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鐘敬煬”在火中整個人撕裂開,
然后皮膚像葡萄薄薄的皮一般被剝開,數(shù)不清的綠色細蟲一涌而出,他變成?了?一個“綠色的蟲球”。
蟲子怕火,
剛冒頭就?被火燒得滋滋響,
蟲子浴火慘叫,翻涌不止。
叫聲攪得白姜頭疼欲裂腦子有了?一瞬的空白。
她捂住耳朵連連后退,
雖避不開叫聲的侵襲,
但好?歹能躲開扭曲亂撞的火團。而這場火十幾秒就?平息下來,
高大的虛假身體簌簌落地?,
在地?上堆了?一簇黑色的灰燼。
“鐘敬煬”被燒沒了?,
白姜深深看了?這個房間一眼。
這是二樓剩下沒住人的那個房間,
所有房間都貼有名牌,只有這間是空的。
她聽鐘敬煬說過,在聞到床下有臭味又無法掀開床檢查時,他曾經(jīng)想過如果處理?不了?那股味道,
那就?換個房間,
正好?二樓還有一件空房。等恢復記憶后,換房間的事情不了?了?之,哪怕借用工具將床拆翻開看到床底下黏著腐爛臭肉后,
敬煬也沒想過離開房間另覓住處。
此時這個假冒的鐘敬煬為什?么要引她進去?
抬起的手已經(jīng)戳碰到門板了?,
白姜愣是壓下探索的欲望退走。
這一退像是觸發(fā)了?某個關卡,
眼前的一切出現(xiàn)輕微的波動,
像是水面迎風動,
亦像是輕薄的紙張在顫動,
下一秒白姜發(fā)現(xiàn)自己還站在宿舍樓大門外,
剛脫下的衣服掛在廊下正在滴水,陌生的黑色大傘也依靠在墻邊,
傘面的雨水匯聚在底部,在地?上流淌出一條蜿蜒的水線。
熱鬧的聲音從宿舍樓里傳來,有的聲音遠有的聲音靜,但毫無疑問的是那是煙火氣。
這座寂靜的宿舍樓活了?過來,白姜卻沒有直接進去。她站在原地?思索著,自從在湖泊遇見那朵奇怪的青苔后,她已經(jīng)多次遇到“幻覺”了?,誰知道眼前觸手可及的人間煙火氣是真的還是再?一重虛假?
“白姜?你回來了?!”
又是一道熟悉的聲音,這一次是女聲。
白姜轉頭,看見葛秋玲撐著傘t?快步跨上臺階來到廊下,她將雨傘合起來,快速拍了?拍衣服和頭上的水。
見白姜不說話看著自己,葛秋玲心中疑惑,但她沒時間多問,丟下雨傘就?急匆匆要進去,只留下一句:“傍晚出了?點事,我?得趕緊看看現(xiàn)在怎么樣了?!你讓晏思雁帶回來的東西有麻煩了?!”
見狀白姜心念一動,而此時她的目光也已經(jīng)將葛秋玲從頭到腳掃了?三遍,沒有發(fā)現(xiàn)疑似“線頭”的東西。
這個葛秋玲,像真的。
不過對方說的話她聽不懂,她說:“我?沒讓思雁帶東西回來啊�!�
說著抬腳跟了?進去。
葛秋玲是真的很著急!
傍晚的時候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太過詭異悚然,直到趕到主樓后廚做飯期間,她都一直在回想:事情是怎么發(fā)展到那種?地?步的?
一切的開始,似乎是從晏思雁下班帶來的一團奇怪的青苔開始的。
之后,其他隊伍的玩家,一個叫做林梧桐的也拿出一個詭異的木偶娃娃。在那之后,鐘敬煬就?表現(xiàn)有異,在第?三隊玩家進入餐廳,高聲喊著找到一條線索想要互相分享一下時,更是充耳不聞,一把將仿佛受了?極大刺激的谷馨拖抱起來。她當時覺得困惑,但見谷馨腳軟站不穩(wěn)便趕緊搭把手,隨后她看見讓人頭皮發(fā)麻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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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思雁與?林梧桐齊齊看過來,異口同聲問:“你們怎么了??”
她才想問你們倆怎么了?好?嗎?怎么突然那么滲人呢!
當時鐘敬煬動作不停繼續(xù)往外走,根本沒有搭理?剛進餐廳的玩家,還對葛秋玲說:“下雨了?走路不方便,你得提前去主樓,不要耽誤了?晚餐。趕緊去吧!”說著將她往門外推。
葛秋玲咽了?咽口水啊,她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見鐘敬煬這么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她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詢問的好?時機。既然鐘敬煬讓她走,說明他認為也許她會被困在宿舍樓里,那怎么能行?
她牢記自己是進來做副本任務的,而她在副本中的身份就?是幫廚,眼看著就?要到做晚餐的時間了?,她絕對不能遲到,更加不能缺勤!
