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后徐浩看在他那么可憐的份上,打算克制幾晚上不去撩撥他。畢竟掰彎他的過程要張有弛的進行,觸碰到直男的底線讓人徹底羞怒會讓事情變得不順利。同樣身為男人的徐浩清楚得很,這種事情一但破了禁嘗到甜頭就很難停下來。中途停一下反而能起到以退為進的效果,徐浩這個假梅林打著他的小壞主意,笑得狡詐無比。
到了在小鎮(zhèn)暫留的第五天上面,風雪終于減小了,蘭斯洛特決定再觀察一晚上就走。他不得不小心對待出行的時間選擇,外面世界的危險太多,輕易就能送掉性命,所以謹慎對待天氣對旅行的影響非常有必要。
徐浩明白他的顧慮,越是在中世紀呆得久,他就越能感覺到在這個時代生存所遭遇的各種危險的可怕性,它其中也包括了旅行。由于生產(chǎn)力的嚴重發(fā)展不足,人類對抗大自然的能力非常低下,外出旅行將面臨著沒有交通工具、維持體溫不易、食物獲取困難、各種野獸出沒、盜匪橫行等等一系危及生命的挑戰(zhàn),是以外出旅行在中世紀實在是一件危險系數(shù)極高的行為。
在中世紀殺死人類的殺手排行榜上,旅行排第四位,僅在暴力之后。
于是徐浩就嘴里開著玩笑:“不著急,多呆一晚上也好,更何況我并不是那么想去當亞瑟王子的仆人給他倒洗腳水……”
話音未落,就見蘭斯洛特霍地站了起來,閉著眼把頭往四面八方轉(zhuǎn)動,表情先是顯得不太確定,而后迅速第一次在徐浩露出焦急的表情。
徐浩吃了一驚:“怎么了?”
“是騎士高文!”蘭斯洛特睜開的眼睛開始迅速收拾著行裝:“他遇到危險了!”
徐浩這個時候就表現(xiàn)出了又一個讓蘭斯洛特非常欣賞的地方,他毫不拖沓的立即行動起來幫著收拾行裝,趁著中間的間隙才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蘭斯洛特手上動作不停,嘴上回道:“經(jīng)過長期的訓練后,高級騎士之間有一套獨有的精神道標聯(lián)絡(luò)方法。當騎士們互相在合適的距離里時,只要有某個騎士激活精神印記,任何一個做過這個精神印記標記的高級騎士都會感覺到。我標記過高文,他也標記過我,只要他激發(fā)印記出現(xiàn)在我感知范圍內(nèi)我就能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徐浩能理解,在沒發(fā)生因和桂尼維亞的私情而誤殺高文的兩個兄弟以前,蘭斯洛特和高文是親如兄弟一樣的關(guān)系,互相留下精神標記是很正常的事。只是精神印記是什么鬼?騎士的精神道標又是什么鬼?居然還真的有超常力量存在!
剛確定自己穿的是歷史文,轉(zhuǎn)眼就變成了玄幻文,穿越大神真淘氣,簡直讓人眼花繚亂防不勝防……都快要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穿的傳說中那個世界了。
徐浩定了下神,又問:“高文,嗯,騎士高文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你的感知范圍里。我是說,這樣的標記范圍應該不大才對。怎么會這么巧?他就在恰好出現(xiàn)在附近?”
