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林隨安表示:好?家伙,猛人��!
紀(jì)高陽愕然:“方?刻,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誣陷于?我?!”
方?刻看著紀(jì)高陽,黑黝黝的眸子猶如?深淵,不見半點光,“就是你?!”
紀(jì)高陽抱拳:“縣令大人明察,紀(jì)某冤枉!”
徐縣令現(xiàn)在?是一個頭兩個大,狂拍驚堂木:“安靜!安靜!方?刻,你?莫要胡亂攀誣!小心我也判你?一個誣告之罪!”
“我有證據(jù)�!狈�?刻從袖口里抽出那十張檢尸格目,“這些是近三個月被紀(jì)高陽毒殺的死者檢尸格目�!�
此言一出,紀(jì)高陽神色驟厲,瞪著方?刻的幾乎噴出火來。
不良人將檢尸格目呈給徐縣令,徐縣令翻看幾張,額頭冷汗森森,“這、這檢尸格目不合規(guī)制啊,而且上面所說的死因,這個……那個……哎呦……李仵作?,你?快來瞧瞧�!�
面色鐵青的李仵作?上前翻了兩三頁,連聲?冷笑,“這寫的什么狗屁不通的東西,簡直不知所謂,上面口口聲?聲?這些死者死于?中毒,卻?連是何種?毒物都無法確定,如?何令人信服?!”
“毒物就在?紀(jì)氏醫(yī)館中,”方?刻又道,“紀(jì)高陽在?后宅中種?植了許多藥草,毒草便?混在?其中,只要將所有草藥取樣一一測檢,再與魯時的尸身對比,定能辨出毒物�!�
哦豁!林隨安明白了方?刻的用意。
他這是釜底抽薪之計,借官府的手搜查紀(jì)氏醫(yī)館,如?此便?能尋到他一直找不到的那種?毒。但他又是如?何確定那種?毒物是新鮮種?植,而不是什么藥材、藥粉或者萃取物之類,對了,他查過魯時的藥渣,應(yīng)該是有所發(fā)現(xiàn)。
但是,真的有人會將毒草明目張膽種?在?家里嗎?
“荒謬至極!”紀(jì)高陽抱拳,“回稟大人,我是大夫,家中存有藥材數(shù)百種?,種?植藥草幾十種?,有的藥草和藥材確實含有毒性,但只要用法用量合理,便?是救命的良藥,凡醫(yī)者皆知此理,就算搜出有毒的藥材亦屬正常。我相?信方?大夫醫(yī)館之中也有!”
“將我家一起?搜了吧�!狈�?刻道,“一起?驗�!�
紀(jì)高陽頓被噎了臉紅脖子粗。
徐縣令袖子狂擦冷汗,向花一棠求救,“聽聞花氏四郎對偵破疑案頗有心得?,依您所見,此案該如?何是好??”
花一棠搖著扇子,慢條斯理道:“都鬧到這份上了,若是不驗清楚,恐怕有損二位大夫的清譽�!�
紀(jì)高陽氣得?面色鐵青,怒喝:“搜就搜,驗就驗,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方?刻“呵”了一聲?。
徐縣令只得?拍下驚堂木:“來人,去將紀(jì)氏醫(yī)館和方?氏醫(yī)館的藥材、藥草通通都搬過來!”
一眾不良人領(lǐng)命,列隊出發(fā),即將出門之時,方?刻又提醒了一句:“拔藥草的時候戴上手套,小心些�!�
不良人有的神色不屑,有的嗤之以鼻,也不知聽進去多少。
林隨安饒有興致觀察著方?刻,他還是那副石雕臉,仿佛連半分表情都懶得?施舍,可就憑他剛剛提醒的那一句,就表明他并?非鐵石心腸之人——林隨安不禁勾起?了嘴角:莫非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傲嬌?
“嗯咳咳咳!”花一棠搖著扇子溜達到方?刻身側(cè),壓低聲?音道,“喂,你?有幾分把?握?若是玩脫了,怕是要挨板子的哦�!�
方?刻斜了花一棠一眼,“關(guān)你?屁事�!�
一句話把?花一棠氣得?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小扇子搖得?險些冒火。
搬運藥材需要不少些時間,徐縣令下令中場休堂,本想邀請花一棠同去后衙飲茶,被花一棠無視了,只能自己灰溜溜走了。
圍觀百姓閑極無聊,又是一通“婆說婆有理,公說公有理”的議論,一時也辯不出四五六。魯九和小燕完全淪為了配角,魯九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小燕眉頭深鎖,面色猶疑,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奇怪的是靳若,他一直盯著小燕,表情若有所思。
伊塔:“斤哥,你?在?看什么?”
