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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這起縱火案很快就能結(jié)案。

    明舒做為證人之一,需要當(dāng)堂做證。此事又涉及工部尚書盧家的一樁舊案,負(fù)責(zé)斷案的判官便有些為難,請示到了陸徜跟前。

    “既然與盧家有關(guān),又涉及舊案,自然要將盧家人請到衙門�!标戓渥跁负蟪谅暤溃澳悴槐�?fù)?dān)心,只管照例行事,屆時我會旁聽�!�

    判官領(lǐng)命而去,只留明舒站在一旁。

    這還是她第一次進(jìn)府衙,第一次到他辦公的二堂內(nèi),卻只怔怔站著。

    “明舒?怎么了?”陸徜繞過桌案走到她身邊問道。

    明舒搖了搖頭,只道:“阿兄,如此一來,盧家這樁舊事,勢必當(dāng)堂說破吧?”

    “出了命案,進(jìn)了公堂,可就由不得了。怎么?你不想水落石出揭穿此事?”陸徜又問。

    “不是……”明舒又搖了頭。

    她只是,還有些沒想通的地方。

    蔡氏的滅口,縱火案的發(fā)生,雖然從種種證據(jù)顯示的確是蔡氏所為,可也在無意之間……證實了

    柳婉兒的身份。

    第101章

    夜襲陸徜(蟲)

    其實盧家的盜子案并不算復(fù)雜,

    當(dāng)年的拐子與奶娘田氏已經(jīng)先后證實,現(xiàn)在的盧瑞珊是真是假已經(jīng)無需懷疑,確系蔡氏偷龍轉(zhuǎn)鳳的親女兒,

    并不是盧家當(dāng)年失竊的那個嬰兒,

    這樁案子到后期最難之處在于,如何找到被蔡氏丟棄的真正盧家三娘子。

    明舒和應(yīng)尋離這個真相就差一步,只要撬開蔡氏的嘴,就能得知真正的盧三娘下落,也能給柳婉兒一個交代,然而在最后這節(jié)骨眼出了蔡氏殺人滅口之事。

    唯一知道真正盧三娘去向的人死了,

    卻也間接證明柳婉兒的身世。

    案子也算水落石出。

    但明舒始終對不能從蔡氏那里聽到當(dāng)年棄嬰真相耿耿于懷。

    “今日就開堂了,你還在為柳婉兒的案子心煩?”陸徜更衣完畢,從臥室出來,

    就見明舒眉宇不展地坐在花廳內(nèi)等他。

    做為關(guān)鍵證人,明舒今日也要去府衙。

    “嗯。”明舒悶悶應(yīng)道,

    眼睛掃了掃陸徜,

    無意識地起身走到他身前,一邊想案子,一邊伸手整理他的衣襟,

    一邊抱怨,

    “衣裳都穿不好�!�

    “箭傷未愈,動作不方便�!标戓涮鹣骂M,

    由著明舒替自己整衣襟。

    明舒幫他整好衣襟,

    擺正腰間革帶,才回過神來。

    “你故意的是不是?就知道使喚我?”

    “不敢�!标戓湫π�,

    垂頭正色道,

    “明舒,

    今日你是證人,公堂之上你只消將你看到的、知道的來龍去脈據(jù)實以告就可以了,斷案不是你的責(zé)任,你不必自攬上身�!�

    “知道了�!泵魇嫘表谎�,“可以出門了嗎?”

