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生活已經(jīng)給了她教訓(xùn)：周先生占她便宜可以，她占周先生便宜，那是萬萬不行的。
坑。
“是先生的一點小心意�！崩蠲貢軋猿帧�
“真的不要。”上次的包她根本沒動，而且她是絕對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的，林素看著李秘書堅持的神色，想了想，又說，“我不要禮物。就麻煩您轉(zhuǎn)告周先生——嗯，”
她說，“能有這樣的經(jīng)歷，我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不需要他額外的禮物�！�
可能這話實在是過于諂媚，李秘書看了看她表情真誠的臉，默了默，表示會轉(zhuǎn)達到位。他收回了提著黑袋子的手，告別的時候眼神還有些奇怪。
是被她惡心到了吧。
婉拒了萬惡且坑的金錢，林素回到了奧運花園，躺在了床上，身體還松散著。
男人的陰莖似乎還在穴里。
好像是吃了虧。
要不要告訴何總？
算了。何總和她也不是什么關(guān)系，何必讓何總難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起了什么，她摸出手機開始查仁信咨詢。是她孤陋寡聞了，仁信注冊資本居然有三個億，比不少制造業(yè)都多。法人果然不姓周，姓張。又看了看股東，大股東占股79%，姓李。
果然和周先生沒什么關(guān)系。不過他為啥他喊的動仁信的人一起騙她？仁信為本的牌匾又一次在她腦里閃過。
算了。這個世界上怪事太多。
想起了什么，林素又勉強起床爬了起來。先去浴室洗了澡，她找到了上次沒用完的藥給自己涂上了。雙腿打開，就像是中午在Spa床上的姿勢，女人指尖帶著藥膏，撫摸自己的花瓣。花瓣涼涼的，有些舒服。要預(yù)防性生活不潔——周先生可是有前車之鑒的。
算了。
“素素素素，你有沒有空，這個周末我們一起去吃自助餐？”
抹好藥躺在床上拿起手機，她才看見圓圓給她發(fā)了一張圖片。圓圓又發(fā)了語音來，“這家酒店自助餐打折，只要299呢！”
曼亭酒店海鮮自助，團購299人。
“唉別去這家，我請你吃似水流年牛排大餐�！彼苯踊�。299能吃什么？還要自己花錢。她現(xiàn)在是何總治下共產(chǎn)主義的員工，吃什么都報銷——好吧套房其實送券的。
何總除了早餐，也極少在酒店吃。最近都是她一個人去霍霍。
嘩啦！
隔壁的二樓突然傳來一聲重物落地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林素拿著手機抬頭看了看墻壁，卻也只是看見了白墻。
“似水流年牛排套餐要1688啊？”那邊似乎搜了什么，發(fā)了一頁頁面過來，“素素你要不要這么奢侈？”
“剛好老板發(fā)了券，他不吃�！绷炙啬弥謾C打字，“我們幫他吃好了。多薅一點資本家的羊毛，就是為社會主義做貢獻�。 �
喵～
過了沒幾秒，一聲貓叫傳來。林素拿著手機激情飛揚打字的時候，窗外的花墻拂動，一只貓從打開的窗戶里爬了進來，身上還有一片落葉。
“小喵你又去哪里浪了？今天回來這么早？你看見我回來了？”抱起似乎又重了一些的橘貓，林素摸了摸它的腦袋，又抱著它蹭了蹭臉，終于覺得心里落了地。那么大的S市，其實只有她和它罷了。小喵的爪子上還勾著幾條絲線，不知道去哪里蹭來的。林素拈起絲線看了看，丟在了垃圾桶。
好久沒有玩貓了。
浮生偷得半日閑。