靳若黑線:“我姓靳,不是斤!”
伊塔:“好?的,斤哥�!�
靳若:“……”
林隨安:“靳若你?小子不會真見色起?意了吧?”
靳若:“昨天我跟蹤這小燕,她在?北岳坊內(nèi)轉(zhuǎn)了好?幾個時辰,逢人便?問關(guān)于?魯時家附近的消息,好?似在?調(diào)查什么?”
林隨安:“難道她也在?查魯時的死因?”
靳若皺眉,正要說什么,卻?見花一棠晃了過來,問道,“之前查的事如?何了?”
伊塔舉手:“我——”
木夏忙阻止他的大舌頭匯報,接過了話頭,“伊塔昨日去查了城里幾家首飾行,皆不是花氏的產(chǎn)業(yè),其中有一家也出現(xiàn)了贗品寶石戒指,品相?很精致,若不是伊塔指出,掌柜甚至還未發(fā)現(xiàn)�!�
張掌柜和李掌柜:“誒?”
林隨安詫異,靳若拍了拍伊塔的肩膀,“想不到你?小子眼力?不錯啊。”
伊塔:“一把?把?�!�
靳若:“……你?想說一般般吧�!�
花一棠:“伊塔自小在?花氏長大,若論識珍辨寶的本事,除了我,無人可及�!闭f到這,花一棠又朝林隨安挑了挑眉,“這個侍從收的不虧哦。”
林隨安:“……”
門外傳來嘈雜聲?,不良人回來了,抬了好?幾個大箱子,累得?氣喘吁吁,瞅著方?刻的眼神里滿是埋怨,徐縣令再次升堂,命人將從兩家醫(yī)館搜刮來的東西一一堆放整齊。
左邊一堆,曬干的藥材分門別類擺放,數(shù)量眾多,種?類豐富,還有十余種?剛采摘的藥草,掛著露珠,很是新鮮,自然出自紀(jì)氏醫(yī)館。
右邊這一堆看起?來就有些詭異了,藥材藥草基本沒有,只有一堆瓷瓶子,四個白瓷罐子,上面還標(biāo)著奇怪的編號,怎么看都不像正經(jīng)醫(yī)館該有的東西。
徐縣令頭更大了:“這么多東西,如?何辨驗?”
花一棠:“不若請其他醫(yī)館的大夫來看看?”
徐縣令:“對對對,花家四郎所言甚是,來人啊,再去多找?guī)讉大夫!”
幾個不良人又跑了出去,沒多久,拽了七八個大夫回來,這一早上跑了好?幾趟,個個累得?都不清,氣鼓鼓的好?像一隊青蛙。
被拽來的大夫聽聞要辨兩所醫(yī)館的藥材,皆是一臉莫名其妙,但還是分成兩隊依命辨認(rèn),負(fù)責(zé)紀(jì)氏醫(yī)館的一隊進展飛快,負(fù)責(zé)方?氏醫(yī)館的這一隊就有些犯難了,繞著白瓷罐子轉(zhuǎn)了好?幾圈,不敢輕舉妄動,看著方?刻的表情似乎頗為忌憚。
半晌,終于?有個老大夫鼓起?勇氣啟開了罐子,霎時間,腐臭之氣噴涌而出,老大夫驚得?一個跟頭跌倒在?地,堂上眾人差點被熏暈,徐縣令捂著鼻子尖叫:“里面是什么東西?!”
方?刻勾起?嘴角,笑容陰滲:“魯時尸體的心、肺、胃液和腸子�!�
眾人:“嘔嘔嘔!”
全場只有林隨安和花一棠還算淡定。
花一棠狂搖扇子:“我現(xiàn)在?不僅覺得?此人不像好?人,還——”
林隨安捏著鼻子:“有點瘋。”
方?刻:“這些內(nèi)臟就是魯時死于?毒物的證據(jù),李仵作?不來看看嗎?”
