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風水先生看完整座府邸后,神秘兮兮說府邸的主人福祿無邊,是帝王之命。
西昭郡主一聽,心中大喜。
使了個眼色,婆子立即給了風水先生賞銀,吩咐風水先生這話不能往外亂說。
之后西昭郡主問:“子嗣方面如何?”
若是子嗣單薄,風水得改改。
風水先生道:“王爺命中有二子一女�!�
西昭郡主一聽,二子一女?
不多不少,剛好。
既不會太少,又不會太多讓她生起來有負擔。
正想讓婆子再賞時,風水先生又說:“長子掌權,嫡子富貴,王爺二子也皆是福祿無邊之人。”
“什么長子嫡子?”西昭郡主反應了一會,差點炸起來,“你是說王爺二子,長子并非他的王妃所生,以后這個長子還是掌權之人?”
風水先生一看西昭郡主反應這么大,當即覺得自己失言了,無論西昭郡主再問什么,再給多少銀子,都不敢再透露了。
西昭郡主的心就跟貓撓一樣,照這樣說,蕭遲除了她之外,以后還會有其他女人,而且第一個孩子還是別的女人生的。
有其他女人,就夠讓她受不了的了!
居然還讓其他女人生了孩子!
生的孩子還是長子!
長子以后還是掌權的!
這個天下,什么最大?
有權最大!
西昭郡主心里極度不舒服!
風水先生走后,姜心棠偷偷往花廳里面望,見西昭郡主一臉陰沉,立即貓著身子進去倒了杯茶,討好地遞到西昭郡主面前。
但太過小家子氣,討好不成,反倒手滑,茶水澆了西昭郡主滿身。
旁邊婆子怒斥。
西昭郡主一巴掌就朝姜心棠掃去。
姜心棠早有預測,快速退開。
西昭郡主見對方敢躲,更氣。
但看清是姜心棠,又不好再掃一巴掌過去,畢竟對方身份再低賤,也還是國公府名義上的姑娘,要懲罰她,不能有痕跡被人看出來。
姜心棠退開之后,就趕緊又討好道:“郡主消消氣,我去買份糖藕湯給郡主吃,糖藕湯最能消火氣!”
說完轉身就往外走,叫自己的婢女,“糖藕湯剛煮熟的,太燙,我拿不了,你跟我去拿!”
西昭郡主剛來京都,不知道什么糖藕湯,一聽剛煮熟,太燙,立即給婆子使眼色。
婆子出去,攔住姜心棠的婢女,不讓婢女跟去。
婢女喊了幾聲姑娘,姜心棠假裝沒聽到,加快腳步,出了北定王府,直接就跑。
她這次學聰明了,先找了家成衣店,買了身男裝換上,還給自己涂黑了臉,貼了胡子。
從成衣店出來,直奔馬行,雇了輛馬車,快速出京。
第95章
新生活,蕭遲在她的人生里退幕
姜心棠跑了幾天,都沒有人追她。
她想回家鄉(xiāng)榕陽縣,但怕蕭遲或長公主會派人去找,不敢回去。
她身上有兩千多兩,生活不是問題,但這個世道,身懷巨款,在外面行走是很危險的。
尤其她還是一個弱女子!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在外面跑了幾天,最后她找了一處偏僻的小村落,村落里有位獨居的阿婆,沒有家人。
她在阿婆家里借宿了一宿,見阿婆人善良,便給了阿婆一些銀子,在阿婆家住下了。
讓阿婆對外說是遠房的親戚家鄉(xiāng)鬧了災,無處落腳,來阿婆這邊投靠。
阿婆家里沒男人,干不了重活,養(yǎng)了一群雞,每日到山上挖些草藥,雞下的蛋和草藥每隔幾日拿到鎮(zhèn)上去賣,換點米回來生活。
姜心棠雖有錢,但財不敢外露,每日陪阿婆上山挖草藥,給阿婆養(yǎng)雞,洗衣做飯,很勤快。
臉也每日涂得黑黢黢,盡量在小村落里不惹眼。
如此過了將近半個月,一切平靜。
姜心棠想,她應該是擺脫京都的一切了。
那個地方,那個人,從此在她的人生里退幕。
蕭遲,永不再見!
心,仍舊是痛的。
但她想,很快,很快就不痛了。
愛一個人不那么重要。
何況那個人并不愛她。
活著才重要。
時間能沖淡一切。
一年,兩年…
或許再稍微久一點,她就能徹底將他忘懷。
多年之后,她再想起他來,大概也就只能想起有他這么一個人,連他長何模樣都不記得了。
到那時,就徹底不痛了!
