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崔幼檸握著那塊瑩潤美玉,不禁詫然。
“這看起來是塊玉佩,實(shí)則是朕的私庫密鑰�!睂幵坪啘芈暯忉�,“今日送給阿檸�!�
崔幼檸聞言立時坐直了上身,呆呆看著手上的翠玉。
皇帝私庫?!里面該有多少?奇珍異寶!
想起過去一年在山中木屋過的拮據(jù)日子,她可恥地有些意動,捧著玉佩眼神晶亮地向?qū)幵坪喆_認(rèn):“真的送給我么?”
“嗯,送你�!睂幵坪喛粗龤g喜到微紅的嬌顏,抿了抿唇,索性將?話?說得明?白了些,“里面的東西也都送你。”
崔幼檸將?玉佩小心藏好:“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不會�!睂幵坪喛粗B貫迅速藏玉佩的動作,不由沉默一瞬,“圣旨已下?,你已是朕的妻,朕給你什么都可收著�!�
崔幼檸忽地想起一事:“但這終究是天子私庫,待你我孩兒日后?繼承皇位,這塊翠玉還是得交到他手中�!�
寧云簡聞言想了想,又拿出?一枚鑰匙遞給她:“那這個也送你罷。”
崔幼檸呆呆接過來:“這是?”
“另一個私庫鑰匙,無需交給下?一任皇帝�!睂幵坪嗘�(zhèn)定得仿佛在說這是塊磚,“你若喜歡,其中財(cái)富可盡情?揮霍。”
他頓了頓,補(bǔ)充道:“但翠玉那個私庫最好給孩子留一半�!睜柡�?看著嬌美可人的未婚妻,腦中計(jì)算片刻,猶豫著改口,“留一半的一半……也不是不夠。”
崔幼檸點(diǎn)頭?如搗蒜,將?鑰匙也藏好:“還有別的么?”
寧云簡依言又想了須臾,實(shí)話?交代:“還有一些莊子鋪?zhàn)�,地契都在宮中放著,你若喜歡,回宮后?都交給你。”
崔幼檸感動地嚶嗚一聲:“這些就不必了,我又不會管家理賬,每月將?銀錢送到我這兒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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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云簡:“……”
側(cè)窗外跟著的肖玉祿耳朵尖,將?主子與崔姑娘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由瞪大了眼睛,連嘴巴也合不上了。
好家伙,陛下?這是將?家底交代了個干干凈凈,就差將?龍袍也脫下?來套崔姑娘身上了!
寧云簡看著面前眉開眼笑的崔幼檸,心中稍安,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柔聲道:“如你所言,找到親生父母是樁好事,旁的糾葛與麻煩我們?一一處理便?是了。朕會一直陪著你,莫怕。”
崔幼檸揣著玉佩和?鑰匙,忍不住勾住寧云簡的脖頸,貼著他那張盛世俊顏蹭了又蹭。
嚶嗚,天底下?怎么會有這樣好看又有錢還聽話?的男人,除了在某些時候有些不知節(jié)制外,旁的地方真是沒得挑了。
懷中嬌嬌的上身與自己貼得極緊,寧云簡被蹭動的便?不是只有臉這一個部位,腦海中回想起在風(fēng)雨中搖晃顛顫的飽滿柔軟,頓時連喉嚨都開始發(fā)?干,又憶及今日她在自己背上和?掌心劃出?的字,立時將?這小妖精從自己身上扒了下?來。
崔幼檸呆愣�。骸霸趺戳�?”
