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該讓所有人都記起阿檸的好?,這才夠。
,盡在晉江文學城
阿檸不該是因他?的權勢和癡情執(zhí)著才讓諸臣迫于無奈尊她為皇后。
他?既被臣民稱為明君,那他?的阿檸也該被稱作賢后。
阿檸應要有個好?名聲,全大昭最好?的名聲。
若沒有,便由他?造出來。,盡在晉江文學城
如此這般,待百年之后,他?與阿檸會一同被后世百姓贊頌。世人如何稱贊他?的政績,便會如何稱贊阿檸的賢德。
他?要與阿檸生時同被臣民擁簇愛戴,逝后共享萬世香火。
阿檸會一直與他?在一處,生時和他?攜手而立,死后與他?同葬于皇陵,牌位也與他?的那尊緊挨著。
……
女子嬌柔軟糯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想?什么呢?笑得這般開心。”
“無事�!睂幵坪喕剡^神,“只是在想?你我還有多久才能大婚�!�
崔幼檸嘆道:“誰叫你是皇帝呢?光是吉服就得兩月才能制成?,你又?非要風光大辦,再快也要明年初春才能全部準備妥當�!�
寧云簡抿了抿唇:“阿檸要嫁朕,朕自該給你最隆重盛大的婚儀�!�
崔幼檸忽地憶起三年前的事來,失神道:“我記得當初太后娘娘設宴為你選太子妃,你說你無心風月,想?等兩年再娶妻。好?在你那時心里?只有朝政,否則如今連子嗣都該有了罷�!�
寧云簡一怔,眼神復雜:“阿檸一直是這么認為的?”
“事實不也是如此么?”崔幼檸呆呆道,“你那時心里?除了輔政還是輔政,清心寡欲到連通房都不曾有一個,大昭歷代哪個皇子如你一般?表兄暗地里?已在我面前吐槽過你多回了�!�
“阿檸就沒想?過那只是朕的托辭?”寧云簡輕輕捏了捏她細嫩的臉,“就沒想?過朕那時或許已被某個小朕四歲的女子偷走了心,卻無法?立時娶她,只好?這般說?”
“還有,”寧云簡語氣莫名,意有所指,“朕是否清心寡欲,旁人不知,難道阿檸還不知曉么?”
崔幼檸俏臉一紅:“可?你不是我重病之時才喜歡上我的么?”
寧云簡眉心跳了跳:“不是。”
崔幼檸心跳驟然加快,緊張道:“那是何時?”
寧云簡沉默一瞬,開口說了實話:“徹底意識到喜歡上你是在你十四歲時�!�
“十四?!這么早!”崔幼檸忍不住彎眉而笑,激動道,“那不徹底呢?只是隱隱感覺到對我有一點喜歡,是從何時開始的?”
寧云簡耳尖微紅,平靜出言:“到紫宸殿了,先沐浴。”
崔幼檸不依,執(zhí)拗道:“你先說完。”
寧云簡薄唇緊抿,抱著撲騰掙扎的崔幼檸進浴房潔身?,再為她換了身?藕粉色的秋裳。
他?自己也將那身?玄色龍袍褪下,換了件靛藍錦袍,方帶著崔幼檸上了馬車。
馬車上卻是避無可?避。寧云簡被崔幼檸逼至角落,望著面前這張?zhí)?真嬌憨的臉,卻無論?如何也不敢告訴她,自己禽.獸到早在十六歲時,就已對年僅十二歲的她動了心。
嚶嗚
寧云簡撐了前半路,
終是在后?半路被崔幼檸纏著問出了答案。
方才溫軟的嬌軀帶著淺香貼上來,坐在他的腿上,用那雙藕臂柔柔圈住他的脖頸,
清澈漂亮的杏目里只裝了他一人,
哄他回答的聲音嬌糯柔軟:“云簡哥哥,告訴我嘛。”
崔幼檸甚少?這樣撒嬌,寧云簡聽得從耳朵酥癢到了心里,
微垂著眼簾與她對視。
崔幼檸眼見他動搖,
立時趁熱打鐵又說了許多好聽話。
寧云簡聽她將?自己從容貌才學夸到政績仁心,將?他夸成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又左一句“好喜歡云簡哥哥”,
右一句“阿檸從小到大都只想嫁你一個”,那張如白玉素雪般的俊顏不禁漸漸染上緋色。
崔幼檸見狀最后?加了一把火,
從他腿上下?來,背過身去似真似假地抹起了眼淚。
顆顆淚珠砸在寧云簡心上,
泛起燒灼般的疼。寧云簡終于無法再繼續(xù)瞞她,
將?嬌小身子攬入懷中,
臉色僵硬地說了實話?。
“十二歲?”崔幼檸瞪大了那雙瀲滟杏目,
“可你那時候不是不理我么?”
