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寧云簡聞言眼眶倏然一紅,酸澀和悲楚溢滿了整顆心,再難自抑,低頭重重吻住她。
察覺到他身上愈發(fā)滾燙,崔幼檸艱難地別?開臉:“今日不成,明日噬心蠱又該發(fā)作?了�!�
寧云簡將她抱上書案,熟練地解著她的衣襟:“明日朕不碰你?便?是�!�
崔幼檸瞬間一呆。
“不可!”她奮力把寧云簡往外推,軟聲勸道,“云簡哥哥,只一晚而已,你?忍一忍,明日我去宮里找你?�!�
寧云簡卻已將她分開,低頭咬了咬她的耳垂,聲音微�。骸耙离抟淮�,好不好?”
心口疼得厲害,只有她可以安撫。
崔幼檸看?著寧云簡通紅的眼眸,終是緩緩將抵在他肩上的手放下,咬唇叮囑:“只一回便?要停下,知道么?明日我還得……”
話?未說完,她便?驀地睜大了杏眸,隨即在顛蕩中溢出破碎的嚶嚀。
寧云簡將她緊咬著的唇瓣掰開:“外頭無人?,阿檸無需忍著。”
他望著眼前的無雙艷色,眸中明暗交錯,聲音啞得厲害:“大聲些,叫給朕聽?�!�
崔幼檸不敢相信這種話?是從?寧云簡口中說出來?的,羞惱之下還想再忍,可他與自己親密多日,已然知曉如何?做能令她最為難耐。
她聽?著屋中的浪蕩嬌聲,不愿承認(rèn)那是自己喊出口的。
好在只一回而已。
崔幼檸抽抽搭搭地開口:“可以了罷?你?快回宮,再晚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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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她瞪圓了烏眸,近乎崩潰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不是說一回就停嗎!”
寧云簡低頭品嘗雪酥之上的紅豆,淡聲道:“朕可沒答應(yīng)�!�
崔幼檸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
第二日很?晚崔幼檸才醒來?,一睜眼見天色已這般亮了,當(dāng)即猛地坐起:“什么時辰了?”
“正午了。”栩兒忙過來?伺候她起身,小聲解釋,“是陛下不讓奴婢吵醒您的�!�
“正午?”崔幼檸白了臉。
那寧云簡身上的蠱毒豈不是已發(fā)作?完了?
他果真拿今日換了昨日,說不碰她便?真不碰她,就這么硬扛了過去?
崔幼檸靜了幾息,暗悔昨日哭那么厲害,以致令他心疼自責(zé)。
她默默洗漱梳妝用膳,爾后翻了會兒書,自己同自己下了兩盤棋,又與栩兒玩了會兒投壺,直到薄暮之時才終于聽?見外頭傳來?請安聲,抬眸看?去時,見寧云簡一襲玉袍,正站在門口朝她溫柔淺笑。
寧云簡走到崔幼檸面前,低眸覷著她的臉色:“還生氣嗎?”
崔幼檸一愣,須臾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昨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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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彼p輕搖了搖頭,“我只是在看?你?今日如何?了�!�
寧云簡將她攬入懷中,聲音低沉了兩分:“阿檸是在心疼朕?”
崔幼檸只當(dāng)沒聽?見,咬了咬唇,繼續(xù)說道:“我先前聽?花魁說,男人?有時候的確很?難忍住,我不怪你?。若往后再如昨日那般,你?第二日蠱毒發(fā)作?也無需自己扛的�!�
她在寧云簡愈發(fā)幽深的目光中聲音越來?越�。骸捌鋵�?今日就算再來?四回,我或許也能撐住……”
畢竟寧云簡即使是在最難以自控的時候,也還留有一絲理智,不讓自己傷著她。
寧云簡眸光深深暗下去,凝望崔幼檸許久,忽而將她扛了起來?。
“你?要做什么!”崔幼檸嚇得大叫。
寧云簡腳步未停,只微微側(cè)頭看?她一眼,聲音如碎玉般好聽?:“都?這時候了,阿檸還要問朕?”
崔幼檸眼睜睜看?著他帶著自己往里頭走,難以置信道:“你?一個?皇帝,從?早到晚盡想著這事?”