“無事,朕只是覺得有些悶,想出?去騎馬吹一吹風(fēng),你乖乖坐好�!闭Z畢寧云簡不敢再看她一眼,當(dāng)即喝停馬車,躬身出?去。
崔幼檸掀開簾布,眼睜睜看著寧云簡動作漂亮利落地翻身上馬,靛藍(lán)錦袍上繡著的云鶴銀紋隨之翩躚飛舞。
年輕的天子高?騎駿馬,面如冠玉,挺拔如松,才將?坐穩(wěn),便?用修長玉白的手攥著韁繩策馬回到她身側(cè),低眸與她隔窗而?望:“朕就在外面一直跟著你�!�,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寧云簡的神色平靜淡然,帶著他獨(dú)有的矜貴自持,仿佛說出?口的不是這么一句叫人覺得溫暖安心的話?,而?是在告訴自己他要去上朝。
崔幼檸望著一直騎馬守在側(cè)窗外的寧云簡,忽地晃了晃神。
從前都是自己追著寧云簡,如今,竟換作他跟著自己了。
會想你
孟國公夫婦才剛下馬車,
便看見站在自家門前站著的天子近衛(wèi)統(tǒng)領(lǐng)祁銜清。
夫婦二人對視一眼,心中?暗自忐忑著,忙走上前去相迎,
還未等開口寒暄幾句,
卻見祁銜清拱手見禮,肅然道:“國公爺,國公夫人,
陛下有話命我轉(zhuǎn)告您二位,
不知可否入府詳談�!�
孟國公夫婦聞言隱隱有所預(yù)感,立時將祁銜清迎進(jìn)家門帶至前廳,
請客落座時語無倫次、雙手發(fā)顫,
連命人奉茶都險些忘了。
祁銜清視線掃過面前這對滄桑消瘦的夫妻,不忍叫他們等待太久,
直接開門見山道:“當(dāng)年孟崔兩府的孩子抱錯了,崔五姑娘是?孟家的姑娘�!�
話?音落下,
屋中?靜了半晌。
多年所?盼終于成真?,
孟國公夫人渾身的血液重新開始流動,
自圈椅緩緩滑下,
完全失了世家主母的儀態(tài),癱坐在地放聲大哭。
孟國公也跟著跪坐下來,流著眼淚抱著妻子細(xì)聲輕哄。
孟懷辭恰在此時下值歸府,
被?下人告知祁統(tǒng)領(lǐng)來了家中?,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瞧一眼,
卻在廳門外聽見了母親的嚎哭聲,當(dāng)即臉色一沉,
邁步闖了進(jìn)去。
他見母親被?父親緊緊擁在懷里,哭到幾乎要暈厥,
連父親竟也淚流不止,不由愣了一瞬,忙上前去扶雙親起來:“這是?怎么了?”
孟國公夫人一見到兒子便立時用力抓住他的手,指甲幾乎要摳進(jìn)他的皮肉中?,又哭又笑地開口:“你?妹妹找到了!你?妹妹還活著!”
孟懷辭心神劇震,還未等他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孟國公夫人就將他往外推:“快去……快去將你?妹妹帶回?來!”
祁銜清聽罷終于尋到時機(jī)開口說話?:“三位稍安,崔姑娘今日乍然得知身世,神思恍惚,請三位容崔姑娘緩一緩,明日下午再相見�!�
“明日下午……”孟國公夫人怔怔重復(fù),爾后不停點(diǎn)頭,哽咽道,“好,好,我知曉了。勞祁統(tǒng)領(lǐng)回?去同?……她如今是?叫檸兒么?同?檸兒說一句,叫她莫害怕,若一日時間不夠緩神,后日或是?大后日再見我們也是?可以的,我……我就在這兒等著她�!�
祁銜清看著面前這個?淚如泉涌,完全失了世家主母儀態(tài)的命婦,不由暗嘆一聲,當(dāng)即應(yīng)了下來,告辭離去。
是?夜孟國公夫人睜著眼睛到子時,孟國公也沒?有睡意,只抱著妻子枯坐。
國公夫人呆呆看著窗外良久,忽然抓住丈夫顫聲問:“下午祁統(tǒng)領(lǐng)真?的來過,對不對?”
“是?來過,不是?夢,女兒真?的找到了�!泵蠂闹�?一痛,輕撫著妻子的后背不停安慰。
國公夫人在丈夫的安撫下漸漸平靜下來,隨后又不放心地站起身,嘴里喃喃道:“我忘了你?慣會哄我。我要再去問問懷辭,他從不撒謊�!�
孟國公沒?有再攔,跟在后面虛扶著妻子走進(jìn)兒子院中?。
孟懷辭也還沒?睡,聽了母親的來由后一遍遍保證今日祁銜清確實(shí)來過,才終于讓她安心回?到主院。
國公夫人躺上床,才將閉上眼不久卻又睜開,在昏暗之中?流著淚呆呆道:“你?說檸兒是?不是?不想認(rèn)我們啊?”
遍京皆知崔府嬌寵嫡幼女,什?么好東西都先往幺女的院子里送。檸兒幼時落水,崔珩親自跳入湍急河流將人救了上來,少時重病,崔氏夫婦跪求太醫(yī)院院首再試著救她一救。如此這般養(yǎng)了檸兒十八年,檸兒如何能割舍得下?
她哭著抱住丈夫:“若換一家還好一些,我們與檸兒的養(yǎng)父母好生處著就是?了,免得叫女兒為難。可崔家恨毒了我們,怎肯和?我們一起養(yǎng)女兒?”