崔幼檸還記得寧云簡就是在那一年直白地拒了她的心意,要自己日后?別再喜歡他。
寧云簡沉默下?來。
崔府與他敵對,他一開始便?知這場感情?注定不會有什么好結果。阿檸年少?天真,
只憑自己心意行事,他卻不能看著阿檸越陷越深,
亦不能生出?半分情?愫。
那日他見到小姑娘點頭?答應,本該長舒一口氣,
可卻覺得心里悶痛得厲害,回東宮后?徹夜難眠,
睜眼閉眼都是她強忍眼淚笑著告辭的模樣。
此后?小姑娘信守承諾,沒有再主動來找過他,甚至連他生病受傷也不再如從前那般著急忙慌地進宮探望,偶爾遇見,也只是恭恭敬敬地喚他“太子殿下?”,再未逾矩喊他“云簡哥哥”,亦不再用目光追逐他的身影。
耳邊再無小姑娘嘰嘰喳喳的吵鬧聲,他的性子一日日從溫潤謙和?變得清冷疏淡,卻只告訴自己別再去想,如此這般,對自己與她都好。
直至兩年后?,阿檸險些被崔珩打死。
崔府與他恩怨極深,他不能出?面,便?讓庶妹褔嘉公主去了一趟崔府,把人救了下?來。
他明?知不該,卻還是忍不住夜闖崔府,在阿檸昏睡時進入她閨房,靜坐床邊聽她在夢中哭著喊疼,心如刀絞之下?方驚覺自己已深陷其中。
他自小習的是為政之道和?權謀爭斗,眼里只有江山百姓,無心風月情?愛,從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一個女子,更沒想過自己心悅的竟是崔府的嫡幼女。
崔府是熠王最鋒利忠誠的一把刀,他喜歡上阿檸,無異于親手將?這把刀抵在自己胸膛之上。
可情?之一字不堪解,他縱是無數(shù)次告訴自己應要就此止住,卻在一年后?聽聞阿檸忽患重病、無人能治時徹底失了理智。
好在如今一切苦難都過去了。
只是有些遺憾,孟國?公府當年效忠東宮,是他麾下?的臣屬,若早知阿檸是孟家的女兒,他與阿檸便?可順順利利結為夫妻,此后?好些苦他與阿檸就都不會受了。
寧云簡從往事中抽身而?出?,記起崔幼檸方才的問話?,低頭?親了親她的唇瓣:“那時待你冷淡,是朕不好,別記恨朕。”
崔幼檸一怔,不禁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若我非要記恨你呢?”
寧云簡聽罷靜了很久,忽而?啞聲道:“不成�!�
“不能恨朕,”他將?崔幼檸緊緊擁在懷中,“不許恨朕。”
寧云簡抱得很用力,似要將?她揉入自己的身體中。崔幼檸乖乖貼在他胸膛上,纖指在他后?背一筆一捺地劃動。
他屏息感受著,耳尖隨著崔幼檸的動作一點點變紅,在她寫完的下?一瞬喑啞開口:“阿檸當真要這般勾朕?”
崔幼檸挑眉道:“你答允過的,明?后?日不碰我�!�
寧云簡氣得捏了捏她的臉,涼涼提醒:“那大后?日呢?大后?日你就不過了?”
