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倒退一步摔下樓梯，奚沐顏伸出手卻沒抓住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猩紅的顏色鋪在地上。

    那天以后，奚沐顏再也不是靳俞天捧在手心里的人。

    而是他恨不得掐死的枕邊人。

    奚沐顏壓下酸脹的眼眶，指甲都要陷進(jìn)肉里。

    即使她曾無數(shù)次開口解釋，靳俞天都不接受。

    “我不會信你一句，滾！”

    第四章

    奚沐顏看著他含恨的雙眼，想要伸手觸碰他的臉頰卻伸不出手，無聲的紅了眼流淚，心里痛得發(fā)苦。

    明明兩人距離不算遠(yuǎn)，呼吸交織在一起，心卻隔了一片銀河。

    “你媽拿了一千萬，你不值得這個價�！�

    靳俞天把奚沐顏帶到公司，接過秘書做好的合同就強制把她的指紋印上，才冷笑著說。

    “我允許你打工還債，你不是演過清潔工嗎？這些廁所都給你，大影后�！�

    奚沐顏麻木的看著臟污的廁所，拼命壓抑起伏的胸膛，心中的痛苦卻還是刺破了她的靈魂。

    可她無從選擇，只能麻木的待在又臟又臭的廁所里不停地打掃。

    檢查的經(jīng)理總是挑她的刺，奚沐顏默默忍讓，一遍又一遍打濕手帕彎腰清理那些已經(jīng)干凈的地方。

    有時候工作十個小時，都不通過。她雙手泡水太久變得死白，身上也常常帶著異味，從她身邊路過的人都嫌惡避開，覺得她惡心。

    奚沐顏早已麻木，腦海中只靠著跟父親的執(zhí)念機械動作著，一天又一天。

    又是一天結(jié)束。

    彎腰太久渾身疼痛的奚沐顏眼前一陣暈眩，一不小心摔倒在地，手按在一只熟悉的皮鞋上。

    周圍一陣吸氣聲，靳俞天嫌惡的踢開她的手。

    “你又要使什么下三濫的手段？”

    奚沐顏頭暈?zāi)垦ｒ榭s在地上，生怕惹怒了他又被折磨，不敢出聲反駁。

    看她懦弱麻木的神情，靳俞天心中那股無名的煩悶卻消不下去。

    “想到當(dāng)初跟你結(jié)婚就惡心�！�

    奚沐顏心中狠狠一痛，想起三年前在民政局苦苦哀求他不要離婚。

    靳俞天卻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毫不猶豫簽下自己的名字，那張紙她一直沒簽硬生生留在柜子里放到現(xiàn)在。

    “除非小憐活過來，否則這輩子我也不會原諒你！”

    記憶中男人冰冷的話語不斷回蕩在腦海，強壓下心口的酸楚，她避開人們的視線，躲進(jìn)廁所里無聲的流淚。

    抖著手擦掉擦干凈最后一間廁所，疲憊的她才出門就被人帶去總裁辦公室。

    她看到許久未見變得干瘦的奚母向靳俞天下跪，心中的不安愈加濃烈。

    “沐顏啊！你一定會救救媽，對不對！”

    奚母看到她來了，眼底閃過一抹瘋狂拉住她的手尖聲喊著，“你要贖罪，要聽靳總的話！”

    奚沐顏看著奚母只剩2根的手指頭，心尖猝然一痛，顫抖的想要扶她起來，卻反手被母親按在地上磕頭，好不容易才愈合的傷疤破裂出血。

    靳俞天略微挑眉看著她磕頭的樣子，冷淡道。

    “想贖罪可以，從這里一路跪到莫初憐的墳前，我就同意救她�！�

    奚沐顏麻木的跪在地上，看著奚母急切的目光，緩緩向門口外跪爬而去。

    這一路，她頂著所有人異樣的目光往前爬跪著。

    渾身的直覺都已經(jīng)消失，無盡的道路把她的手和膝蓋磨得鮮血淋漓，爬過的地方流下血色的痕跡。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就這樣死在這條無盡的路上。

    可是，她不能失約......

    失血的虛弱和腹部下墜的疼痛把她淹沒，奚沐顏脫力跌在地上也要抖著手往前探，眼前一黑，她軟倒在地。

    隱約間一雙大手把她抱起，迷蒙的視線看到靳俞天緊抿的薄唇，才昏迷過去。

    ......

    “奚女士太虛弱了，肚子里的孩子會很危險�！�

    “......她懷孕了？”

    渾渾噩噩的奚沐顏聽到醫(yī)生和靳俞天的對話，猛的驚醒，她伸手觸摸微微鼓起的腹部，下一瞬卻對上男人冰冷晦澀的目光。

    “它的存在只是個意外，給她辦理流產(chǎn)手術(shù)�！�

    醫(yī)生只能聽從家屬的意見，嘆息著離開。

    上一刻才知曉自己初為人母，下一刻孩子的父親就掐滅了它降生的希望，短短一句話讓奚沐顏的心都在滴血。

    她掙扎著下床跪在靳俞天面前，包扎好的雙膝再次磨破，她也絲毫不顧的哀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