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等王府馬車到宮門口,蕭遲才出宮去。
長公主上了自己的馬車,讓姜心棠上蕭遲的馬車。
長公主的馬車行駛在前頭,王府馬車跟在后面。
蕭遲上馬車時,長公主親自盯著他趴著,但馬車才走,他便坐了起來,朝姜心棠伸手,“過來�!�
姜心棠看他,沒有動,沒有說話,只眼眶微紅。
蕭遲主動朝她坐過去,將她拉到腿上坐著,握住她的手,“手這么涼,嚇壞你了是嗎?”
他“醒”過來與他母親說話時,就看到她了,她當(dāng)時站在門的位置,看著他,眼睛都是紅的,快哭了。
她當(dāng)時,定是嚇壞了!
蕭遲手臂環(huán)過她纖腰,拿起她另只手,把她兩只手,包在他兩只大掌中,揉著、捏著,給她捂熱。
“放心,我的腰好好的,能走能動,能打戰(zhàn)�!彼参恐粗�,與她近在咫尺對視,“也能抱你…”
他眼里難得地盛滿柔情。
男人剛硬如鐵的心腸,此時是柔軟的。
她那般愛他,著急他,他再硬的心腸,此刻也愿意為她化為繞指柔!
姜心棠眼里卻漫上了淚水,“你故意的!”
她幾乎是咬牙說出這幾個字。
故意破壞皇帝給她和蘇璟玄賜婚。
他縱橫沙場十載,騎術(shù)在京中無人能比,怎么可能墜馬!
就算墜馬,他的手下怎么可能那么無腦,宮門口就大喊他腰斷了。
現(xiàn)如今,局勢未穩(wěn),方家勢力尚未完全清除,就算他真出了個什么好歹,也只會緊緊捂住。
在宮門口大喊他摔斷腰,是為了讓皇帝知道。
皇帝知道了,定會著急去太醫(yī)院看他,碰到他母親。
皇帝本就要傳他母親入宮說賜婚的事,知道他腰沒事后,自然就會在太醫(yī)院跟他母親說起賜婚的事。
他在場,便能順勢提起嘉柔公主傾心蘇璟玄,讓皇帝給公主和蘇璟玄賜婚。
這樣一來,不但可以破壞皇帝給她和蘇璟玄賜婚,還能塞個公主給蘇璟玄,徹底斷絕她跟蘇璟玄的可能。
姜心棠眼淚滑落,哭了起來,“蕭遲,你知道嗎,我好想扇我自己一巴掌!”
她第一次叫他的姓名,叫完眼淚直接就蒙了視線,再也看不清他的臉。
她那么擔(dān)心他!
那么害怕他真的摔斷了腰!
她擔(dān)心害怕著急得什么都顧不得了,可他卻是騙人的!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騙他母親,好破壞皇帝給她和蘇璟玄賜婚!
她前一刻才答應(yīng)跟蘇璟玄去南昭,對未來新生活燃起希望。
他下一刻就掐滅她的希望!
掐滅她生命里燃起的亮光!
“蕭遲,我最后不想恨你的!”
她看著他,眼淚掉得更兇。
不知道是因為他沒有摔斷腰,她所有的擔(dān)心害怕,在這一刻崩不住宣泄出來。
還是因為一直被人掌控,永遠(yuǎn)逃脫不了,內(nèi)心深處的悲鳴盛滿,控制不住哭了出來。
或者兩者皆有吧。
她哭得整個人都在發(fā)顫!
蕭遲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把她哭顫的身子攏入懷中。
她哭,他是心疼的。
可這方面,他絕不會心軟,明明白白告訴她,“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我是不會讓你嫁給他跟他走的,你死了這條心�!�
他語氣,永遠(yuǎn)是那樣的平穩(wěn)沉著。
說完,拿起她稍稍回了點溫度的手,貼到他臉上,“你要出氣,我給你打�!�
他哄著她,“打多少巴掌都可以,打到你解氣為止�!�
掌心貼著他的臉。
他的臉那么熱。
可她的手,她的心,怎么都暖不了。
……
姜心棠沒打他,回到王府后,長公主在,他被攙扶著去了主院。
因他受傷,他和沈東凌的婚事,長公主暫時沒說,命人去藥廬請了賀大夫來。
賀大夫看完,也說蕭遲的腰沒事,長公主才徹底放心,交代姜心棠和下人好好照顧蕭遲,回國公府去。
長公主一走,姜心棠就回了自己的海棠院。
坐在花瓣形狀的大開窗前,望著外面。
那幾株年前移栽的海棠花樹,蕭遲命花匠精心養(yǎng)護(hù),過了冬,有了花苞了。
再過不久,就能開花了,滿樹花朵,應(yīng)該很美吧。
但她,看不到了!
