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還會制迷藥?你獻給本宮治舊疾的藥,其實是你自己所制,并非你生父…”
“韻華!”太后打斷。
長公主閉了嘴。
姜心棠也不敢再開口了,匍匐在地上,不敢直起身子。
“外祖母,您別看她跟只貓兒似的,好像很怕人,其實膽子大得很。”蕭遲語氣親近,調(diào)侃。
“哦,北定王很了解她?”太后意有所指。
“敢偷偷給我三叔下瀉藥,制迷藥對付我三叔,外祖母您說這膽子大不大?”
蕭遲慵懶,自然。
“孫兒就是先前發(fā)現(xiàn)她制迷藥,才聽到母親用了她給的藥,就認定藥是她自己所制,沒向母親問清楚,就急急派人去刨墳,但救了人后才知道,她原來只會制些簡單的藥,孫兒白救她了。”
說完還問長公主,“母親怎么把人帶到宮里來了,京中人人皆知她被活埋,您把她帶回來,豈不是要把人嚇死,還是送回莊子里吧�!�
“是哀家召她入宮的�!碧舐曇粲行├淞耍唇奶�,“你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證明不了,那剛才的話就是編出來提示蕭遲的。
姜心棠立即說了個日期和藥鋪名。
“民女去這家藥鋪買的藥,那些制迷藥的藥材售賣是需要登記的,瀉藥當晚民女就給繼父下了,太后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這家藥鋪查,也可以宣民女的繼父入宮來問話,那天晚上是不是瀉了一夜肚子!”
太后立即派了兩撥人出去,一撥去蕭國公府,一撥去藥鋪。
去藥鋪那撥人先回來,說藥鋪登記著那天確實有人買了兩種制迷藥的藥材。
藥材名和數(shù)量也與姜心棠說的對得上。
接著,蕭廷文也被傳入宮來。
被問及某日某夜是不是瀉了一夜肚子,蕭廷文細想了一下時間,有些難為情說是。
但說完后,很不解地壯膽問太后為何知道他瀉肚子。
太后優(yōu)雅喝了口茶,“這個問題,蕭三爺?shù)脝栕约旱睦^女�!�
蕭廷文這才看到一直跪著的姜心棠,“你、你怎么還活著?”
驚訝過后,立即反應過來,“是你給我下的藥?”
氣得上前就要打姜心棠。
“三叔�!笔掃t沉聲喝,“這是太后宮里�!�
蕭廷文嚇住,悻悻收回手。
但憤怒難消,質(zhì)問姜心棠,“你這死丫頭,為何要下瀉藥害我?”
姜心棠牙一咬,“因為你偷看我洗澡!”
眾人嘩然。
“你胡說八道什么!”
如此敗壞他的名聲,蕭廷文哪里忍得了,又要打姜心棠。
姜心棠揚起臉,警告地望著蕭廷文,不然要我說你把我送老尚書床上嗎?
老尚書雖然已經(jīng)死了,但除了聚眾淫樂,手上還犯了人命、結黨貪腐,蕭廷文可不想再跟老尚書沾染上關系。
他現(xiàn)在可是協(xié)助大理寺的功臣,要是被人知道他把姜心棠送老尚書床上,他更加被人唾棄,功勞還可能沒了,淪為老尚書的同犯。
蕭廷文可不舍得這功勞,更怕淪為同犯,雖然覺得冤,卻不得不咬牙默認下!
“既然給你繼父下了瀉藥,你為何還要制迷藥對付你繼父?”太后問。
“他能偷看我洗澡,就有可能偷溜進我房間,我害怕,制迷藥,是為了防他�!�
蕭廷文快氣死了。
其他事,他有做。
這事,他沒有!
可想辯解,姜心棠就又投去警告的眼神。
“迷藥呢?”