“不知道。我只能感覺得到他出事了。不能再拖,我們馬上出發(fā)!”蘭斯洛特回身過來快速檢查徐浩的穿著,確定他能抵御一定的寒冷侵襲后果斷的領(lǐng)著他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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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zhèn)約格西規(guī)模小得并沒有驛站,同樣也沒有馬匹交易市場,要到下一站威爾遜郡才能獲得提供給貴族的馬匹。蘭斯洛特和徐浩仍然步行出發(fā),向著騎士高文的精神印記方向?qū)ふ疫^去。
心中焦急的蘭斯洛特行進得很快,徐浩跟在后面非常吃力。他知道蘭斯洛特擔心高文的安危,咬牙一聲不吭的跟在后面,硬是沒有掉隊。
蘭斯洛特看在眼里,無法抑制的對徐浩越發(fā)欣賞。豎毅不怕吃苦的性格非常符合蘭斯洛特的審美標準,現(xiàn)在他看徐浩是看哪兒就覺得他哪兒順眼得很。
第一天一無所獲,風雪肆虐著前進非常困難,兩人向著高文所在的方向大約只前進了五公里左右。第二天天氣放晴,肆虐了一個多星期的風雪終于停了下來,趕路的速度這才快了一些。中午剛過的時候兩人遭遇一頭饑餓的雪豹攔在前進的方向上,第一騎士展示出驚人的武力將之斬殺。殺掉后沒時間去處理皮毛,直接扛在背上繼續(xù)往高文的方向前進。
野外旅行食物短缺,在前進的途中找獵獲取食物是必要之舉,所以就算再心急,蘭斯洛特也只能扛著它走。
隨著時間的推移,蘭斯洛特的臉繃得越來越僵,因為找到高文的時間越遲就意味著高文的生存機會越低。明證是他能感覺到屬于高文的騎士精神印記一直在變微弱,如果今天晚上之前找不到高文,很可能它明天就會徹底消失。其中的原因有可能是高文無法再維持它,更有可能的原因高文已經(jīng)死了。
但徐浩已經(jīng)明顯不行了,腳步踉蹌著一看就知道差不多已經(jīng)提不動步伐。低溫下像這樣繼續(xù)消耗用來維持溫度的體力,他會非常危險。
選擇梅林還是選擇高文?后者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前者卻是王國重要的預言人物,蘭斯洛特陷入了艱難的選擇中。
徐浩沒給他選擇的機會,青白著臉顫著烏青的唇:“繼……繼續(xù)走!找到……高文!”
看著他眼瞳里的堅定,蘭斯洛特并不容易起波瀾的心猛然一熱,用力壓下心里對徐浩的愧疚:“走!”
第11章
0011
0011
繼續(xù)追逐著高文的精神印記,終于在天黑之前在一個只有十余戶人的小村落里找到了高文。
他在一戶帶著兒子寡居的農(nóng)婦家里,農(nóng)婦的兒子在離家不遠的山崖下的雪地里發(fā)現(xiàn)了他,辨識出他的騎士身份后,農(nóng)婦的兒子急忙帶著村民將他抬了回來。
那是四天以前的事了,正好是風雪最猛烈的時候。如果不是運氣好被人發(fā)現(xiàn),高文已經(jīng)死去。
在被抬回來以后,高文一直發(fā)燒不退,中途只醒來過一次�?赡芫褪悄谴蔚那逍�,他啟動了精神印記,聯(lián)系上了蘭斯洛特發(fā)出求救信息。
兩人看到高文的時候他被剝得精光的放在床上側(cè)躺著,臉沖向門的方向,一張胡子滿布的臉很是頹廢骯臟,完全看不清長什么模樣。
出于對貴族的敬畏,以及假如騎士死在這里可以會引發(fā)雷霆報復的可怕后果,高文已經(jīng)得到了整個村子同共出力的最好照顧,村民們不僅給了包裹了傷口,農(nóng)婦還連最好的床都讓了出來他,要不然他不可能活到蘭斯洛特趕來。
見到高文后蘭斯洛特直奔床邊查看高文的狀況。徐浩強打著精神使勁的嚼著肉干恢復體力,等兩腿沒那么軟了才從蘭斯洛特那里要了兩枚銀幣做為謝禮交給婦人的兒子。
蘭斯洛特很明顯不明白徐浩這樣做的用意,只有做為混過職場的徐浩才知道這樣做的好處。果然,農(nóng)婦一家在錢的推動下迅速化被動為主動,這下連房子都讓了出來,交給兩人使用不說,自己還主動留下來打理雜事。
等體力恢復了一些,徐浩才走到蘭斯洛特身邊:“高文怎么樣?”
蘭斯洛特還是沉著臉:“非常不好!”
看著蘭斯洛特臉色,徐浩心里微緊:“怎么個不好法?”
蘭斯洛特沒有回答,伸手輕輕掀開了蓋住高文的被子。
在蘭斯洛特掀開被子的那一刻,徐浩不由得倒吸氣。倒是蘭斯洛特因為已經(jīng)看過一遍了沒有過激的反應,只是臉色陰沉著。
高文的狀況確實像蘭斯洛特說的那樣非常不好!他身上有很多傷口,小的擦傷和割裂傷多得他都不想去數(shù)。最猙獰的那道危及他生命的傷口在他的左腰處,揭開覆蓋傷口的布就一眼看見那里有一道被利器被狠狠砍出的傷口。它皮肉翻卷著傷口發(fā)炎了,紅腫鼓漲著一直往外滲組織液,纏在腰上用來裹傷的布條完全被它浸透。
重傷加感染,鐵漢都能被它打倒,高文也不例外。他在高熱之下面色潮紅的躺在那里呼吸微弱,每一次呼吸之間都在向外吐露一種類似于腐敗的氣息,傷口感染的情況很不樂觀!
