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0372
67.以科學(xué)的方式推斷（大大大章）
67.
周先生不會打她。
飯菜熱氣騰騰，有媽媽親自熏的魚。周先生坐在一旁，拿著酒杯開始慢慢的喝酒，沒有等何總來一起吃飯的意思——還把她面前那杯也拿過去喝了。林素抿了嘴，拿著筷子開始吃飯。
最近食欲大增，這頓飯有滋有味，還是干了三碗米。
地板上還有淺淺的印，桌上的餐碟收走的時候，老中醫(yī)也來了，看過了她的脈相，說什么滑脈如珠好孕相什么的。林素坐在椅子上，看著老中醫(yī)背著箱子的身影走遠(yuǎn)了，又端著新泡的茶小口小口的喝著，伸手摸了摸熱烈的花。周先生剛剛一直就坐在花側(cè)的椅子上，貌似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此刻還在沉著臉慢慢的撥著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剛剛他暴怒后的余韻還在，此刻房間氣氛還有點奇怪，所以她也沒有說話。
何總正在來的路上。
林素想起了這個，又突然想起她今早出來的時候只說見客戶，何總貌似還不知道她是來見周先生的——
不過現(xiàn)在肯定啥都知道了。
隨便吧。她又抿了一口茶水清冽，有些擺爛，愛咋咋地。
車聲，人聲。一身休閑裝的男人跟著秘書邁入小廳的時候，嘴角還噙著微笑。主位空蕩，他看過了坐在右偏位的男主人，打過了招呼，男人沉著臉瞇眼；他又看了看花邊的女人。女人穿著白色的針織衫和卡其色的長裙，正端著茶瞪著眼睛看他，似乎還想和他使什么眼色。
他笑了起來。
“Susan�！彼八�，聲音溫和，坐在了她旁邊的椅子上。
林素笑了笑，趕緊喝了一口茶。
房間依舊沉默。
窗外春色翠綠，水波粼粼。三個人都坐在一邊，茶水煙氣騰騰。女人左手邊的男人沉著臉，還在慢慢的撥著珠兒，沒有開口的意思；右邊的那位剛剛也端上了茶，還低聲和傭人說了謝謝。傭人出去了，屋內(nèi)落針可聞。林素坐在中間又喝了幾口茶，感受了一番左右兩邊的靜默——然后抬起手，輕輕咳了咳。
要說啥趕緊說吧。
早死早超生。
是要還是不要？其實爸爸也想養(yǎng)孫子——可旁邊的這兩個人好像已經(jīng)無形中開始較量了似的，一個鼻眼觀心，一個老神在在，好像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這樣坐著沒意思。
她來輸。
“我懷孕啦�！庇挚攘丝龋畔虏璞�，看了看就在她右前側(cè)的四米外的大門，輕聲宣布，“我要生下來�！�
管他誰的，都是她的。
“生吧�！庇疫吥侨溯p笑著接話，打破了沉默。
林素趕緊側(cè)頭，對他笑了笑。
啪。
左邊珠子碰撞，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響。
“何越你搞這些，是什么意思？”聲線繃著，左邊的男人聲音沉沉，壓抑著怒，又冷笑，“拿林素來套我？虧你真的用心了�！�
什么？
林素又趕緊側(cè)頭去看左邊。周先生握著珠子，眉目沉沉的盯著她，手上的青筋若隱若現(xiàn)。
“不是啦周先生�！迸丝粗哪�，捂著肚子低聲說，“我不是在套你——”
周先生不想要孩子嗎？
“周哥你要這么說，我是不同意的�！庇疫呉惨呀�(jīng)有人說話了，聲音含著笑，“Susan一直是我給我自己找的助理，”
林素又趕緊扭頭看右邊，何總神色自若，氣息平靜，越過她看著另外側(cè)的男人，“我很早以前就喜歡她了�，F(xiàn)在是計劃讓她給我生幾個孩子，我家里也需要繼承人。她和你以前的那些事，我也不準(zhǔn)備追究了。但是她現(xiàn)在懷孕了——”
“你有什么資格追究？”
左邊有人哼了一聲，珠子發(fā)出了啪的一聲響，語氣沉沉，“林素是我的女人，她為什么要給你生孩子？”
珠子又是一響，他沉聲冷笑，“我不管何越你想搞什么。你要的東西——拿孩子來套我，也是沒用�！�
什么東西？林素左右看看。周先生的視線正落在她身上，眉目沉沉。
她挪開了眼。
“我要什么東西？”何總的聲音在旁邊，也在笑，“周哥你的話，我怎么聽不明白。歸墟都是合法經(jīng)營。我們一直準(zhǔn)備遵守，且正在遵守花國法律�！�
