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靳若狂翻白眼,木夏笑?吟吟給伊塔遞了一瓶醋,伊塔毫不客氣將半瓶都倒進(jìn)了茶釜里?,和著五花八門的調(diào)料攪和出詭異的茶湯,分別放在眾人?面前,唯有方刻捧場喝了一口,搖了搖頭道,“太酸了�!�
花一棠的臉漲得通紅,“我、我才不、不不不不是那什么……我花氏男兒,個個胸懷寬闊頂天立地,所謂鯤鵬扶搖直上九萬里?——”
“今夜亥正,來后園,我教你�!绷蛛S安道。
花一棠后半截話咕咚一下吞回了肚子,噎得自己打?了個氣嗝。
眾人?齊刷刷看著林隨安,滿面驚詫,靳若剛?cè)阶炖?的糕點掉出來一塊。
花一棠“嗝、嗝”兩聲,連連用扇子拍胸口,放低聲音,問:“你說真的?”
“嗯�!绷蛛S安點頭,“多吃點,積攢體力?�!�
花一棠立時樂了,甩開袖子吃出了饕餮的范兒,邊吃邊斜眼瞅著靳若,從頭到腳透出“小人?得志”四個字。
眾人?齊刷刷看向靳若,不曾想靳若卻是嘿嘿一樂,什么話都沒說。
*
吃完晚膳剛過戌正,花一棠火燒火燎回房,讓木夏把隨車帶的、木蘭城和賀朝城新買的,還有別院里?庫存的衣衫、短靴、簪子、發(fā)帶、折扇、香囊全取了過來,分門別類擺好,開始認(rèn)真挑選。
別院里?的侍從平日里?只做些灑掃種植的工作,哪里?見過這般陣仗,險些被花一棠的繁雜華麗的衣衫閃瞎了眼,伺候起來手忙腳亂,幸好有木夏坐鎮(zhèn)指揮,誰人?負(fù)責(zé)衣衫,誰人?負(fù)責(zé)飾品,誰人?負(fù)責(zé)熏香,誰人?負(fù)責(zé)端茶倒水,幾番布置下來,總算有了幾分規(guī)矩條理。
但?見這位花家四郎先換了一套畫橋流水九層衫、雨濕落紅破月靴,掛上徘徊不語夢魂香,滴溜溜轉(zhuǎn)了兩圈,發(fā)現(xiàn)配套的垂楊飛花簪居然找不到了,懊惱不已,忙換了下來,又選了套寒影搖紅衫,剛套上,覺得顏色不夠襯膚色,再?換……
“湖光映雪衫”太素,“碧落黃泉衫”太飄,“紫玉煙塵簪”太繁,“衰草凝綠”的熏香寓意不好,“柳眉煙濃扇”太艷俗,整整兩個時辰,花一棠換了二十八套衣衫三十九套配飾,八個仆從累得頭暈眼花,最后總算在木夏的體攻擊招式“迅風(fēng)振秋葉”——不過林隨安完全不著急,這些殺手的攻擊看起來整齊劃一,幾乎同時逼壓而至,但?畢竟是人?,又不是機(jī)器,用招定有先后,只是這先后只在毫厘之間?,若是常人?定是無法分辨,但?對于林隨安的眼力?來說,并非難事。
她雙眼微瞇,凝神屏息,耳力?眼力?集中到極致,千凈猶如一條墨綠色的毒蛇鉆入刀光密網(wǎng)的空隙,刺、挑、蕩、撩、掠、撥、突,用的皆是極小極快的招式,大?大?顛覆了殺手們對林隨安刀法的認(rèn)知,他們只覺眼前纖細(xì)綠光猝閃,風(fēng)過耳畔,還未回過神來,手腕突然綻放出一團(tuán)血花,在蒼白的月光下好似雪中臘梅綻放,極美又極烈,猝然,劇痛鉆心?,刀刃墜地,回過神來的時候,手筋盡斷。
“啊啊啊�。 逼甙藗人?幾乎同時發(fā)出慘叫,震得整座別院瑟瑟發(fā)抖。
林隨安抖落千凈刀尖的血花,覺得有些蹊蹺,適才這些殺手招招直逼她咽喉,竟是與十凈集第一式“割喉血十丈”有幾分神似,莫非——她眉峰高挑,盯向余下的七人?,那七人?嚇得手都在抖,互相對視一眼,大?叫道,“射!”