哪怕是第二次看著這樣的傷勢,蘭斯洛特的心仍是一直不停的往下沉。按照以前的經(jīng)驗,騎士高文很難活過今天晚上!
徐浩道:“試試能不能叫醒他�!�
蘭斯洛特依言沖高文喊:“高文!”
“高文!”
喊了他很多遍,高文才睜了一下眼。
蘭斯洛特一個字都還沒得及說,猛然就臉色大變。
高文睜眼后馬上又無力的閉上眼,喉頭發(fā)出咯的一聲輕響,整個人就不動了。
蘭斯洛特驚恐的伸手去檢查他,高文呼吸停了。再摸胸口,沒有心跳!
“高文!”蘭斯洛特猛然間心如冰凍。他預料到了高文的死,卻沒預料到它會來得這么快,這么讓人措手不及的毫無準備。心傷之下竟然一時間呆若木雞,站在床邊動彈不得。
徐浩大急,上前一把推開他:“你讓開!”
蘭斯洛特渾渾噩噩的被推到一邊,見徐浩動作飛快的翻開高文的眼皮看了一下,又扒開的他的嘴巴伸出手嘴往里掏了幾下,然后就將高文的頭扳來仰起著捏住了他的鼻子,扒開他的嘴巴對嘴湊上去吹氣。吹幾下,轉(zhuǎn)移位置將雙手按在高文胸膛上的按壓幾下,然后又湊回去吹。吹完后再按壓幾下又吹,如此反復,中間偶爾一手蓋在高文胸膛上,另一手握成拳往這只手的手背上使勁錘擊。
心冷如灰的蘭斯洛特茫然的看著徐浩,不理解他這樣做有什么意義。高文死了,他的兄弟死了!活不過來了!
徐浩卻顧不得那么多,人體機能突然停止后有一個搶救的黃金時間,在這個時間段里如果施救及時人有一定的機率能被搶救回來,錯過這個時間就什么可能都沒有了。所以哪怕是只有一絲機會徐浩也不想錯過,做自己能做的事的全力進行CPR,盡力抓住那個渺小的機會。
CPR非常累人,徐浩在那里拼命搶救,片刻就累得全身大汗淋漓。
時間大約過了一分多鐘,身體機能宕機的高文猛然張大嘴巴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倒吸氣聲,整個胸膛往上弓起,使勁的咳嗽起來。
看到高文在徐浩古怪的方法里突然活了過來,蘭斯洛特驚呆了,這是什么樣的魔法,竟然可以讓人死而復生?!
一股讓人戰(zhàn)栗發(fā)麻的無形沖擊從腳后跟升起直到頭皮,讓人顫抖著把震驚發(fā)麻的感覺又倒刷回去,在體內(nèi)反復震蕩不休。一時顧不得其它的,蘭斯洛特撲倒在高文身邊,顫抖著手伸向他鼻端,有呼吸!再摸向胸膛,雖然跳得微弱,但是有心跳!皮膚是溫暖的,柔軟的,種種跡象都表明,高文還活著!
高文真的活了,在自己面前死去,又在自己面前復活!被那個預言會主導不列顛的走向的梅林從死亡的國度帶了回來!
這個人,擁有足以戰(zhàn)勝死亡的神奇力量!在他在,高文就不會死!
在震憾到轟擊靈魂的激動當中,蘭斯洛特把所有希望都放了到徐浩身上,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般兩眼急切的看向他乞求著道:“梅林!救他!請讓他好起來!”
徐浩也傻楞楞的被自己行動的后果驚到,沒想到還真救活了!
