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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林隨安張開手掌,又攥緊,感受著心臟和血液的脈動,還有那?深藏這?具身體的里的恐怖殺意,雖然?現(xiàn)在感受不?到那?股恐怖的力量,可是她很清楚,這?股力量隨時都有可能失控發(fā)狂,她不?能保證每次都能及時清醒,若是哪一次她不?慎失手殺了人——林隨安閉了閉眼,似乎僅是這?般設想,鼻尖就能聞到鋪天蓋地的血腥氣——或許,她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我的功夫既然?出自十凈集,自然?也能從十凈集中尋到彌補缺陷的方法。我不?知?道這?世間還有多少十凈集的殘本,但?我知?道,這?世間唯有凈門能幫我找到它們,”林隨安定聲道,“只有靳若完全信任我,才會將?凈門最隱蔽的秘密告訴我,而能讓一個人完全相信另個一人,必須要?在二人之間締結牢不?可破的關系,我思來想去,若是歃血為盟做兄弟,靳若今年十八,比我大一歲,我豈不?是要?認他做哥——哼!”

    林隨安僅是想象那?個畫面已經(jīng)想揍人了。

    花一棠深以為然?:“還是師徒好?,高他一輩,以后咱們收拾那?個臭小子也算名正言順。”

    林隨安挑眉:“我是師父,教訓他天經(jīng)地義,你算什么??”

    “自然?算師——咳!”花一棠一臉正色,“我是你的搭檔,自然?也算半個師父。”

    林隨安瞇眼。

    “這?事?就這?么?定了�!被ㄒ惶钠鹕磙哿宿坌渥樱白屇鞠倪x個黃道吉日,做場風風光光的拜師酒,咳,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歇息——”

    “正事?還沒做,你急什么??”

    花一棠一怔:“什么?正事?——”

    話音未落,花一棠只覺眼前一花,林隨安竟在眨眼間就到了眼前,只差半步就貼到了他身上。她比自己低了一個頭,這?般近的距離,還仰著頭,從花一棠的角度看過去,眼前的少女眼尾微挑,眸光瑩瑩,甚是惑人。

    花一棠咕咚吞了口口水,耳根翻起灼熱,手指不?禁緊緊扣住了扇子,他想,自己今天這?身衣服著實選的不?錯:月上柳梢溶溶衫,人約黃昏娟娟扇,一賬春曉芙蓉香,再配上——

    林隨安又貼近三分?,笑了。

    花一棠心跳停了半拍,他聞到了林隨安身上的氣息,猶如?冰泉中的孤月,冰涼又清澈,沁人心扉。

    突然?,眼前天旋地轉(zhuǎn),花一棠回過神來的時候,竟是和夜空平行,后背著地,被林隨安一個結結實實的過肩摔扔在了地上。

    “以后若是有人占你便宜,就照我這?般將?他狠狠摔出去,記住了嗎?”林隨安得逞的笑臉在花一棠眼前一閃而逝,噠噠噠走遠了。

    花一棠靜靜躺在地上,看著廣袤的夜空良久,笑出了聲。

    “我記得�!�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是被這?般干凈利落摔了出去。

    *

    小劇場1

    林隨安:想占老娘的便宜,你小子還早了幾?千年。

    *

    小劇場2

    方刻坐在床邊,認真記錄:子時加班半個時辰。

    寫完了,又有些費解,今日他去不?去其實無關緊要?,為何?非要?叫他去?

    *

    小劇場3

    木夏:四郎語錄一千八百八十八條

    上了我花氏的船,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甭想跑!這?就是團建的力量!

    *

    小劇場4

    靳若的飛鴿傳書記錄:

    張長老見信如?晤:氣死我了,東都凈門那?幫棒槌,我還沒去找他們麻煩,他們竟然?敢上門挑釁!可惜,他們根本不?知?道林隨安那?家伙有多恐怖,被揍得滿地找牙,全軍覆沒,還被花一棠那?個壞心眼子的家伙給忽悠了,嘖嘖嘖,太慘了。

    現(xiàn)在有個好?消息,還有個不?太好?的消息。

    好?消息是,林隨安說可以幫咱們收復東都凈門的地盤。

    不?太好?的消息是,林隨安居然?說想收我為徒?!

    她說這?話的時候,笑得跟偷雞的黃鼠狼似的,怎么?看怎么?滲人,我沒敢答應,總覺得她要?坑我。

    思來想去,還請張長老與其他長老仔細商討一二。

    速速回復。

    切切切!

