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圍觀百姓不知不覺聚上前來,裝死裝暈的浮生門門徒紛紛爬起了身,和百姓們擠在一起,目瞪口呆的看著。
他們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和公飛陽打成平手,這個?人居然還是個?挺好看的小娘子,震驚的程度可想而知。
靳若和四圣也很吃驚,原因是林隨安竟然無法碾壓取勝,這個?公飛陽敢在安都城囂張至此,果然有些真本事。
花一棠死死盯著林隨安滴血的繃帶,眼里幾乎迸出火來。
公飛陽笑了一聲,“千凈之主林隨安,名不虛傳�。 �
林隨安勾起嘴角,“狂刀俠,當(dāng)?shù)?起一個?‘狂’字!”
二人眸光同時一閃,再次出擊。
公飛陽刀勢如暴風(fēng),用的全是大劈大砍的猛攻招式,尤其是連環(huán)輪刀勢,如巨浪擊石,澎湃不斷,招招致命,殺意?籠罩。
林隨安身形飛閃,迅風(fēng)振秋葉的步伐結(jié)合半吊子蓮花步,似流水無形,手中招式變化萬千,以登仙教的纏絲劍卸去對方刀力,以姜塵的雙龍出海打亂對方節(jié)奏、配合五陵盟苗刀刀法突破防守,穿插最純熟的十凈集組織攻擊,可謂是用盡畢生所?學(xué),想一鼓作氣擊敗公飛陽。
十息時間,二人過了三十六招,公飛陽的額頭、肩頭、手臂、大腿全都掛了彩,隨著每一次攻擊,便有血漿飛濺而出,靳若等人精神大震,連連歡呼為?林隨安打氣。
林隨安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般游刃有余,每招攻擊她?都是沖著必殺去的,但都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被避開了,不僅如此,甚至還激發(fā)了公飛陽的戰(zhàn)意?,越打越猛,每一次回?擊的力量都比前一次更?甚,虎口和掌心?的血浸透了繃帶,手麻的幾乎握不住刀柄。
林隨安第一次體會到以前被她?壓著打的那些人的郁悶和憋屈,心?中叫苦不迭,不知不覺,背后?已經(jīng)?汗透。
看來這是一場持久戰(zhàn),比的是誰的續(xù)航能力更?長。
林隨安本來還算有信心?,直到她?發(fā)現(xiàn)公飛陽的白眼仁漸漸漫上了一層淡青色的波光,心?中悚然大驚,這分明是中了龍神果之毒的特征,但公飛陽意?識清醒,戰(zhàn)力駭人,與之前四圣的狀態(tài)完全不同,難道——
林隨安足下一蹬,綻出兩重殘影,如蒼鷹俯空到了公飛陽身后?,腰腿一甩,躬身蕩開一刀,破開公飛陽一招攻擊,順勢欺身上前,低呼道,“你是破軍?!”
公飛陽眉間殺氣涌現(xiàn),仿佛瘋魔上身,橫刀如暴風(fēng)驟雨一般掄了過來,眨眼之間,連攻十招,林隨安躲閃不及,顴骨、額角、肩頭挨了好幾下,血花亂飚,不禁連退數(shù)步,面色微變。
好家伙,這是一個?有意?識的破軍4.0版本。
公飛陽的光頭上爆出青色的筋脈,似蚯蚓一般蠕動著,聲音變得?嘶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橫刀上撩、下劈、輪蕩、橫掃、立體攻勢疾如旋風(fēng)。
林隨安應(yīng)接不暇,頻頻后?退,體力一點一點流逝,額頭流下汗來。
完球了,她?區(qū)區(qū)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打得?過一個?嗑|興|奮|劑的?
花一棠也看到了公飛陽的頭頂?shù)那嘟�,�?dāng)即猜出來此人的身份,心?臟幾乎停跳,死死攥著手指。
圍觀眾人都替林隨安捏了一把汗,最緊張的,居然浮生門一眾。
老賈:“情況不妙啊,眼瞅這林娘子要敗了,要不咱們趁機上去幫門主一把,否則待門主勝了,咱們可就沒?有機會邀功了�!�
胡不令:“不急,再看看�!�
老賈:“你真信這林隨安能勝?”