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應該是非常僥幸的。當時他不過是看到高文停止了心跳,而蘭斯洛特悲傷的木在那沒做任何緊急施救措施才情急之下用上了學校教導的心肺復蘇術(shù)而已。是個會這個技能的人看到當時的情況都會主動上去施救,這是現(xiàn)代人最基本的人文情懷,沒什么大不了。徐浩自己也沒想到效果會這樣猛,或者說運氣會這樣好,真的將高文救了過來。
他那種來自于科技發(fā)達的現(xiàn)代的社會所形的觀念覺得沒什么,卻壓根沒想到他的舉動對房間里所有人的沖擊有多巨大。不說別人,就是第一騎士也把它當成了神跡一樣的奇跡。
現(xiàn)在聽到蘭斯洛特的乞求,徐浩心里挺犯難。他剛才真的是本能的想救人而已,醫(yī)學上的本事除了學校教導的每個學生應知應會的CPR以外,其它所知道的只是一些道聽途說來的皮毛。
他要怎么救高文?這人只是暫時搶救回來了,不得到更好的治療仍然活不過今天晚上。
目光在房子里轉(zhuǎn)一圈,蘭斯洛特一臉驚惶期盼的看著自己,農(nóng)婦看向自己的表情像是見到鬼魂,農(nóng)婦的兒子更加不堪,他連用眼光接觸自己都不敢,嘴唇哆嗦著一直在胸口上劃十字,跪在地上向著某個高高在上的存在禱告。于是徐浩猛然又意識到,如果自己不行的話,只怕別人更不行!
徐浩性格向來果斷得很,不得不上的時候就不會慫,再棘手的事情也會挺身而上!當下切斷其它念頭,只飛快的轉(zhuǎn)動著只想一件事:要怎么才能保住高文的命?
要讓一個重傷后又開始出現(xiàn)感染的傷員活下去,很難!缺少現(xiàn)代的醫(yī)療條件,真的很難!在中世紀落后的醫(yī)療條件下所做的努力差不多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那么,自己能盡到些什么人事?
徐浩拼命的想以現(xiàn)在的條件能為高文做些什么,不待情急的蘭斯洛特再說話請求自己幫忙,他就迅速的道:“我盡力試試�!�
必須得立即穩(wěn)住人心,現(xiàn)在就算是蘭斯洛特也因為關(guān)切而亂了分寸,能指望也只有自己了。
蘭斯洛特心中一喜,就見徐浩迅速的進入狀態(tài)調(diào)動人員行動,那神態(tài)完全不像一個來自于群山中偏僻村落的農(nóng)夫。
“你!”徐浩指向瑟縮在一旁用驚恐又畏懼,還夾雜著難以置信的震驚神色看著自己像看神明一樣的的農(nóng)婦:“去燒水!把麻布撕成手掌寬的布條全放到沸水里去煮!至少煮上半個小時才能撈出來�!�
停了停:“把你兒子叫上。收集全村的鹽到我這里來!放心,不白拿,騎士老爺會付給你錢。還有糖,都拿來!”
“糖是什么?”包括蘭斯洛特,所有人都沒有聽到過這個新詞。
徐浩沒有時間去解釋:“蜂蜜呢?”
農(nóng)婦的兒子驚膽戰(zhàn)的看向蘭斯洛特,蘭斯洛特立即就道:“以騎士的名義,赦免你私藏蜂蜜的罪過。去,把它拿來!”