寧云簡哼笑一聲。
崔幼檸眼眶微濕,等著寧云簡把她放在榻上或是別?的什么地方,卻見他單手幫自己拿出一件斗篷來?,然后將她輕輕放落在地。
她呆呆道:“這是要做什么?”
“今晚有燈會,”寧云簡替她將斗篷披好,“阿檸陪朕出去逛逛�!�
崔幼檸怔然,隨即想到自己曾與裴文予七夕同游,還收了他送的兔子燈籠,不由動了動唇瓣。
“朕知你?想說什么。”寧云簡牽著她往外走,“但總不能因為他與你?逛過,朕便?一世都?不與你?去看?燈會吧?”
崔幼檸低下頭:“我以為你?會介意�!�
“實?話?說,確實?有一點�!睂幵坪單站o她的手,“所以朕要帶你?去看?比去年七夕更繁華盛大的燈會,送你?更好看?的兔子燈籠�!�
崔幼檸不禁莞爾:“你?何?時變得這么小孩子氣了?”
寧云簡挑了挑眉,扶著她上了馬車。
皓月當(dāng)空,花燈滿街,遠(yuǎn)遠(yuǎn)望去,宛若數(shù)條璀璨長龍盤桓在京都?。
崔幼檸被?寧云簡牽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不由覺得奇怪:“今日好似也不是什么特別?的日子,怎么比上元佳節(jié)還熱鬧些?”
寧云簡看?她一眼:“阿檸似乎忘了身旁站著的是何?人?�!�
崔幼檸呆了呆:“這是你?的手筆?”
“嗯,隨便?找了個?由頭命人?辦的,百姓們也喜歡這種熱鬧。”
崔幼檸心緒復(fù)雜。
一路寧云簡頗有興致地拽著崔幼檸去答了許多燈謎,然后果真尋到了整個?燈會最好看?的兔子燈籠交到她手里。
崔幼檸拎著小燈籠,聽?見寧云簡在自己耳邊輕聲說:“從?今往后,阿檸心里便?只能放朕一個?男人?了。”
她抬眸看?他一眼:“不是從?來?就只有你?么?”
寧云簡怔了怔,臉上緩緩綻出一個?笑來?,暗暗捏了捏她的手,低沉著嗓音開口,意有所指:“阿檸的嘴愈發(fā)厲害了。”
“……”,崔幼檸腦海中飛速閃過一些令人?臉紅的畫面,咬牙切齒道,“寧云簡,適可而止�!�
寧云簡低低一笑。
崔幼檸剛用空閑的那只手涼了涼發(fā)燙的臉頰,目光便?落在人?群對面的一位年輕男子身上。
那人?長身玉立、昳麗修儀,穿著與寧云簡今夜這身差不多式樣的玉袍,此刻緩步走于人?群之中,仿若親下凡間的神祇。
一股怪異的熟悉感涌上心頭,崔幼檸不由自主地用目光追隨那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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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時,耳邊傳來?寧云簡幽幽的聲音:“那是朕親封的朝堂次輔,阿檸覺得好看?嗎?”
崔幼檸下意識點頭,下一瞬驀地反應(yīng)過來?,立時轉(zhuǎn)過身,忐忑看?向身旁的男人?。
寧云簡氣得臉都?綠了。
妒意
崔幼檸知曉寧云簡定是又在生氣難過,
立時小心翼翼去勾他?的手:“我只?是莫名覺得次輔大人有?些眼熟,所以才不小心多看了會兒。”
“哦�!睂幵坪喢鏌o表情,“原是不小心�!�
“……或許是因為次輔大人也穿了一身玉袍,
瞧上去與你有?幾分相?似�!�
“若真如此,
阿檸看兩眼過后定然就會將目光收回,畢竟朕尚未駕崩,不需你將?情思寄托在一個與朕有?幾分相?似的男人身上�!睂幵坪啗鰶龅溃�
“可方才阿檸可是看了孟懷辭足有?一盞茶的時間,
要不是朕恰巧長?了嘴,阿檸怕是要等燈會?散了才會記起身邊還站著一個人吧?”
崔幼檸被?他?的話?譏諷得俏臉緋紅:“我……我也不知為何會?盯著他?看那么久�!�
妒意與委屈如浪潮般將?寧云簡吞沒。他?胸口劇烈起伏著,
低頭湊在崔幼檸耳邊咬牙切齒道:“孟懷辭就這般好看,
竟能叫你失魂落魄到連朕都忘了?”