“快去�!辩娋礋�?次催促。
“那你和谷馨,還有——”還有異常的晏思雁怎么辦?
她的工作重要,鐘敬煬今晚要做宵夜,谷馨也得值班啊,誰的工作都耽誤不得。
“一起去,快!!”
鐘敬煬的反應速度不可謂不快,他幾乎是連攙帶抱將谷馨帶出去,葛秋玲快步跟上。此時也顧不上晏思雁了?,他們三人先逃出這個漩渦中心才最要緊!
三人與?剛進餐廳的一行人面對面,丘寄松還疑惑地?伸手挽留,葛秋玲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袋子上,她很好?奇,但感受到身邊的谷馨緊繃又顫抖的身體,葛秋玲忙跟上。
她與?鐘敬煬合力將谷馨帶到大廳,三人直接出門了?。
剛出門,大雨傾盆而下,三人淋著雨去了?主樓,葛秋玲著急去后廚上班,就?讓鐘敬煬單獨送谷馨去家庭醫(yī)生值班室。
在那之后,鐘敬煬和谷馨就沒有再出現(xiàn)。洗好碗碟下班后,葛秋玲就?迫不及待去值班室找人,為此還特地?用菜刀切傷自己的手,找借口喊來女仆領她去值班室。沒想到一個女仆或者男仆都沒出現(xiàn),他們好?像將空餐車推來后就消失了。
沒辦法,葛秋玲只好草草自行處理好傷口,直奔宿舍樓而來。
見到白姜,她也沒功夫多說,只想著先進去找人。
不過她到底還有理?智,沒有貿貿然往里面沖。在做晚飯期間她將這件事想了?又想,明白當時鐘敬煬當機立斷催促她們離開宿舍樓是正確的選擇。
那個青苔有些?詭異,那個木偶娃娃更是鬼泣森森,想來后面來的玩家拎著的袋子里放著的也不會是好?東西。他們毫無預兆就?被兩樣以上的詭異物件包圍住,危險系數(shù)實在太高了?,當時的局面又讓人搞不清楚,與?其陷入其中,不如先行撤離。
其實當時她還沒有產(chǎn)生離開的想法,滿門心思想著弄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是,她也知道“青苔”和木偶娃娃不對勁,但那不是還沒有出事么?進入副本也有兩天了?,只知道要老老實實上班不要違規(guī)不要犯錯,可通關的關鍵在哪里?難不成?真的要等到三個月后?
好?不容易出現(xiàn)線索,不研究一番實在不甘心。
等離開宿舍樓來到后廚,她在備菜備餐的時候不�;貞浿暗慕�(jīng)歷,心中竟生出一股子后怕的余韻。
自己是被豬油蒙了?心么?當時的情況明顯不對啊!玩家在副本中需要探索,原地?踏步只能等死。她會迎難直上,也信奉且踐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信條,但同時她也明白,有時候適當后退是保命的要領。
回想起來后背都冒冷汗。
著急地?葛秋玲在玄關處急剎車,反應過來白姜說了?什?么,她臉上交替浮現(xiàn)驚詫、思索與?了?然,還有驚駭?shù)挠嗌?br />
白姜還是在觀察她,此番見她面色復雜變化?并不刻板僵硬,也無法真正確定她不是虛假的——剛才假冒偽劣的鐘敬煬的表情也很生動真實��!
葛秋玲剛想說什?么,大廳那邊有人高聲打招呼。
“下班了?��?真是辛苦了?�!�
“是啊是啊,做幫廚真的好?辛苦,我?看你一整天都忙個不停,要來點檸檬水嗎?”
順著聲音看過去,她看見幾張熟悉的臉,他們在說笑交談,熱情洋溢。,盡在晉江文學城
葛秋玲上下打量他們。之所以覺得熟悉,并不是因為她跟他們有交情,而是……傍晚的時候,這幾個人都出現(xiàn)在餐廳過!
“不辛苦……不辛苦……我?先上去了?。你們聊�!备鹎锪嵊X得頭皮麻麻的,轉身去拉白姜的手,“我?們先上樓!”
等遠離大廳那群人,葛秋玲才著急地?問:“你沒讓晏思雁帶東西回來?你確定?!”
聽到她的問話,白姜才收回看向大廳的視線。大廳里閑聊的那幾個人,讓她感覺到了?些?許違和感。,盡在晉江文學城
“對,我?下午的確遇見過思雁,不過也只是打了?一番招呼,分享今日搜查湖泊的發(fā)現(xiàn),并沒有托她帶東西回來�!�
第
672
章
白姜的話如同驚雷落在葛秋玲頭?上。
既然白姜壓根沒沒做這件事,
那晏思雁帶回來的……葛秋玲咬牙切齒:“看來我們都被?耍了!”
