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知道。”說完就要越過去,“恭喜老爺�!倍嗽谒砗蟮牡老采鷶r住了他的腳步,“什么?”他疑惑回頭。
“少夫人已有孕一月�!币粋(gè)月,恰好是邵家進(jìn)府前后,只是那之后忙起來也沒有幾次共寢,反而懷上了。
江嘉容怔愣間,乍一聽有孕這次字眼覺得陌生,往年在自己身邊流轉(zhuǎn)的女子都有意無意讓她們避免懷上自己的孩子,就怕當(dāng)年江睿母親那樣的事再次發(fā)生。如今自己喜愛的女子已有身孕,自己有些猝不及防。
總而言之,來的太早了。
江月江夜還是很為自己的主子開心的,少夫人的地位就能在府里的地位更根深蒂固些,半福身的二人只是偷摸瞧著江嘉容的臉色沒有多少喜色,又垂下頭靜候命令。
“少夫人知道自己有孕了嗎?”
“應(yīng)該是不知,自從老爺送少夫人回來,大夫診脈期間,未見少夫人醒來�!�
“如果少夫人不知,就不要提,免得少夫人多想,明白了嗎?”
“奴婢明白。”
他才踏足入房。
掀開帷幔,只見邵含南蒼白的睡顏上不相襯的緊皺的細(xì)眉,眉心夾得緊緊的,右手掌心朝上放在被子上,裹著白布。明明她就躺著,但是總感覺整個(gè)人楚楚可憐的。
伸手虛虛的蓋在她纏著白布的手上,指尖都是冰涼的,手掌收攏了些,盡量讓她的手指暖和起來。
天黑的很快,江嘉容還沒來得及多與她相處,只是扶著她喂了湯藥,江月江夜以為他會徹夜在少夫人房里呆著,所以當(dāng)看到江嘉容出了房有些意外。
“少夫人有喜老爺不高興嗎,怎么走了”江月悄悄與江夜咬耳朵。
“伺候好少夫人就行,老爺若是不開心,就不會留我們照顧少夫人了�!苯钩圆粶�(zhǔn)江嘉容怎么想的,也不敢妄下結(jié)論。
“那就奇了怪了,既然沒有不高興,為什么不讓少夫人知道自己懷孕,月份大了不就自己知道了嗎?”
“別亂揣測,還不如想想怎么應(yīng)付少夫人�!�
說完二人都沉默了,少夫人最近可能因?yàn)閼言械脑�,越來越愛發(fā)小脾氣了,也就老爺能哄得住了。
又是一日風(fēng)和日麗,邵含南總覺得惴惴不安,花園大好的景色,花匠精心培育的花種盛放的賞心悅目,但依舊直覺里面暗藏危險(xiǎn),快步經(jīng)過后花園時(shí),花叢里突然沖出一個(gè)體型龐大的人,邵含南備受驚嚇,驚叫間看到是秦岳,秦岳就要侵犯她時(shí),手中突然出現(xiàn)了那個(gè)珠花簪子,這次她毫不猶豫的握緊,即便手心被針刺穿般疼痛,她也沒猶豫,刺進(jìn)秦岳的胸口。
眼睛猛地睜開,咚咚的心跳速度快的就像要跳出身體一樣,驚醒間,秦岳惡心的聲音還縈繞在耳邊,急促的呼吸聲讓外間的江月江夜察覺到,二人想高聲又怕吵到她,努力的放輕語調(diào),“少夫人渴不渴,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了呢?”“少夫人小心手!”
一連串的詢問邵含南愣是一個(gè)都沒理解過來,緩了那么一會,才啞著嗓子,“頭疼�!�
江夜將她半扶著帶上護(hù)額,動作輕柔的按壓著太陽穴,半刻鐘后,“少夫人現(xiàn)在好點(diǎn)了嗎?”