崔幼檸嘻嘻一笑:“大后?日我葵水便?來啦!”
寧云簡聞言眉頭?微蹙,垂眸看著她小腹:“你如今體寒,來葵水時會不會比先前還疼些?”
他的關注點變得太快,崔幼檸不由愣了愣,須臾后?才答道:“是更疼些,但用湯婆子捂一捂便?好了�!�
比起他蠱毒發(fā)?作,來葵水的疼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想到此處,崔幼檸這才記起一件極重要的事:“明?日你蠱毒又該發(fā)?作了。”
這幾日被寧云簡纏著胡鬧,以致她腦子整日混沌迷糊,連這種?事都忘了。
寧云簡將?目光從崔幼檸的小腹移回她臉上,平靜地“嗯”了聲。
崔幼檸見狀呆了呆:“你記得?那為何還答應我明?日不做那事?”
寧云簡認真為她整理發(fā)?髻:“因為阿檸是該歇一歇了�!�
崔幼檸焦心不已,忍不住埋怨道:“你下?回真要記住了,蠱毒發(fā)?作的前一日須得忍住別碰我,萬不可再像這回一般連著兩日索求無度�!�
被心上人怪責,寧云簡臉色僵硬一瞬,連手都不敢再動,半晌才低聲開口:“朕日后?會克制些�!�,盡在晉江文學城
“可明?日該如何是好?”
寧云簡默了默:“你抱一抱朕便?可。”
“這如何夠?”崔幼檸急道,“我縱想用旁的法子幫你,卻擔心你連著三日放縱,會倒在床笫之間�!�
“……”寧云簡抿緊唇瓣,“三日而?已,朕是習武之人,還不至于這般虛弱�!�
但他也知自己如今食髓知味,對阿檸的癮確實有些重了,恨不能整日都在里面,擔心她日后?會覺得自己對她只有淫.欲,無論?如何也要忍耐節(jié)制。
他擁住崔幼檸:“有你在朕身側,朕已比先前獨自一人扛痛時好上許多。你若實在擔心,明?日便?將?朕抱得緊一些�!�
崔幼檸怔怔道:“那樣真能好些么?”
“嗯�!鼻≡诖藭r馬車停了,寧云簡扶她走下?馬車,望向前方的楓林,目光掃視一圈,最后?定在一對氣度雍容的夫婦身上,緩緩開口:“走罷,我們?去看看�!�
“喔,好�!贝抻讬幑怨詫�?手交給他,踩著落葉步步往前,偏頭?見他身著一襲靛藍錦袍,頎長挺拔、風姿如玉,遠勝周遭之景,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寧云簡眉心跳了兩跳,忽地側眸看過來,對上她呆滯的眼神,幽幽道:“朕如今是真信了,阿檸當初瞧上的確實是朕這張臉。”
崔幼檸干笑一聲,心虛地低下?頭?去。
寧云簡涼聲繼續(xù)說:“阿檸最好說到做到,只貪戀朕一個。若哪日瞧上旁的俊美郎君,你這輩子就別想再出?紫宸殿了�!�
崔幼檸“哦”了聲,用指尖在他掌心劃字。
待感覺出?她到底寫了什么,寧云簡眼睫重重一顫,聲音低�。骸鞍幑媸怯l(fā)?膽大了�!�
崔幼檸得意地昂起俏臉:“待我葵水干凈已是六日后?了�!�
她等著看寧云簡憋屈的模樣,卻見他忽地抬眸看向前方,臉色略有些凝重,眉宇微蹙,好似遇上了極煩瑣的政務。
崔幼檸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不遠處一對中年夫婦正并肩同游,妻子被丈夫攬在懷中,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傷心的事,一直在低頭?抹淚。
她怔怔看著那位夫人的面容,耳邊傳來寧云簡低沉的聲音:“那是孟次輔的父母孟國?公夫婦,阿檸可要見見?”
