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那邊聊著,趙肅嵐和曲懷遠(yuǎn)邀請燕飛度一起打牌,燕飛度拒絕了。
一看就知道這兩人在出千。
比誰出得多罷了。
“若是哪個倒霉的來找你們說話,你們再找他吧�!毖囡w度淡淡道。
趙肅嵐激他:“怎么?你怕打不過我們?”
燕飛度笑了一聲:“我是怕你們輸?shù)竭B人都要典賣。”
見燕飛度不上鉤,趙肅嵐知道燕飛度還在想天外云海的那些人,因此還有些心煩。
既然如此,那就心煩去吧。
這坎總是要過的。
待寒江雪和春秋說完了話,他們便一同回了小院。
寒江雪去臥房里放劍,而燕飛度則轉(zhuǎn)身在游廊上閉眼盤腿坐下,像是在假寐。
但燕飛度卻是在靈臺處查看著他做了手腳的那幾處封印。
只要有天外云海的人踏入,他必會瞬息而至。
這次一定要問出他們的盤算來……
一點(diǎn)衣擺擦地的輕響傳來,燕飛度知道是寒江雪過來了。
燕飛度正想問寒江雪想玩些什么,但下一刻,一點(diǎn)溫?zé)岬挠|感落到了他的唇上。
屋外大雪簌簌,游廊之下,紅衣仙尊靠墻而坐,而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則蹲在他身前。
兩人的臉靠得極近,分享著彼此的呼吸。
“只有睡著的人,才能被我啾咪。”
眼見紅衣仙尊要睜眼,白衣少年突然說了這么一句,那仙尊果然就不再睜眼了。
白衣少年得意一笑,隨后又低下頭去。
“這就是我……特別特別喜歡的啾咪�,F(xiàn)在,給你了�!�
燕飛度此時(shí)心煩意亂。
但如今心煩的已不再是天外云海的事,那些現(xiàn)下像個破紙團(tuán)一般被他扔到腦后了。
如今他正在腦海中復(fù)習(xí)著清靜經(jīng)。
定��!必須要定住�。�
若是睜眼就要變成畜生了!
……那樣會把人嚇走的。
燕飛度想被他戀慕的人,就像現(xiàn)在,就如此刻,一直親吻啊。
作者有話要說:
燕飛度雖然時(shí)常有畜生想法,但實(shí)際上卻是純情的俘虜。
燕飛度:……打不過純情。想要被他一直這樣啾咪。
寒江雪:嘿嘿,不大熟練,你閉著眼,我就不害羞啦。
第七十一章
反客為主
燕飛度在成長過程中,
學(xué)會了一個成語,叫“反客為主”。
于是紅衣仙尊在遵守規(guī)矩,
絕不睜眼的情況下,
輕輕抿住了對方的唇瓣。
少年小小的抽氣聲傳來,像是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隨后少年就被紅衣仙尊抬手?jǐn)堊×搜?br />
一點(diǎn)雪花自屋檐上落下,
剛觸到游廊上的地板就融成了雪水。
好似地上突然發(fā)起了熱,那雪粒也凝不成形。
“蓬萊有一道用碎玉鯨的腮肉做的魚羹,
入口即化,
仿佛酪乳涼糕,就好似你的……”
游廊下,紅衣仙尊的聲音徐徐響起。
“不是說了,
不可以睜眼嗎?”寒江雪的聲音有些高,
驟然打斷了燕飛度的話。
“我沒有睜眼,只是說話��?”燕飛度疑惑。
“那……那怎么說話也能這么瑟瑟��?”寒江雪磕磕巴巴,
像是腦子都要燒糊了。
“我怎么瑟瑟了?”燕飛度又問。
“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看過程柳枝師兄給我的話本子了!里邊,
里邊有些就是這么寫的!你在說我的……”
白衣少年漲紅了臉。
“哎呀,是什么話本?我能看看嗎?”燕飛度問。
“不行!”