“嫁去肅王府沖喜時,以為用不上了,就都銷毀了。”
到此,一切說辭合情合理,沒有任何漏洞。
太后知道再質(zhì)疑下去也無用了,她懶懶起身,借口乏了,遣了眾人出宮去。
宮人扶太后去休息。
王公大臣的妻眷起身退出去。
長公主也起身準備離開,蕭遲突然說:“剛才入宮,看到啟公公往太醫(yī)院那邊去,不知舅舅是否身體不適,要去傳太醫(yī)。”
長公主一聽,急匆匆就離開了。
蕭遲也起身,往外走。
姜心棠見狀,趕緊起來,緊跟在他身后。
到了宮門外,蕭遲長腿一跨,上了馬車。
姜心棠低垂著頭,立在馬車外頭,不敢上去。
從太后宮里出來的那些王公大臣的妻眷,此時也都還在宮門口。
她們看到北定王的馬車往前行去,蕭家那個繼女,可憐巴巴地跟在馬車后面一路小跑跟著。
但她們不知道的是,馬車剛拐到?jīng)]有人的巷子,馬車就停了,手下跳下馬車,到一旁守著。
車簾子掀起,蕭遲命令,“上來。”
姜心棠提著裙子,一只腳才踏上車板,就被里頭伸出來的手,拎進了馬車里。
姜心棠一頭撞入他懷中。
鼻間掠過他身上獨屬的清洌氣息,她心撲通狂跳,忙伸手抵住他胸膛。
蕭遲裹住她下巴,抬起,“還想回南郊莊子嗎?”
姜心棠猛搖頭,“不想!”
“想死嗎?”
“不想!”
“去本王給你安排的宅子,以后都留在本王身邊,本王救你�!�
榕陽縣是回不去了。
若不答應蕭遲,她就只有重新被送回南郊莊子,或被長公主直接殺掉這兩種結局。
姜心棠想都沒想,岔開腿就坐到蕭遲腿上去,主動送上自己的唇去吻他。
蕭遲一把將她摁到懷里去,胸腔鼓蕩,嗓音暗啞,“說你膽子大得很,一點都沒錯,當街就敢勾引本王�!�
第35章
俯身便吻她唇
說完他緩了緩,壓下渾身的燥火,“先辦正事�!�
必需趁母親沒出宮前,把姜心棠跟那女子換了,送那女子去莊子。
按母親的性子,若不趕緊跟那女子換了送走,等母親出宮,怕是會直接殺了姜心棠。
手下重新回來駕馬車。
馬車駛回熱鬧的街上,姜心棠不敢騎坐在他腿上了,掙扎著要下去。
蕭遲一把摁住她,氣息灼熱,“剛才自己坐上來的,現(xiàn)在跑什么?”
姜心棠緊張,“街道都是人,會被人看到的!”
馬車顛簸,車窗簾子一晃一晃的,確實會被人看到,蕭遲讓她下去,拉她趴在他腿上,伸手要去掀她裙子。
姜心棠大驚,抓他手。
男人手大,腕骨粗壯,她與之比起來,手小,白皙,根本撼動不了他的手分毫。
眼見裙子就要被掀起,姜心棠急了,“別…”
“看你傷好了沒有。”
“好得差不多了,能坐能走了�!贝蠼稚希鸵扑棺�,看她屁股,姜心棠臉紅,硬是翻過身去,不給看,騙他,“要看,晚上再給你看…”
蕭遲這才收回手。
“你要怎么救我?”姜心棠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紅唇翕動。
“到了本王給你安排的宅子,你便知曉�!笔掃t聲音沉,情動,大掌裹住她下巴,抬起,俯身便吻她唇。
別苑那次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半個多月,溫香軟玉在懷,他若是不想,那就不正常了。
姜心棠嗚咽,正被男人強勢地吻得身子發(fā)軟,突然,蕭遲一把將她推開。
啪!馬車頂部被人一刀劈開,刀直直從她和蕭遲兩人中間劈了下來。
“王爺,有刺客!”外面手下急喊,拔劍攔住兩名刺客,一名直接闖進馬車里來,朝蕭遲砍。
蕭遲避過,一手將姜心棠拽入懷里,另只手反手便奪過對方的刀,直捅對方心臟。
血,濺了姜心棠滿臉。
姜心棠嚇得臉都白了。
“很怕?”
姜心棠咽了口口水,倔強,“不怕!”
怕蕭遲不信,還補了一句,“我、我殺過人的!”
蕭遲忍不住笑,抱緊她,一躍而出,離開馬車。
兩人才離開馬車,馬車就被殺手從四面八方捅穿。
眼見殺不了蕭遲,又有十幾名蒙面人從暗處涌出,殺了過來,蕭遲一手摟著姜心棠,一手與這些人搏斗,他出手利落,干脆,狠。
但這些人,都身手極好,蕭遲帶著姜心棠被圍住,一時之間也難以脫身。
等到官兵聞訊趕來,殺手已經(jīng)被解決得差不多,街上躺滿了尸體,蕭遲和手下都受了傷。
但蕭遲沒管。
“跑了三個,派兵去追,抓活的,本王要審�!绷滔逻@句話,蕭遲帶著姜心棠就要走。
卻在這時,一輛華麗的馬車從遠處快速駛來,馬車還沒停,簾子就被猛地掀開,有嬤嬤著急喊,“長公主小心!”
