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鬧得她有些頭疼。她其實已經(jīng)過了過了過了這個年紀(jì)了。想想自己之前竟然想和孫強白頭偕老,現(xiàn)在只能說慶幸一點沒有實現(xiàn)。
再多的愛也會被生活消耗,所以戛然而止的時刻就格外的動人。
可是錯過了,又能怎么辦?
也許人這一輩子只有這么一次體驗“不顧一切愛情”的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了。
南先生也是。
她也是。
她現(xiàn)在也許沒有得到誰的愛情,可是她得到了很多保護(hù),幫助和扶持。這么一想,愛情有沒有,也許就已經(jīng)無所謂了。
“過來喝點雞湯暖暖身子,”何總的聲音在頭頂,又摸了摸她冰涼的胳膊,“我們嘗嘗余帶過來的雞�!�
是余張帶來的雞。說是什么南山走地雞,富豪特供款,吃人參長大的,一只三千多還有價無市,可以考慮作為酒店的鎮(zhèn)店之寶。
什么是愛情?她跟著男人走向餐廳,突然又想。
南先生無所謂愛情了。
何總至死不渝的愛情,又在哪里?
周先生至死不渝的愛情,又在哪里?
也許這個玩意兒,不是每個人都要有。
番
正所謂尾大不掉
尾大不掉
在強大的過程中,總會有犬只圍著狺狺而吠。
人如此,國,亦如此。
當(dāng)巨龍的目光從西方收回目光投向犬只,一切叫囂卻又在霎那間戛然而止。
巨龍盤旋在東,它甚至不需要出手。龍息所至,犬只顫抖,一切重歸安寧。
大國事務(wù),紛繁復(fù)雜。巨龍的目光一直凝視在西,那邊有著高塔。它成長,它慎微,它忍耐,它蟄伏。無數(shù)的人組成了它,又無數(shù)的人托舉著它。
到底什么時候,它才能亮出心中的劍?
“那位到底敢不敢對外出兵?”
林素一個人泡在湯池里,聽著周先生的聲音在隔壁傳來。如果她剛剛的那一瞥沒看錯,那里面此刻有李秘書,有周臨,還有另外幾個她不認(rèn)識的人。日式板門單薄,甚至還漏出了兩掌寬的門縫,周先生的身影在旁邊若隱若現(xiàn),聲音清晰。
她包著頭發(fā),在溫水里泡的昏昏欲睡。
今天該周先生的日子了。
按慣例,她一般只需要晚上去西海灣報到即可,所以她一大早本來是準(zhǔn)備去店里的。餐廳的裝修挺快,如今已經(jīng)有了五成模樣,余張說他已經(jīng)找了一個河省的Z菜主廚,還能自帶了二廚三廚涼菜打荷洗碗等等~除了一個燒鵝師傅,其他的后廚崗位都能包全了。
讓她去見見,也好試試菜。
本來是約好了的,可是一大早李秘書又打電話說周先生請她來仁信。她還以為有什么大事~比如關(guān)于基金什么的。人她是來了,可周先生又忙著,說讓她先去隔壁泡泡湯。
他甚至還辦上公了。
怕她一個人害怕,還留條縫給她看著他。
呼。
林素半睡半醒。
哪怕她不關(guān)注政治,也知道最近國際事務(wù)繁雜。還好她人微言輕,一切自有高個子們頂著。和普羅大眾一樣,她不用去思考這些復(fù)雜的事情,只用安靜的躺在這里泡湯池享受片刻安寧,更不用擔(dān)心自己會突然被導(dǎo)彈洗地,朝不保夕。
“這不是那位敢不敢對外出兵的問題,能夠坐上五人小組位置的人,都要相信他們有絕對的政治定力和政治謀略�!�
男人聲音沉沉,十分緩慢,似乎還慢慢撥著珠兒,“所以現(xiàn)在不是那位敢不敢出兵,而是外部有沒有足夠的利益和合適的機會,值得那位出兵?就目前的這個情況來看,小規(guī)模的軍事摩擦估計會有,大規(guī)模的,除非星外來客——”
星外,真的有來客嗎?