少年郎就是拒絕,
聲音也像是軟軟的。
“只能我瑟瑟你!不然,
不然我會很害羞的!”寒江雪理直氣壯地暴露著自己的弱點(diǎn)。
寒江雪可是想了很多辦法,
才想到這個不許燕飛度睜眼的法子。
“哦?”壞壞仙人的這個疑問詞,說得很低,
很沉,像是咬著人的耳朵,“那為了讓你不害羞,
還請你繼續(xù)瑟瑟我。”
少年再次小聲抽氣,
嘴里嘟囔著看了話本后新學(xué)的詞匯。
“欲壑難填……這就是欲壑難填吧?可是再繼續(xù),
時(shí)間不對啊……”
這方天地里的空氣越來越熱,兩人衣裳交纏,少年幾乎嵌在燕飛度的懷里。
燕飛度放在少年腰上的手指微動,想要說,既然你如此煩惱,不如將此事放下,讓我自助就好時(shí),一只木鳶落到了院子里,大聲喊道。
“燕飛度!燕飛度!有個變態(tài)來找你!”
燕飛度:……乍一聽還以為在罵我。
燕飛度假裝沒聽到。
寒江雪卻一咕嚕坐起身,用手背貼著泛粉的臉頰,蹬蹬蹬跑到了房里。
隨后少年又探頭出來說:“仙人,有變態(tài)找你,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紅衣仙尊緩緩睜眼,頭一回想問問蒼天,自己到底作了什么孽。
方才那般情狀不能睜眼細(xì)品,現(xiàn)在見個變態(tài)卻要睜眼了。
燕飛度側(cè)頭去看寒江雪,寒江雪立刻把頭縮了回去,像兔兒時(shí)那樣,只露出一雙眼睛。
“仙人,那個變態(tài)是誰��?”
燕飛度“哈”了一聲,放在袖中拳頭都握緊了。
“還能有誰啊,你也見過啊�!�
霜天曉角之中,這大雪天還赤著上半身,哪里都不遮擋,偏偏臉上畫著花臉的花寂正蹲在游廊上喝著寄靈木偶給他奉的茶。
“跑哪去了?真跟桃花落掌門打到天涯海角去了啊?”
花寂抬頭看著這雪洞似的地方,打了個噴嚏。
等花寂自己又睡醒了一覺,燕飛度就打開了大門。
抬眼看到花寂在跟他招手時(shí),燕飛度嘖了一聲:“怎么還沒走。”
花寂全然不知道燕飛度為什么生氣,但也沒關(guān)系,這人什么時(shí)候不生氣啊。
“哈哈哈哈燕飛度!我恰好路過,給你拜個晚年�。∧闳ツ牧�,還帶了個人回來……啊……”
花寂愣愣地看著跟在燕飛度身后的少年,當(dāng)場從游廊上跌了下來。
“你,你,你這是……從哪里找來的人?”花寂盯著那少年,根本移不開視線。
燕飛度一道靈氣打過去,花寂連躲都不知道躲,就被打倒了。
“花寂上人,是我啊。我是寒江雪�!�
寒江雪手里還抱著一大堆東西,正是一些春聯(lián)和窗花。
雖然年是在桃花落過的,但今天既然回來,那霜天曉角也不能少了年味!
剛才是在桃花落收拾東西,這才回來得晚了些。
雖然燕飛度是一直在說,不必回去的。
寒江雪卻因?yàn)樵S久沒回霜天曉角,分外懷念,這就高高興興地去貼窗花了。
“他是寒江雪?!那個小兔子?”
花寂從雪堆里爬起來,震驚地望著那少年的后背。
他怎么也沒想到,那只豆丁小兔的人形居然會是這樣?!
“你之前說的情緣,不會就是,就是……”花寂手指顫抖地指著寒江雪。
燕飛度矜持地一點(diǎn)頭。
花寂仰天哀嚎:“畜生啊——連小兔子都不放過!��!你以前還說你對這小兔子毫無非分之想,絕無那種可能,你現(xiàn)在做的又是什么��!”
