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秋兒，你跟媽說說你是怎么想的？”
而且那些防盜窗太嶄新了，根本不像是幾年前準備好的，倒像是……剛安上的。
“……”
賀秋破天荒在心里罵了句臟話，轉(zhuǎn)頭就往外跑。
羅芳愕然大吼：“抓住她！”
下一秒司機老吳擋在了門前，一把反擰住賀秋的雙臂，他看起來細瘦，卻力氣極大，賀秋差點疼得冒了冷汗。
“媽！你瘋了！”
賀秋大喊著拼命掙扎，但還是被老吳鉗制著用力往屋里一推，摔倒在地，她顧不上疼痛立馬爬起來又要跑，但還是慢了一步，厚重的大門砰的一聲在她眼前關(guān)上了。
羅芳這輩子頭一回做這種事，針對的還是自己女兒，臉色比賀秋好看不到哪去。
她強裝鎮(zhèn)定，隔著窗戶與憤怒的賀秋對視，“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怨我，但你不能用這種方法來報復(fù)我�！�
“媽……”賀秋試圖和她講道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放我出去！”
“你這樣會毀了阿琛的……”
羅芳抹了把眼淚決絕轉(zhuǎn)身，“秋兒，算媽求你的，你先在這待一段時間，等阿琛把這齷齪事忘了，我就放你走�！�
73、瘋2426字
73、瘋
賀秋拼命拍打著窗戶，但羅芳一次也沒回頭，她咬牙放棄了無用的求救，轉(zhuǎn)頭跑去找工具。
屋子里連家具都很少，勉強能充當工具的也只有一把鐵制鍋鏟，但賀秋管不了這么多了，跑回客廳用鏟柄砸窗戶，又用尖頭撬窗框，即便希望渺茫，她還是一遍遍在嘗試。
羅芳注意到了，莫名心慌地停住腳步，有些詫異她性子這么犟。
按原先的設(shè)想，賀秋肯定會哭求崩潰，羅芳想過很多種可能，就是沒料到賀秋一句廢話沒有就開始自救了。
“……”
她好像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女兒。
“我交代的都辦好了？”羅芳不安地問。
“是，窗戶和門都加固過了，她破不開的，水電設(shè)置了定量，冰箱里留好了三天的食物，三天后我會過來送新物資�！崩蠀钦f。
羅芳舒了口氣，時間緊迫，否則穩(wěn)妥來看最好再裝個監(jiān)控，但……她回頭看了一眼，賀秋發(fā)現(xiàn)用鍋鏟沒用，已經(jīng)從窗邊離開了。
現(xiàn)在還是不要再刺激她了。
“走吧�！�
……
會談室的門打開，賀琛接完一個電話回來，看見桌面上紋絲不動的離婚協(xié)議，眉峰一挑：“還沒簽？”
一旁的律師欲言又止。
姜明月眼睛通紅，吸了吸鼻子說道：“我已經(jīng)聽你的，這幾天一直安分呆著哪也沒去，也沒跟任何人說離婚的事情，反正我們也就是最后這幾分鐘的夫妻了，你就告訴我那女人是誰，讓我死個明白不好嗎？”
賀琛看著她沒說話。
無形的壓力讓姜明月垂下了頭，賀琛冷冰冰道：“姜明月，你還在抱著什么幻想？我們從頭到尾都是假的，不管我有沒有喜歡的人，離婚都是遲早的事情�！�
“我不可能永遠給你兜底，你有閑心思關(guān)心這些，倒不如想想你爸媽，他們?yōu)槟悴偎榱诵摹！?br />
這還是賀琛第一次跟她說這么多話。
她經(jīng)常抱怨賀琛人冷話少，跟機器人一樣。
現(xiàn)在倒是話多了，但卻像是臨別前的憐憫，姜明月瞳孔微顫，眼淚啪嗒落了下來。