    ***

    番外(當用花一棠的視角看二人的初次相遇):

    這?幾?日,花一棠甚是無聊。

    馮愉義一眾也不?知?是遭了瘟還是害了病,居然?連著三天沒來尋花氏的麻煩,害得他無人可罵、無架可打,閑得身上都要?長毛了。

    木夏尋了一堆閑書堆在案頭,他隨手挑了幾?本翻了翻,都覺甚是無聊,皆是些天馬行空的話本子,不?是自怨自憐的春閨幽怨,就是胡編亂造的鬼怪妖魔,遠不?及他這?些年見過的案子情節(jié)曲折。

    花一棠托腮搖著扇子,眸光遙遙望著窗外一枝凋謝的桂花,萬分?幽怨嘆了口氣,“唉——”

    “四郎,六隊首穆公來信了。”木夏捏著信封走進來,“說他在南浦縣遇到了一宗殺人案�!�

    花一棠騰一下坐直,“殺人案?速速備車,去南浦縣——”

    “應該不?用了,”木夏展信看了看后面的內(nèi)容,“穆公說,有個小娘子僅憑一己之力破了案。還在信中盛贊這?位小娘子破案的本事?不?亞于四郎�!�

    花一棠:“什么?小娘子?信拿給我瞧瞧。”

    木夏奉上信,花一棠一目十行掃過,雙眼越瞪越大,身體越坐越直,看到最后,直接站起了身,在屋里踱起步來,“密室殺人——被誣陷成殺人嫌犯——破案如?有神助——”他猛地抬眼,瞳光晶亮攝人,“木夏,你說這?世上會不?會有與我一樣的人?”

    木夏眼皮抖了一下,“那?這?人也太倒霉了吧。”

    花一棠又翻來覆去將?手里的信看了好?幾?遍,飛速搖起了小扇子,“穆忠說,她力大無窮,武功和刀法異常凌厲,猶如?鬼神附身,能以一敵百,木夏……那?時的人會不?會是她——”

    木夏:“四郎,那?是十年前的事?兒了,而且當時是個大叔�!�

    花一棠又搖了兩?下扇子,眸光灼灼道,“我定要?結識此?人!”

    木夏無奈嘆氣,又掏出第二封信,“穆公說了,商隊已經(jīng)啟程回揚都,那?位小娘子也一道同行,大約十日后便能抵達�!�

    “甚好?!”花一棠整個人容光煥發(fā),“速速幫我挑幾?套衣衫配飾,不?不?不?,我要?親自去買幾?套新的!”

    說著,已經(jīng)風風火火跑了出去。

    木夏愈發(fā)無奈,又將?兩?封信看了一遍,發(fā)現(xiàn)信中并未提及那?位小娘子的名姓,只在第一封信的末尾綴了句奇怪的評語——

    【穆某以為天底下只有四郎一人這?般特別,未曾想十年后,又遇到個一模一樣的小娘子。世間之奇,實乃我等凡人可窺啊……】

    到底有多相似?木夏心道:莫非像四郎一樣走霉運?走哪哪死人?

    *

    十日后。

    花一棠一早就梳洗打扮停當,穆忠飛鴿傳書,說今日午時之前定會入城,若無意外,商隊伙計和那?位小娘子將?在芙蓉樓落腳歇息。

    “四郎,前幾?日裴七郎說的馮氏歪詩的事?如?何?處理?”木夏邊幫花一棠系香囊邊問。

    “一起約在芙蓉樓�!被ㄒ惶牡瘟锪镛D(zhuǎn)了個圈,擺了個造型,“如?何??”

    “四郎自然?是花容月貌,風流倜儻,”木夏見花一棠又選了頂紗長至腳踝的帷帽,不?禁大奇,“四郎戴這?個作甚?”

    “初次與小娘子見面,自然?要?留幾?分?神秘感,方能印象深刻�!�

    “……”

    上了馬車,木夏想了又想,覺得還是應該提醒一下,“四郎從未見過那?位娘子,她的樣貌身高家世一概不?知?,就這?般期待,是不?是有點——”

    剃頭挑子一頭熱?

    花一棠:“你跟了我這?么?久,我的預感什么?時候出過錯?”

    木夏:“……四郎所言甚是�!�

    花一棠看了眼萬里無云的天空,“我有預感,我與她定能一見如?故�!�

    *

    “花家四郎!花家四郎!”

    “好?美��!”

    “果然?是少年如?玉世無雙的花家四郎,只需一個背影就能讓人神魂顛倒�!�

    “親娘啊,若能被花家四郎看一眼,此?生無憾!”