邵含南沒回話,緊皺的眉倒是緩和了許多。
“水,我想喝水�!�
“好,少夫人你等等�!�
帷幔掀開的時(shí)候外面耀眼的日光刺得她眼睛疼,她閉上了眼,再次掀開,江嘉容沉穩(wěn)的聲音靠了過來,“來,喝點(diǎn)水。
”
單手將她摟進(jìn)懷里,另一只手小心的喂水,邵含南看他衣服還是昨日的,專注喂水的神情帶著疲倦,她低頭喝完水,看他就要起身離開,左手單手揪著他的衣物,說什么也不肯松開,他安撫的拍拍她的手,“來人。”
江夜接過帷幔伸出來的玉杯,輕步離開。
“昨天讓你受了委屈,”他和衣躺下,隔著錦被,手臂圈著她,“最近就好好休息,應(yīng)對賓客的事就暫時(shí)交給堂冷曼。”
“以后也別讓我應(yīng)對。”
聽得出來她在賭氣和退縮。
“那你想做什么?嗯?”
邵含南又撇過臉,不再面朝江嘉容。
“我就只喜歡寫字,賞景,況且不是還有管家嗎。你也別逼我,不然就...”她又說不出來不要在有聯(lián)系這樣的話,從她嫁到江府,就回不去了,突然的沉默蔓延出絲絲尷尬,她才感覺到自己的話過激,沉默的后段話,江嘉容也猜得到。
“喜歡賞景那便去”江嘉容沒讓尷尬的氣氛蔓延下去,包容的低頭吻上她的額頭,“心情不好,我們抽空出去走走,入府這么久了,帶你出去散散心�!�
“嗯�!�
堂冷曼尚無暇顧及邵含南的狀況,今日傅華卿剛到教書堂,外面就通傳,“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消息傳到書堂這邊,江睿已經(jīng)進(jìn)了書苑里。下人告訴他江嘉容還在邵含南房里,他自知不便打擾,就問堂冷曼在何處。
“夫人在書堂�!�
“書堂?”他疑惑,書堂里的書她又看不懂,到那里做什么。抬腳往書堂趕去。
堂冷曼聽到外面的動靜,又聽見小廝四處通報(bào),慌亂的起身,傅華卿還不知發(fā)生何事,修長的手指捏著書卷,“曼曼莫急,你先去忙,我在這里等你就是�!�
堂冷曼點(diǎn)點(diǎn)頭,拉開門,半人高的花叢間她看到了江睿,不過小兩個(gè)月,他瘦了不少,平日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他現(xiàn)在黑了幾分,原本玉樹臨風(fēng)的公子哥氣質(zhì)倒沉穩(wěn)了些。
她反手關(guān)住了門,關(guān)門的動靜自然引來了江睿的注意,他也看到了她,也看清她想遮掩的慌亂和震驚。腳步一頓,卻還是向她走去。
江睿身上還穿著方便行動的棕褐粗布麻衣,與一身繡著銀線的粉藍(lán)衣裙的堂冷曼簡直云泥之別。
“你站在這里做什么?”