長公主不等馬車停穩(wěn),就被人扶著急急從馬車里下來,嬤嬤和侍女緊緊護在她身邊。
她跨過尸體,長裙拖過地上的血,來到蕭遲面前。
看到兒子還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她才松了口氣,漸漸平復心情,恢復雍容華貴之態(tài)。
“母親怎么來了?”蕭遲早松開了姜心棠的手。
姜心棠在看到長公主來的時候,就趕緊退開,與蕭遲保持距離。
“你被刺殺,我能不來嗎?”長公主出宮回府是不走這條路的,但這邊打斗持續(xù)了許久,場面又大,長公主一出宮,就聽到百姓在議論。
本來百姓也不知道是誰被刺殺,但蕭遲今日穿的是蟒袍王服,所以百姓猜測被刺殺的,應該是個王爺,還是個極為年輕的,武藝特別好。
長公主一聽,這除了她兒子,還能有誰。
立即就趕來了!
“兒子無礙,母親先回府,這里到處是尸體和血,別污了母親衣裙。”蕭遲不著痕跡地把受傷的手臂藏到身后去。
但長公主早看到了,“血一直往地上流,還無礙?”
她臉色沉,威嚴,喝:“回府!”
知道兒子在軍中說一不二,肯定不會乖乖聽話,她補充,“十一年前,你一聲不吭就跑去北疆,我以為你死了,哭得眼睛都快瞎了,你要是現(xiàn)在還想讓我擔心,你可以不聽我的話!”
說完轉身就往馬車走。
氣勢嚇人!
蕭遲看了手下一眼,示意他等下把姜心棠帶走。
長公主上了馬車,卻突然想到了姜心棠,“那丫頭呢?”
蕭遲坐在他母親側邊,“兒子派人送她回南郊莊子了�!�
“我剛剛看她在外面。”長公主立即吩咐外邊的人,“讓那丫頭也上馬車來�!�
“母親不送她去莊子了?”
“不了!”
長公主冷漠,高貴,臉上掠過殺意。
姜心棠剛要悄悄溜走,就被長公主的人叫住,讓她上馬車去。
她心沉到谷底,但不敢違逆長公主的話,只得乖乖上馬車去,拘謹不自在地坐在蕭遲對面。
蕭遲手臂還在流著血,閉目養(yǎng)神,不曾看她。
長公主吩咐外面,“快點!”
又命侍女先回府去傳府醫(yī)到自己院里候著。
回到國公府,蕭遲在他母親屋里,褪去一邊衣袍露出手臂。
手臂被砍了一刀,雖然流了不少血,但好在傷口不是太長太深。
府醫(yī)給他處理、包扎,他抬眸,看到姜心棠跪在院子里。
她染了一身的血,妖冶蒼白,看起來可憐得緊。
此時宮里,太后氣得拍桌,“一群廢物,他身邊只有一個手下,還帶了個女子,那么多人居然殺不了他!”
太監(jiān)躬身說:“據(jù)逃回來的死士匯報,北定王確實是緊緊護著那個小繼女。”
太后冷笑,她早猜到了。
什么獻藥給長公主,什么蕭遲以為那藥是她制的,才去刨墳救她,全都是子虛烏有。
蕭遲為什么會去刨墳救人?
要么小繼女嫁去沖喜真是為了幫蕭遲布局,要么純屬蕭遲不舍得她死。
但要是小繼女嫁去沖喜是為了幫蕭遲布局,被活埋之前蕭遲早就應該救她出肅王府了,怎么會等到被活埋才去刨墳,還被送去莊子。
唯有一種可能,蕭遲去刨墳純屬不舍得她死。
長公主也這么懷疑,所以才會把那小繼女丟莊子里監(jiān)督著。
“哀家選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在他身邊有個累贅時去殺他,這群廢物居然還沒能得手!”太后氣得緩了好幾口氣。
她若有所思,最后道:“來人,去國公府,傳道哀家的口諭!”
第36章
當天晚上,姜心棠一直在等蕭遲
蕭遲的傷才處理好,太后的口諭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