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想起那天偶遇，宋錦書看她的眼神。
原來那不是錯覺，那銳利的目光里藏著太多她從未看懂的信息。
“為什么......”
“因為我太懦弱。”他打斷她，“不敢面對，不敢承認，不敢......”后面的話消失在一聲嘆息里。
那些年，他把自己關在高墻里，以為這樣就能逃避所有的感情。
他抿了一口酒，可失去了冰塊的調和，酒精變得辛辣。
宋錦書就像酒里的冰塊，悄無聲息的，就消失了。
任由他的心，被烈酒灼燒出一個洞，再也無法彌合。
“那天，”江若綺突然開口，“她問我喜不喜歡你�！�
這句話像一把刀，將顧瑾珩最后的防線徹底擊潰。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心臟被狠狠揪住。
“我說不知道。她就笑了，說沒關系，反正已經......”那個未完的句子像一團迷霧，籠罩著所有的可能。
已經怎樣？
已經錯過？
已經結束？
還是已經放手？
“我以為我藏得很好�！彼吐曊f，聲音里滿是苦澀。
眼淚無聲地滑落，在桌面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那些自以為完美的偽裝，在真正懂得愛的人面前，原來如此蒼白。
江若綺沉默著站起來，走到門口時停了一下：
“有些人，不是消失了，而是你從來沒有真正看見過�！�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將顧瑾珩最后的自欺欺人擊得粉碎。
門輕輕關上，顧瑾珩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看著窗外的夜色一點點吞噬整座城市。
所有的后悔和懊恨在這一刻涌上心頭，像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終于明白，傷害一個人最深的方式，不是恨，而是視而不見的愛。
那些年，他把最真誠的愛藏在最深的角落，卻讓最珍貴的人承受了最大的痛苦。
14
宋錦書離開的第七天，顧瑾珩已經走投無路。
每一個可能的地方都找遍了，每一個相關的人都聯(lián)系過了，卻始終沒有她的消息。
這種無力感幾乎要將他壓垮，可在觸底的那一刻，他反而冷靜了下來。
清醒的理智告訴他，即便冷靜期已過，離婚手續(xù)還沒有完全辦完。
無論是領證還是訴訟，她總要露面。
這個認知像一道光，照亮了他內心的迷茫。
或許，這就是他最后的機會。
想通這一點，他重新振作起來。
結束休假的第一站，就是蘇律師的辦公室。
這段時間，蘇律師為他轉達了無數(shù)條消息，每一條都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
看著他憔悴的面容，蘇律師正想說些安慰的話。
“幫我轉告宋錦書，”他卻先開口，聲音出奇的平靜，仿佛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我同意離婚，讓她回來辦手續(xù)吧�！�
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卻用盡了他所有的勇氣。
蘇律師的咖啡差點灑出來：“這就放棄了？你們在一起十年了啊......”
雖然她看得出來，這個決定對他來說有多難。
“她不愿意溝通，我還能怎么辦？”
他扯出一個笑，苦澀中帶著無奈，“總不能真的等她起訴離婚吧�！�
這個笑容背后藏著多少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回到辦公室，他靠在真皮椅背上，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
其實這不過是權宜之計，他要的只是見她一面。
只要她回來，他就有機會解釋那些未說出口的話，那些藏在心底的感情。
十年的感情，應該還有挽回的余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