胡不令:“你忘了以前那些枉死的兄弟們了?落在凈門手里總比落在榮千山手里強!”
老賈沉默。
他們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靳若聽?到,靳若詫異,側(cè)目看了一眼,說時遲那時快,榮千山突然發(fā)難,飛出一雙袖箭射向了胡不令的雙眼,“叛徒,必死!”
胡不令嚇得?全身僵硬,根本不知道躲,就聽?叮叮兩聲,袖箭被靳若擊飛,榮千山冷笑一聲,回?身又朝林隨安飛出三柄袖箭,靳若大怒,騰身飛出,刀光繞著周身轉(zhuǎn)了一圈,擊飛偷襲袖箭,縱身一躍,和榮千山纏斗起來。
胡不令腿一軟坐在了地上,老賈的臉色更?難看了,倆人對視一眼,心?知肚明:若是林隨安輸了,他們也活不了。當(dāng)即扯開嗓門叫了起來,“林娘子,公飛陽用的是□□法!”
“破綻在下盤!”
說的輕巧,林隨安心?中嚎叫,她?早看出公飛陽體型臃腫,慣性巨大,下盤不穩(wěn),但是根本攻不過去��!
二人已經(jīng)?交手近百招,林隨安全身衣衫幾乎被汗水浸透,慢慢的,耳邊只能聽?到千凈的刀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聲音。
一縷惡魔般的細(xì)語鉆入了腦海:
【想贏嗎?】
廢話?!
【想贏,就要抱著殺人的決心?�!�
呵?
【不殺人,你永遠贏不了!】
【殺了人,就會成為?真正?的破軍,所?向睥睨,戰(zhàn)無不勝!】
滾你娘的!
破軍算個?球!
林隨安故意?向前一鉆,撞入公飛陽凜冽的刀風(fēng)之中,小臂、臉頰、后?背連受三刀,血肉橫飛,鉆心?的劇痛瞬間將所?有雜念滅為?虛無,林隨安腳下一碾,周身瞬間發(fā)力,螺旋拔地而起,綻出三重殘影,這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公飛陽錯認(rèn)殘影,兩刀劈空。
就是現(xiàn)在!
林隨安全身仿若斷樹向下栽倒,雙腳趁著實重的一瞬間凌空交踏借力,整個?人如離弦之箭,激射飛出,貼著地面侵入公飛陽刀光的間隙,蕩出一刀。
“嗤”一聲,公飛陽小腿飛出一塊肉,噴出血漿。
公飛陽大喝一聲,反手就劈,林隨安一招已然用老,急忙用千凈一擋,巨大的沖力將她?掀飛,凌空旋身一團,單膝落地,又沖了上去。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林隨安用的是一刀換一刀的打法,快到極致,勇到極致,也險到極致,一個?不小心?,就是同歸于盡。
花一棠面色慘白,摸出懷中的金葉子,正?要發(fā)動一擲千金大法發(fā)動人海戰(zhàn)術(shù),就在此時,他看到了林隨安的眼睛。
血光中,林隨安的眼睛亮得?嚇人,寫?滿了“絕不認(rèn)輸!”。
這一場,不是她?對公飛陽,而是她?和自己的戰(zhàn)斗。
花一棠咬碎銀牙,壓下了金葉子。
林隨安,我信你,你一定會贏!
和越來越快的速度相反,林隨安的呼吸越來越慢,四周一片陷入了一種奇特的恒靜,身體仿佛迎風(fēng)撐開的風(fēng)箏,吸收著大地、天空和風(fēng)的能量,每一寸肌肉都充滿了張力,她?漸漸感覺不到疲勞,失去了疼痛,整個?人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tài)。
公飛陽的攻擊在她?的眼中變慢了,她?能看到刀刃劃過空氣的裂痕,肌肉凝聚時蓄力的動向,這些動態(tài)的痕跡飛速流轉(zhuǎn)、匯集、散開,形成了一個?“力”和“勢”的空白區(qū)域,就在公飛陽左腿膝上四寸處,像一個?蒼白的“臺風(fēng)眼”,吸引了林隨安的全部注意?力。
電光火石間,林隨安腦中豁然開朗,刀隨意?動,迅如飛箭刺入了“臺風(fēng)眼”,噗一聲悶響,公飛陽腿骨應(yīng)聲斷折,整個?人重重倒在了地上,噴出一口血,失去了意?識。
林隨安后?躍一步站定,持刀立身,五感漸漸回?歸。
四周先是一片死寂,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聲音最大的自然是谷梁不良人和靳若。
靳若一腳踩著榮千山的臉,振臂高呼,“師父威武!千凈之主威武!凈門威武!”