“剛在里面...看書,聽到外面通傳,我還以為我聽錯了呢�!�
“是嘛,”江睿的目光從她臉上移到她身后的門,輕輕一笑,“我還以為你在府里藏人了呢�!�
“若是藏人,別說你,老爺都要把我趕出府去。”
極其自然的接話茬,江睿半信的目光又轉(zhuǎn)回她臉上,“既然你說沒人,那便沒人�!笨此龤鈵赖碾p頰鼓起,眼睛瞪大,一副又要回嗆他的架勢,他才露出真誠的笑意,“走吧,陪我去沐浴�!币膊还芩煌饫纤腿ネ〕胤较�,所以沒注意到身后的書堂門打開了一條縫,堂冷曼擔(dān)憂的回頭看了眼,二人的目光對上,她的眉心才放松,傅華卿看到的最后的一眼就是堂冷曼讓他安心的笑。
0033
第三十三章(七夕快樂)(?好像晚了)
霧氣氤氳的湯池里,赤裸著健壯的男子身軀壓著衣衫凌亂的女子,堂冷曼皺著眉避開江睿的強(qiáng)吻,多日的與傅華卿的平等又輕松的相處,她感受到了被尊重的舒適,現(xiàn)在江�;貋砹耍孟駨囊粓鰤糁行蚜诉^來,又回到了這個(gè)囚禁著逼迫她演出的囚籠。
江睿閉著眼,貪婪的嗅著堂冷曼的每一寸肌膚,手滑過他熟悉的曲線,“曼曼,”他無意識的呢喃,他想起在鄴州遇到那個(gè)算命先生說的話,是在接濟(jì)難民的路上,與他同行一路的有位老者,老者見他說感謝能夠救鄴州于水火中,便給他起了一卦,他只當(dāng)聽個(gè)喜慶話,就任由老者去,老者算完笑得白須都一顫一顫的,說他命好,官途平步青云,貴人也會在適當(dāng)?shù)臅r(shí)候拉他一把,話頭一轉(zhuǎn),“不過草民見公子您的夫妻宮中主煞星,七殺星和孤辰星陷落,想來公子還未成婚吧�!�
江睿挑眉,終于認(rèn)真的看向老者筆下的十二宮格,“您說便是�!�
“如果公子有成婚打算,不管是對您,還是對與您成婚的那位都不利,草民也就會點(diǎn)皮毛,大致能看出您在五年后成婚最好,與您能夠走久遠(yuǎn)的那位必須是在冬日里出生才行,才能有利有益于你們二位�!�
聲音消弭,他才不信這些,他喜歡的,終有一日會明白他的心意的。
“曼曼在這些日子可有想我?”江睿挑起她已經(jīng)被浸濕的衣物,甩到一邊,一月有余的辛勞,他的手指上已經(jīng)起了毛糙的薄繭,當(dāng)他的手游走在堂冷曼的隱私處,她的戰(zhàn)栗清晰的傳達(dá)給他,江睿不滿的心理被一點(diǎn)點(diǎn)滿足。
“才不會,啊...”她撇著嘴半真半假的訴說,還沒說完,江睿似報(bào)復(fù),手指竟擠了進(jìn)去,一個(gè)多月的修養(yǎng),私處已與初次一樣緊致,略帶不適的異物感升騰出來,扭著身軀想脫離他的手指。
“原來真的沒想我?”江睿眉眼一冷,手指粗魯?shù)耐锩嫔钊�,明知道她會痛,可依舊想看她痛苦求著自己的模樣,女人痛呼,忙改口,“痛,”按住他的手臂,吸著氣懇求著他,“你是知道我不敢不想的,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不敢?”他對這個(gè)回答并不滿意,但是又不知如何表達(dá)自己的不滿,只想要堂冷曼更依賴自己,侵占她的動作更加莽撞和迫不及待。
湯池房里只有昏暗的燭光,看不到外面的天色,堂冷曼在被抱出去時(shí)恍惚間眼前一片溫和的紅黃霞光,疲憊的合上眼,頭一歪沉入了睡夢中。
江睿把她送回房里,離開房間不經(jīng)意看到桌上的書,踏出的腳步又折返回來,草草的翻了幾頁,目光沉沉的落在了沉睡著的堂冷曼身上,片刻才出了房間,只是出來手里多了本書。
書房的燭火通明,江嘉容聽到門口動靜,冷笑嘲諷,“回來不先見我這個(gè)父親,我還當(dāng)你今晚要睡在她那是不會過來了呢�!�
還沒進(jìn)門就被父親指指點(diǎn)點(diǎn),他沉默一瞬,“父親,是耽誤您去陪您的新寵了嗎,您也可以明早再叫我。”
江嘉容有時(shí)很頭疼自己兒子隨了自己的一陣見血,“你再胡扯我就把堂冷曼送走,什么新寵,在江府她就是江家的主母�!�
江嘉容獨(dú)寵的態(tài)度令江睿生疑,這連半年都沒到,邵含南有這么大的魅力嗎,他湊到江嘉容面前好奇的問,“父親,邵含南不是南疆人吧�!�
江嘉容眼神像看傻子一樣看他,“不是南疆人,怎么對你下了蠱一樣,我見你之前也沒對那些人上心啊。”追問雖然沒有得到解答,但是獲得了江嘉容的一記書卷棒槌。
江睿雖然敢耍嘴皮子,好在還知道適可而止,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父親別打了,”離開了書案三尺遠(yuǎn),“兒子這次同童叔前往鄴州救災(zāi),聽聞圣上已經(jīng)啟程,那行宮有建好呢?”