李仵作?臉都綠了,用袖子捂著鼻子磨蹭上前,瞄了一眼,轉(zhuǎn)頭就吐,吐了半晌才緩過勁兒來,怒喝道,“這些內(nèi)臟已經(jīng)爛了,根本辨不出死因,你?分明就是來搗亂的!”
方?刻:“你?確定?”
李仵作?:“我做仵作?十年?,當(dāng)然確定!”
“快快快,將這些爛東西都抬出去!”徐縣令大吼。
不良人抬著白瓷罐從林隨安身邊跑了出去,林隨安側(cè)身讓過,沒有阻攔,也沒有出聲?。她和花一棠一般,沉默看著方?刻,看著他冷笑了一聲?,嘴唇動了動,吐出幾個字。
【果然都是蠢貨�!�
花一棠攥緊了扇子,林隨安眉頭緊鎖。
一片混亂中,負(fù)責(zé)驗檢紀(jì)氏醫(yī)館的大夫們結(jié)束了工作?,將所有藥材、藥草的和用途寫在?紙上,呈給徐縣令。
“啟稟徐縣令,此處共有一百一十種?藥材,新鮮藥草三十六種?,皆是常用藥,并?無可疑,但……有一種?藥草,我們從未見過,不敢妄言�!�
方?刻倏然拔直脊背,花一棠眸光一亮。
林隨安:哦豁!難道真蒙對了?
第55章
眾大夫?qū)ⅰ安恢彼幉莩噬咸冒福?br />
徐縣令和?李仵作瞪眼瞅了半晌,毫無?頭緒,只能招呼花一棠共同參詳。
花一棠定眼看去,
但見?藥草粗壯生莖,叉狀分?枝,
無?光澤的深綠葉片大小不一,
根系|粗|大且肥|厚——草藥種類成百上千,縱使他博覽群書,一時間也無?從辨起。
花一棠有些猶豫:“徐縣令,我可否請一位朋友上堂辨認(rèn)?”
徐縣令自然滿口答應(yīng),花一棠忙搖扇子招呼林隨安。
可惜花一棠這次真?高估林隨安了,她作為一個“五谷不?分?”的現(xiàn)代人,能分?清蔥和?蒜苗已是超水平發(fā)揮,
自然不?識得如此偏門的藥草。
徐縣令:“紀(jì)大夫,這到底是什么藥草?”
紀(jì)高陽無?奈道,“此草名?為紅桃龍葵,源出高麗國?,
根葉曬干磨成粉可入藥,口服能治療氣喘,外敷可緩解風(fēng)濕,
還有鎮(zhèn)痛之效�!庇謬@了口氣,“此藥草無?毒,
不?信你看上面的葉子,是不?是有許多缺口?實不?相瞞,那是我養(yǎng)的兔子啃的,
兔子就在我家?后宅,不?信可以捉來一試。”
林隨安和?花一棠對視一眼:兔子!
徐縣令忙細(xì)細(xì)觀察,
果然,有好幾根枝莖光禿禿的,一看就是被什么動物啃去了葉子。
“來人,去將紀(jì)氏醫(yī)館的兔子捉一只過來!”徐縣令命道。
不?良人唉聲嘆氣,推推搡搡兩人出了府衙,這一次速度還算快,不?出半盞茶的功夫回來了,只是一個發(fā)髻散亂,一個灰頭土臉,臉上還落了個爪子印,手里提著的肥兔子四腳亂蹬,全身白毛,只有耳朵是黑的,還是個“熟兔”,就是之前在醫(yī)館前堂搗亂的那只。
這兔子恁是不?認(rèn)生,旁若無?人在徐縣令的桌案上轉(zhuǎn)了一圈,湊到紅桃龍葵跟前,亮出兩顆大門牙,咔嚓咔嚓吃了起來,眾人圍站一圈,大氣也不?敢出,看著那兔子吃完了整株紅桃龍葵,抓了抓耳朵,屁股一撅,拉了幾個黑糞蛋,后腿一蹬又要跑,林隨安手疾眼快一把揪住兔子耳朵,拎著又觀察許久,兔子活蹦亂跳,精神奕奕,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堂上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的集中到了方刻的身上。