“不會的,不會的�!泵蠂o摟著妻子,冷靜道,“依著陛下的權(quán)勢,若檸兒不想認(rèn)我們,陛下大可將此事?壓下,不讓任何人查出來,何必派祁統(tǒng)領(lǐng)告知你?我?女兒不是?說了嗎,明日下午便到府上來,你?我正好可趁這一日準(zhǔn)備準(zhǔn)備�!�
“是?這個?理�!眹蛉四樕辖K于有了笑意,“與女兒相認(rèn)是?大喜事?,自該隆重些才是?。若今晚就慌里慌張地帶檸兒回?來,什?么也沒?備下,也太隨意了些�!�
她閉上眼,喃喃勸說自己:“我得早些睡,不然明日瞧上去氣色又更差了,叫女兒看見多不好�!�
孟國公擁著漸漸步入夢鄉(xiāng)的妻子,見她十多年來頭一回?在睡夢之中?眉頭舒展、唇角翹起,在心中?暗暗祈愿:
明日女兒就回?來了,希望妻子歡喜之下,身子能一日日好起來。
孟國公將夫人往懷里攏了攏,緊擁著她入眠。
*
翌日寧云簡身上的蠱毒依舊是?在巳時發(fā)作。
崔幼檸熟練地為寧云簡拭汗,眼瞧著他的臉色越來越白,頓時落下淚來。
“別哭。”寧云簡的唇立時貼了過來,吻去她臉上的淚痕,“阿檸,別哭。”
見他疼得冷汗不止,崔幼檸實(shí)在有些擔(dān)心,想起昨晚叫太醫(yī)來把過脈,對方說寧云簡的龍體康健,并未提他因房事?過度而體虛之言,心下稍定,伸手去解他的玉帶。
寧云簡立時制住她的手,啞聲道:“你?做什?么?”
“幫你?�!贝抻讬幷Z氣鎮(zhèn)定,“此后五天都不做了,今日來一回?也沒?什?么�!�
寧云簡看著她眼下的烏青,一時心中?揪疼:“不必,你?昨晚沒?睡好,下午還要去孟府,朕抱你?去躺一會兒。”
崔幼檸只當(dāng)沒?聽見,掰開他的手掌繼續(xù)動作。
玉帶與錦袍接連墜地,寧云簡長?睫輕顫,卻終是?死死按下心間翻涌的渴求,將她的手攥住,聲音又啞了兩分?:“不成�!�
“我昨日和?今晨都喝過藥了,身子已?好了許多�!贝抻讬幵俅纬堕_他的手,“云簡哥哥很疼不是?么?我?guī)湍?緩?fù)��!?br />
寧云簡克制地閉上雙目:“可你?現(xiàn)在心里不好受。”
“是?,我是?有些難過�!贝抻讬幦ψ幵坪喌牟鳖i,熱息拂過他的耳側(cè),聲音極輕,“所?以需要云簡哥哥安慰安慰我。”
寧云簡腦子轟地一聲炸開,渾身血流下涌,再難抑制,將她扛起丟在床榻上。
崔幼檸小聲哭著,于是?那些鋪天蓋地的吻變得輕柔細(xì)密,耳邊傳來男人心疼的輕哄。
她怔怔開口,失神輕喃,其實(shí)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么,只看見寧云簡耳尖漸漸紅了,上方的帳頂晃得愈發(fā)厲害。
寧云簡將滿腔愛意盡數(shù)予她,饜足地將她被?汗浸濕的鬢發(fā)撥開,癡迷地啞聲輕喚:“阿檸,阿檸,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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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幼檸被?寧云簡抱在懷中?,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的龍涎香氣,一顆心漸漸安定下來。
這件事?其實(shí)也沒?那么麻煩。
崔府早在三年前便尋到了真?正的嫡幼女,而孟家今日也尋到了她,如今將兩個?女兒換回?來本?就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
崔府一直未將明柔放在明處,就是?想利用這份養(yǎng)恩,一保全家門,二靠著皇后母家的榮耀復(fù)興門楣。
既如此,還糾結(jié)眷戀什?么呢?
崔幼檸抬眸看向?qū)幵坪啠p喚了他一聲。
寧云簡薄唇微啟:“嗯�!�
崔幼檸卻不說話?了,圈住他的脖子,主動迎合。
待風(fēng)泄雨停,崔幼檸被?抱進(jìn)浴桶中?,雨露又多又濃,寧云簡緊抿著薄唇為她仔細(xì)洗了許久方抱著她出來。
將發(fā)髻梳順,戴上昂貴精致的簪釵步搖,再套上華麗繁復(fù)的秋裳,她便又成了那個?嬌美矜雅的貴女,再看不出方才在帝王身下嬌吟承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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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時她往寧云簡那里瞥了一眼,見他換了一身墨色龍袍,更顯膚白如玉、尊貴雍容,瞧上去哪里會是?個?沉溺風(fēng)月的男人?