第141章
最后的爭吵:發(fā)現(xiàn)她偷服避子藥
得知蕭遲墜馬,沈東凌下午就來王府看蕭遲。
管家客氣把她請入府中,卻說:“王爺腰間敷著藥,不方便見客,郡主請見諒�?ぶ鞯礁刑酵�,我定會告知王爺,讓王爺知道郡主的心意�!�
沈東凌臉上蒙著面紗,遮蓋未好的傷痕,露出來的眼睛,盛滿了擔(dān)心,“我只到表哥院中,在門外問問他傷勢如何,不入表哥屋里�!�
“王爺傷勢不嚴(yán)重,郡主請放心�!�
管家客氣有禮,滴水不漏,但就是不領(lǐng)沈東凌去見蕭遲。
沈東凌只得改口,“我多日未見到心棠堂妹,既然表哥不方便我去探望,我去看看心棠堂妹�!�
沈東凌起身就要往姜心棠院子去,管家攔住她,依然含笑客氣,“王爺墜馬,姑娘受了驚嚇,剛服了些安神鎮(zhèn)驚的藥,歇息下了。”
沈東凌袖子里的手立即攥緊。
那小繼女又不是孩童或老者,怎么可能蕭遲墜馬就驚嚇到需要吃藥,怕不是此時正在蕭遲屋里,蕭遲才不方便見客吧?
想到自己未來的夫君,此刻有可能正摟著那個身份低賤的小繼女溫存疼愛,沈東凌心里就生出滿滿的嫉妒和恨毒。
但面上,一點都不顯。
“既如此,我明日再來看表哥,你們…定要好好照顧表哥…”
說完繞過管家往外走。
出了花廳,還忍不住望向蕭遲主院的方向,滿眼的擔(dān)心。
收回視線,轉(zhuǎn)身往府外走時,眼底立時變得一片陰狠:姜心棠,本郡主本不屑對你一個小繼女下手,但你的存在,礙了本郡主,就休怪本郡主狠毒了!
沈東凌走了沒一會,便有消息從宮里遞了出來,稟報到蕭遲這兒來,說皇帝傳了蘇璟玄入宮,給他和嘉柔公主賜婚。
但蘇璟玄委婉拒了和公主的婚事,還是求皇帝給他和姜心棠賜婚。
皇帝當(dāng)場有些惱怒,他堂堂一國之君要把自己的公主嫁給蘇璟玄,蘇璟玄居然不要,非要一個國公府的小繼女!
但念著老南昭王的功績,以及他父親為南昭戰(zhàn)死,皇帝沒有怪罪蘇璟玄,只駁了他的請求,讓他明日便回南昭去。
蘇璟玄跪在御書房門口沒走。
蕭遲聽到手下說蘇璟玄婉拒了和嘉柔公主的婚事,有些意外。
他看得出來蘇璟玄很喜歡姜心棠。
但沒想到,會喜歡到連皇帝把公主賜婚給他,他都抗旨拒了。
再聽到手下說蘇璟玄在御書房外跪著沒走,蕭遲臉色瞬間有些冷。
蘇璟玄跪著不走,只會給姜心棠拉仇恨,害了姜心棠!
蘇璟玄在御書房外跪了一個多時辰,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拒了和公主的婚事,會讓公主覺得她金枝玉葉還不如國公府的一個小繼女,從而怨恨姜心棠。
本來這事只有皇帝知道。
但他繼續(xù)跪下去,會鬧得人盡皆知,公主丟了臉,便會把怨恨加諸在姜心棠身上。
蘇璟玄想到這一點,才沒再跪,出宮去找長公主。
長公主自然也反口了,不讓姜心棠嫁給他。
他承諾了南昭永遠(yuǎn)效忠蕭家,長公主還是不答應(yīng)把姜心棠嫁給他,從蕭國公府出來,已是入夜,他快速趕往北定王府,想見姜心棠。
但被管家和侍衛(wèi)攔在府外,沒讓他見。
一整個下午和晚上,姜心棠都沒有去看蕭遲。
午膳晚膳,蕭遲也沒有過來她院里用膳。
直到她院門屋門都關(guān)了,打發(fā)走下人上床睡下,蕭遲突然過來。
他推門進(jìn)來,外間幽暗,里屋夜明珠的光,照得床前一大片空間像披灑了一層月色般柔亮。
姜心棠聽到聲音,坐了起來,秀發(fā)輕盈柔順地披散在后背及胸前,臉凈白,嬌憨柔軟…
蕭遲每次看到這樣的她,都忍不住想把她撈懷里揉一把。
但這次他忍住了,先去點燈。
燈火亮起,姜心棠微有些不適應(yīng),擰起秀眉,瞇了下眼睛,“你…怎么還過來?”