抱著小喵她來到客廳找到了逗貓棒和貓條。小喵還是三歲的壯年貓，對她的逗弄禮貌的展現(xiàn)了關(guān)注。林素打開了貓條，小喵又湊了上來舔舔舔。
“真乖�！弊诎咨纳嘲l(fā)上，她一身驢家白裙，低撫摸貓的頭。
歲月靜好。
門鈴卻在此時響了起來，打破了難得的寧靜。
“叮咚～”
咦？誰來了？林素抱著貓走了過去，在顯示屏上看見了鄰居先生的臉。
0139
139.我保證給您洗干凈了（18500）
139
“南先生您好�！�
穿著驢牌連衣裙的女人出現(xiàn)在門口，笑意盈盈，懷里還抱著一只橘貓。橘貓看見了他，似乎想要逃竄而出，卻被女主人一下子按住了。
男人站在門口，手里拿著手機，面無表情。
“這是你的貓？”看了看她的笑臉，男人視線下滑，落在了她懷里的那只橘色大貓上。他木著臉，似乎有點來者不善的意思。
“是啊�！毙睦镆粋�咯噔，林素又笑吟吟的摸了摸貓。懷里的橘貓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又要串出，林素按了幾下按不住它，肥貓身姿矯健，一下子跳開跑掉了。
看著貓跑掉的模樣，男人抿著嘴，胸膛起伏了幾下，舉起了手里的手機。
“你看看�！彼曇舻统粒林�，“你的貓，把我的書房搞成了什么樣子？！”
心里一個咯噔，果然來者不善。
林素站在門口，伸手接過了他的手機。男人的襯衫是灰色的暗格，手指很長，指甲干凈。他舉起來的手機上是一張照片，白灰相間風(fēng)格的書房，地上一團墨色，那么的刺眼。
呃。
書桌也有些凌亂，定睛一看，地上還有一條領(lǐng)帶，正泡在墨水里。一團橘色的身影就在窗戶附近狼狽逃竄，背影熟悉。
“呃——”
頭皮發(fā)麻。
苦主找上門來了。林素拿著手機，眨了眨眼，扭頭要去找貓對質(zhì)�？墒秦堅缫呀�(jīng)不見蹤影。她回正身，看了看對面面無表情的男人。南先生很瘦，也很高，看起來三十多了，他這樣站在她面前板著臉，她感覺壓力很大啊。
“啊對不起�！�
貓主子的屁股當然得它忠誠的仆人來擦，林素當機立斷，誠懇的道歉。
男人站在門口，沉著臉，沒有說話的意思。
“是我沒管好貓，要不，”頭皮有些炸裂，林素又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我道歉？”
“道歉就行了？”男人板著臉，“地板。”
“那我去幫你打掃一下房間？”
本來只是準備客氣客氣。
可是南先生側(cè)身讓了讓，是“請”的意思。林素毫無準備，啊了一聲請他等一會兒，開著門就轉(zhuǎn)身小跑去找到了手機鑰匙，和他一起出了門。
再次進去南先生的房子，心里還是一股透心的涼。
黑色，白色，灰色。毫無生氣。男人開了門，指了指樓上，林素突然就想起了剛剛二樓的那聲響。
頭皮炸裂。
踩著小高跟上了樓，腳下是灰白色的地板。
陽光明亮。
似乎是把書房和隔壁臥室打通了，南先生的書房格外的寬大。好幾個大書架都滿滿當當，有些英文有些中文有些不知道什么文。地板上一團墨跡。林素走了過去，看見了凌亂的書桌，看見了地上的領(lǐng)帶，和照片上一模一樣。她甚至還看見了照片上沒有的痕跡，比如書桌上擺著一張宣紙，上面龍飛鳳舞寫了一個“境忘”，只是忘字的那一點拉得過分的長了，紙頁上和書桌上，還有幾個墨色的梅花印。
操。
要是是她，她都生氣了。
南先生沒罵人，還真的是涵養(yǎng)好。
急急的走了幾步，林素先彎腰把地上泡在蜜汁里的領(lǐng)帶撿了起來，上面大半已經(jīng)浸滿了墨汁，她看了看領(lǐng)帶，看不出什么牌子。
