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陳默搖搖頭,“廚房和衛(wèi)生間都沒鋪地毯,涼�!�
“那隨便拿一雙吧,沒事�!�
陳默從鞋柜里拿了?一雙白色的出來,像是酒店一次性的,不過明顯比酒店的質量好。
她避開腿上的傷口,開始給?自己解鞋帶。
她今天不僅褲子?不方便,鞋也是一雙鞋帶非常繁瑣的運動鞋,前兩年買的了?,很貴。
因為它獨特的鞋帶,槐蔻當時很喜歡,覺得挺個性的。
但買完之后,她恨不得穿回去殺了?當年的自己。
每天早晨弄這個破鞋帶,都得弄好久,又?沒辦法,這雙鞋質量很好,挺舒服,總不能?扔了?。
畢竟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富二代了?。
槐蔻費勁地撕扯著那個被自己系出的死結,臉憋得通紅。
一雙手忽得橫插過來,接過了?她的手。
她一愣,就見?一雙鞋出現在自己面前,陳默半跪著,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在那個好似永遠找不出頭緒的死結上繞來繞去。
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見?陳默高挺的鼻梁,與露出的半截后頸。
皮膚很白。
槐蔻的目光停留片刻,又?假作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她低下頭去,陳默出乎意料地有?耐心,也很擅長做這種事。
看不清他白皙的手怎么轉了?一下,一邊的死結就被他解開了?。
槐蔻的腳動了?動,想要?把鞋蹬下來。
動作到一半,她卻又?突然想起陳默就在自己身?前,槐蔻頓時點不好意思?離他這么近脫鞋,怕尷尬。
陳默卻自然地把她那只腳上的鞋脫了?下來,然后抬頭問?她:“襪子?要?不要?脫?”
槐蔻趕緊搖搖頭。
陳默的手似乎不管什么時候,都是溫暖干燥的。
溫熱的大手托著她冰涼的腳掌,給?她穿上那只拖鞋。
他又?轉而開始解另一只鞋上的結,很認真,動作放松又?自然。
看著他的烏黑的頭頂,槐蔻心底忽得冒出一股無法言說的柔軟。
她想起了?陳默轉過身?面對陳響時的神色,那么冷,那么深。
可她卻從那個冷漠的少年身?上,看到了?無邊的痛苦與迷惘。
他和老爸有?點像。
都有?點倔,都擔得起事,都很有?野心。
可他與老爸又?一點也不一樣。
陳默不是包容萬物的溫柔深海,他是怪石嶙聳的凜冽懸山。
他就是他。
他誰也不像,他就是陳默。
槐蔻忽得伸出手摸了?摸陳默的頭,他的頭發(fā)如想象中一樣硬。
陳默動作一頓,抬起眼來看著她,眸光微冷,和她對視一眼后,又?化為了?淡淡的笑意。
他低下頭,幫槐蔻把另一只拖鞋也穿上,壓著嗓子?道:“手摸哪呢?”
槐蔻也壓著嗓子?小聲?說:“你不要?這個語氣行?嗎?”
陳默單膝跪在地上,抬起頭來和她平視著,挑挑眉,“我?什么語氣?”
“你自己知道�!�
槐蔻沒好氣地移開視線,輕咳一聲?,嘟囔道:“好像我?摸你哪了?一樣�!�
陳默肩膀聳了?兩下,低下頭輕笑了?起來。
他垂眸看了?看槐蔻腳上的拖鞋,輕聲?道:“有?點大。”
槐蔻正滿腦子?胡思?亂想,聞言,想也不想地就說:“確實,怎么長的�!�
說完,她自己先一愣,舔舔嘴唇,心虛地別過頭。
陳默聽著這個話不太?對勁,他盯著槐蔻看了?半晌,再?次低低笑起來,笑得直接坐在地板上。
“哪兒大��?”