    “請�!标戓渖焓�。

    ————

    這是明舒第一次上公堂,她有些緊張。

    今日不止她,奶娘田氏、彭氏與余連也都被帶到府衙。做為證人,她們都在外面候命,等著傳喚。屋里有兩個衙差守著,他們相互間不能隨意交談。就這么沉默地等了一會,外頭終于有衙差前來傳召明舒。

    公堂上該到的人都已到齊,正中坐著斷案的判官,下首是文書記錄的師爺,堂下左右兩側(cè)各站了兩名衙役,陸徜就坐在判官左手邊,看到明舒進(jìn)來,朝她點點頭。明舒瞧見了他,心頭稍定。柳婉兒做為第一個被傳召的人,正跪在地上回話,她旁邊站著應(yīng)尋。

    離案發(fā)日已經(jīng)又過三天,柳婉兒頭上還包著繃帶,著一襲淺杏色的衣裙,身形比先前又更消瘦幾分,清秀的面容也清減了,現(xiàn)下正用通紅的眼睛望著坐在陸徜對面的一對夫婦。

    那對夫婦,男人年過四旬,也穿著官服,蓄著修剪得漂亮的須髯,神情冷靜;女人也是四旬上下的年紀(jì),衣飾華貴,通身氣派,可眼下卻緊緊盯著堂下跪的柳婉兒,不可置信般捂著嘴,滿面驚愕。

    不消說,這二人便是盧三娘的父母,如今的工部尚書盧則剛與他的發(fā)妻馮氏。

    對比馮氏的愕然,盧則剛就顯得要涼薄得多,對堂下跪的人并沒多看幾眼。當(dāng)時因為盧三娘相中陸徜,明舒打聽過一些關(guān)于盧家的事,盧則剛有一妻二妾,膝下共有三子四女,馮氏生了長子與兩個嫡女,剩下四個子女均為妾室所出。盧則剛極其看中兒子,但對家中女兒卻很淡漠,雖也錦衣玉食供養(yǎng)著,但也只是用以結(jié)一門合適的姻親用來鞏固他在朝中地位。

    是以后來明舒了解了盧家情況后,雖然仍不贊同盧瑞珊的做法,卻也多少能理解她的心情。同為女子,明舒自然明白這世道于女子的不公,便能領(lǐng)會那份想要掙破宿命的迫切。

    今日一見,她心里更加有數(shù),盧家這對夫妻,只有馮氏對女兒是真心疼愛。

    今日公堂,由判官主審,應(yīng)尋負(fù)責(zé)陳述案情,逐一傳召證人。柳婉兒的證言已經(jīng)說過,便輪到明舒做證。明舒從柳婉兒來找自己查身世說起,提到長命鎖與絲帕?xí)r,便有衙差以托盤托著長命鎖與絲帕送到明舒面前請她確認(rèn)。

    這兩件證物,明舒三天前就交給應(yīng)尋了。

    “大人,這長命鎖與絲帕確是當(dāng)日柳娘子來找我?guī)兔r,留給我的兩件證物�!泵魇鎾吡藥籽郾愦_認(rèn)道。

    衙差又將托盤送到盧家夫婦面前,請二人確認(rèn),盧則剛拈須不語,馮氏卻拿起長命鎖和絲帕,一邊看,一邊落淚:“是我兒隨身之物沒錯,這鎖還是我親手給她佩上的,這絲帕也是我留在襁褓中的……”

    她摸著這兩件舊物,邊哭邊望向柳婉兒,柳婉兒亦是滾下淚來,兩人皆無語。

    案子還要繼續(xù)審理,應(yīng)尋接著問明舒,明舒便將這段時日所查種種一件件說出,每說到一處,便請一位證人,不多時田奶娘、彭氏、余連逐一被傳召到公堂上,當(dāng)堂作證對質(zhì),將陳年舊案翻出,最后方到縱火案,明舒證言結(jié)束,退到旁邊。

    接下去就是縱火案,仍由應(yīng)尋負(fù)責(zé)陳情。

    蔡氏的尸格呈上公堂,仵作亦被請入公堂,解釋起蔡氏死因與對柳婉兒傷勢的勘驗,目擊證人、現(xiàn)場證物等逐一呈入……整樁案子的來龍去脈被完整的串聯(lián)呈現(xiàn),而盧家十七年前失嬰案也因此徹底浮出水面。