“這么快啊,”江嘉容沉吟,“從京州到虞城按照我們的腳程走大道須兩月,但為父得知要經(jīng)過三個(gè)州府,且也只聽聞圣上微服入坊是尋找公主,建了行宮也太過招搖。”
“那父親的意思是不建?”
“不如就將江府?dāng)U建,買下花園旁邊的院落,打通好好裝落一番。比起再另建行宮要快上一些�!�
“也好,此番賑災(zāi),若是再建,圣上必會起疑心,懷疑江家手上落了救災(zāi)的錢款,省的出力不討好�!�
“你也多在那些老人面前多露露臉,為您在朝堂上多舉薦�!彼m然很放心江睿,但他可就這一個(gè)兒子,免不了還是會多念叨幾句。
“是是是,父親的教誨,兒子已銘刻于心�!�
眼看兒子散漫的語氣和敷衍的態(tài)度,他加重語氣,“江睿�!�
江睿馬上收起他那副散漫的模樣,“兒子謹(jǐn)遵父親教誨�!�
深夜露重時(shí),江嘉容褪去一身帶著涼意的衣物,擁著還在沉睡的邵含南沉思,現(xiàn)在邵含南的房間已經(jīng)被府里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默認(rèn)為他的臥房了,剛剛在結(jié)束之余,江睿突然語氣莊重,“父親,兒子想在圣上巡游之后,搬出江府。”
江嘉容聞言冷哼,“搬出去?也好,也省得在府里看到你們兩人糟心�!彼恢辈豢春媒:吞美渎�,兩人的脾性一樣的固執(zhí),奈何江睿又是打心底喜歡堂冷曼,在家看著也鬧心。
“父親這是答應(yīng)了?”
江嘉容能不同意,強(qiáng)行拆散讓他們私底下再糾纏?還不如讓他們自行判斷適不適合。“我能攔住你?”
江睿喜形于色的神情讓江嘉容看著真不值錢,“兒子謝過父親�!�
他雖然是答應(yīng)了,但在江睿不在家的這段時(shí)間,他聽下人不斷來報(bào),她與傅華卿關(guān)系過于親密,江嘉容目光沉沉,絕不能讓堂冷曼擋了江睿的路。
翌日,邵含南在刺目的光線下睜開疲憊的眼皮,連日睡著,睡得頭暈,“來人�!苯孤牭絻�(nèi)屋傳出沙啞的聲音,忙放下手中的活計(jì)。
“少夫人,”掀過帷幔,邵含南已經(jīng)坐起,半倚在床柱,連續(xù)兩日的沉睡,小臉明顯消瘦出微微凹陷,原先合身的一身粉紅的寢衣總看著空蕩蕩的。
0034
第三十四章
“水�!�
桌上總有備著的溫水,邵含南喝了半壺才停歇下來,喝完水終于有了些精神,江夜跪在旁又伺候著檢查她手掌上的傷疤,睡了兩天,傷疤已經(jīng)在結(jié)痂了,只是有些扎得深的地方還是點(diǎn)點(diǎn)深紅,江夜拿過藥粉,傾灑在傷口處薄薄的一層,找出極其柔軟的白紗不松不緊的包裹住,才起身。
“我想出去走走。”
江夜臉色變了一瞬,試圖阻止,“少夫人您剛睡醒,現(xiàn)在出去恐要曬著頭暈。”又看邵含南不信邪,起身就要走兩步,又緊忙攙著。
然后,邵含南有一瞬間的眩暈,好在被江夜扶住了,外面的陽光是很耀眼,她才有放棄的打算。
“給我梳梳頭吧,等下下午日頭過去了我再出去�!苯篃o奈,執(zhí)起牛角梳慢慢梳順。
“少夫人是要去見老爺嗎,等下奴婢就去...”