他挑起眉,一看就不懷好意地問?槐蔻。
槐蔻坐在小沙發(fā)上,閉緊嘴巴,一個字也不吭,任陳默怎么逗她,她都不張嘴。
陳默笑夠了?,臉色漸漸回歸到今晚的深沉平靜。
他從回來的路上,就一直是這樣的神色,槐蔻看不出在想什么,只知他滿腹心事。
氣氛有?點微妙,屋子?里那么靜,仿佛能?聽見?時光從耳邊靜靜地流淌過去,漂向不知名的遠方。
十二點了?,客廳里掛著的鐘叮咚一聲?響,像在無風的湖面投下一枚小石子?,一下子?濺起陣陣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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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蔻的心一動。
她清清嗓子?,對陳默道:“對了?,我?那會下車,不是沒聽你的話,我?那是看沒人注意,怕你真被打中了?。”
陳默沒說話,只靜靜看著她。
槐蔻繼續(xù)沒話找話地說。
“今晚陳響說的那些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雖然我?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我?相信你。”
陳默倚在鞋柜上,抿起唇,眼神很深。
槐蔻一擺手,昧著心說:“我?這個傷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就算當時是麻團或者周敬帆,我?也會上去攔他們的,都是朋友嘛……”
“……”
陳默的眼神好像變了?。
他站起身?,垂下頭直勾勾地看著她,眼神薄涼冷冽。
槐蔻一怔,下意識地向后靠了?靠,還想說:“你真不用有?壓力,我?也不全是為了?你,要?是麻團他們,我?……”
她后面的話沒能?說完,因為陳默站起身?,雙手叉著腰,左右咔咔地晃了?晃脖子?,似乎忍無可忍的模樣。
槐蔻眨眨眼,眼前的陳默就忽然長腿一邁,直接跨到她身?前。
他的手撐在沙發(fā)背上,把槐蔻圈在懷里,無處可逃。
陳默伸出手來按在了?槐蔻的唇上,輕輕地噓了?一聲?。
槐蔻察覺到危險的意味,從善如流地閉上嘴。
“干什么?”
她眼睫毛飛快顫了?顫,雙手推上他的胸膛。
“干你�!�
陳默非常果斷地給?出了?答案。
槐蔻雙眼瞪得溜圓,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咽了?口水,半天才憋出幾個斷續(xù)的字。
“�。扛�,干……”
陳默卻不再?解釋,他雙手一抬,便將上衣脫掉丟到一邊,露出整齊漂亮的六塊腹肌。
隨后直接把她往后一推,槐蔻就整個人仰在了?小沙發(fā)上。
陳默的膝蓋頂在她的兩腿中間,強硬地把她兩條又?直又?長的腿分開。
他半伏在槐蔻身?上,壓得槐蔻有?點疼,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屬于他身?上的味道,鋪天蓋地地充斥在槐蔻鼻尖,槐蔻的臉埋在他的胸前,能?感受到陳默的心臟在劇烈跳動。
陳默掐住她的下巴,把她藏在底下的臉抬起來。
不疼,但莫名有?點羞恥。
槐蔻被迫仰起頭,和陳默對視著。
陳默的眼底似乎有?火焰在跳動,灼燒得槐蔻也渾身?熾熱起來,泛起紅暈。
陳默忽得低下頭來,挺拔的鼻梁碰到她的,兩人氣息交纏,四片唇瓣幾乎糾葛到一起,只差了?分毫。
槐蔻意識到什么,緩緩閉上眼,陳默卻在她耳邊道:“看著我?,不許閉眼。”