三根羽箭從三個方向同時破空射出,林隨安更樂了,腳掌踏地騰空而起,雙手掄起千凈好似拍蒼蠅一般啪啪啪連拍三下,將那三根羽箭沿著來時的路線反向拍了回去,墻頭幾乎同時響起三聲慘叫。
狙擊弓箭手一網(wǎng)打?盡,不必再?擔(dān)心?暗箭,林隨安在落地的一瞬騰躍起身?,提聲大?喝,“花一棠,跑!”眼角瞥見花一棠好似兔子撒丫子溜了,心?頭一松,一改之前的憋屈,也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了,掄開手臂大?砍大?劈,千凈所到之處,刀刃盡斷,殺手不堪如此恐怖的力?量沖擊,皆被震飛不省人?事,退到墻根的幾名殺手們嚇破了膽,扔了兵器果斷跳墻逃命,豈料就在此時,兩道人?影跳上墻頭,一個連環(huán)掃堂腿,一個拳如五彩流星,乒乒乓乓把爬上墻的殺手又揍了下來,躺在地上哀嚎連連。
林隨安追殺不及,十分惋惜,“你們倒是給我留兩個啊!”
靳若根本不理她,蹲在墻頭指揮,“木夏,這邊還有一個發(fā)髻上插了羽箭的,對對對,就這兒,哎呦,滿臉是血,還活著嗎?”
伊塔在殺手衣服上擦了戒指上的血,拖了兩個殺手往林隨安面前一扔,“豬人?,給你打?�!�
那倆殺手一聽,兩眼一翻,徹底暈了。
林隨安只能訕訕收回千凈,揪起唯一一個還清醒的殺手,拎在手里?破布娃娃似的晃了晃,“花一棠,您老真是仇人?遍天下,都追到東都了�!�
花一棠搖著扇子走了過來,胸口劇烈起伏,也不知道是累得還是氣得,一把揪掉殺手的蒙面巾,瞪著眼睛瞅了半天,“啖狗屎!”
伊塔:“誰?”
花一棠蹙眉:“不認(rèn)識�!�
靳若跳下墻頭,快步走過來看了兩眼,臉色沉了下來,“我認(rèn)識,他是東都凈門分壇的十長?老,丁坤�!�
眾人?:“誒?!”
“所以——”林隨安心?里?升起不好的預(yù)感,“難道他們是——”
“他們……”靳若吸了口氣,“大?約是來搶千凈的�!�
第62章
方刻被伊塔從睡夢中叫到后園的時候,
剛過子初一刻,困得頭暈?zāi)X脹,腳步虛浮,
心焦氣躁,可當(dāng)他看到后園子里橫七豎八躺了十幾個黑衣人之后,
頓時來了精神,
“死了幾?個?怎么?驗?都剖了嗎?”
這?一嗓子,將?剛醒過來的幾個徹底嚇暈了。
“方兄莫急,從長計議。這邊先坐�!绷蛛S安招呼。
方刻坐在石桌邊,發(fā)現(xiàn)靳若身側(cè)多出了一個四十的中年男人,胡子連腮,席地而坐,身著黑衣,
五花大綁,兩個眼窩全被揍青了,神情頗為懊惱。
“也就是說,東都根本沒人承認(rèn)你這?個凈門少門主的身份唄?”林隨安環(huán)抱雙臂,
瞅著靳若道。
靳若撓了撓頭,沒敢吭聲。
花一棠嗤笑:“在家一條龍,出門一條蟲�!�
方刻加入隊伍才幾?天,
除了盛名在外的花一棠,對?其他人的來歷都不?熟悉,
此?時才聽明白,這?位“靳若”貌似是個江湖門派的少門主,不?由有些詫異,
問道:“何?為凈門?”