    花四郎一手叉腰,一手揚起扇子擺著排練數(shù)百次的造型,眸光透過帷帽輕紗望著橋下河畔密密麻麻的人頭,心跳有點快。

    他都這?般高調(diào)出場了,那?小娘子應該看到了吧。

    如?此?想著,他又擺了兩?個造型,待歡呼聲喊過三波,才大搖大擺下了橋,邊走邊掃望四周——穆忠說她十五六歲的年紀,不?算高也不?算矮,腰間配著二尺橫刀——

    “花一棠,納命來!”一聲炸喝響在耳邊,花一棠一個激靈回神,這?才看到白順竟然?舉著大棒沖了過來,他暗罵一聲娘,今日他穿得這?般華麗,不?宜動武,只能先?撤,隨便選了個方向拔腿狂奔,豈料四周圍觀人群突然?亂了,呼呼啦啦都涌了上來,花一棠始料未及,被追得狼狽不?堪,帷帽被擠掉了,衣服也被拉亂了,幸虧有被大哥多年追打逃亡的經(jīng)驗,跑得還算順利,可剛沖出人群,就見左前方刀光一閃,花一棠大驚,莫非前面還有埋伏——啊呀呀呀?!

    他整個人突然?飛了起來,碧藍的天空、清澈的河水和密密麻麻的人頭在他眼前卷成萬花筒,直到趴到地上的那?一刻才意識到,剛剛似乎有人扯著他的腰帶將?他掄了出去。

    四周一片死寂,花一棠不?敢抬頭,也不?敢動,他覺得他現(xiàn)在的造型怕是不?太妙。

    輕盈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花一棠聽到有人蹲在他身邊,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聲音清凌,震得花一棠心頭一麻。

    花一棠猛地攥緊拳頭,翻身坐起,擺出風流倜儻的坐姿,綻放出最誠摯的笑臉,“在下花一棠,多謝救命之恩!”

    眼前之人逆著光,看不?清面容——也或許是他被摔得頭暈眼花看不?真切——她筆直的身姿被陽光鍍上了一圈金邊,宛如?神龕里的金身武將?——就如?十年前那?位救命恩人一般。

    花一棠到現(xiàn)在都記得他最后的話:

    【所謂搭檔,生死與共,不?離不?棄。終有一日,你定會找到這?樣一個人的�!�

    他找到了!

    第63章

    翌日清晨,

    林隨安起床剛開門,就被門外的不速之客嚇了一大跳。

    靳若硬邦邦站在門外,發(fā)絲、鞋幫、衣角都被露水打濕了,

    連眼神都?濕漉漉的。

    林隨安:“這么早就來拜師啊?”

    “才、才不是,我、我還沒決定!我就是來瞧瞧都日上三竿了,

    你居然還不起床……”說完,

    扭頭就走,也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站麻了腿,居然走出了同手同腳,看得林隨安差點噴笑出聲。

    若說昨夜想?收靳若為徒只是臨時起意,經(jīng)過?整夜的深思熟慮,林隨安愈發(fā)覺得這個?決定簡直是神來之筆,再看靳若是愈發(fā)順眼——多好的徒弟啊,

    模樣標志,性格傲嬌可愛,還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痕跡學技術,雖然目前?看來不是很聰明,

    但根據(jù)這兩個?月的觀察,還是有不少提升空間的。

    今日的早膳異常豐盛,按木夏的話來說,

    一入東都?深似海,吃飽喝足才能玩,

    林隨安深以為然,如今連東都?城的城門還沒進去,就和?東都?凈門分壇的人打了一場,

    等?進了東都?,還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尤其是還有花一棠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紈绔——說到花一棠,

    林隨安覺得有些奇怪,為何早膳時間都?快過?了,這家伙還未出現(xiàn),莫不是昨夜被她?摔傷了,應該不至于,她?用的是巧勁,幾乎是穩(wěn)穩(wěn)把他托平放在了地上?……這么一說,也沒看見方刻。

    林隨安不禁看向旁側(cè)又在熬制魔藥茶湯的伊塔,“伊塔,方兄——”

    伊塔灑了把花椒,眼睛亮晶晶,“四郎幫他好看啦�!�

    林隨安:“哈?”

    林隨安正在納悶,靳若突然“噗”噴了滿桌的馎饦,她?扭頭一看,驚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方刻踏著晨光翩翩而至——貨真?價實的“翩翩”,他穿了件水紅色的長衫,外面罩著半透明的翠綠廣袖長袍,發(fā)髻上?扎了根明黃色的發(fā)帶,最恐怖的是,居然穿了一雙大紅色的繡花鞋,鞋幫繡著金線圖樣,看形狀似乎是……呃……蓮花?

    這一身堪比大花蛾子的夸張裝扮,襯著方刻單薄的身形,蒼白的膚色,烏青的黑眼圈,很難讓林隨安不想?歪。

    難道是昨夜方刻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放飛自我了?

    還是說,此?人表面冷漠,內(nèi)心狂熱?

    “方兄……你這身裝扮——”林隨安斟酌詞句,“有什么講究嗎?”