“呵。”
啪。珠子又撥過了一顆。
房間又沉默了。
“孩子是我的�！庇疫吥侨藫苓^一顆珠，聲音沉沉。
“機會不大�！�
左邊的人說，“應(yīng)該是我的�！�
“你是學(xué)過肉眼鑒孕？”左邊的冷笑，“胡說八道�！�
“是以科學(xué)的方法推斷，”右邊的鎮(zhèn)定自若，“我和Susan經(jīng)常在一起——”
“我也不少�！弊筮叺睦浜�，珠子又是啪的一聲響，意有所指，“都是內(nèi)射�！�
林素騰的一下紅了臉。她剛剛扭頭去看左邊，表情窘迫；右邊的那人喝了一口茶，云淡風(fēng)輕，“巧了，我也都是�！�
他們能不能不要談這個李秘書是不是還在外面啊——林素坐在中間，只希望自己此刻縮得無限小。她握著拳頭看著門外，院子里草木茵茵，流水潺潺，卻沒有齊天大圣踩著七彩祥云來救她。
屋子里又沉默了。
鵝黃色的鮮花怒放。
“我已經(jīng)給素素準(zhǔn)備好房子保姆，”右邊的人繼續(xù)道，聲音平靜，“孕婦需要照顧。孩子生下來，到時候可以先做鑒定——是周哥你的，”他笑，“你如果不想要，我也可以代養(yǎng)，你不用擔(dān)心什么�！�
這下對上了，林素縮著頭，點了點頭。又覺得左邊有人死死的盯著她，目光落在她身上。
啪。
是珠子的撞擊聲。
“我的孩子，呵，需要你來養(yǎng)？還說你不是脅迫？林素留在我這里，我有人照顧。孩子生完，是你的你帶走�！弊筮呌腥寺曇舫脸粒坪跏菈褐�，“林素以后歸我，和你再無關(guān)系�！�
林素側(cè)頭看他。周先生目光沉沉，就在她身上。她全身一緊，又趕緊挪開眼，低頭去看地板。
他們好像談?wù)摰迷掝}有點偏——她又不是東西，有自主權(quán)啊。
“我不同意。”右邊的人聲音溫和，“Susan已經(jīng)和我談好了的，她跟著我，我養(yǎng)孩子，還給她零花錢，她已經(jīng)同意了的。”
是啊是啊同意了的。不是零花錢是孩子的養(yǎng)育費，林素想點頭又不敢點。她看了一眼左邊臉色陰沉的男人，眨了眨眼，相信他能明白她的意思。
“我沒錢給她？”左邊的人冷笑，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他不過是騙你傻罷了！”
“林素你跟著我，”他瞇著眼盯著她的臉，喉結(jié)滾動，“他給你的，我只會給你更多。”
房間又一次沉默了。
外面陽光明媚。
兩個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茶水喝多了，此刻突然有點想上廁所。
“我去下洗手間。”林素從椅子上滑了下去，站了起來走向門口。她邁步出去——感覺身后兩個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
呼。
院子里沒人，也沒李秘書。
要不她先撤？找到了洗手間，尿完尿洗完手出來，林素都覺得自己不想回去了。
可是這事沒解決，又不得不去面對。
他們亂吵一些什么。
她下午還要找個跑腿給南先生送禮物呢！約好了的。南先生微信上都給她回了地址了。她肩負(fù)大家的生計，要維持客戶要跑訂單。
李秘書剛剛的臉色不好，她的單是不是黃了？
“你們都別吵了啊�！�
回到房間兩個人還在沉默，林素坐回座位，端著茶喝了一口，開始說話，“兩位先生你們也聽聽我的看法。周先生您對我很好——”
她看看左邊的人，左邊的人沉著臉，撥著珠子；她又看右邊，“何先生您也對我很好。這次懷孕是我的錯，我沒有按時吃藥。其實過年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懷孕，”她捂了捂肚子，“我也和我爸商量過了�！�
反正沒人和她結(jié)婚噠。
這就是他們這樣的人。
還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吵。
她說，“我爸說，孩子他也可以養(yǎng)的�！�
“呵！”
“哼！”
啪！
“荒謬！”
“這不可能�！�
“你們都想知道是誰的，那就到時候再做鑒定�！彼Т�，“是誰的，誰給撫養(yǎng)費。”