南天門真的是為抵抗星外來客建立的?
林素扒拉著溫水,水聲潺潺。
有些事情,看看熱鬧就好。想想要是讓自己去面對那些問題,簡直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了。
“最近我方已拿下猴國西部的港口,打開了航母的另外一條補給線�!庇袀陌生的聲音說,“這是一步妙旗,也是必然的路,極大的拓寬了海權(quán)。但是從國際形勢上看,我方拿下了港口,可是又絕對不會對外公開駐軍�!�
“不會公開駐軍�!�
“這就是現(xiàn)在要說的事了�!�
周先生的聲音慢慢的,“上面,應(yīng)該是想用“私營”的武裝部隊,來保護(hù)這個租借的港口——”
林素托起了花瓣。
十月桂花香。
可是這是玫瑰花。
她竟然還不知道花家還在“租借”著別家港口,還駐軍,這對于政治盲,簡直是認(rèn)知上的震撼。
“誰來做?怎么做?”
周先生的聲音戛然而止,珠子一撥,聲音碰撞,“有沒有機會?是個問題。”
外邊沉默了。
林素慢慢吹走了手心的花瓣。
“上面的意思,”是周臨的聲音,“是這樣定了?”
“唔。”男人唔了一聲,聲音沉穩(wěn)。
沉默。
“想來應(yīng)該還是要授權(quán)的,”又有人說,“畢竟涉及刀戈。明面上私營,其實肯定是要管著的,不然光說武器,要從哪里來?就猴國那堆生銹的破爛打得了幾槍?拿了武器怎么管?沒人管,全亂套了。”
“后面沒有人支持,也不行。”
“明面上支持,也不行�!�
“私屯武裝,更是大忌。”
“上面肯定要找個信任的,”
“代理人�!�
“哥你見過喻二沒?”是周臨的聲音,“他對這個怎么說?”
“他能怎么說?他不可能為這些事出面�!笔侵芟壬穆曇�,慢慢的,一字一句,“喻家的人,向來只走正統(tǒng)。怎么可能為這點小事大動干戈?”
哦,原來,這只是小事,而已。
喻二?
這個名字莫名有些耳熟。
想起來了,周先生的仇人不也是喻二嗎?
林素往下一沉,整個人泡在了水里。
不是仇人嗎?
喻?
嗯?
喻???
操!她不會想多了吧!阿西吧拉的!
過分��!
肯定是想多了。
“那我們倒是可以先注冊個公司試試,”周臨的聲音又響起,“是國內(nèi)注冊還是海外注冊?到時候我們再安排合適的人去管著就行了。只是咱家一向在軍方?jīng)]有太深的根腳,缺少真正說得上話的人。光喻二的信息估計不太夠——他也不可能為我們說話就是了,大家都盯著呢!”
“現(xiàn)在得到風(fēng)聲的,也有幾家了,”
林素泡在水里,昏昏欲睡,聽著周先生的聲音含含糊糊,“向,劉,李,張。這事官方不可能出面支持,又要自己有實力。有本事拿下這事的,著實也不多�!�
“要資歷深,要穩(wěn)得住。”
“要忠誠,要聽話。”
“要得到上面的支持。”
沉默。
林素似乎還能聽見珠子碰撞的輕微聲。
“哥我們其實可以試一下�!敝芘R說,“上面的意思應(yīng)該也不會只考慮一家,要么輪流換防,要么幾年輪換,以防尾大難掉才是。搞平衡之道,京城的那幾位應(yīng)該都是手到擒來嘛�!�
沉默。
林素動了動腿,池子里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
隔壁沒有人好奇。
“李鄉(xiāng)你先去南非注冊一個安保公司,”
沉默了幾秒了之后,她聽到男人聲音傳來,“公司先掛在張修這幾天在搞的那個離岸基金公司下�!�
“好的老板�!�
“其實軍方那邊,我們倒也不是,找不到人說話�!�
珠子一撥,男人似乎是靠在了椅子上,聲音沉沉。
沉默了一會兒,他又說,“就像是老二剛剛說的,正所謂尾大不掉,說不定上面正想找個試驗場。”
2.著實不堪了些
2.