眾百姓鼓掌叫好,最神奇的是浮生門門徒,也跟著大喊大叫吹口哨,看起來居然還挺激動。
林隨安仰起頭,感受風(fēng)吹過發(fā)絲,咸腥的血腥氣散在了風(fēng)中。
此時,她?才意?識到,剛剛那一瞬間看到的空白區(qū)域,就是公飛陽真正?的“破綻”,而她?剛剛使出的那一招,才是真正?的“破定”!
好家伙,難怪這招“破定”數(shù)十年?無一人勘破,這也太難悟了吧,林隨安哭笑不得?地想,這輩子八成只能悟出這一次。
風(fēng)中飄來的溫柔果木香,花一棠站在了她?的面前,雙眼還是紅的,笑臉已經(jīng)?染上了陽光的溫度。
“林隨安,你贏了�!�
林隨安勾起嘴角,“嗯。我贏了!”
*
小劇場
花一棠:嚇?biāo)牢伊�!全靠一股�?氣撐著才沒?昏倒,嗚嗚嗚。
第251章
劉長史的屁股剛剛上完藥,
用一塊干爽的小棉布巾搭著,地龍燒得暖烘烘的,烤得人想睡覺。
剛閉上?眼?,
就聽外面響起腳步聲,管家的聲音,
谷捕頭來了?。
谷捕頭攜著一身寒氣進?了?屋,
劉長史打了?個?噴嚏,平日里甚有眼色的谷捕頭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好似沒看到一樣?,興奮的像個撿了十斤糖的小娃兒,“啟稟劉長史,刺傷您的賊人抓住了?,花參軍已經(jīng)將人下了?獄,
就等著嘉刺史和您過去審呢�!�
劉長史騰一下彈起身,“什么?這么快?!嗷——”
一不小心扯到了?臀部的傷口,慘叫聲余音繞梁。
谷捕頭:“劉長史,您慢點?,
小心您的尊屁�!�
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屁不屁了?,劉長史呲牙裂嘴趴回去,扯開嗓門召喚管家,
說要去府衙。
管家犯了?難,劉長史如今坐也不能坐,
走也不能走,只能趴在床上?,連褲子都穿不上?,
要如何出門。商量半晌,還是谷捕頭有辦法,
將臥榻四邊綁上?轎杠,左邊豎根桿子,挑了?個?紗帳,榻上?鋪三層棉被,成了?個?簡易的“榻轎”。
劉長史挪了?上?去,蓋上?棉被,八個?膀大腰圓的轎夫嘿呦嘿呦抬著走,又穩(wěn)又快,一路招搖過市,引得行人紛紛側(cè)目。
正走著,后面來了?馬蹄聲,恰好是嘉刺史的隊伍,嘉刺史一身肥肉堆在馬背上?,壓得馬匹氣喘如牛,汗流浹背。
劉長史:“嘉刺史也接到了?花參軍的消息?”
嘉刺史:“刺傷劉長史的賊首到底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膽?”
谷捕頭:“是浮生門門主公飛陽�!�
劉長史震驚,嘉刺史猛一拉韁繩,馬匹凄厲悲鳴,前蹄揚起,兩條后退咔咔兩聲,一人一馬同時摔在了?地上?。
馬:“嘶嘶嘶——”
嘉刺史:“我的腿啊啊啊啊——”
隨行的衙吏手忙腳亂,又是抬馬,又是抬人,忙活了?好一陣,總算將嘉刺史救出來了?,馬斷了?腿,怕是沒救了?,嘉刺史也斷了?腿,去不了?府衙了?,醫(yī)館的馬車來拉人的時候,嘉刺史還不忘握著劉長史手殷殷囑托。
“嘉某信得過花參軍,此案就交給花參軍全權(quán)審理!”