伊塔舉手:“好?多八瓜的門派�!�
木夏:“江湖包打聽�!�
方刻:“哈?”
“休要?胡言!”十長老丁坤怒喝道,“我凈門素有‘耳聞千古,
極目通天’之稱,被江湖同道奉為‘天下耳目之首’,尤以東都凈門為尊,莫要?將?我們與揚(yáng)都凈門的廢物相提并論!”
木夏和伊塔:“哇哦!”
花一棠:“啊呀呀,聽起來東都的凈門比揚(yáng)都的厲害多了�!�
靳若哼了一聲:“凈門門規(guī)有云,千凈所在方為凈門正宗,你們說的再天花亂墜也沒用�!�
丁坤冷笑道,“千凈也不?在你手里,你這?個黃口小兒更算不?得正宗。”說著,目光轉(zhuǎn)向林隨安,“林娘子,若你肯將?千凈贈與東都凈門,我東都凈門愿將?林娘子永世奉為座上賓,以后凡是林娘子要?打探的消息,全部免費�!�
此?言一出,靳若臉黑了,花一棠和林隨安眼睛亮了,對?視一眼。
花一棠挑眉:聽起來似乎比靳若厚道。
林隨安嘬牙花子: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花一棠以扇遮口,輕咳一聲。
林隨安掛上和藹可親的笑容:“聽起來甚是劃算,是個好?買賣�!�
靳若的臉頓時黑成了鍋底,騰一下跳起身,可下一瞬便被林隨安攥住手腕扯坐回去,摔得屁股生疼。
丁坤有些狐疑,他打聽過林隨安和花一棠的為人,林隨安武功驚人,下手狠辣,花一棠富貴滔天,七竅玲瓏心肝,這?二人都不?是善茬,居然?這?么?容易就信了他?
“丁長老有所不?知?,”花一棠搖著扇子,幽幽嘆了口氣,“在揚(yáng)都之時,花氏被揚(yáng)都凈門坑得甚慘,短短一個月時間,就訛了我七百三十八金另七十貫錢的天價。我花氏雖然?富貴,但?絕不?想做冤大頭!”
“哪有這?么?多——疼疼疼!”靳若被林隨安捏的呲牙裂嘴。
“要?我一筆一筆算給你聽嗎?”花一棠笑瞇瞇問道。
不?知?為何?,靳若看到花一棠的笑臉,突然?覺得有些心虛。
“更有甚者?,即便是我,買消息也只能打五折,真是——”林隨安也幽幽嘆氣道,“聞?wù)?傷心——”
花一棠:“見者?流淚�!�
“心灰意冷�!�
“令人發(fā)指�!�
“緣分?已盡�!�
“無須強(qiáng)求�!�
靳若的臉綠了。
丁坤心中暗暗將?他已經(jīng)知?曉的信息售價和花一棠的報價對?了對?,發(fā)現(xiàn)居然?少了四百三十八金另七十貫錢,萬分?震驚,果然?這?些錢都被靳若私吞了!看著靳若的眼神頓時鄙夷了不?少。堂堂凈門代門主,竟然?混到如?此?地步,看來揚(yáng)都凈門果然?如?傳說中一般,早已千瘡百孔,不?值一提。
“丁長老適才所說,關(guān)于凈門以后為花氏提供消息可全部免費的承諾可當(dāng)真?”花一棠問。
丁坤:“絕無虛言!”
“可愿與花氏簽訂契約?”
“這?個……”丁坤頓了頓,一咬牙,“行!”
“千凈乃是上古名器,價值不?菲,”林隨安道,“白送是不?是不?妥�。俊�
丁坤繼續(xù)咬牙,“我們愿意出五百金購買!”
“一千金!”
丁坤咬得牙花子疼,“好?!”