溫水潺潺,水波蕩漾。
人聲漸漸散去,外面漸漸歸于寧靜。
女人靠在湯池邊。
門板拉動的聲音響起。
睜眼扭頭。
來人身形熟悉。還是他的老三樣:中山裝,布鞋,串兒。
門拉上了。他身后沒有人。
“咦周臨呢?”她看著慢慢脫著衣服的男人笑,聲音有些泡過的溫啞。
她剛剛明明有聽到周臨的聲音的。
“他有事走了�!蹦腥嗣嫔脸�。衣衫除去,露出了強壯的身軀,男人只著內(nèi)褲,邁步進(jìn)入湯池,溫暖的水波蕩漾。
他也要泡嗎?大早上的�?墒撬紱]來得及和周臨告別呀。
四天沒見到周先生了。
也不知道他這四天是怎么過的。男人已經(jīng)靠在湯池邊,溫水浸沒他的胸膛。他離她還有半米遠(yuǎn),只是沉著臉,似乎還在想什么。山不來就她,她就去就山。女人慢慢的挪了過去,把頭輕輕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嘩啦。
一陣水聲。他的胳膊抬起,把她攬在了懷里。
“南延禮這幾天對你怎么樣?”抱著女人他臉色沉沉。
四天,和三天完全不一樣,是真的太久了。搞得他其實有些焦躁。倒不是因為性欲。性欲他有,但是其他的女人滿足不了他。
而且他也不重欲。
只是讓李鄉(xiāng)一大早把她喊過來。哪怕隔著門縫看著人,也是好的。
——南延禮居然真的敢拿一半身家來賭,確實在他意料之外。
“挺好的。”她在他懷里低聲說話,臉還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有些玫瑰的香氣。
屬于他的三天,又太短。
水波流動,女人抓起了他的手。她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輕輕捏了過去,然后握住了。
沉默。
湯池只有水流潺潺的聲音。
男人的手順著她的胳膊滑下,放到了她的腰上,隨手把她的浴巾扯掉了。
“周先生你這幾天忙不忙?”任由他的手落在自己身上撫摸,她輕聲問。
“……唔。忙�!�
“我也挺忙的�!彼吐曊f。忙著開餐廳的事兒。小吳剛剛做助理,做不了什么決定,啥事都問她。
哎她怎么沒有一個像李秘書那么能干的助理呢?累人。
“唔�!�
“我在搞我的餐廳,馬上要開業(yè)了。”她掰弄他的手指,和他說話。
“什么餐廳?”任由她掰手指,男人總算開了口。
“z菜餐廳。我在長河路那邊租了個店面,做Z菜的,”女人靠在他肩膀,突然有點后悔和他說太多,“還賣燒鵝。”
串燒兒。
“唔�!彼f。
“你找店面,去找李鄉(xiāng)沒有?”過了幾秒他又問,“他那里店頭很多,讓他給你一個�!�
“……不用李秘書啦,”她靠在他肩膀,“我自己能搞定。”
男人不說話了。
“你要去給我捧場�!边^了一會兒她捏著他的手指晃。
是平句。不是詢問句。也不是祈使句。
“什么時候?”
“開業(yè)了以后。”
“什么時候開業(yè)?”
“1126�!�
“……我看時間�!彼f。
“裝修別太差,”他又說,“裝修太差我不去�!�
“……好嘛。”
女人靠在他肩膀,不說話了。
溫水泡得人,身軀發(fā)軟。
“其實有時候我真的理解不了那些奢侈品�!比斡缮眢w和溫水親密接觸,她靠在他肩膀上玩弄他的手指,突然又說。
“什么?”
這個女人說話經(jīng)常沒頭沒尾,男人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我理解不了那些奢侈品,”女人玩弄著他的手指嘆氣,“我就是只山豬,吃不了細(xì)糠呀。周先生我和你講,昨天我去濱江路逛街,在那邊看見了一條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