沒能理解這一出是為什么,也沒心情去理解他,徐前把目光轉(zhuǎn)向蘭斯洛特:“你去幫我剝點村外的樹皮回來,就在我們經(jīng)過的那條路上,最高大,白樹皮的那種。再去收集村里的蔥、蒜、還有蘿卜,快去快回�!�
現(xiàn)在徐浩說什么,蘭斯洛特就會做什么。親眼見到用心肺復蘇術(shù)把高文救回來這件事對他沖擊太大,在救活高文這件事上對徐浩這個能讓死人復蘇的人言聽計從,當即提著劍一言不發(fā)的走了。
第12章
0012
0012
打發(fā)了所有人,徐浩靜站了片刻,思考還有什么是自己做得到的。
很快婦人就來報告水燒好了,她不笨,還想到發(fā)動其它鄰居找布條燒水煮布條,是個能用的。難怪她寡居著也能養(yǎng)活兒子。
只是她如果能不用怪異的眼神一直偷偷的暗中偷看徐浩就好了,很顯然心肺復蘇術(shù)的結(jié)果產(chǎn)生的沖擊對她的影響比對蘭洛斯特還來得大,她現(xiàn)在看徐浩的眼光活像在看某種長了翅膀的鳥人。她兒子也是,兩母子一起偷看鳥人徐浩。
緊跟著蘭斯洛斯也迅速返回,徐浩讓他再找一家人,把剝回來的樹皮和蔥、蒜、蘿卜分別燉煮取汁。再把自己買的幾樣草藥另起一鍋放到一起也熬煮成藥汁。他也不確定這樣做有沒有用,一切都是死馬當活馬醫(yī)。
等蘭斯洛特干完這些再回來的時候,徐浩讓他用火盆升起火,撥出蘭斯洛特給他的那把匕首,用高溫給它消毒后剜掉了傷口邊緣失去活性的腐敗組織。蘭斯洛特能看明白徐浩在清理傷口,他只是不明白為什么清理之前要先把匕首拿到火上去燒的舉動。
蘭斯洛特沒有作聲,理智的知道自己不行的事情就應該放手讓能行的人去做�?山酉聛淼氖掠肿屗幻靼琢�,他看到徐浩拿著從農(nóng)婦那里要來的針和線,正在把高文的傷口像縫布一樣縫攏。
古怪又不可思議的傷口處理方式再一次震驚到第一騎士,他仍然很明智的沒有作聲,安靜的站在徐浩身后一邊觀察一邊等待,以防徐浩有任何需要用到他的時候。就在觀察的時間里,他看到縫合的傷口滲出的血水變少了,傷口也不再豁著口子顯得猙獰十足,古怪的小農(nóng)夫所采用的古怪辦法很明顯的在起到好的作用。
“蘭斯洛特,去村里找點酒�!毙旌祁^也不抬的打著結(jié),掏出蘭斯洛特給的匕首割斷線。手術(shù)縫合用的縫合法和打結(jié)法他全都只會一種,還是因為在大學因為踢球受傷被送到醫(yī)務室被校醫(yī)縫針時,在一群好事的同學起哄下非要冒充硬漢不打麻藥硬縫,痛得死去活來才記住的。
幸好高文也用不著麻藥,徐浩可沒那種東西現(xiàn)在給他用。他暈得非常徹底,針線在皮肉里穿剌拉扯時他僅僅是傷口附近的肌肉因疼痛而微微抽搐,人沒有醒過來,也就不會掙扎著扭動給徐浩這個外科新手制造更多的困難。
聽到徐浩的話,農(nóng)婦飛快的看了徐浩一眼后又低下頭,糾結(jié)著用什么樣的稱呼喊徐浩才對。最后仍是選了最習慣的,滿臉猶豫的開口:“老爺,沒有那個�!�
徐浩一拍頭,酒在中世紀是奢侈品,貧窮的鄉(xiāng)村有不起。所以想用來消毒和降體溫的優(yōu)選東西就沒有了,只能選擇其它。便又道:“那就用布團蘸著冷水擦高文的額頭、胸口,腑窩和大腿根,直到體溫降下來�!�
“蘭斯洛特,一會兒樹皮水熬好了以后分成兩半,一半冷卻后用來擦拭高文的傷口。處理干凈后包裹傷口的布條也需要用沒使用過的這種水來侵泡后才能使用。另一半喂給他喝,每隔四小時一次。蔥、姜、蘿卜須熬的汁也這樣處理,和樹皮汁交替著來。”
蘭斯洛特應了聲,和農(nóng)婦一起按徐浩的各干各的開始工作。農(nóng)婦的兒子跑進跑出的送東西,每次路過徐浩時都要慌一下,忍不住要偷看他。
一切都在慌亂中,又在徐浩的吩咐下有條有理的進行著。
經(jīng)過強行降體溫的方式,高文的熱度退了些。再用徐浩配制的蜂糖鹽水灌進高文嘴里,體液得到了補充,能量也得到了補充,再摸著高文的胸膛時,變得有些力量的心跳讓蘭斯洛特又驚又喜的發(fā)現(xiàn)梅林所采用的種種辦法全部都有用!