賀琛沒有耐心再聽她哭哭啼啼，他低頭看著手機，賀秋已經(jīng)好幾個小時沒給他發(fā)小貓的視頻了。
他眉心微擰，一邊撥電話一邊轉(zhuǎn)身大步朝外走去，指著律師冷道：“盯著她簽字�！�
律師渾身一震，忙不迭應(yīng)了。
賀秋關(guān)機了。
賀琛聽著電話那頭的機械提示音，心直往下沉。
賀秋手機上裝了他們公司最新研發(fā)的定位芯片，賀琛打開綁定的軟件，快速看了一遍她的行動軌跡。
定位斷在近郊的國道上，下國道后道路復(fù)雜，沒辦法立馬確定終點是哪。
高逸思已經(jīng)接到通知把車子開到了律所門口，賀琛上車同時在翻看家里的監(jiān)控，畫面顯示下午賀秋接了個兩個電話，聽她回話的內(nèi)容辨別，分別是姜明月和羅芳打來的。
她從姜明月口中知道了新聞的事，又和羅芳約了見面，從接通到出門，她一直神思恍惚，狀態(tài)很差。
賀琛握著手機的指節(jié)用力到泛白，沒時間計較姜明月糊弄他的事，立馬給羅芳撥去了電話。
對方似乎是在等著他，立馬就接通了，賀琛直接道：“你們在哪里？”
“我在家�！绷_芳聲音很平靜，“我已經(jīng)讓秋兒走了，阿琛，你聽媽的，你們現(xiàn)在最好暫時分開冷靜冷靜�！�
羅芳是第一個聯(lián)系賀琛質(zhì)問那條新聞的人。
根本不需要猜，她一眼就認出了賀秋的身形，但以往有點小事就咋咋呼呼的人這時候卻格外冷靜，她說想跟姐弟倆一起談?wù)劊掖饝?yīng)了賀琛在他忙完之前不會單獨聯(lián)系賀秋。
寰宇已經(jīng)開始大力推進和天和的合作事項，雙方共同承接了警方新一代情報系統(tǒng)的研發(fā)，公安部門也已經(jīng)成立專案組徹查驍皇，賀琛私人提供了大量線索，很多事都需要親力親為，一連瘋忙了兩三天，他氣都沒喘，立馬又抽身出來解決離婚的事。
賀琛本以為可以瞞住的，賀秋全部心思都在小貓身上，根本無暇關(guān)注其他。
他希望她知曉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把所有事都解決好了。
沒想到萬事俱備，卻在最簡單的事上犯蠢栽了跟頭。
高逸思踩油門踩得腳麻，他根本不敢看賀琛現(xiàn)在的表情，硬著頭皮勸道：“琛哥，你也別太自責(zé)了，人哪能同時顧得上這么多事呢，而且那畢竟是你親姐姐，你媽媽肯定不會傷害她的�！�
賀琛只沉著嗓催：“快點。”
高逸思閉嘴了，一路云霄飛車到了花園洋房。
賀琛冷煞的臉色把灑掃的傭人嚇了一跳，高逸思從車上跳下來緊跟在他身后，擺出惡霸的架勢一路呵斥傭人：“下去！都滾下去！”
傭人們慌忙魚貫而出，羅芳原本正閉目在客廳沙發(fā)上坐著，此刻見賀琛這幅兇神惡煞的樣子，一下子也慌了神，顧不上裝鎮(zhèn)定了。
“你要干什么！賀��！你這是什么意思！”
賀琛在她對面坐下，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渾身散發(fā)出的壓迫感讓羅芳下意識發(fā)起抖來。
“怎……怎么著……你還想打你老娘？”
賀琛沒理會她，只問：“賀秋在哪？”
羅芳用力呼了一口氣，恨聲道：“你還有臉問！你知道她是你親姐姐嗎？你們倆干的什么齷齪事！你自己敢承認么！”
“為什么不敢？”賀琛指節(jié)咔噠咔噠地活動著，羅芳懷疑她要是再多說一句，賀琛真的會用拳頭朝她招呼！