“南先生您領(lǐng)帶哪里買的？”道歉就要拿出誠懇的態(tài)度來，林素說，“對不起，我一定好好管貓——領(lǐng)帶我賠您�！�
“意大利買的�！蹦腥苏驹陂T口，沒有進來的意思。
“啊！大陸有店嗎？”她扭回頭。
空曠的書房里站著一個女人，好像一切都鮮活了起來。
“沒有�！蹦腥苏f。
“那多少錢，我給您現(xiàn)金？”
站在門口默了默，男人轉(zhuǎn)身離開了，可能是去找發(fā)票去了。林素左右看看，把領(lǐng)帶丟到了垃圾桶，又走到書桌前，把凌亂的書桌整理了一下。
南先生的字，龍飛鳳舞的，可真好看吶。
字還寫得好，可惜最后一筆和那幾個貓腳印給壞了。
這么單身居家有才華的男人，所以一定是gay吧？林素拿著宣紙看了又看，自覺自己寫不出這么好的字來，小心翼翼的把紙疊了起來。門口突然有人敲了敲門。
南先生站在門口，還是沒有進來，只是拿著手里的一張紙條遞給她。
手指真長，是真漂亮。
2500歐。
呃。什么？！
又看了一眼。2500歐。這個符號，真的是歐元吧？
林素難以置信的看了看垃圾桶，又看了看小票。
為什么那么貴？
何總的領(lǐng)帶也不會那么貴吧雖然她不知道？
“呃——有點貴呢�！彼痤^，訕訕的笑，眼睛亮閃閃的，“我都沒那么多錢。要不南先生，我把領(lǐng)帶拿回去給您洗一洗？”
她一臉認真，“我保證洗完和之前一模一樣�！�
0140
140.紅色的花探了過來
140.
陽光那么好。
她卻穿著驢家的新裙子，蹲在地上，拿著毛巾，一點點的擦著地板。
全身很酸，也很痛。中午已經(jīng)被人抖散了架，下午也不得閑，小喵的屁股她必須要來擦。半蹲在地上，林素拿著南先生找來的小盆和毛巾，盆里已經(jīng)有了一團墨色。地板灰白色的，墨跡已經(jīng)滲透了進去，她抿著嘴，一點點的邊擦邊摳。
小喵真的不行了。林素咬著牙，等她待會回去，就一定把它找到關(guān)起來。
這樣下去她也hold不住了。
又把毛巾丟進了盆里，毛巾連帶盆里的水都黑透了。端著盆站了起來，林素看了看一直在門口站著監(jiān)工的男人，笑了笑，臉上一團累出來的紅暈，“我去換下水��！”
那邊就有一個洗手間，還是安的雙人臺。兩米長的鏡子，自動感應(yīng)的水龍頭，旁邊的一盆鵝掌，翠綠的葉子，一支紅葉向天昂首。
墨汁倒入盆里，林素打開水沖干凈了，又把已經(jīng)染黑的毛巾洗了幾下，接了一盆水回了書房，再次蹲下慢慢的擦。
陽光從窗戶蔓延了進來，窗外還能看見幾朵紅色的花。穿著黑邊白裙的女人蹲在地上，一點點的擦拭著地板。白裙裹著她的臀部，那么的豐滿和挺翹，那細細的腰肢，也隨著她的力度輕輕搖擺著。
換過幾次水，林素又擦又抹，累的氣喘吁吁。南先生一直在門口看著她。最后一次用清水擦過，林素確認那一點墨痕是已經(jīng)浸透了進去，再也擦不干凈了。
“南先生您看這樣可以嗎？”
地板已經(jīng)恢復(fù)不了原樣，只能靠苦苦哀求了。林素笑容滿面，招呼男人進來看他的地板，“這里還有一點點的小印記——”
她臉上大大的笑容，“不仔細看，其實也是看不出來啦。”
男人的鞋落在了前面。他站在這個位置，低頭看著地板。
灰白色的地板縫里，明明還有幾道墨痕，那么明顯。
女人蹲在地上，粉面微汗，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喉結(jié)動了動。
“算了�！彼四�，聽見自己說。
“謝謝謝謝。”女人呼了一口氣，笑容滿面的端著盆站了起來，“那我把這些給您放回原樣哦�！�
“我不要了�！彼犚娮约赫f，“你都帶走�！�
女人扭回頭，眨了眨眼。
“把領(lǐng)帶洗干凈還我�！彼致犚娮约赫f。剛剛女人躲躲閃閃的把那條領(lǐng)帶從垃圾桶撿出來，他想說什么，可是到底什么也沒說。
“好誒好誒。”有人回答。
女人端著盆走了。
走的時候還笑容滿面，又道歉又感謝又鞠躬。
“咦南先生這里有個合影欸，”走的時候房間里又有女人聲音傳來，“這是你女朋友嗎？她好漂亮哦？你們哪一年拍的？那時候南先生你還很年輕�。俊�
沒人回答。
倒是女人抱著盆的身影很快出現(xiàn)在鄰居門口，男人送她出來，身姿頎長，面色冷淡，很快關(guān)上了門。
呼。
搞定。
抱著盆轉(zhuǎn)過身，對面的女主人正好抱著她的波斯貓出來了，站在花園里一邊摸貓一邊看著她。
“下午好呀�！绷炙匦�。
“你好�！迸魅搜劬α灵W閃的，里面充滿了八卦的欲望。
“我家貓把他墨汁打倒了，他讓我去擦地，”林素笑著解釋，又拿起了盆里的領(lǐng)帶給她看了看，“我擦了半天，還要給他洗領(lǐng)帶，下回我一定得把貓關(guān)起來了�！�
“哦——”漂亮的女主人看了看她的臉，看了看她手上男人的領(lǐng)帶，配合的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貓。
“是啊是啊�！彼f。
女人已經(jīng)走了。
地板已經(jīng)干了。
陽光撒了進來。一切恢復(fù)了冷清。
鞋子走了過去，地板縫里明明還有黑色的痕。
明晃晃的晃在哪里，已經(jīng)洗不掉了。就像是瓷器裂了一條縫，就像是完美裂開了一絲痕。
注定不完美。
書桌已經(jīng)收拾好了，那個女人甚至還已經(jīng)鋪上了另外一張干凈的宣紙。
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寫字的欲望。
男人走到窗前。兩戶中間的花墻上，一朵大紅色的花，倔強的探頭探腦的探了過來。
0141
141.他們沒要貨幣發(fā)行權(quán)嗎？（18800）
141.
啊那么累。
今天是體力勞動的一天�；氐郊冶緛頊蕚渥ヘ埖�，可是貓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林素累的不行，管不了貓了，又去洗了一次澡，把領(lǐng)帶過了幾道水又換上清水用去污液泡上，直接換上了睡衣躺回床上。
一閉眼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天漸漸暗了下來。大國的海邊明珠亮起了璀璨的燈火，女人躺在床上酣睡。無數(shù)的跑車豪車再次開上了街頭，白日隱藏在窩里的富家子們吃飽喝足休息完畢，又開始一晚上的紙醉金迷。城市的浮華，漸漸拉來了序幕。
江邊某一棟的別墅內(nèi)涼風(fēng)習(xí)習(xí)，男人坐在椅子上，慢慢的撥著珠子。電視里屏幕切換，開始了今天的新聞聯(lián)播。首先當然是那位的國事訪問，開會，調(diào)研，講話。幾條之后，又是本地的新聞，開會，調(diào)研，講話。
熟悉的臉出現(xiàn)在了上面，中山裝，白襯衫，拿著講稿，面色嚴肅，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白了。
和他的臉隱隱有些神似。
“加快經(jīng)濟發(fā)展十八條，保民生，促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