“我寢衣都在這邊,不過來,睡哪?”蕭遲很自然地去衣櫥里拿了自己的寢衣,來到床前,將寢衣扔在床上,就開始脫身上的衣裳。
他喜歡姜心棠在床上時,穿白色的寢裙,她膚白,穿上白色寢裙,雪白雪白一團(tuán),很能激起男人對她的欺負(fù)欲和凌虐欲。
為了和姜心棠配,他的寢衣也都是白色的。
此時他外衣中衣脫下,健壯結(jié)實的身軀立即呈現(xiàn)在姜心棠面前,身上每一寸肌肉都彰顯著絕對的雄性力量,姜心棠每每被他箍在身下,都毫無反抗能力,只能任其索取。
想到過往種種畫面,姜心棠自己都覺得羞恥浪蕩,趕緊別開眼,沒好意思再去看他。
蕭遲脫完,不穿寢衣,直接在她面前趴下了。
“你…你干什么?”姜心棠說完,眼神下移,看到了他接近褲頭處的后腰,一大片淤青,沒滲血了,但破皮的地方,依然血紅血紅的,不用想都知道疼。
姜心棠雖生氣,恨。
但一看到他的傷,還是忍不住眼眶微紅。
“給我上藥�!笔掃t趴在枕上,手臂粗長,臂上肌肉發(fā)達(dá)結(jié)實。
“我這里沒藥!”
姜心棠不理他。
“藥架上有化瘀生肌的傷藥,可以用,去拿來給我上�!笔掃t側(cè)頭看她。
姜心棠別開眼,不與他對視。
一想到他這傷是他自己故意弄來騙人的,她就更加生氣,不想去心疼他,她眼眶更加的紅,鼻頭眼周也憋得紅紅的,鼓著腮幫,不愿去。
“現(xiàn)在是隨時都敢在本王面前耍脾氣了是嗎?”
蕭遲質(zhì)問。
語氣卻是軟的。
還自己從床上爬起來,去藥架找藥。
找到傷藥拿走時,手掃到藥架邊緣另一瓶藥,“啪”一聲,那瓶藥跌落地上,藥瓶摔成三四片,藥丸滾了一地。
蕭遲俯身將瓷片撿起,聞到了藥丸的味道。
撿完瓷片,他發(fā)現(xiàn)藥瓶上沒有貼藥名。
蕭遲微皺眉,整個藥架,就姜心棠年初一說下面疼,吃的那瓶止痛藥,瓶身沒有貼藥名。
那瓶藥,他上次聞過,不是這個味道…
蕭遲雖不懂藥。
但初到北疆時,經(jīng)常受傷,身上幾乎日日都得涂藥,他對藥的味道特別敏感,一聞就能記住藥的味道,絕對錯不了。
他不動聲色,將撿起的瓷片和傷藥擱在桌案上,回床上去,一把將姜心棠拉到懷里。
姜心棠一下子被他的蠻力扯到懷中,嚇了一大跳。
來不及說什么,蕭遲手臂已經(jīng)將她箍緊,另只大掌落到她肚子上,輕撫摩挲,“為什么沒懷上?”
他注視她。
狀似無意問。
自從搬來王府,除了她來月事,他幾乎夜夜耕耘,在她深處釋放,可她不久前才來了月事,沒有懷孕。
姜心棠被他一問,頓時心虛,不敢與他對視。
蕭遲何等精明,她眼神一躲閃,他就知道自己定是猜對了!
第142章
冷戰(zhàn),騙過蕭遲逃跑
“為什么沒懷上?”
他再問。
方才是試探。
這會是質(zhì)問。
姜心棠知道他起疑了,努力鎮(zhèn)定自己,與他對視,“沒懷上就沒懷上,我哪知道…”
蕭遲手臂箍得更緊,姜心棠纖腰一塌,整個身子趴在了他胸口。
他胸膛滾燙,她手下意識要抓住他胸口處的衣袍,可他沒穿衣裳,她手一抓,跟小獸的爪子般,撓在了他胸口,蕭遲勾起她下巴,注視著她。
他眼神沉著鋒利,能將人心洞穿。
姜心棠在他沒有防備時,糊弄糊弄他還行,此時他已經(jīng)起疑,她哪能頂?shù)米∷@樣的眼神,垂下眼眸,再次不敢與他對視,只盯著他胸口。
“我滑過胎,傷了身子,現(xiàn)在不容易懷了,說不定、說不定懷不了了…”
蕭遲渾身張狂的氣勢稍減了些。
心里多少對她是愧疚的。
也心疼她小小年紀(jì)就為他掉了一個孩子。
可他不好糊弄,仍注視著她,“你騙我的是嗎?年初一你吃的是避子藥,不是止痛藥,是嗎?”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