方刻皺眉:“不?可能。定是還漏了什么藥草。我不?會驗錯�!�
奔波了一早上的不?良人陰陽怪氣:“方大夫,我們可是將紀(jì)氏醫(yī)館掘地三尺,一顆雜草都沒?漏掉�!�
李仵作:“瞧見?沒?有,仵作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做的,尸體?驗錯了事小,辱了死者尸身事大。”
負(fù)責(zé)檢驗藥材的大夫們:“方刻你省省吧,治病救人你不?行,誣陷同行倒是很起勁兒嘛!有這功夫,多看看醫(yī)書吧,別咸吃蘿卜淡操心,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一片嘲諷罵聲中,方刻又變回了那副石雕模樣,面色慘白,眼瞳無?光,堂外的陽光打?在他單薄的脊背上,顯出骨骼的凹凸坑洼。
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正是紀(jì)高陽,面色悲憫,又是搖頭又是嘆息,似乎很替方刻憂心,但林隨安還是敏銳地觀察到他低頭的嘆氣的一瞬,在明暗交替的光影間,詭異勾起了嘴角。
林隨安瞇眼,迅速和?花一棠交換了一下眼色。
徐縣令狠狠拍下驚堂木:“方刻惡意誣陷紀(jì)高陽,咆哮公堂,戲弄官府,其心可誅,本縣判你杖四十,罰錢三千錢,你可服?!”
方刻一聲不?吭,完全不?搭理。
徐縣令氣得發(fā)抖:“來人啊,將方刻拖下去,狠狠地打?!”
“且慢�!被ㄒ惶膬刹缴锨�,低聲道,“先不?要用刑,我留此人還有用�!�
徐縣令忙湊過去:“四郎此言何意?”
“實不?相瞞,花氏旗下珍寶軒出了盜竊案,此人牽涉其中,若是將他打?傻了,我這案子可就查不?下去了。”
“原來如此,此人果然罪大惡極!”徐縣令忙道,“那依四郎所見?,此人如何處理才好?”
“先關(guān)入大牢,待我搜集證據(jù)后,兩案同審定罪,到時,定會令他心服口服�!被ㄒ惶恼f著,從懷里摸出裝滿金葉子的荷包拍到徐縣令掌中,“此案與花氏干系重大,不?得不?慎。有勞徐縣令費心了,待案子結(jié)了,花氏另有重謝�!�
徐縣令收起沉甸甸的荷包,笑?得雙眼瞇成了兩條線,“花家?四郎放心。來人啊,將方刻關(guān)入大牢,仔細(xì)看顧!”
兩個不?良人上前,在一片鄙夷聲中將方刻拖了下去。
“紀(jì)大夫辛苦了,這一早上太折騰人了,您早些回去吧�!毙炜h令向紀(jì)高陽抱拳道。
紀(jì)高陽起身回禮,“多謝徐縣令體?恤。不?過方大夫雖然人有些偏激,但心不?壞,徐縣令莫要太為難他�!�
徐縣令感動:“紀(jì)大夫果然是菩薩心腸�!�
四周百姓也是一片高贊之聲,紀(jì)高陽一一抱拳謝過,昂首闊步走出大堂。
“縣令大人,我叔父的珍珠還沒?找到呢!”魯九終于找到機會,大叫道,“今天審的可是我的案子!”
“魯九,莫要胡攪蠻纏!”徐縣令喝道,“我自會派人替你去查,你在家?靜候便是。”
“要等多久?!”
“來人,將魯九拉下去,先行杖刑�!�
“啊啊啊��!我叔父死的冤��!我的珍珠啊啊啊�。 �
徐縣令拍下驚堂木:“退堂!”