崔幼檸心中的怪異感愈來愈盛,隱隱已有預料,將?目光移回寧云簡臉上,靜靜看他須臾,輕聲道了句好。
寧云簡溫柔一笑,牽著她上前。
孟國?公正手足無措地安慰著夫人,偶然抬頭?看見天子不知何時竟立于眼前,當即臉色大變,立時拉著妻子屈膝下?跪:“臣孟……”
不料才將?彎膝,他們?便?被皇帝身邊的首領太監(jiān)肖玉祿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下?跪的動作因而?生生止住。
孟國?公呆了呆,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看向寧云簡:“陛下??”
寧云簡溫聲開口:“朕此番攜未婚妻微服出?游,孟國?公不必多禮。”
孟國?公夫婦見天子果真未穿龍袍,忙告罪一聲,順著他的話?將?目光移到崔幼檸身上,正要給這位即將?入宮的皇后?娘娘請安,卻在瞧清她面容后?雙雙一愣。
孟國?公夫人才將?止住的眼淚驀地又落了下?來,唇瓣不停發(fā)?顫。
孟國?公見妻子竟當著天子的面哭泣,嚇得立時回神,忙恭聲解釋:“陛下?恕罪。臣有一女,三生有幸得以與娘娘同日出?世,卻在年幼之時被人劫走,多年找尋至今仍未有音訊。臣妻今日見到娘娘,憶及往事,一時悲痛之下?才失了規(guī)矩,還望陛下?寬宥。”
寧云簡神色柔和?:“孟國?公言重了,不妨事�!�
孟國?公夫人已然心神大亂,明?知自己是在冒犯天家,卻仍不舍將?目光從眼前這張雪嫩俏臉上挪開。
當年懷第二個孩子之時她便?想有個女兒,可待女兒出?世后?將?其抱在懷中,卻發(fā)?覺自己心中無一絲波瀾,竟對女兒生不出?半分舐犢之情?。本以為是母女緣淺,只想著女兒終歸是自己親生,無論?如何也得好生待她,可女兒卻在四年后?被人劫走。
孟府派出?家兵找尋多年無果,這么些年她夜夜難眠,日漸消瘦,連衣裳都快撐不起來了,時常做夢夢見女兒,可夢中女兒卻并非是四歲的模樣,而?是一個小小胎兒。
此刻她望著面前這個身穿淺藍華裳的嬌俏少?女,一顆心柔軟得好似回到了當年懷嗣之時,絲絲慈愛不由自主地從心底滋生,逐漸盈滿整副身軀。
被孟國?公夫人含淚盯著看了許久,崔幼檸忽覺心里悶得難受,暗暗勾了勾寧云簡的手,低聲道:“我有些累了,回去罷。”
寧云簡頓了頓,應了聲好。
國?公夫人一聽崔幼檸這就要走,眼淚瞬間流得更兇了些,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皇帝牽著離開。
待那輛寬敞華貴的馬車駛離楓林,國?公夫人方拽著丈夫顫聲開口:“你快去查查這崔五姑娘,我覺得不大對勁。”
“夫人?”孟國?公大驚,“那崔五姑娘是陛下?親封的正宮皇后?,我如何敢去查她?”
“那也要查!”國?公夫人哭了出?來,“我敢肯定她就是我的女兒!”
“崔五姑娘是長得有些像你,但你與她的生母鄭夫人是遠方表親,有些相似也能解釋得通。況且你難道忘了,女兒右耳有枚紅痣,崔五姑娘的耳朵上可沒有。”孟國?公耐心哄著,“莫哭了,女兒會找到的�!�
“不,她就是我女兒!她就是!”國?公夫人如瘋婦一般死死抓著他衣襟,大口喘著氣厲聲命令,“我不管,你快派人查查當年是不是出?了什么紕漏把我女兒換去崔家了!若陛下?真要怪罪,我受著便?是!你若不去,無需等到陛下?降旨,我便?已活不成了!”