邵含南打斷她的話,“我就是想出去走走。”
“是�!苯褂盅氏孪雱袼脑�。
“你是有什么想說的?”
“奴婢就是擔(dān)心您的身體,您現(xiàn)在剛醒,老爺特別吩咐過要您好好休養(yǎng)�!�
“沒別的了?”
江夜搖搖頭,“沒了,奴婢不敢欺瞞少夫人�!�
“行了,”她照了照鏡子,“梳洗下去外面散散步。躺在床上總感覺要睡死過去了�!�
“少夫人您可別這么說,您會長命百歲,福壽安康的�!�
將腰間的絲帶緊了緊,“花匠又在花園里新添了些花的品種,老爺還說如果您錯過了就可惜了�!�
“花終會凋謝,不過是逢迎他人時(shí)可隨意贈予他人的廉價(jià)裝飾罷了�!�
江夜無法體會邵含南的心情,一句安慰話也想不出來,只能默默的給她更衣梳妝。
江月得到消息,馬上就讓廚房做了小碗菜,趕著正更衣時(shí)送了過來。
“少夫人先吃點(diǎn)吧,這兩日只喝了藥,身體難免會覺得無力。”
“嗯,放桌上吧。”
剛醒也沒多少胃口,吃了幾口就放下了,起身的時(shí)候二人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邵含南臉上已隱隱不滿,“我沒那么脆弱,不必一直跟著我�!�
“還是說你們在防著我什么?”
江月急急辯解,“少夫人,奴婢對少夫人是知無不言,奴婢只是擔(dān)心少夫人您的身體。”
從二人嘴里也聽不出什么,默認(rèn)了她們跟在身后,往后花園方向散步。
江睿還在江嘉容書房里聊近況,管家突然來報(bào)邵含南已經(jīng)醒了,現(xiàn)在就在前往花園的方向,江嘉容立馬抬頭,與剛剛和江睿頭不抬一下的對話截然不同,“現(xiàn)在才來稟報(bào)?”
“少夫人剛醒,可能也不想要老爺擔(dān)心吧�!惫芗亿s緊找補(bǔ)。
江睿起身,“父親既然繁忙,兒子先告辭�!�
江嘉容點(diǎn)點(diǎn)頭,滿意江睿的知趣,手下整理密文資料的動作加快,絲毫沒注意到江睿出門的方向。
“南南�!鄙酆下牭竭@個(gè)陌生又熟悉的聲音,軀體一僵,指尖瞬間冰涼,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她不回頭,自然是身后人走到她的正面,江睿笑得如沐春風(fēng),“南南,我回來了�!�
“這么久沒見,可有想我呢�!�
一句句像她曾趁手的鋒利的裁縫剪刀,劃開了她的遮羞布,她的目光無處安放,“江睿....”
“南南在家不想我嗎。”一個(gè)風(fēng)光霽月的男子在她面前委屈的意味明顯,更教她心神不寧,她很慌張,不知如何面對他,負(fù)罪感灌滿了整個(gè)身軀,垂下的手握緊了又松開,又再次握緊。
“想啊,江睿你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呢�!彼龔�(qiáng)顏歡笑,在午間烈日下,渾身只覺得冰冷。
江睿的笑意加深,“是昨日早上就回來了呢,”伸手想拉起她的手,但很快,邵含南退后一步,甚至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笑笑,邵含南后知后覺,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尷尬,“我...”
江睿眼尖的看到原先他來的路上出現(xiàn)他爹的衣角,“我不在家你怎么不小心劃傷自己的手了呢,還說你嚇得暈倒了,”趁他爹就快要走近時(shí),又添了把火,“我不在,你怎么還笨手笨腳的?”
