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變故來得太突然,殿內(nèi)驚聲四起:“護駕!護駕��!”
宋儉砰一聲摔進了一個結(jié)實的懷抱,肺都要吐出來了。
大臣們被嚇得花容失色,大聲尖叫。
“陛下小心!”
“宋漸你好大的膽子!”
“護駕!快護駕!”
啊?!!護什么??!
宋儉軟塌塌從男人身上滑了下來,跪坐在旁邊,滿眸驚恐的對上了男人的視線。
十二旒冠冕后的眼神仿若尖刀,一寸寸刮在他的臉上,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粗糲的大手就扣住了他的脖子。
宋儉:(撒貝寧吸氧jpg.)
要絲了要絲了要絲了。
關(guān)鍵時刻,宋儉急中生智,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蕭應(yīng)懷:“?”
朕用力了嗎?
隨著宋儉一頭倒下,殿內(nèi)反賊叫囂的聲音驟然變小了。
這情況超出了他們每個人的預(yù)料,恒王的臉上五顏六色,同他結(jié)黨的大臣更是六顏七色。
恰在這時,禁軍首領(lǐng)來報:“陛下,恒王叛黨已全部伏誅�!�
沒等暗處潛伏的天察司暗衛(wèi)動手,角落里一位大臣突然脫下自己的鞋子朝著恒王腦袋砸去。
“我tui!”
其他大臣見狀也紛紛效仿,有鞋的脫鞋扔鞋,扔完鞋的扔頭頂上的烏紗帽,扔完烏紗帽的扔手里的牙笏。
“砸死你個包藏禍心的逆賊!”
“呸!我呸呸呸!”
“自己活膩了還想拉別人下水!”
“就是!”
“陛下!千萬不要放過他們啊陛下!”
倒在地上裝暈的宋儉:“……”
看吧,勇敢的人先離開世界。
有事沒事造個反,全家上下一起九族消消樂。
心里嘀咕的宋儉還不知道,他也是造反的其中一員。
直到某刻他感覺到自己被幾個人抬了起來,男人低沉冷硬的嗓音說道:“抬去御書房,朕親自審問。”
靠?
靠靠靠???
宋儉閉著眼睛大氣不敢喘,生怕露出一點端倪就被當場砍了,經(jīng)過殿內(nèi)時已經(jīng)被扣下的謀逆大臣指著他大喊:“宋漸!你敢背叛恒王殿下!”
這大臣聲音嘔啞嘲哳的,如聽鬼樂耳暫聾。
宋儉閉著眼睛裝死,一動不動。
謀逆大臣還在叫囂:“宋漸!宋漸!你背叛恒王殿下!你不得好死!”
他頭頂上掛著不知道哪位忠臣的鞋子,臉上還印著個鞋印,頭發(fā)被打得凌亂四散狼狽不堪。
宋儉心說大哥你可快閉嘴吧,你不想活我還想活呢。
叛黨跪地悲鳴:“我們?yōu)榱诉@場謀逆殫精竭慮!”
“我們嘔心瀝血!卻落得如此下場!”
旁邊有人忍不住戳了戳他:“那個,我們當時召集兵馬的時候說的好像是起義�!�
“……”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宋儉嗅到了殿外新鮮的空氣。
出來了。
之后他又經(jīng)過了九曲十八彎,耳邊的聲音從“哦!”“啊!”“宋大人這是怎么了!”“老天爺��!”變成了“扔在這里�!�
“咚”的一聲,宋儉被丟在了硬邦邦冷冰冰的地板上,磕得他差點當場詐尸坐起來。
沒禮貌,抬都抬了不知道輕點放嗎!
他心里罵罵咧咧,但身體躺尸躺得十分誠實,扔下的時候什么樣現(xiàn)在就什么樣,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他是裝的。
開玩笑,他都沒搞清楚狀況,他不想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宋儉臉貼著地板,眼眸緊閉,又想起來他裝暈的時候耳邊那道聲音說把他抬到御書房,那應(yīng)該就在御書房里。
現(xiàn)在大殿上亂成了一鍋粥,有人造反有人扔鞋還有人掐架罵街,跟菜市場似的,那皇帝估計一時半刻抽不開身。
宋儉安靜的動了動鼻子。
嗯,好香。
不知道御書房里點的什么香,和被他砸到的皇帝身上一個味兒。
想到這里宋儉又有點慫,造反謀逆誅九族,砸皇帝身上誅幾族。
他胡思亂想著,剛開始還緊張得躺立難安,到后面可能是等的時間實在太久了,他默默打了個哈欠,眼角擠出來一顆淚花。
這回真困了。
他強撐著不讓自己睡過去,大腦冷靜的分析著自己的現(xiàn)狀。
現(xiàn)狀,嗯,他應(yīng)該是穿越了,還恰好撞上了影視劇經(jīng)典橋段宮變。
分析……
“==�!�
zZZZZ……
不知過了多久,御書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陛下,這……”
門口一角明黃頓住,片刻后,他散漫的輕抬了下手指,掌事太監(jiān)心下了然,也就閉了嘴,只低聲說:“那老奴先行告退。”
蕭應(yīng)懷邁步進去,看都沒看地上睡成一團的人一眼,他在御案后坐下,隨手翻了兩本折子,第一本是禮部侍郎的折,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沒說到重點。
蕭應(yīng)懷朱筆一批:刪繁就簡,勿說廢話。
第二本是告狀的,戶部高大人參隔壁吏部同僚下班路上跟別人說他壞話,折子言辭激昂痛徹心扉。
蕭應(yīng)懷蹙著眉不耐煩的批了句:汝實聒噪。
他拿起第三本,正要翻開,躺在地上的人突然嗡嗡嗡的說了兩句夢話。
“食堂雞腿敢賣我八塊錢……”
蕭應(yīng)懷掀起眼皮。
“又是黃燜雞……不吃黃燜雞了……”
“射手來拿紅……嗎的別搶中路線啊……”
“我要把發(fā)明小組作業(yè)的人都掐死……”
“ddl……嗯,ddl……”
男人俊美深邃的五官一半隱入暗處,狹長的眼眸中盡是冰冷的審視。
宋儉是被凍醒的,他睡覺習慣蓋被子,就算蓋不住全身肚子上也得蓋點,他半睡半醒的伸出胳膊打算拽點什么過來。
摸了半天終于摸到一塊布料……拽了兩下。
宋儉:“嗯?嗯??”