反正不結(jié)婚。單親媽媽可以自己給孩子上戶口了。周先生也說是他的，好像他也有愿意給錢的意思，那何總就不用破費了。
單親媽媽基金。她又想起來了。季總開的。
季總真是好人。
房間沉默了幾秒。
“孩子出生之前，林素你由我照顧。”
珠子又啪的撥過一顆，左邊的人聲音沉沉，“做完鑒定，孩子該誰養(yǎng)誰養(yǎng)，何越你退出�！�
“巧了，”那邊說，“我也這么想的，周總你也不缺女人——Susan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未必是你的。”
“呵！”
“我不需要人照顧�！�
談了半天又回到原點。拉鋸戰(zhàn)的談判果然耗費人心，到底是孕婦，林素心情有些煩躁了，“要不你們也別爭了，我先跟著何先生住——”
“不是說好的一直一起住嗎？”
“哼！不行！”
“那周先生你安排人來照看我——”
“Susan。”
“呵。不行。”
“我誰都不跟�！表斨l的目光，林素腦子一炸，“我自己��！”她又放低了聲音，“你們都很關(guān)心我，那都給我安排保姆行不行？一人安排一個？”
房子里沉默了。
“不行�！庇腥苏f，珠子啪的一聲響，又冷笑，“那怎么分得清楚？怎么方便看望？”瞄了她一眼，男人握住珠子沉著臉，“我看定期看望你，有外人，不方便�！�
林素不說話了。
說的他們還真要親自照顧她似的。
“那就分開，一人照顧我?guī)滋煨胁恍�？�?br />
林素急著去寄禮物，她想走了，“阿越你照顧我?guī)滋�，周先生你照顧我�(guī)滋�，周末我自己休息。你們都不用安排保姆——我自己照顧我自己�！?br />
0373
68.你有這智力？
68.
房間沉默了一下。
“你還挺會想！”
珠子輕輕一撥，有人哼了哼，語氣里倒是沒有太動怒的意思。
林素側(cè)頭去看了看他，男人捏著手串，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眨了眨眼。
“那阿越你——”她扭頭去看右邊，吸了一口氣，“覺得呢？”
右邊的人也看著她。
“唉”。
他輕輕嘆了氣，靠在椅子上，沉默了。
“就先這樣吧，不然也沒結(jié)果�！弊詈笥疫叺恼f話，“一周我照顧五天，周先生照顧兩天，先這樣定——”
“我四，你三�！贝竽粗敢粍樱筮厒鱽砺曇�，珠子撥過了兩顆。
“……我那邊房子大。”
“你在搞笑？”
一人三天。輪流。各自安排各自的房子。
林素坐在椅子上端著茶喝了一口，茶水甘甜。兩位先生終于達(dá)成了口頭上的一致的時候，李秘書不知道又從哪里冒了出來，手里提著茶水。林素看著他的身影——李秘書也看了看她。
財神爺。
林素趕緊對他笑了笑。
李秘書看了看她，不僅沒有笑，還一臉嚴(yán)肅的挪開了眼。
林素眨了眨眼。李秘書連她的目光都不回應(yīng)了，單子是真的沒了？
三天談完了。但是就這三天由誰先開始也又爭論了幾句，一個說拜年還沒拜完，一個說下午還有安排。林素坐在椅子上，覺得自己深刻的見識到了男人們談判桌上的錙銖必較寸土不讓。
可能是他們早就習(xí)慣了絕不退讓。
她又捂了捂肚子。
“其實都一樣的，”林素誰也不想得罪，只是硬著頭皮插話，“明天天和開業(yè)，我待會還要去下公司準(zhǔn)備下的——”
“哼！”
“我先在這里再坐會兒，我拜年還沒拜完，”她不敢看兩個人的臉色，頭皮發(fā)麻，“然后再去公司。阿越待會兒我再來找你——”
“呵�！庇疫呌腥说暮橇艘宦�。
本來和何總說好簽合同的，如今感覺像是她毀約了一樣。林素盯著地板上淺淺的印，一動不動。
可是周先生又說孩子也可能是她的——如今他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撥著珠子，也不說話，好像是默認(rèn)這種安排。
斡旋好難。
外交部的工作，也太他媽難干了吧？
“那就這樣吧�！�
右邊的男人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終于說話，又伸手來摸她的頭發(fā)。他的手落在她頭上，輕輕的撫摸。
“那Susan晚上我等你。”他聲音溫和，“我們再一起看看裝修�！�
“哼�！庇腥死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