一陣雞飛狗跳之后,劉長史趴在榻上?繼續(xù)趕路,路上?聽谷捕頭復(fù)述了?擒賊的過程,林娘子率人連挑浮生門兩個?堂口和總堂,一人獨戰(zhàn)百人門徒,生擒了?浮生門門主公飛陽。
劉長史聽得下巴掉在了?枕頭上?,口水滲了?一大灘。
衙獄大門前擠滿了?衙差、不良人和書吏,比過年還熱鬧,谷捕頭撥開人群,將劉長史送進?獄審堂,花參軍早已恭候多時。
劉長史不由多看了?林隨安兩眼?,年紀(jì)輕輕的小娘子也掛了?彩,但眉眼?精神,顯然并無?大礙,身后的獄卒看著她?的眼?神崇敬萬分,就差沒燃香禱告了?。
劉長史首先對?花參軍卓越的工作能力予以高度的肯定,其次復(fù)述了?嘉刺史的指示,最后委婉表達了?對?林隨安的感激之情,審訊正式開始。
第一個?要審的自然是賊首公飛陽,也是被抬上?來的,一條腿血糊糊的,躺在擔(dān)架上?兩眼?翻白,口中呢喃,意識不清。
方刻做驗傷匯報:“傷者,公飛陽,男,三十八歲左右,身高九尺三寸,體?重二百五十斤,左腿膝上?四寸腿骨粉碎,筋肉斷裂,乃利刃刺穿傷,目前已做了?傷情處理,暫無?性?命之憂。”
花一棠皺眉,“為何還在昏迷?”
“昏迷不是因為腿傷,而是因為中毒�!狈娇痰�?,“此人常年服用龍神果,毒性?早已潛伏在五臟六腑之中,經(jīng)此一戰(zhàn),毒素游走血脈,侵入腦髓,導(dǎo)致昏迷,就算醒了?,也是癡傻�!�
劉長史大驚失色,之前青州誠縣龍神一案,朝廷發(fā)送邸報至各大都城郡縣,朝官皆有耳聞,想不到安都城竟也出現(xiàn)了?此毒的蹤跡。
花一棠:“可還有救?”
方刻:“方某盡力一試,但希望不大�!�
說著轉(zhuǎn)身開始在大木箱里翻騰。
花一棠令獄卒帶上?了?第二名嫌犯,浮生門副門主,榮千山,雙手雙腳鎖著鐵鏈,半邊腦袋腫成了?豬頭,只能用一只眼?睛瞅人,目光觸及林隨安的時候,全身抖個?不停,尖叫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公飛陽——”
榮千山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到方刻取出一個?琉璃瓶子,捏開公飛陽的下巴塞了?進?去,也不知道?灌了?什么東西進?去,公飛陽發(fā)出野獸般的吼聲,龐大身軀好似油鍋里的活魚瘋狂翻騰抽動,嘴里一口一口涌出藍綠色的沫子。
整座衙獄回蕩駭人的慘叫,如地獄萬鬼齊哭,搖曳的火光中,血衣仵作嘴角勾起了?滲人的微笑,慢慢、慢慢將目光移到了?榮千山的臉上?,堪比奪命無?常,“你也想試試嗎?”
榮千山咕咚吞下一口口水,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端端正正朝花一棠磕了?個?頭,“花參軍,您想問什么?盡管問!”
林隨安笑了?,劉長史的默默用枕頭塞住了?嘴巴。
坊間傳說花家四郎刑訊逼供手段駭人聽聞,青州誠縣審三犯,瘋?cè)�,想不到用的竟是如此手段,好、好生嚇人�?br />
花一棠挑高眉梢,“看來你早就知道?公飛陽體?內(nèi)有龍蛇果之毒�!�
榮千山:“之前是不知道?的,后來青州誠縣的案子傳得滿城風(fēng)雨,也就猜到了?七八分。”
“這毒是你下的?”
“此事?和我沒有半點?關(guān)系!”榮千山慌忙擺手,“門主……我是說公飛陽來安都之時,身上?應(yīng)該已經(jīng)帶了?毒,那、那個?——怎么說呢,他功夫雖然厲害,但言行舉止有時會?不太對?勁兒……當(dāng)時我只道?是此人蠢笨,后來接觸久了?,才發(fā)現(xiàn)是腦袋不好使。有時公飛陽和人拼斗得狠了?,眼?珠子會?泛藍光,之后便會?癡傻好幾日,連話都說不清楚。”
“公飛陽何時來的安都?”