世人皆言天子克己復(fù)禮、清濯無雙,只有自己見過他褪下錦袍染上欲念的模樣,只有自己聽過他酣暢淋漓時的低吟與喘息。
崔幼檸不敢再看再想,俏臉深深低下去,試圖忘記上午自己是?如何勾著君王云雨的。
但許是?因今日太過激烈纏綿,寧云簡總?cè)滩蛔《⒅�,目光熾熱而滾燙。即便她的臉已?低得快要埋進(jìn)飯碗里,仍是?被?寧云簡的眼神灼得越來越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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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膳她便上了去孟府的馬車,寧云簡識趣地沒?有跟上來,只道明日再帶著聘禮親上孟家。
崔幼檸晃了晃神,想起先前寧云簡已?送過一次給?崔府,雖沒?有親見,但聽聞聘禮單子厚得很,肖玉祿喊得口干舌燥,中?間停下來喝了三盞茶才報完。
她垂眸頷首,不再去想崔府,只囑寧云簡下午忙政務(wù)時注意歇息,每半個?時辰便要停一停。
寧云簡凝望她許久,終究還是?上了馬車擁她入懷,啞聲道:“今夜開始或許你?便要住孟府了,可會想朕?”
雖封后圣旨已?下,雖無人敢置喙他與阿檸,但為阿檸的名聲著想,出嫁前最好還是?得住娘家。
因此回?京后這些時日阿檸無論是?住青云臺還是?宮里,他都壓住了消息,對外只稱她在崔府待嫁。
孟家沒?有過錯,他不便從國公府將阿檸強(qiáng)奪入宮,往后與阿檸便真?的只能三日一見了。
三日一見,他只是?想想便覺難熬。
崔幼檸失笑:“整個?大昭都是?你?的,你?要來國公府,難道還有誰敢攔著你?不成?”
寧云簡默不作聲。
是?沒?有,但孟家是?他正兒八經(jīng)的岳家,他尊重阿檸,自該尊重國公府。
崔幼檸看著垂眸不語的寧云簡,昂首親了親他的側(cè)臉:“會想你?�!�
寧云簡聞言抬起那雙黑眸來,點(diǎn)點(diǎn)光亮在其中?浮現(xiàn)。
崔幼檸擁緊他:“今夜能睡著么?”
“有些難�!睂幵坪嗇p掐了下她的腰,“朕盡量。”
崔幼檸悶在他懷里笑了片刻:“那便只能勞煩你?的影衛(wèi)辛苦些,將我每日寫的信送到宮中?�!�
“當(dāng)真??”寧云簡將她從懷里拔了出來,澀然道,“阿檸還從未給?朕寫過信�!�
崔幼檸有些心虛地別開臉:“今晚!今晚一定寫!明日也寫!”
寧云簡冷哼一聲:“阿檸最好說到做到,若哪日沒?送信入宮,你?就等著朕夜闖孟府親自來討要罷�!�
崔幼檸訕笑幾聲,瞧了瞧天色,在外頭宮人驚恐的眼神中?把皇帝推下馬車:“時辰不早,我該動身出發(fā)去孟府了,你?快回?去忙國政�!�
寧云簡臉色鐵青地看著她啪地一聲將車門關(guān)上,不放心地走到側(cè)窗外叮囑:“今晚早些歇息,你?只需歡歡喜喜與親生父母兄長?相認(rèn)便好,旁的事?無需煩憂,朕自會處置�!�
崔幼檸點(diǎn)頭如搗蒜:“國事?重要,快些回?紫宸殿罷,我走了�!闭f完啪地一聲將側(cè)窗也關(guān)上,命女影衛(wèi)驅(qū)動馬車。
寧云簡站在原地目送這輛載著某位下榻無情女子的馬車離開,氣得險些笑出聲來。
相認(rèn)
離孟國?公府越近,
崔幼檸手心的汗便出得越多。
若說不緊張局促都是假的。孟家與崔府交惡,她自出生后便未與孟家有過任何往來?,只是在近日見過孟懷辭兩次、孟國公夫婦一次而?已。
整個大昭只有兩個國公府。
鎮(zhèn)國?公是當(dāng)年的太子太傅,
寧云簡的恩師,
爵位是在寧云簡登基后被封的。
而?孟國?公府是百年世家,祖上有開朝之功,是真正的高門顯貴。正因如此,
即便崔府當(dāng)年聯(lián)合熠王府針對孟國?公府多年,
也未能將孟家如何。
這樣?的門第教?出的女兒個個溫柔賢惠、矜持端莊,不知孟國?公夫婦在得知自己親生女兒竟是她這種?被嬌寵得無法無天到膽敢糾纏東宮太子多年的人之后,
心情該有多復(fù)雜。
崔幼檸恍惚幾息。當(dāng)初自己那般膽大妄為,
一是實(shí)在太過喜歡寧云簡,二是知曉無論何時崔府和熠王府都會站在她身后。事實(shí)也確實(shí)如此,
那些年父親每回罰歸罰,氣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