好像不太好。”
文森斯暗暗弓起的身體慢慢放松,冷笑著看桌后的向導:“又演上了?”
卿鳶沒看清他是怎么起身的,大片的陰影如潮水漫過辦公桌,漫過她的臉龐,文森斯張開黑翼,低身俯視她:“把那群狗玩得那么爽,到我這里就不行了?”
卿鳶在路上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上次還是在考場,他就敢那么弄她的精神體,這次只有他們兩個,她怎么知道他會對她的精神體做什么?
她絕對不會再把她的精神體放進他那個陰冷黑暗的巢穴里。
第11章
升什么破級
卿鳶慫慫地放輕呼吸,堅定地擺爛:“我的精神鏈在你面前就是硬不起來,進不去你的精神巢,我也沒有辦法啊。你知道的,我只是一個F級的菜鳥向導�!�
文森斯舔唇,被她氣笑:“就是對我硬不起來?好啊,好啊”膜翼邊緣的骨刺刺進辦公桌,卿鳶看著那張看起來比她結實多了的軍用家具慢慢碎成她不認識的形狀,文森斯把殘骸掃到一邊,骨刺掃到她的面前,虛虛挑起她的下頜,“你說我要是把你像這張桌子一樣一塊塊拆開,你的精神鏈是不是就能聽話了?”
卿鳶握緊手指,卻還是控制不住顫抖,失控的氣息吹動碎發(fā),讓發(fā)絲沾到骨刺的拐彎處。
斷開的發(fā)梢緩緩落下,掉到她白皙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