    判官當(dāng)堂宣判,蔡氏入室行兇未果,死于意外,而柳婉兒推倒蔡氏乃是出于正當(dāng)防衛(wèi),并無罪過。

    驚堂木落下,案子了結(jié)。

    馮氏從椅子上站起,朝著柳婉兒沖過來,哽噎著與她對望,二人皆不知要說什么,良久之后,馮氏才痛哭出聲,蹲下身道:“孩子,苦了你了……”

    柳婉兒已泣不成聲,聞言撲進(jìn)馮氏懷中。

    盧則剛踱步而來,只看了柳婉兒一眼,道:“既是盧家骨肉,便帶回家去吧�!�

    他話音剛落,眾人便聽堂外傳來一聲:“阿娘——”

    明舒循聲望去,卻見假的盧三娘被衙差攔在公堂之外,身邊是死死拉住她的丫鬟。這個案子在汴京已傳得沸沸揚揚,她聽到風(fēng)聲,又見父母均被請到開封府,心中生亂,今日悄悄跟到了衙門外,躲在人群后面。

    “阿娘,我才是……才是你女兒……”她站在外頭看著馮氏與柳婉兒,哭成淚人。

    馮氏如同被驚醒般望向她,十七載母女情,她下意識朝盧三娘伸手,也想抱她,可手舉到半空卻又落下,淚目中俱是掙扎矛盾。盧則剛看著哭泣不止的三個女人,眉頭大蹙,面現(xiàn)不耐,一邊冷喝:“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還不把她拉回去!”一邊朝陸徜與判官拱拱手,而后甩袖離去。

    “阿娘——阿娘——”

    盧家人過來拉盧瑞珊,盧瑞珊奮力掙扎,竟掙開束縛,又趁勢沖開攔門的衙差,哭喊著跑入堂中。

    從尚書家的千金,變成人販子的女兒,這驟然改變于她而言不啻從云端跌入泥間的驚天巨變,她無法接受,亦不肯相信,但見馮氏抱著柳婉兒不松,望來的目光矛盾復(fù)雜,她的心卻又如飲霜雪,冷得徹骨。

    “是你,是你報復(fù)我對不對?”她見無人幫自己,轉(zhuǎn)眼瞧見明舒,飛快上前抓住明舒,哭著道,“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該與你做對,不該找人欺負(fù)你,你同你認(rèn)錯,你要什么我都給你,你告訴他們,這不是真的好嗎?我求你……求求你……”

    盧瑞珊驟然發(fā)難,手上力道極大,抓得明舒手腕生疼。明舒掙不開,只能擰眉勸她:“三娘子,你冷靜些……”

    事到如今,也已經(jīng)不是明舒能夠控制的了。

    “松手!”有人厲喝一聲,揮掌劈開了盧瑞珊的手,將明舒往身后一護(hù)。

    盧瑞珊看著厲色滿面的陸徜,絕了求明舒的心,又要去找馮氏,可還未走到馮氏身邊,就叫盧家的下人抓住。

    “阿娘——”撕心裂肺的聲音漸漸遙遠(yuǎn)。

    馮氏終是忍不住,淚眼婆娑地站起,看著盧瑞珊被帶走。

    “沒事吧?”陸徜回身問明舒。

    明舒搖頭:“沒事,不過有些悶,我想出去�!�

    她心里發(fā)悶,又被盧瑞珊的哭聲扯得額頭陣陣抽疼,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里了。

    案子了結(jié),余下的事和他們沒有關(guān)系,陸徜向判官與應(yīng)尋等人打了個招呼,便帶著明舒離開衙門。

    清新的空氣涌來,明舒緩緩?fù)卤M胸中濁悶之氣,與陸徜并肩走在街巷上。

    兩人就這么不言不語走了一會,陸徜才問她:“好些沒有?”

    “好多了,謝謝阿兄�!彼艿接绊懙那榫w漸漸恢復(fù),雙手伸向天空舒展了一下筋骨,“咱們回家?”