“爽快!”林隨安一錘定音,“就這?么?定了。”
丁坤暗暗松了口氣。
之前他對?這?二人尚存幾?分?疑慮,但?此?時見他們又要?簽訂契約,又是獅子大開口要?錢,立時信了幾?分?。
“只是——千凈交接乃是凈門大事?,總不?能隨隨便便草率了事?”林隨安道,“總該選個地方,有個儀式吧?”
丁坤:“林娘子所言甚是�!�
“不?知?東都凈門還有幾?位長老?具體管事?的是誰?能否見面詳談?”林隨安問,“我僅是外宗弟子,對?此?中門道不?甚明白,還需諸位長老指點一二�!�
“自該如?此?�!倍±ゎl頻點頭,“待我回去與幾?位長老商討一番,改日再與林娘子聯(lián)系如?何??”
林隨安:“甚好?�!�
花一棠搖著扇子瞥了眼木夏,木夏立即頗有眼色解開了丁坤的繩索,丁坤松了松手腕站起身,瞥了眼躺在四周的兄弟,剛剛舒展開的眉眼又陰郁了幾?分?。
林隨安忙道:“為表誠意,今日凡是受傷的兄弟,皆免費贈與療傷圣藥�!闭f著,便看向方刻,“方兄,有勞了�!�
方刻半路被抓來,本就聽得一頭霧水,此?時更是丈二摸不?著頭腦:這?一路上他何?曾做過什么?傷藥?
花一棠:“我知?方兄不?舍,但?此?事?乃是關(guān)乎花氏和凈門合作的大事?,還望方兄割愛�!�
方刻:???
花一棠快速搖動小扇子,眉毛高高低低提醒道,“就是昨日方兄與伊塔熬制了三個時辰的藥劑,用了幾?十種名貴藥材的那?個——”
方刻恍然?大悟:那?個東西——根本不?是什么?傷藥,而是伊塔熬制失敗的茶湯,就算是他也難以下咽,這?倆人也太損了吧。
“也罷,便宜他們了�!狈娇滩�?情不?愿嘆了口氣。
伊塔更不?情愿,臉拉得老長,將?茶釜里剩下的陳茶湯裝在小罐里送過來,丁坤本來還不?信,畢竟這?“圣藥”聞起來味道不?太妙,但?眼見一個昏迷的兄弟喝下一小口,原本要?暈半個時辰以上傷勢居然?當(dāng)場一骨碌坐起了身,瞬間恢復(fù)了意識,不?由大喜,心道果然?是花氏四郎,財大氣粗,竟有如?此?神奇的療效圣品,忙協(xié)助伊塔和方刻給每個人都灌下了藥汁,不?小半盞茶的功夫,所有人都醒了過來。
那?位方大夫還慈眉善目囑咐了服藥的時辰和注意事?項,事?無巨細(xì),實乃醫(yī)者?仁心。
丁坤帶著兄弟們連連道謝,匆匆離去。
伊塔抱著剩下的茶湯,氣鼓鼓坐在一邊,靳若震驚看著方刻——其實在林隨安拽住他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林隨安用的大約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先?穩(wěn)住丁坤,再從長計議——他真正驚訝的是,他和林隨安、花一棠混了這?么?久,尚且不?能在第一時間明白這?倆人的想法,這?個方刻才與他們認(rèn)識了幾?日,為何?只需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與他們配合無間?
難道這?就是林隨安口中所謂的“智商碾壓”?
“靳若你個臭小子!”
林隨安一巴掌呼在了靳若的后腦勺上,雖然?不?重,但?還是把靳若打得有點懵,“�。俊绷艘宦�。
“你來東都到底是做什么?的?!”林隨安眉眼俱厲喝道,“說實話!”