“是我先勾引的她，你有什么事沖我來，現(xiàn)在，我要知道賀秋在哪�！�
“畜生！你！”羅芳瞪著眼，但發(fā)現(xiàn)賀琛根本不怵。
他已經(jīng)不是小時候那個忍氣吞聲的小孩了。
是她一步步消耗了他的信任，把自己的孩子越推越遠。
想到這里，羅芳默然片刻，啞聲說：“秋兒很安全，你不用擔(dān)心，她是自愿跟我走的，我沒有強迫她。”
賀琛盯著她沒有出聲，羅芳被那冰冷的眼神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不了解女兒，現(xiàn)在連這個親手帶大的兒子在她眼里也變陌生了。
“……”
她說的應(yīng)該是真的，但不知為何，賀琛總感覺心中發(fā)緊。
他站起身，投下的陰影立馬讓本就緊張羅芳嚇得尖叫起來，一連串喊著：“老吳老吳�！�
老吳飛快跑了進來，攔在賀琛面前，嚴肅勸道：“賀先生，請息怒，這是你的母親�！�
當初羅芳想找一個司機兼保鏢，還是賀琛親自去挑的人。
賀琛在他身上掃過，視線定在他帶著手套的雙手上，手腕處隱約露出來一點血痕。
老吳表情一僵，立馬要把手背過去，但賀琛已經(jīng)攥住了他的手腕，一把拽下了手套。
只見他雙手上都有多道不同程度的抓傷，明顯是指甲的抓撓造成的傷痕。
羅芳和老吳齊齊臉色一變。
看著兩人自亂陣腳的反應(yīng)，賀琛哪還能猜不出來，腦子里緊繃的弦倏然斷了。
“你動她了？”他咬牙道，瞳孔深處的暴怒幾近壓制不住。
老吳終是有愧的，也明白多說無用，耿直道：“對不住�！�
羅芳著急道：“阿琛，我們只是……”
下一秒她的話音被自己的尖叫聲打斷，賀琛已經(jīng)一拳把老吳揍翻在地。
74、救1537字
74、救
賀秋盤腿坐在客廳地上，面前是個散開的醫(yī)藥箱。
這地方估計是羅芳臨時找的，上下兩層樓，面積不大。
屋子里一股久不通氣的霉味，醫(yī)藥箱里的藥品也早就過期了，只有一卷紗布勉強能用，賀秋把小臂上不小心劃傷的傷口清洗干凈，用紗布裹好。
她到處都嘗試過了，窗戶全部封死，唯一能通氣的窗孔是儲物室頂上的一扇小窗，但也僅夠伸條胳膊出去，指望從那逃跑是不可能的。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賀秋環(huán)顧一圈四周，好歹水電暖氣是正常的，冰箱里也有食物，她沒什么胃口，逼著自己吃了兩片面包。
白天過來的時候，賀秋留意過周邊只有幾個廢棄的廠區(qū)，現(xiàn)在方圓十幾里可能就她一個活人。
她把整座樓的燈都打開壯膽，匆匆擠過奶，找了間鋪好床品的臥室反鎖上了門。
呼吸變得熱燙，好像有些發(fā)燒，不知道是什么引起的，情緒起伏太激烈或是傷口感染都有可能，但還在能忍受的程度。
賀秋就這么穿著外套窩進了被子里。
能嘗試的都試過了，確認逃不出去，她也被迫冷靜下來。
該說不說，雖然她一直擔(dān)憂的事情終究變成了現(xiàn)實，但多虧了羅芳，她還沒恐慌多久就被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現(xiàn)在的她比起擔(dān)心和親弟弟亂倫暴露這件事，其實更擔(dān)心親弟弟本人。
早在賀琛繼父找到公司來那時，賀秋就發(fā)現(xiàn)他冷淡的表象之下，其實埋著不知何時會爆發(fā)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