    在衙門已經(jīng)呆了整天,天色見晚,正是歸家的時辰。

    陸徜搖搖頭:“你的案子了結(jié),我請你下館子慶祝,如何?”

    明舒大喜:“真的?我要去萬嘉樓。”

    萬嘉樓是汴京城最有名的食肆,進(jìn)去了沒花個十多兩都出不來。

    陸徜“咳”了聲,道:“明舒,我的俸祿有多少你是知道的,大半都給了阿娘做家用,你看咱們今日……”

    明舒“噗呲”笑出聲來,陸徜的收入情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自己平時不怎么花銷,大部分的俸祿不是交給曾氏,就是花在家中,根本沒存體己錢。

    “逗你玩的�!泵魇娴�,“去州橋夜市吧,上回還有好些小食沒嘗過呢�!�

    州橋夜市并不遠(yuǎn),兩人步行就能到。越靠近州橋夜市就越熱鬧,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多起來,明舒東張西望尋找目標(biāo),看中了一家排著長龍的餅店,要試髓餅。陸徜便讓她在街旁樹下等著,自去排隊。

    明舒一邊等一邊看陸徜。

    煙熏火繚的尋常巷陌,平凡樸實的普通百姓,陸徜混跡在人群之中,既有些鶴立雞群的清俊,也有著能融入世俗凡塵的簡素,雖然矛盾卻一直是明舒心中覺得他身上最最與眾不同的地方。

    很迷人。

    隊伍快到陸徜時,他回頭看了一眼,與明舒目光相遇,回了個笑。

    明舒不自覺抿嘴笑了。

    旁邊有人匆匆走動,無意間撞到她的肩膀,她回神望去,那人連連道歉很快走遠(yuǎn)。明舒沒有計較,片刻后下意識撫向腰間——隨身的荷包不見了。

    那是她的錢袋子!

    “你站住,別跑!”

    陸徜聽到明舒喊聲轉(zhuǎn)身時,明舒已經(jīng)朝著那個撞她的人跑出老遠(yuǎn)。他飛快接過老板遞來的髓餅,跟著明舒跑去。

    夜市人多,賊人又是慣偷,得手后在人群中穿梭得像尾滑不溜手的魚兒,明舒壓根追不上,四周也沒人愿意幫忙,她眼瞅著那賊人沖進(jìn)暗巷消失不見,不敢再追,便俯身撐著膝蓋不斷喘氣。

    陸徜從后面趕上來,聽明舒恨恨罵賊人偷錢,便將髓餅塞進(jìn)明舒手里,拔腿追進(jìn)暗巷。

    “阿兄,莫追了!”明舒阻攔都來不及。

    若是從前,她倒不擔(dān)心,幾個毛賊不是陸徜對手,但現(xiàn)在陸徜箭傷未愈,她可不想他傷上加傷。

    “阿兄!”她急壞。

    等了片刻,就在她忍不住要跟進(jìn)巷子時,陸徜的身影終于出現(xiàn)在巷口。

    “里面岔道太多,追不上,只撿到這個�!标戓鋵⒑砂f給明舒。

    明舒沒好氣接下荷包,惱道:“誰讓你追人了?錢丟了就丟了,要是你再受傷,你是不是忘記答應(yīng)過我什么了?”

    “我有分寸,你別擔(dān)心�!标戓涞�。

    明舒白他一眼,捏捏荷包,又將荷包翻了過來,里面已經(jīng)空無一物。

    想來是錢被賊人取走,剩個空荷包扔在地上。

    “算了,破財消災(zāi)吧。”明舒把荷包又別回腰間,安慰自己道。

    ————

    因著路遇賊人的關(guān)系,明舒失去逛夜市的熱情,隨便買了點吃食就和陸徜回去。

    是夜,月隱不出,天星齊失,又是風(fēng)雨將來之象。屋外風(fēng)刮得很猛,樹影亂搖,明舒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腦中思緒紛亂,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就是無法入眠。

    白天公堂上的一幕幕似從眼前掠過,柳婉兒的臉、馮氏的臉、盧瑞珊的臉……交錯閃過,她煩透了,把腦袋一抱,翻了個身,不知怎地又想起州橋夜市的事來。

    今日當(dāng)真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那荷包里可裝近十兩碎銀呢,可恨的賊人!