話音剛落,花寂就又被一道靈力打入了雪中。
“來找我到底什么事?”燕飛度看著花寂在雪里掙扎,還帶著之前愉悅被打斷的薄怒。
花寂爬起來,拍著身上的雪,又想轉(zhuǎn)頭去看寒江雪,但察覺到燕飛度身上淡淡的殺氣,他又立刻回過頭,一臉正經(jīng)。
“聽說天外云海下降,你又跟人打上了,我擔(dān)心就過來看看。還有,象王宮那些人托我向你問好,還說‘若是他們宗門被天外云海帶上去的秘籍拿回來,從此就不再插手如意仙尊與天外云海的恩怨。那時(shí)阻攔仙尊,實(shí)是宗門所托,還請仙尊勿怪’�!�
花寂自己說完,都覺得不像話。
這是好話歹話都讓那群人說完了,既要天外云海的好處,又不想燕飛度恨上他們。
人就是這樣,我做了萬般錯事,但別人若是恨上,那又覺得不好,是別人不夠體諒。
燕飛度也不說話,看了一眼寄靈木偶,就讓它去沏茶。
霜天曉角即使燕飛度不在,寄靈木偶也勤勤懇懇地打掃著院落內(nèi)外,因此哪里都是干凈整潔的。
“仙人,我貼這個小兔放鞭炮的窗戶到你房里好嗎?”
二樓,寒江雪探出頭來,舉著窗花笑問。
花寂看著寒江雪笑,他也忍不住露出了一個蕩漾的笑容。
“哎呀,你要貼什么就什么啊�!�
燕飛度直接將花寂推進(jìn)了茶室里,便抬頭對寒江雪道:“那個很好。”
于是寒江雪就將這窗戶貼了上去。
寒江雪帶來的這些窗花也是有來歷的,有的是其他師兄送的,有的則是燕飛度剪的。
寒江雪在屠羅山過年時(shí)從來沒見過窗花這種東西,因此不僅覺得新奇,還很喜歡。
一張窗花就是一個故事。
燕飛度看寒江雪愛不釋手的樣子,就拿了紙,照著寒江雪的模樣,剪了一些小兔窗花出來。
寒江雪把小兔放鞭炮的窗花貼了上去,迎光看了看,隨后噗啾一聲就變回了小兔子,學(xué)著那窗花里小兔子的姿勢,兩爪捂到耳朵上……捂不上去,他的爪子太短,腦袋又太大啦!
寒江雪跳到地上,等把所有窗戶都貼好之后,才蹬蹬蹬跑下樓去找燕飛度。
“仙人!”
寒江雪進(jìn)入茶室,便見花寂笑瞇瞇地看過來,發(fā)現(xiàn)來的是小兔子后,又哀哀嘆了口氣。
“雖然小兔子也很可愛,但現(xiàn)下還是想看點(diǎn)新鮮的臉孔啊。”
燕飛度冷冷道:“你還可以滾�!�
花寂連連擺手,又繼續(xù)說道:“話還沒說完呢,天外云海那群人就被安排在象王宮,斷橋千山的正下方�!�
燕飛度沒什么反應(yīng):“在哪里都一樣�!�
燕飛度只說了這句話,在花寂聽來,就是“在哪我都能做掉他們”的意思。
花寂咽了口口水。
其實(shí)他也出身于小門派,是象王宮那些聯(lián)合門派的其中之一。
但卻和燕飛度成了朋友。
因此那邊但凡有什么話,都請他來說,大約是以為花寂能從中斡旋。
但實(shí)際上,花寂根本就不想?yún)⒑线@事。
這次又讓他來,一是說明象王宮那邊的態(tài)度,二是看看燕飛度是不是真的被趙肅嵐打死了。
對花寂來說,象王宮上下被燕飛度打死的可能性更大。
這事參合起來實(shí)在無趣,不如……
“你想吃糖葫蘆嗎?”花寂笑瞇瞇地問坐在一邊的小兔子。
“糖葫蘆?”寒江雪知道糖葫蘆,但還沒吃過!
“來來來,我來給你露一手!”
花寂站起身,一捋袖子……他都沒穿衣服,并沒有袖子。
寒江雪眨巴著眼,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為什么你不穿衣服呢?是不喜歡嗎?天這么冷,就算是修士,好像也是會穿外褂的�!�
花寂撫著下巴,歪著頭,好似在思考什么千古難題:“我穿衣服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