    “自然有講究!”花一棠搖著扇子步履如風走了過?來,他今天穿的衣服比平日更夸張,風一吹,十幾層的衣袂翻飛如云,每一層都?薄如蟬翼,以銀絲銹了層層疊疊的花樣,映著陽光衍射出五彩斑斕,端是個?如霞光萬丈,光華奪目。

    “他身可是東都?最流行的款式,”花一棠用扇子分別指示方刻的紅衫、綠袍、發(fā)帶、鞋子,“‘鶯嘴啄花紅溜衫’、‘燕尾點波綠皺袍’、‘吹徹小梅春透’的發(fā)帶,可惜這雙鞋,沒有合適的,暫且先用‘映日荷花金葉靴’湊合吧�!�

    方刻木著臉,端端坐在桌邊,表情猙獰嚼著蒸餅,林隨安有理由相信,若是他目光里的刀子能實物化,已經(jīng)把花一棠開腸破肚千萬次。

    靳若慘不忍睹:“我的娘誒!”

    林隨安委婉表達意見,“這一身似乎與?方兄清冷的氣?質(zhì)不符——”

    花一棠:“林隨安你這就不懂了,方兄本就長得苦大仇深,自是要以喜慶的顏色沖一沖,若是穿得太素,豈不是愈發(fā)拒人于千里之外。這樣多好,看起來和?藹可親多了�!�

    木夏:“四郎所言甚是�!�

    伊塔:“花花驢驢,好看噠�!�

    “我只覺得毛骨悚然。”靳若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嘀咕。

    “……方兄,”林隨安還想?掙扎一下,“你沒什么意見嗎?”

    方刻垂著眼皮,“這身衣服價值三貫錢�!�

    林隨安:“……”

    難道您老的審美只值三貫錢嗎?!

    林隨安不理解,但是大受震撼。

    然而半個?時辰后,她?就發(fā)現(xiàn)震撼的太早了。

    木夏竟然為他們準備了一個?車隊,四駕馬車八輛,拉車的馬匹毛色全黑,馬鬃系銀鈴,還有四輛貨車,裝滿了大大小小的檀木箱子,棕馬銅鈴,跟車的仆從三十人上?下,最離譜的是車隊最前?方,六匹高頭良駒,毛色猶如珍珠,光澤華麗,馬鬃馬尾梳著漂亮的小辮子,辮尾系著純金的鈴鐺。

    木夏神色愧疚:“家主說了,東都?不比揚都?,四郎第一次來,還是低調(diào)行事的好。唉,委屈四郎了�!�

    “還是大哥想?得周到。”花一棠翻身上?馬,十幾層的衣袂在日光下甩出絢麗的華光,高舉折扇,“出發(fā)!”

    伊塔興高采烈甩起馬鞭,方刻揪起馬鬃上?的金鈴咬了一口,表示滿意,“是真?金。”

    靳若:“我能找個?冪籬把臉遮起來嗎?”

    林隨安:“放心,有花一棠在面前?頂著,應該沒人關注咱們�!�

    “……你確定?”

    “呃……應該吧……”

    *

    凌芝顏看著眼前?堆成?山的卷宗,長長嘆了口氣?。

    自從馮氏文門的案子之后,大理寺就變成?了東都?學子的眾矢之的,日日都?有馮氏擁躉者?在大理寺門前?靜坐,一日三班倒,吃喝拉撒睡都?不耽誤,顯然是打算和?大理寺耗到天荒地老。這些學子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少人身上?還帶了功名,打也不敢打,趕也趕不走,大理寺卿陳宴凡氣?得頭發(fā)掉一半白一半,一腔怒火無處發(fā)泄,只能將矛頭都?對準了凌芝顏,扔給他數(shù)百件陳年無頭舊案,還限期令他一月之內(nèi)務必查出個?子丑寅卯。

    明庶和?明風很是不忿,好幾次都?想?去尋陳宴凡的晦氣?,皆被凌芝顏壓了下來。他是凌氏這一輩中唯考中一甲進士步入官場的,又蒙圣人看重,身負復興整個?凌氏一族的重任,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斷然不敢像某些人一般隨心所欲,無所顧忌。

    “有的時候,我真?想?像花家四郎一樣,狠狠罵一句啖狗屎!”明庶邊整理卷宗邊嘀咕。

    凌芝顏解開卷宗綁帶的手頓了一下,若是花一棠,受了這般委屈,八成?早就鬧得天下大亂,還有林娘子,估計已經(jīng)掀翻了大理寺,讓陳宴凡焦頭爛額——如此?這么想?象著,凌芝顏居然覺得心里爽利了幾分。

    “對了,凌公可聽?說了河岳城的案子?”明庶問?。

    凌芝顏點頭:“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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