她的眉心一跳,下意識睜開眼睛,與近在矩尺的陳默對視著。
陳默呼吸的氣息撲到她的唇瓣上,狠狠吻住她。
槐蔻平躺著,眼神四處游移,她這才后知后覺,他們還在大門后的鞋凳上。
他們好像,好像t?,澀情片里一進門就迫不及待開搞的男女主一樣。
這個場景,讓槐蔻羞赧之余,又?冒出一股隱秘的興奮與期待。
雨落
槐蔻感到自己的大腦燃燒成一片的時候,
一道清脆的叩擊聲在耳邊響起。
槐蔻一頓,迷離的雙眼葛得清醒了不少。
她循聲望去,有人在外面敲門。
陳默也頓住了,
眼神不善地掃了大門一眼。
下一秒,
門?外人似乎發(fā)現了門?鈴,連串的門?鈴聲響了起來。
陳默不易察覺地瞇起眼,他屈起膝蓋,從槐蔻身上爬了起來,順手拿起旁邊的沙發(fā)巾蓋到了槐蔻身上。
槐蔻懶懶地躺在沙發(fā)鞋凳里?,
沒有動?,臉色依舊緋紅。
陳默走到門?邊,打開門?后,
看也不看伸出手就要接過?東西,
眼前人的手卻一縮。
他這才發(fā)現不是孔柏林。
呂蕾對他一挑眉,“干什么呢,這么半天才開門?。”
陳默瞟了她一眼,
沒吭聲,
似是在等著?她的主?動?解釋。
多日不見,呂蕾瘦了一些,
一頭大波浪卻依舊成熟嫵媚,
她臉上的笑意慢慢褪去,
然后用肯定的語氣緩緩道:“你家里?有人�!�
“有女人�!�
“剛從床上下來吧?”
她對他一笑,有點郁悶,又不自?覺地帶了點慣常的挑逗。
陳默手扶在門?框上,正好把里?面?遮得嚴嚴實實,
半分也不讓呂蕾瞧見。
呂蕾對他聳肩笑了笑,“不問我怎么知?道的嗎?”
陳默顯然一點也沒有問她的興致,
只是站在門?口,目光平靜地看著?她。
那樣坦蕩,又帶著?些許不歡迎的味道。
他自?己可能沒注意,可呂蕾還是察覺出來了。
因為陳默一向?對她還算有耐心,很少把情緒擺在明?面?上。
她心中?一嘆,莫名不是滋味。
看了被他擋住的門?框一眼,呂蕾輕聲道:“雖然我知?道這個時候把你叫出來不太好,但……出去陪蕾姐抽根煙,方不方便?”
陳默回頭看了小沙發(fā)一眼,柔軟的沙發(fā)巾還扔在上面?,槐蔻卻已?經不在那了。
他聽?到客廳傳來一聲響,像是槐蔻碰倒了什么東西。
陳默扭過?頭,把門?關上了,跟著?呂蕾走到了門?前的小花壇前面?。
呂蕾把手里?拎著?的袋子放到地上,從外套兜里?掏出煙盒,自?己點了一根,又抽出一根遞給陳默。
陳默沒接,只道:“不抽�!�
“別跟我說你戒煙了?稀罕啊。”
呂蕾嗤笑了一聲,把煙塞回去,自?己蹲在花壇邊上,悠悠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
她看著?那縷煙霧緩緩升到半空,又消散在夜色里?。
耳邊卻忽得傳來陳默熟悉的嗓音,“嗯,戒了�!�
“有人一直咳嗽,聞見煙味更收不住了�!�
呂蕾一頓,一絲煙灰從指尖飄落,落到了她的手背上,燙得她幾乎拿不住煙。
她滿臉錯愕,不知?作何?表情地打趣了一聲,“呦呵,這么寶貝?”
陳默一手抄著?兜,立在她身邊,沒有說話。
呂蕾斂起笑意,把煙放進嘴里?狠吸了一口,指了指腳下的袋子。
“孔柏林去我店里?拿的,他沒說是你要,但我猜出來了�!�
陳默嗯了一聲,過?去翻了翻袋子。
“又和陳響打架了?”她抬眼看了看陳默。
陳默略一頷首。
呂蕾嘆了口氣,“大年初一的時候,你還說今年不會再理?他了,怎么連半年都沒有,又打起來了,這次是為什么?”
陳默還沒開口,她又問:“哪受傷了?”
陳默淡淡道:“不是我�!�
呂蕾怔了一下,看著?他,“那是誰?槐蔻�。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