鄰居家有位阿哥,生得高大端正,心地很好,據(jù)阿婆說,她沒來之前,這位阿哥經(jīng)常幫阿婆拿雞蛋和草藥去鎮(zhèn)上賣。
因為阿婆腿腳不太好,有時去山上挖了草藥回來,沒辦法走到鎮(zhèn)上去賣,又不舍得坐牛車。
于是現(xiàn)在阿婆走不了路時,姜心棠就會替阿婆拿雞蛋和草藥,跟著阿哥一起去鎮(zhèn)上賣。
去了兩次后,她開始觀察起小鎮(zhèn)…
她不可能一直在小村落里生活,躲一段時間后,她定是要往外走的,但她戶籍在京都,女子亦很難獨立門戶,她往后該何去何從?
或許可以從小鎮(zhèn)開始做點營生,一步一步往外走。
有營生做,腦子就沒空去想那些傷心的過往和那個人。
姜心棠一觀察,發(fā)現(xiàn)小鎮(zhèn)人口不少,來往人流也多,挺適合開個面館、粥館什么的。
她在集市附近找到了一處出租的鋪面。
但她沒有戶籍,連真名都不敢用,是簽不了租賃契約的。
她去找了鄰居阿哥,“我想在鎮(zhèn)上開個面館,但我一個女子,怕會被欺負,阿哥你心好,跟我合伙吧,我出銀子租賃鋪面,阿哥你去幫我,收入五五分賬,如何?”
阿哥是靠打獵為生的,聽了姜心棠的話,表示他可以去幫姜心棠。
但收入五五分賬他不敢要,若是姜心棠的面館開得起來,以后給他工錢就好。
蕭遲送她的玉佩,因為值錢,這次被她帶走了。
逃跑時,頭上戴有簪子,換了男裝后,也被她收起來帶走了。
她拿出玉佩和簪子,說是祖上留下的物件。
然后毫不留戀地拿去當了。
當完拿了銀子去租了鋪面,又添置了些必要的物件,雷厲風行,不到幾日,就把面館給開了起來。
她不知道的是,玉佩簪子才當出去,就有人去向蕭遲稟報,沒過多久,玉佩簪子就被買走,呈到了蕭遲面前。
“王爺,姑娘當?shù)挠衽搴汪⒆印!?br />
蕭遲在她逃跑那日,就跟著秘密離京辦事了。
此時人就在離姜心棠不遠的一個郡里,手里拿著一封剛收到的密函,展開,兩指捏著信箋,正在覽閱。
聞言,眼眸輕抬,掃了一眼玉佩和簪子,玉佩是他送她的那塊,已經(jīng)被她當了兩次了。
他面色有些沉,“不是說在挖野菜嗎,挖野菜過不了活,開始當玉佩了?”
“姑娘沒挖野菜了,姑娘開面館了�!�
手下如實稟報,心想他上次稟報是說姑娘在挖草藥好吧,沒說姑娘在挖野菜。
蕭遲面色無波,一目十行。
還挺會折騰。
跑出來不到一個月,面館都開起來了。
“雇了多少工人?”
“只是小面館,沒有雇人�!笔窒抡f完,想著王爺定是怕姑娘受苦,忙請示,“是要屬下繼續(xù)暗中守著,還是把姑娘接回來?”
蕭遲信看完,放燭火下燒,紅色火焰舔噬了信函,他輕吐了句,“就那小胳膊,能煮什么面�!�
只有他知道她那身子有多軟,胳膊有多細,就該好好嬌養(yǎng)著,瞎折騰什么。
“她愛折騰,就讓她先折騰著�!�
折騰累了,知道外面有多難,才會心甘情愿跟他回去。
手下道了聲遵命,想到了什么,又說:“姑娘跟人合伙的,面都是那大小伙煮的,姑娘就負責收桌,洗碗。”
“什么大小伙?”