寧云簡只?覺自己當(dāng)真要被?她氣?瘋了,心中不由酸澀地想著:她果然是因他?這張臉才動的心。
果然她只?是喜歡這副翩翩君子的皮囊。
如今崔幼檸日?日?都能見著他?,
又和他?做遍了男女之間所有?親密的事,將?他?渾身上下都看了個夠,
即便從前再喜歡他?的相?貌,
現(xiàn)今怕也已然有?些膩了。
況且她早就勾住了自己的心,
無需再像從前那般努力追逐,
他?自己便會?主動上前癡纏,當(dāng)然會?失了當(dāng)初那股新鮮勁。
孟懷辭性情疏冷、樣貌出眾,與從前的他?并?無二致。
如今自己滿心滿眼都是她,
已無法再冷著一張臉,她便又去瞧別?的冷面郎君?
崔幼檸聽了寧云簡的話?后忙急聲解釋:“他?是好看,
但還及不上你�!�
雖世人眼光各有?不同,但寧云簡挺拔如松頎長?偉岸,
面如冠玉氣?質(zhì)無雙,是大昭公認(rèn)最?俊逸的年輕郎君,
亦是無數(shù)貴女的春閨夢中人。
寧云簡聞言臉色稍霽,卻依舊不依不撓:“若你五歲那年同時見到朕與孟懷辭兩個,那你會?看上誰?”
“……自然是你!”崔幼檸羞紅了臉,“我對次輔大人當(dāng)真沒有?別?的心思,只?是覺得他?面善而已,你就別?再抓著不放了。次輔大人瞧上去是個光風(fēng)霽月之人,你身為國君,別?污了人家的清名�!�
寧云簡冷哼一聲,暗掐了把她的細(xì)腰:“阿檸連話?都未同他?說過,見他?穿著一身玉袍又長?得白凈好看,就覺得他?光風(fēng)霽月?”
“……”崔幼檸掐了回去,“這是你自己挑的次輔,若他?當(dāng)真品行不端也是你用人不明?�!�
軟嫩的柔荑掐在腰上半點都不疼,只?叫人覺得渾身酥麻。寧云簡眸光暗了暗,握住她的手:“差不多逛夠了,我們回去吧�!�
崔幼檸輕“嗯”一聲,路上兀自回想著孟懷辭的模樣,沒注意到腳下有?處不平,身子立時一晃,好在有?寧云簡牽著才穩(wěn)住身形。,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恰在此時,前方傳來一道清冷男音:“臣孟懷辭參見陛下�!�
崔幼檸心口忽顫一瞬,下意識掙脫了寧云簡的手。
寧云簡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崔幼檸心虛地打著口型向他?解釋:“有?外人在�!�
寧云簡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只?覺自己像個見不得光的情夫一般,但見她目露哀求與討好,到底沒舍得說什么。
他?將?目光收回來,看向不遠(yuǎn)處那個朝自己躬身行禮的年輕次輔,冷聲開口:“免禮�!�
孟懷辭聽出天子此刻話?音中的不豫,且這幾分不豫好似還是沖著自己的,不由怔了怔,在幾息之內(nèi)將?近日?自己的言行舉止和所經(jīng)手的政務(wù)都回想了個遍,也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有?何錯處。
他?按下心間疑惑,恭聲謝恩,雖直起上身,卻依禮垂眸以示尊敬。
但立于帝王身側(cè)的那名女子投來的目光實在令人難以忽視,孟懷辭縱是低垂著眼眸也能察覺到,當(dāng)即蹙了蹙眉。
崔府與他?孟國公府確有?舊怨。當(dāng)初熠王的生母崔貴太妃在孟國公府參宴時死于刺客刀下,孟國公府身為東道主,雖有?護(hù)衛(wèi)不周的過錯,但那群刺客是崔府的仇敵,偷偷將?孟府好不容易才攔住的刺客放入的亦是崔府的奸細(xì)。
孟家為保護(hù)賓客,兩個嫡公子在那場刺殺中喪命,后又主動請罪,將?該受的罰領(lǐng)了。
事情到此本該算作結(jié)束,但崔府和熠王卻恨了孟國公府整整二十?年,期間再無往來,又在朝堂之上多有?為難,回回出招都是沖著誅他?孟家九族而去的。
難道陛下心儀的崔氏嫡幼女也如此不講理?