靳若縮了縮脖子,感覺自己的氣勢都矮了三分?,“凈門信物千凈和秘傳刀法十凈集失傳多年,凈門總壇威信大不?如?前,遍布各地的凈門分?壇都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人心早就散了……尤其是東都的凈門分?壇,圣人腳下,占據(jù)天時地利人和,這?幾?年勢頭甚猛,大有取代揚(yáng)都總壇的架勢——”
“所以你隨我們來東都,是想借著林隨安的本事?收服東都凈門?”花一棠斜眼瞅著靳若道。
靳若聲音悶悶的,“我也沒料到他們竟然?如?此?猖狂,竟然?直接殺上門來,”他攥緊拳頭,“林隨安,對?不?起,我不?該利用你和千凈,此?事?、此?事?你莫要?插手,我自有辦法——”
林隨安:“是張長老的主意吧?”
靳若豁然?抬頭:“誒?”
花一棠:“料你那?核核桃仁腦瓜子也想不?出這?么?蠢的主意�!�
“誰、誰是核桃仁——”
“我可以幫你�!绷蛛S安道,“但?有個要?求。”
靳若眼睛一亮:“我也可以承諾,以后只要?是你們想要?的消息,凈門全部免費,我也能簽契約!”
“去去去,瞧不?起誰呢?”花一棠嗤之以鼻,“我花氏缺那?仨瓜倆棗嗎?”
靳若:“誒?”
“我的要?求是,”林隨安笑呵呵道,“你做我的徒弟�!�
靳若呆住了,花一棠的扇子掉了。
*
林隨安托著腮幫子,饒有興致看著對?面的月下美人——咳,月下河豚。
花一棠暴躁搖著小扇子,鼓起腮幫子,長長吸氣、吹氣、吸氣、吹氣——嘴里還哼哼唧唧的,“憑啥他能當(dāng)你徒弟?”
林隨安喝了口白開水,“他不?是還沒答應(yīng)嗎?”
花一棠更生氣了:“他憑什么?不?答應(yīng)?!”
“所以你到底是想讓他當(dāng)我徒弟,還是不?想讓他當(dāng)我徒弟?”
“我說了也不?算啊,”花一棠嘟嘟囔囔,“你定有你打算,我又不?知?道來龍去脈……”
林隨安失笑:這?話里話外聽著怎么?酸溜溜的。
“其實,我想認(rèn)靳若做徒弟是有原因的�!绷蛛S安掏出十凈集,往花一棠面前推了推,“這?便是凈門的秘傳刀法,十凈集。”
花一棠愣住了,“這?、這?這?這?般絕密的東西,你、你肯讓我、我看?”
林隨安:“嗯�!�
花一棠激動得臉都紅了,放下扇子,掏出絲帕仔細(xì)擦拭手指,小心翼翼解開書軸綁帶,定眼看去,然?后,臉垮了。
林隨安憋笑。
“你的功夫真的是根據(jù)這?玩意兒練的?”花一棠震驚。
林隨安點頭。
花一棠看著林隨安的表情仿佛見到了外星人,半晌,做出評價:“林隨安,你真是天賦異稟,世間罕見……不?、是舉世無雙的天才!”
“謬贊�!�
“可這?與你收靳若當(dāng)徒弟有和干系?”
林隨安沉默片刻,“靳若并不?信我�!�
花一棠瞪大了眼睛。
“從今日東都凈門之事?便能看出,他對?我一直存有戒心,或者?說,揚(yáng)都凈門一直對?我所有隱瞞,”林隨安道,“尤其是,今日我和東都凈門的人對?戰(zhàn)之時發(fā)現(xiàn),他們使用的招式有十凈集的痕跡,也就是說——”
花一棠一點就透:“你懷疑東都凈門也有十凈集的殘本?”
林隨安:“可能性很大。”
“你覺得靳若早就知?道此?事??”
林隨安不?確定,她搖了搖頭,換了個問題,“以你的博學(xué),能從這?本十凈集上能看出什么?特別之處?”
花一棠的表情有些扭曲,連搖扇子的姿勢都不?自信了:“花某對?刀法暫無研究——”
“我的功夫有個致命缺陷�!绷蛛S安道,“你早就發(fā)現(xiàn)了吧?”
花一棠的扇子停了,抿緊了雙唇,看著林隨安的表情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