邵含南慘白著臉,搖搖欲倒,字字萬箭穿心,江睿是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她的思緒全被這句話擾亂,根本無暇在意身后的動靜,聽聞他的話語,又抬起了手,看向自己包著白布的手,“我這是...”她說不出來,發(fā)生太多,她無從說起。
她羞憤,又委屈的想哭,江夜站老遠(yuǎn),避免聽到二人的話,但是看到江嘉容過來,又馬上到邵含南身后,“少夫人,老爺來了。”
江�?此鶜鈩輿皼暗膩砹耍鸵撋�,“爹,兒子有事,先告辭了。”說完,笑看了眼臉色慘白的瞪大眼呆滯的邵含南,趕在江嘉容追上他之前溜了。
“南南�!苯稳萦行⿹�(dān)心,她剛醒,江睿這逆子又不顧的挑撥。
“走開。”邵含南喃喃低語。
“南南,”江嘉容拉起她的手,又被邵含南執(zhí)拗的甩開,“你走開。我惡心。”
顫抖的嗓音高了幾分音量,她要離開,要離開這窒息的地方,江嘉容自然不能放她離開留她一人只會胡思亂想。
“邵含南,除了江府,你還能去哪?”
江嘉容第一次,在她的面前露出帶著家長權(quán)威的肅冷之色。
“我去哪?”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在他態(tài)度轉(zhuǎn)變時(shí)滾落下來,她不在意,冷笑,“我去哪都逃不過你們父子的手掌心是嗎�!�
頭上插的那支瑪瑙花枝銀簪還是在前段時(shí)間送她的,現(xiàn)在隨著她的動作歪斜在一側(cè),她也沒在意。
“你在鬧什么,江府給了一個(gè)世間女子夢寐以求的,你還在不滿什么�!�
“你反而在怪我鬧”她此時(shí)稱不上在撒潑,但是瞪大著血紅的眼睛和淌著淚,加上嘴角反差的笑,她倒像個(gè)瘋子。
“我不過是想過正常女子的生活,我的夫君應(yīng)當(dāng)是與我舉案齊眉,相敬如賓,而不是,而不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這種我應(yīng)該避人耳目,我不能在母家面前訴說,不能讓任何人知曉我如此淫蕩,如此不堪!”她控訴著,一句句將壓抑多日在心底的聲音宣泄出來。
江月江夜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少夫人的話依然清晰入耳,他們在花園里爭吵,誰想不聽到都難。
江嘉容的臉色在她一番控訴下變得冷淡,“我當(dāng)你與其他女子不同,不承想你倒喜愛平常人的瑣事。”
“只是你覺得你還能回頭嗎,邵含南,你真的高看你自己了。”
0035
第三十五章
二人冷戰(zhàn),全府都難過,除了江睿和堂冷曼,還有傅華卿。
傅華卿次日還是來了,府里也沒人同他講不來,傅華卿作為飽讀詩書的文人,斷不會白拿江家的銀錢。
“請問,今日堂夫人是事務(wù)纏身嗎�!钡搅宋绾�,傅華卿還沒等到堂冷曼,出了門,恰巧看到管家?guī)е氯私?jīng)過,他便叫住了管家。
管家正愁眉苦臉呢,那邊花園老爺受了氣,所以他們也挨了通罵,這邊又被問住,他又不清楚江睿跑去了哪,少爺向來神出鬼沒
,在府里也是和堂冷曼廝混在一起,他才不去費(fèi)神找不痛快。壓了壓情緒,“堂夫人今日尚繁忙,傅公子今日可先回去歇息,明日可再登門教習(xí)�!�
外頭的日頭有些曬,傅華卿目送管家離去,想來想去留了封書信便離開了江府。
這時(shí)堂冷曼還在沉睡,昨天江�;貋碚垓v了她一天,早上還沒休息一會又被身上的人鬧醒,床幔上的流蘇又晃悠了大半刻才恢復(fù)靜止,男人神清氣爽的離開了,她又昏昏沉沉睡了回籠覺,早就把學(xué)習(xí)這回事忘到九霄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