孟國?公頭?一次見妻子這般失態(tài),擔心她氣急之下?暈過去,忙撫著妻子的背連連答應:“好!好!我一回府便?派人去查。是我錯了,夫人莫氣,別氣壞了身子�!�
國?公夫人臉色稍霽,卻仍未松手,哽咽道:“那你我這便?回府去,別再耽擱了,回去后?叫懷辭也幫著查。還有,明?日我想去看看她,不知她如今是住在宮里還是崔府,你去問一問�!�
孟國?公一一應下?,小心翼翼扶著夫人上了馬車。
馬車微晃,國?公夫人疲倦地靠在丈夫肩上良久,方平靜了些許。她閉目淌淚:“夫君,你別怪我,我的身子愈發(fā)?差了,也不知還能活多久,總得找到女兒,我才敢合眼�!�
孟國?公心中大慟,眼眶瞬間紅了:“是我不好,顧忌這么多作甚,我回去后?便?親自帶人去查。只是有一樁事要同你說好,若崔五姑娘真是你我的女兒,她嫁的是皇家,你總要活得久些,守著她誕下?皇嗣,再看著殿下?長大成人,你才可放心不是?”
國?公夫人聞言睜開眼眸,緩緩道:“你說得是�!�
伴君如伴虎�?v然天子再仁善,縱然外頭?再如何盛傳陛下?癡戀崔氏嫡幼女,她也不能真將?女兒的性命置于一個男人的情?愛之上,尤其那個男人還是皇帝。
自己得好好活著,拼盡全力護好女兒,直至親外孫即位,女兒成為太后?,此后?余生高?枕無憂。
*
回宮的馬車上,崔幼檸垂眸看著熏爐中裊裊而?聲的龍涎香,怔然開口:“孟國?公府與崔府有舊怨,迄今應已有二十年未曾來往,依云簡哥哥的性子,斷不會無故讓我見他們?。云簡哥哥,有話?便?直說罷,阿檸受得住。”
寧云簡默了幾息,望著身側神色冷靜的嬌顏,小心斟酌字詞:“朕查到一樁事——”
……
涼風掀開側窗的簾布一角,九月的秋陽隨即灑進來,于黃梨木案落下?斜斜的光影。
崔幼檸聽了寧云簡的話?后?靜了許久,如一個假人般木然呆滯地將?方才摘的楓葉沿脈絡撕開,撕碎一片,便?又換另一片新的。如此過了不知多久,她才猛然回神,立時側眸看向身側那個一直默默幫自己遞楓葉的那個男人,歉然道:“抱歉,云簡哥哥,我好像把你摘的楓葉都撕了�!�
“無妨�!睂幵坪喣抗鉁厝�,“還有一片,要撕么?”
崔幼檸眼角微紅,默了須臾,緩緩搖了搖頭?。
寧云簡便?將?那片楓葉放下?,將?崔幼檸抱起來放自己腿上,靜靜擁著她。
崔幼檸呆了許久,忽地笑著開口:“我尋到親生父母怎么也是算是樁好事,該高?興的。你派人幫我同……孟家說一句,我今日瞧著他們?形容憔悴,這些年定然過得很不好,早些告訴他們?我還活著,他們?也可早些安心。”
“只是今日我就不去看他們?了,若他們?想見我,便?在明?日你蠱毒發(fā)?作完我再去罷。我想……緩一緩�!彼D了頓,“就緩一晚,不會拖太久。我知曉的,凡事都忌優(yōu)柔寡斷、左右難舍�!�
“好,”寧云簡聽罷心里疼得厲害,將?她擁得更緊了些,吩咐側窗外的祁銜清快馬加鞭趕去孟府,將?實情?說清。
他捧起崔幼檸的臉,安撫似的吻了一遍又一遍,低聲道:“朕愛你�!�
崔幼檸一怔,旋即失笑:“你如今已是國?君,本該比當初做東宮太子時更端肅才是,怎么反倒學起我少?時那副不知羞的模樣來了?”
寧云簡默然不語,忽而?解下?腰間翠玉,交到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