蕭遲一直聲音淡,不曾看手下,此時卻突然看向手下,聲音也沉了。
手下心臟一抖,忙解釋,“姑娘借宿那戶人家的鄰居,靠打獵為生的一個小伙子,姑娘替阿婆賣雞蛋草藥,跟他去了幾次鎮(zhèn)上,熟悉了,就邀他一起合伙開面館。王爺放心,那小伙挺老實勤快,活都搶著干,沒讓姑娘受什么累…”
蕭遲徹底沉了臉,信箋全部被火苗吞噬殆盡后,起身就走。
面館開了兩天,生意還不錯。
主要是姜心棠選的地方人流多,小地方的人對味道要求也沒那么高,只要能吃飽價格又實惠就行。
鄰居阿哥在旁邊看了兩天,學會怎么煮后,就代替姜心棠煮面了。
姜心棠沒跟他客氣,她滑胎后,雖養(yǎng)得好,但身子還是弱,忙起來很累。
幾天下來,鄰居阿哥煮面,她負責收桌洗碗,干得熱火朝天,日子充實。
第96章
本王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這日,面館正要收攤打烊,卻來了兩位客人。
兩位都穿著不凡,尤其為首那位,氣宇軒昂,有著天人之姿,他從面館外踏步進來,簡單一個動作,卻叫人只瞧了他一眼,便倍感壓力,不敢再去直視他。
他入了面館,很隨意地找了個位置坐下,另一個看似手下的男子,抱著劍,立在他身后一側。
鄰居阿哥趕緊迎上前,又不敢太靠近,卑恭地彎著身,“客官,我們已經(jīng)要打烊,只有素面了。”
他看這位客人尊貴,是他們這個小小的面館招待和得罪不起的,想讓客人到別處去吃。
“無妨,就煮一碗素面來�!�
客人淡聲。
鄰居阿哥只得去起鍋煮面。
姜心棠把一整日用過,已經(jīng)洗好的大碗碼整齊后,從后屋出來。
本來干完一天的活,要關門休息了,心情輕松又愉悅的,卻在邁出后屋時,腳步一頓,整個人僵住。
面館開起來后,她忙,忙到顧不得想其他,只有在臨睡前那一刻,才會控制不住地想起蕭遲,他的臉,他的模樣,在她腦海里依舊清晰。
可再清晰,哪有此刻,他就坐在她面前清晰!
鄰居阿哥面已經(jīng)煮好,蕭遲正坐在她不遠不近的地方,慢條斯理地吃著面。
比起她的差點失控,他情緒一如既往平穩(wěn),連頭都沒抬,問她:“在外面玩夠了嗎?”
她拼了命想擺脫京都的一切。
他卻用簡單的一句“在外面玩夠了嗎”,就無視她想逃離的苦。
姜心棠拼命忍住,可眼睛還是控制不住酸熱起來。
她以為這段時日的忙碌,已經(jīng)沖淡了一些對他的感情。
可再見到他,心還是那么的難受!
蕭遲只吃了幾口面,便放下筷子,“面不錯�!�
他掏出帕子要擦嘴,帕子拿到面前,發(fā)現(xiàn)是姜心棠那條,又放回了懷里,只用手指揩了下唇角,起身,“玩夠了就跟我回家,莫再亂跑,我很忙,沒功夫總出來找你�!�
“我沒有家!”
也沒讓他出來找她!
姜心棠聲音有些啞,努力控制著不要崩潰落淚。
蕭遲終于看她,目光沉,“我沒給你家嗎?”
“沒有!”
他要給西昭郡主家,不是給她!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可能給她的,她從不奢求。
但她不想再回去!
她紅著眼睛看蕭遲,傷心、難過、痛苦、愛不能愛,恨也恨不起來,無數(shù)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只求他放過她,別抓她回去!
蕭遲與她對視,聲音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不是!”
姜心棠吼,眼淚出來了。
“你在的地方,沒人把我當家人,包括你!”
就連她自己的親生母親都沒把她放在心里,她連自由都沒有,還得任人擺布,她不要回去!
“你怎知我沒把你當家人�!笔掃t目光沉如深淵,眼底是別人看不懂的深邃、復雜與拉扯。
沉沉地注視了她許久,他別開眼,胸腔用力起伏了一下,“跟我回去,別逼我動手抓你�!�
說完轉身往外走。
姜心棠情緒激動,突然往前沖,抓過一把菜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橫,“要我跟你回去,除非我死!”
蕭遲回身,看到她刀把自己脖子壓得都滲出了血,他胸腔再次起伏得用力,“把刀放下�!�
姜心棠不放。
蕭遲幾步過去,速度特別快,姜心棠看到他動時,他已經(jīng)到了她面前,一把抓過她手,就把她刀給奪了,扔掉。
姜心棠反應都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被他箍進了懷里,他聲音終于有了絲起伏,慍怒,“想不跟我回去,也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