“差不多兩年,不,現(xiàn)在算來應(yīng)該是三年前了?。當(dāng)時安都城并無?浮生門,公飛陽憑空冒了?出來,著手收服安都城的門派和街頭混混,將那些不聽話的、不服管的、想反抗的全殺了?,第一批殺的,就是——”
榮千山小心看了?林隨安一眼?,“殺的是凈門安都分壇的壇主和六名長老,凈門分壇是安都城最大的門派,凈門一倒,安都的江湖勢力群龍無?首,分崩離析……”
雖然已經(jīng)猜到了?,林隨安的心里還是不由一沉。
“僅憑公飛陽一人?”花一棠問,“你不是說他腦子不好嗎?”
榮千山臉皮抽了?抽,“有、有個?人雇用我,協(xié)助公飛陽辦事?,”
“誰?”
榮千山沉默片刻,“我沒見過這個?人的樣?子,他自稱三爺,每月給我三十金做報酬�!�
此言一出,花一棠、林隨安眼?睛都亮了?,方刻笑得愈發(fā)滲人,還朝著榮千山挪了?兩步。
榮千山一個?激靈,“我雖然沒見過那人的樣?貌,但我大約能猜到他是誰的人!”
“哦?”花一棠問歪頭,“誰的人?”
榮千山額頭滲出汗來,“煩請花參軍屏退左右�!�
花一棠眼?神示意,谷梁將所有衙吏和獄卒帶了?出去,審訊室里只�;ㄒ惶�、林隨安、方刻、劉長史,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公飛陽。
榮千山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那個?三爺應(yīng)該和太原姜氏有關(guān)系�!�
林隨安:哦豁!
“一派胡言!”劉長史大吼,扯到了?傷口,又呲牙裂嘴趴了?回去,“太原姜氏,千年世家,祖上?萬般榮耀,怎會?與你們這些腌臜之人為伍?”
花一棠瞇起雙眼?,“榮千山,茲事?體?大,你可有證據(jù)?”
榮千山顯出為難之色,“證據(jù)我真沒有,但——浮生門曾替三爺做過一件事?兒,我覺得蹊蹺,偷偷查過,才發(fā)現(xiàn)是替太原姜氏辦事?�!�
“什么事??”
“兩年前的中秋,三爺命令浮生門去益都城接了?一批貨運,二十輛四駕大馬車,全是密封的大車廂,三爺要求門主親自押送,還派了?六十多名門徒,在七日內(nèi)必須運回安都。”
花一棠:“車?yán)镞\的是什么?”
榮千山面色發(fā)白,似是有些難以啟齒,半晌,才吸了?口氣道?:“途經(jīng)弈城的時候,半夜,車?yán)飩鞒隽?怪聲,因為車廂有封條,誰也不敢打開,我便偷偷在車廂上?鉆了?幾個?小洞,發(fā)現(xiàn)——”
榮千山臉上?顯出驚懼之色,“車廂里全是七八歲的女童,全直挺挺的坐著,圓瞪著雙眼?,車廂里明明很黑,那些孩子的眼?瞳卻像狼一樣?,閃著青藍色的光——和、和公飛陽一樣?�!�
花一棠面色變了?,方刻皺緊了?眉頭。
那些孩子——是被龍神果控制的白牲。
“當(dāng)時我嚇得屁股尿流,當(dāng)即命人連夜趕路,一路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眠不休到了?安都城外,來了?一隊黑衣人接管了?車隊。我心里實在放不下,就偷偷跟著,發(fā)現(xiàn)這車隊在數(shù)家商號輾轉(zhuǎn)三日,改頭換面,最終,運進?了?太原姜氏城郊的別院。”
林隨安猛地攥住千凈,無?形的殺意彌散在空氣里,壓得人幾乎喘不上?氣。
花一棠聲音沉得嚇人,“之后呢?”
“哪里還有之后!我一瞧見是太原姜氏的買賣,自然是逃了?。”榮千山擦了?擦頭上?的汗,“好在這種事?兒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