心中不由得大定,再一次去檢查高文的狀況時心里竟生出一種只要有徐浩在,高文就一定能活來的念頭。
而現(xiàn)在的徐浩則看著幾種草藥熬制出來的褐色藥汁犯了難,這玩意兒究竟能不能吃呢?趕路外加救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足的困乏,卻仍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思考。
樹皮湯汁那邊沒問題,徐浩忘了那種樹叫做什么名字,只在一次科普的電視上看到過,說它富含天然的水楊酸,煎的汁具有阿斯匹林的效果。雖無法跟阿斯匹林相對,可它確實能鎮(zhèn)痛、退熱、抗炎。再加入百姓用來消炎驅(qū)腫,本身確實有著些許天然抗生素效果的蔥、蒜、蘿卜這些食物熬煮而成的汁水,可以用來當作口服消炎藥用。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找不到真正的消炎藥吃,只能用這個代替。
而褐色藥汁,從理論上來說,它是可以吃并且有治療效果的。幾種草藥里,有止血草,鋸藤,星見莧,獨目頭和蕃赤參。它們有止血的,養(yǎng)血的,消炎的,提氣的,催發(fā)生命力的賣藥給他的藥鋪老板這么說,對傷口愈合有很好的作用。借著蘭斯洛特的虎皮,他不敢賣假藥給自己,所以徐浩才會理論上認為它可以吃。
但實際上徐浩完全不敢肯定這樣眉毛胡子一把抓的放到一起瞎折騰出來的最終產(chǎn)物真的能不能吃。藥性這東西非常之復雜,復合藥性更是復雜中的復雜,即便是老中醫(yī)都慎之又慎的需要辯證藥性才能配藥,更何況他這樣毛腳假郎中。
徐浩瞪著碗里汁液,好吧,它聞起來跟中草藥汁的味道很像,苦得讓人想死的那種相像。把這個給高文喂下去,他很怕把高文給毒死。但不拿這個喂高文,他又實在是無計可施。喂與不喂,成了兩難的選擇。
想到這里,徐浩不由得對著手里藥汁嘆氣,心里萬分的盼望著它真能有他想像的效果,除了這個他想不出更好的東西了。所以嘴里忍不住低聲念叨著,當真是帶上了最虔誠的祈禱心情:“別是毒藥,別是毒藥,一定要有效果,要有效果啊,求求你,全看你的了!”
大概是想得太專注,又真正的誠心誠意在祈禱它能具有希望的效果,在他全神貫注的瞪著手里的藥汁時,藥汁突然無風自動微微的旋轉(zhuǎn)了起來,像是有一個無形的攪拌器在攪拌著它一樣。它越轉(zhuǎn)越快,液面的中間形成了一個小旋渦,并很快擴大成一個旋渦,在徐浩手里的藥碗里詭異的旋轉(zhuǎn)著。藥汁的顏色由此從褐色往透明那個方向迅速轉(zhuǎn)變。待完全透明后它又反了個方向繼續(xù)旋轉(zhuǎn),顏色由透明越來越混濁的向著白色過渡,直到變成清稀的乳液樣液體才停了下來。
徐浩看得目瞪口呆,我操,這也太魔幻了吧?這是在上演藥水大變身,從王老吉涼茶直接變成了娃哈哈營養(yǎng)快線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巨痛襲向徐浩腦門,那感覺就像是插在臺攪蛋器在他腦子里瘋狂的攪拌,等把腦漿全攪碎了合勻了又用泵往外抽合起來的痛苦。特別是最后被抽吸的痛苦感實在太強烈了,痛得徐浩連叫都叫不出來,只能僵在那里,無助的感受著腦子里翻天覆地的痛。
到了這個時候,機敏如徐浩這樣的人已經(jīng)明白自己所穿的梅林身體應該真是具有什么特別的力量,它通過力量的轉(zhuǎn)換把褐色藥汁從王老吉涼茶變成娃哈哈營養(yǎng)快線,成為了另一種具有神秘力量的東西。所付出的代價應該就是自己腦子里讓人死去活來的痛,以及伴隨著巨痛被抽離出去促使發(fā)生變化的精神力。
它,應該能對高文有用!
強烈的巨痛和精神力被抽離,雙重傷害之下徐浩只覺得眼前發(fā)黑,很有可能馬上就要暈過去。
趁著自己還清醒著,徐浩弱虛的喊著蘭斯洛特:“把這個給他喝下去�!�
蘭斯洛特在高文身邊守著沒看見這些,聽見徐浩的喊聲從高文身邊過來,走到一半就低聲驚呼:“梅林,你流鼻血了!”