孟懷辭不動聲色地抬眼看去,想要瞧清這未來皇后此刻的神情,卻在對上崔幼檸的目光后瞬間愣在原地。
一股摸不清來由的近乎詭異的熟悉感彌漫開來,孟懷辭細(xì)細(xì)打量崔幼檸的面容,隱隱覺得似曾相?識,卻又無比確定自己從未見過她。
寧云簡眼睜睜看著崔幼檸當(dāng)著自己的面與孟懷辭對視良久,一張俊顏綠了個徹底。
隨侍在身后的肖玉祿被?這一幕嚇得魂都快飛了,暗道這孟次輔平時克己復(fù)禮不近女色,怎么偏偏今夜這般不要命,竟盯著陛下的心尖尖瞧了好半天。
他?見主子臉色愈發(fā)難看,忙重重咳了一聲,提醒對視的兩人回神。
孟懷辭這才反應(yīng)過來,收回目光垂眼告辭。
寧云簡將?崔幼檸扶上馬車,回去路上未發(fā)一言。
途中崔幼檸側(cè)眸看見寧云簡的俊臉隱在黑暗之中,陰沉得可怕,心知他?這回定是氣?得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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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青云莊,寧云簡在正?屋門前停下:“朕明?日?要上早朝,今晚需回宮住�!�
“我知道�!贝抻讬廃c頭。
寧云簡低眸看她許久:“阿檸就沒有?什么話?要同朕說嗎?”
崔幼檸默了須臾,上前擁住他?,輕聲解釋:“我真的只?是覺得次輔眼熟,沒有?別?的心思�!�
寧云簡別?開臉:“阿檸嘴上這么說,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便只?有?你自己知曉了�!�
崔幼檸咬了咬唇,握著他?的手覆上身前:“云簡哥哥若不信,剝開看一看不就知曉了?”
柔軟入掌,寧云簡頓時僵住,卻聽她繼續(xù)誘哄自己:“此刻還不算很晚,來一次再回去也不遲�!�
最?后一絲理智被?她這句話?立時毀去,寧云簡眼眸瞬間變得幽深,一把將?她扛起大步往里走。
書案上的筆墨紙硯通通被?寧云簡揮落在地,崔幼檸緊攀著他?,卻未再如從前那樣求他?輕些慢些,反而將?自己的感受一一說給他?聽。,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寧云簡看著身下這朵完全綻放的白瓣牡丹,耳朵因聽了心上人的夸贊和毫不壓抑的嬌吟而微微發(fā)紅。他?啞聲開口:“阿檸當(dāng)真也覺得舒服?”
回答他?的是崔幼檸在重重發(fā)顫后失神的美目和隨后那陣潺潺水聲。
因明?日?確要上朝,寧云簡再不舍也只?能一回便罷,細(xì)心為她掖好被?子,溫聲道:“朕走了,明?日?忙完再來看你�!�
崔幼檸抬起一雙清凌凌的眼眸:“早些歇息�!�
寧云簡立時低頭咬了口她嬌嫩的臉蛋:“阿檸還會?關(guān)心朕何時安歇?”
崔幼檸蹙眉:“這是什么話??我自然關(guān)心你。”
寧云簡看著她承過雨露后愈發(fā)嬌艷的俏臉,目光晦暗些許:“可朕怕自己會?睡不著�!�
崔幼檸一愣:“那可如何是好?”
寧云簡平靜開口:“背過身去�!�
崔幼檸雖不知他?要做什么,仍是依言翻身。
望著她玉背上的縷縷紅痕,寧云簡長?睫一抖,抿緊唇瓣伸手捏住系帶末端,輕輕一拉。
驟然失去身前束縛,崔幼檸嚇了一大跳,將?其緊緊按住后轉(zhuǎn)回身來,瞪大杏眼質(zhì)問?:“你這是做什么?”
寧云簡面色鎮(zhèn)定地將?她的手制住高舉過頭頂,奪來那件沾染了她淺香的玉色小衣,迅速塞于寬袖中。
崔幼檸用錦被?捂住自己,看著他?這一套連貫流暢的動作驚得連話?都說不明?白:“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