他抬起頭,下一秒眼睛驟然睜大。
人。
男人。
皇帝。
宋儉疑似失去語言功能,急急忙忙的從地上爬起來,而在他睡過的地方,一道晶亮的水漬發(fā)著耀眼的亮光。
他邊擦口水邊整了整衣服,乖乖的跪在旁邊,一聲不吭了。
蕭應(yīng)懷長身而立,垂眸看著跪在眼前的親衛(wèi),右邊側(cè)臉因為長時間趴睡印下一片很深的紅痕,還沾著口水。
“宋漸�!蹦腥松ひ舻投畛痢�
“你跟在朕身邊幾年了?”
宋儉:“o.O?”
難道是發(fā)現(xiàn)他換了餡兒了?在考驗他?
他磕磕巴巴的回了句:“好……好多好多年�!�
蕭應(yīng)懷慢慢的俯身,伸手扣住了他的下巴,強迫他仰起臉來。
宋儉心里急得跟那什么似的,口水口水,你捏著口水了!
眼前的男人恍若未聞,陰沉的盯著他。
宋儉的嘴巴撅了起來,像個小黃鴨一樣。
他阿巴了兩聲:“陛下……窩……”
“你如何?”
被打斷的宋儉飛快的眨了兩下眼睛:“窩……窩縮今甜似個意歪……”
蕭應(yīng)懷:“……”
他松了松手。
“再說。”
宋儉咽了下喉嚨,小心翼翼道:“我說今天是個意外您信嗎?”
蕭應(yīng)懷:“朕還以為你能說出個什么理由�!�
男人松開了他。
宋儉就這么眼睜睜看到他抽出一張帕子開始慢條斯理的擦手。
“……”
會不會尊重人,知道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這幾個字怎么寫嗎?
不尊重人的皇帝慢悠悠的擦著手,而宋儉跪在他面前看他擦手,膝蓋都跪麻了。
這一刻,宋儉終于痛徹膝蓋的明白了那句話,人生的分水嶺其實是羊水。
有些人一生下來就是皇帝,有些人一生下來就是暗衛(wèi)太監(jiān)宮女牛馬。
宋儉神游天外,悄悄用手給自己按摩膝蓋,但用處不大,按了會他就把手墊在了膝蓋下面。
這樣舒服多了。
蕭應(yīng)懷擦完手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的暗衛(wèi)不知道什么時候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趴下了。
“你手呢?”
宋儉仰起臉:“?”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
他慢吞吞從膝蓋下面拿出來,像個犯錯的小學生一樣把兩只手心攤了出去,手指因為剛才片刻的擠壓泛著淺淡的粉紅。
蕭應(yīng)懷瞥了眼:“跪這么一會就受不了了?”
天生反骨大學生:“……”
你在狗叫什么?要不你來跪一下試試呢。
該死的封建專制皇權(quán)時代。
蕭應(yīng)懷以為自己看錯了,他竟然在自己暗衛(wèi)的臉上看到了不服氣。
嗯,沒看錯,氣得臉都成包子了。
蕭應(yīng)懷看著他,就在某一刻,他突然眼神凌厲,手指朝著眼前人雪白的頸子掐去。
突然被掐住的宋儉:“???”
不er哥們,又掐?
宋儉喘不過氣來,很快眼底就浮起了一層生理性的霧水,他眼尾發(fā)紅,手指顫抖著抱住了男人的胳膊。
完了真要絲了。
絲了。
絲……
在肺部空氣用盡的最后一刻,蕭應(yīng)懷松開了他,大手轉(zhuǎn)而朝著他的丹田摸去。
宋儉上一秒還氣若游絲,下一秒就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草!
是男同!
他嚇得忙不迭捂住自己,然而男人看都沒看一眼他捂住的地方,粗糲寬厚的大手探到他的腹部。
……
內(nèi)力沒有消失。
那是怎么回事?
宋儉被摸了一遍,又跟個破布娃娃一樣被隨手扔開。
好消息,不是男同。
壞消息,他是男同。
男男授受不親,他不干凈了。
宋儉心里小發(fā)雷霆,捂著自己的肚子靜悄悄的跪著,不對,跪坐著。
這么跪坐著比把手墊在膝蓋下面還省點力,就是坐久了腳有點麻。
他又不動聲色換了個姿勢,變成單膝跪著,嗯,單膝跪著單腳麻。
跪了一會宋儉又悄咪咪的,很小心的,換了只腳。
宋儉恍然想起自己之前入學軍訓的時候,那傻唄教官就是這么玩他們的。
他老老實實跪在那軍訓,傻唄皇帝開口了。
“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