“是嗎?”巨痛之中徐浩沒有感覺到鼻子的異常,神志不清的聞言后無意識伸手抹了一下鼻子,回手果然看到手背上一片赤紅。他道:“今天晚上是危險期,你一定要守好他。我”
話音未落,眼前的蘭斯洛特出現(xiàn)了重影,由一個變成許多個。徐浩再也堅持不住,眼睛一閉垂頭就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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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底下好癢!
徐浩隱約記得自己好像流鼻血了,但它不該這么癢才對。使勁的搖頭想躲避鼻子底下那種撓來撓去的癢,它還是固執(zhí)的一直撓著自己的鼻子,不管他怎么躲也躲不開。
阿嚏!
徐浩打了個噴嚏,不得不睜開了眼睛。
視線所及之處,先是一根潔白的像是天鵝羽毛那樣的東西,就是它伸到自己鼻孔底下在作惡。
捏著羽毛的是一只修長而皮肉均勻的手,徐浩敢發(fā)誓,他從沒見這樣一只好看到完美的手。手模的手跟它相比,能被轟殺成渣。
順著它繼續(xù)往后看,連著它的是完美的小臂,完美的上臂,連著完美的肩膀,完美的脖頸,最后看到一張完美的歐式深輪廓臉龐。
徐浩木楞楞的看著對方,他知道這很荒謬,可除了完美以外他實在找不出其它可以形容這個相貌看上去雌雄難辨的人的體態(tài)容貌之美。哪怕他長著張西式面孔,徐浩還是想往他臉上套用一個很古意的詞來形容他的容貌和氣質(zhì),謫仙。
本以為蘭斯洛特已經(jīng)達到了俊美的極限,哪知道竟還有人上之人,比如眼前這個,還能俊美出另一番天地!果真是帥無止境么?
那個完美的西洋謫仙裸著胸堂,側(cè)躺在徐浩對面,一手支著腦袋歪著頭笑吟吟的看徐浩,另一只手拿著羽毛逗弄著徐浩的鼻孔,眼里滿滿的惡作劇似的眼神。
“噗!”他噴笑了一聲才又道:“醒了?”
意猶未盡的縮回手,像是徐浩醒得太了些讓他有些失望,那張讓人看不出究竟是十八歲還是三十八歲的臉露出很是遺憾的表情。
徐浩一臉的懵逼的看著他:“你誰��?”
“我么?”他用纖長的手指夾著那根白羽毛擺來擺去在空中比劃著,玩味的笑:“我應該算是你的父親�!�
什么叫做應該算是?占我便宜嗎?
“我還是你爺爺”徐浩突地瞪大眼:“你在說中文?!”
“嗯哪!”他點頭:“在這個世界里,凡是你會的,我都會。凡是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都知道�!闭f罷,漫聲低吟起半闕詞:“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徐浩看得眩目,做著吟詠破陣子前半闕這種騷操縱的他帥得一塌糊涂,那氣度,那容貌,讓人控制不住想跪舔。
沒繼續(xù)念下半段,他惋惜的嘆:“真美!現(xiàn)在我能讀懂它里面美到極致的意境!可從這個世界里出去后就不行了。我會變得連一句中文都聽不懂,嗯,大概僅能念出你的中文名字叫徐浩,還記得中文這個詞代表著它是另一個世界的華美語言�!�
這個世界?另一個世界?
徐浩環(huán)視了周圍一圈,震驚的發(fā)現(xiàn)自己裸著,而自己身處的地方非常之魔幻:身下是輕如棉絮一樣的白云,自己和他都躺在云端。頭頂星空懸掛,星塵滿布著在各自的軌道上運轉(zhuǎn)著,近得仿佛觸手可及,又美得讓人目醉心迷!
“漂亮吧?”那人很得意的笑:“從你的腦里看來的,你的世界比我的世界大多了。只可惜是假的,我也只有在夢境里才能構(gòu)建出這樣的模樣�!�
“夢境?”
“對。所以你其實還沉睡著,我把你拉了進來�!�
“你想干嘛?”徐浩警惕心大起,這種非人的能力很嚇人。
“不干嘛,就是來見見我的兒子�!�
“滾蛋!你不是我爸!”
那人笑得瞇起眼:“但你現(xiàn)在的身體是我兒子的。”
身體是他兒子的?徐浩悚然瞪著他,只聽他又漫不經(jīng)心的道:“我是你現(xiàn)在這個身體的父親,阿巴托爾塞納留斯。嗯,我還個身份,愚蒙的人稱呼我為夢淫妖�!�
第1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