晏思雁不可能騙人,沒必要非要借口是白姜的要求。
那就是晏思雁先被?騙了,她在一無所覺的情況下回來騙隊友?
葛秋玲三言兩語將傍晚發(fā)生的事情告訴白姜,
白姜聽著驚疑不定。
“我是遇見了類似青苔的蟲子,
它大概率有致幻的作用,我就險些被?迷惑。”
她是生出過將那東西帶走,
拿給谷馨檢測一番的想法,
但立即就將其打消了。那青苔蟲太?詭異了,
她不覺得觸碰它會是一個好主意。
它后來連連制造幻想想要引她入甕,
看來晏思雁也?是被?迷惑了。
可白姜更茫然了。
之前她還分析過,
殘肢放線索吸引她到去水域,
為什么不去找因?崗位之便更容易前往園丁,懷疑殘肢的主人不是NPC而是副本設定以?外的玩家。
可現(xiàn)在晏思雁也?被?青苔迷惑了,那她是在哪里遇到青苔的?下午遇到晏思雁時兩人交談過,當時晏思雁還很正常,
對?方說她下午的工作仍是修剪,
并沒有要去水域的計劃。
難道“青苔”也?存在于水域以?外的地方?
可是它既然擬態(tài)為水生青苔,可見是有意為之。而且,根據(jù)葛秋玲的說法,
晏思雁說“青苔”是她轉交給的,
而隊友們都知道,
今天她會檢查莊園里的水域,
所以?大家也?默認這青苔來自某個湖。
蟲子擬態(tài)的青苔肯定來自水域,
就是不知道晏思雁是在哪里得到它的。
算了,
先別想殘肢與青苔的關系了,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其他隊友。
兩人邊交換信息邊爬樓梯,葛秋玲心中仍有許多疑問在翻滾,
但最大的疑問當屬:在他們三人離開?宿舍樓后,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樓下大廳那幾個人看起來那么“正�!�?
白姜問:“你確定敬煬他們在宿舍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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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要去家庭醫(yī)生值班室找人的,可是仆人全?部消失了。如果他們找不到我,肯定也?會回宿舍樓的�!�
樓梯的木板臺階上也?有水漬綿延到上層,這熟悉的畫面讓她的眼角跳了一下。
她跟葛秋玲說自己?剛才的遭遇,葛秋玲先是驚詫后是佩服:“幸好你識破了對?方的詭計,那接下來我們也?要小心t?一點?。”
沒想到的是,之后她們很順利就找到了隊友。
兩人最先敲的是谷馨的房門?,沒有人應聲。
又?去敲鐘敬煬的房門?,同樣無人應答。
這時候兩人的臉色已經(jīng)很難看了。
“這是思雁的房間?�!卑捉粗矍暗拈T?上前一步,“我來敲吧�!彼娼佑|過青苔,應該比葛秋玲更有把握。
葛秋玲點?頭?,稍退一步,但渾身的肌肉蓄勢待發(fā),一會兒出事的話她會立刻支援。
門?被?敲響,這一回白姜聽見門?后面?zhèn)鱽砟_步聲。
下一秒門?被?打開?,開?門?的竟然正好就是晏思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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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臉困頓,疑惑地問:“有事嗎?”
晏思雁的表情與神態(tài)都很正常,但就是太?正常了!
白姜也?嚴陣以?待,不動聲色地緊盯著晏思雁:“思雁,今天工作順利嗎?”
“很順利啊,就是太?累了!”晏思雁打了個呵欠,“我都準備睡覺了,你找我有事嗎?”
不對?勁,她們之間?又?不是普通的同事關系,她們是隊友��!
白姜的心沉到谷底,抿了一下唇后說:“你記得我是誰嗎?”
晏思雁莫名?其妙:“你不是白老師嗎?我記得你是教游泳課的。怎么啦白老師?”
一層厚厚的陰翳蒙上心頭?,白姜的心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她還能記得下午遇見晏思雁時的場景,甚至還記得對?方頭?發(fā)上沾著的枯黃落葉是什么形狀的。,盡在晉江文學城
怎么才過去幾個小時,晏思雁就、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下午對?方到底遭遇了什么?
是廖凱嗎?
是廖凱嗎?!
可廖凱雖然疑似異變了,但也?是變成了一個完美打工人,他會去坑害晏思雁嗎?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話,第一個字竟然無法發(fā)出時聲音。但她很快整理好心情:“思雁,我有件事想跟你說,我能進去一下嗎?對?了,還有我的朋友,她有一樣道具,也?許你會感?興趣。”
晏思雁與廖凱之間還是有區(qū)別的。
廖凱的異常肉眼可見,但此時的晏思雁并沒有廖凱那樣“機械”,她整個人還是鮮活的——也?許還有救!
抱著這個想法,白姜看了葛秋玲一眼。
這一眼讓葛秋玲心中一凜,瞬間?明白了白姜的意思。
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