    她想著自己被偷兒掏空的荷包,又肉疼起來,想著想著,人卻忽從床上坐起。

    在床上定定坐了片刻,她掀被下床,走到桌旁摸起自己的空荷包,呆呆捏了捏,似想通什么般旋身跑出房間。

    夜已深,陸家人住的這間小院早就息燈各自休憩,只有陸徜屋中的燭火還沒滅,他慣常是要處理事務(wù)到深夜的。

    現(xiàn)下他也已脫了外袍,只著中衣,正準(zhǔn)備就寢,卻聽到門外傳來急切的敲門聲。

    門“吱嘎”一聲打開,明舒闖入他屋中,雙手握住陸徜雙臂,滿面皆是驚色。

    “阿兄,我想到了。”

    陸徜低頭看她——她應(yīng)該剛從床上爬起就不管不顧沖到他這里,腦后長發(fā)盡散,眼下已被屋外大風(fēng)吹亂,連鞋子也沒趿,赤足踩在地上,身上是夏日的寢衣:寬松的宋褲,上面只搭著件半臂短衫。

    屋外的風(fēng)刮入屋內(nèi),吹得人發(fā)涼。陸徜蹙起眉,急忙關(guān)上門,也沒問她什么事,轉(zhuǎn)身就走。

    明舒跟在他身后:“阿兄,我知道我為何總覺得不對勁了,盧家那事有些蹊蹺,那柳婉兒……她不對勁……”

    話沒說完,她就被一件衣裳兜頭蓋住。

    明舒愣了愣,下一刻陸徜已經(jīng)把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她身上,而后飛快將她抱起放在窗邊的小榻上,蹲在她面前,一邊拿自己的軟底鞋套到她的腳上,一邊鎮(zhèn)定自若問道:“什么事也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說吧,柳婉兒怎么了?”

    明舒披著他的外衣,穿著他的鞋子,回過神時,臉頰紅透。

    緩了好久,她才再度開口:“那個長命鎖與那方絲帕,為何會出現(xiàn)在柳婉兒手中?”

    就連今日偷她錢袋的偷兒,都知道把值錢的東西取走,拐子盜嬰為錢,那赤金長命鎖就是錢,為何柳婉兒在拐子家中呆了近半年,身上卻還戴著最值錢的那條長命鎖。

    這極不合理!

    第102章

    畏罪自盡

    他們從一開始就忽略了這個問題。

    柳婉兒憑長命鎖與絲帕尋親,

    他們都順著這兩件信物所帶來的線索查下去,由十七年前的換子真相入手。只不過按照明舒和應(yīng)尋的計劃,并不會這么快揭破盧家換子案的真相,

    還需要找出被盜嬰兒的去向,

    才能最終確定柳婉兒的身世。

    這個計劃本來沒有問題,但任誰也沒想到,這節(jié)骨眼上竟然發(fā)生了蔡氏欲殺人滅口卻意外身亡的事。蔡氏之死,讓所有人理所當(dāng)然地將柳婉兒與盧家失竊的嬰兒想到一起,同時也斷了尋找嬰兒真正去向所有去路。

    而如今回頭細(xì)思,明舒才發(fā)現(xiàn)他們從沒查過做為苦主的柳婉兒。

    他們一直在被盜子案,

    亦或者是柳婉兒牽著鼻子走,如她所愿查出了在盧家十七年的盧瑞珊是拐子之女,但這個柳婉兒……她就是真正的盧三娘嗎?

    沒人可以證明這一點,

    一切全憑各人主觀臆測,不是嗎?

    “阿兄,

    如果柳婉兒也不是真的……”明舒因為自己的推測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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