*
堂審結(jié)束,案情非但沒?有進展,之前尋到的線索還全斷了,眾人氣勢皆是有些低迷。
林隨安捋了捋思路,讓靳若去調(diào)查方刻檢尸格目記錄中另外九名?死者的背景消息,和?魯時的情況做個對比,或許能有其他發(fā)現(xiàn)。
靳若老大不?高興,畢竟還有半個時辰就到午膳時間,生怕花一棠把桌子都吃了,林隨安再三保證起碼為他留六個菜三個湯,這才不?情不?愿去了。
回到別院,木夏果然如變魔術(shù)般備好了豐盛的午膳,伊塔熬好了一鍋堪比魔藥的詭異茶湯,碧藍的大眼睛殷切地望著她。
林隨安極力避免接觸伊塔的視線狂塞蒸餅,嘴邊連半絲縫都不?敢留,反觀花一棠這個大胃王竟是破天荒沒?了胃口,擺了個優(yōu)雅的姿勢側(cè)坐一旁,扇子輕敲額角,長長的睫毛半垂著,敲了幾下,又甩開扇子緩緩搖動。
這是他思考時的習(xí)慣,必須扇不?離手,思慮越快,扇子搖得越快——林隨安不?由突發(fā)奇想:若是哪天他的扇子丟了,是不?是就沒?法?推理了?
“豬人,喝茶�!�
就這一晃神的功夫,伊塔見?縫插針把茶水送到了她嘴邊,粘稠的茶水咕嘟嘟冒著黑色氣泡,散發(fā)著一股子泥塘青蛙腿的味兒,林隨安不?動聲色接過茶碗,在手里摩挲一圈,憂心忡忡問花一棠,“只有有何打?算?”
花一棠沉默片刻,“我在想,或許是我們判斷失誤,珍寶軒的案子和?魯時的案子本就是不?相關(guān)的兩起案子,只是湊巧碰在了一起。不?若我們先將兩起案子分?開來看,或許有所突破�!�
林隨安也想到了這一點。
兩個案子幾乎同時發(fā)生,小燕又恰好同時牽扯其中,再加上珍珠簪的干擾引導(dǎo),所以他們一開始就選擇了并案調(diào)查,可是隨著調(diào)查深入,越來越多線索表明,兩案之間并沒?有什么共同點——林隨安現(xiàn)在不?得不?懷疑另一種可能性——這兩宗案子可能是她的倒霉體?質(zhì)和?花一棠的柯南體?質(zhì)同時作用的結(jié)果……咩?
更糟心了!完全不?想承認(rèn)!
花一棠問木夏:“大哥回消息了嗎?”
“我按四郎的吩咐傳信回了揚都,天亮?xí)r收到家?主回信,說——”木夏頓了頓,“其實這一年來,除了五都城之外,花氏設(shè)在數(shù)個望縣縣城內(nèi)的數(shù)家?珍寶行都出現(xiàn)了贗品,雖然數(shù)量不?多,但涉及地域頗廣,情況與河岳城很是相似�!�
花一棠咬牙,“我就知道,我一個四六不?管的紈绔,查賬怎么能輪得到我,大哥分?明是讓我來查贗品案的!”
林隨安點頭:“花家?主英明�!�
也算廢物利用了。
“這些案件相似處有三點,第?一,都是以贗品換真?品,第?二,經(jīng)?伙計回憶,之前都曾有客人試戴過真?品,這些客人大多都是與熟客一道入店,基本都是衣著富貴的女子,年紀(jì)從十七八至五六十不?等,談吐得體?,舉止高雅,一看就是出身高門,很難令人起戒心,第?三,之后,掌柜再問熟客這些女子的來歷,熟客卻說,其實并不?認(rèn)識,只是偶遇后相談甚歡,結(jié)伴來店而已�!�
林隨安砸吧了一下牙花子,“八成是流竄作案的盜賊。我估摸作案手法?大約是假扮成選購首飾的貴婦,趁試戴首飾的時候神不?知鬼將真?品不?覺換成贗品。比如那個袁家?五娘的姨婆——這手法?聽著簡單,但操作起來并不?簡單。”
一要有演技,二要有過硬的心理素質(zhì),三要有超強的社交能力,最重要的一點,此賊到底是用何種手法?扮成不?同年齡不?同樣貌的女子呢?莫非是——
花一棠狂搖扇子,“袁家?那個姨婆查得如何?”
木夏:“廣都傳回消息,袁家?五娘姨婆的確已經(jīng)?死了兩年有余,所以袁家?五娘見?到的老婦,要么是恰好長得像姨婆,要么就是他人假扮的。”
花一棠嗤之以鼻:“哪有那么多恰好。”
木夏:“若是假扮的話?——”
伊塔:“我?guī)椎�,�?本里有,是儀容術(shù)。(我知道,話?本里有,是易容術(shù))”
林隨安萬分?激動:“真?有易容術(sh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