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邢紹淵中途不放心,還去她的房間看了幾眼。他擁有著這個房間的鑰匙,可以隨意出入這個空間。
看到慕寧安睡的臉龐,邢紹淵一顆心才放了下去。
他真的不理解為什么這個人會抗拒他,他做的還不夠好嗎?
第二天,邢紹淵懸著的心還是沒有放下來,慕寧的話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他心里,格外的別扭。
他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fā)生,但在事情發(fā)生之前,他必須得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
暗里試探了慕寧幾句,發(fā)現(xiàn)她的平靜是真的,她好像一點都不再為昨天的事介意了,這卻讓邢紹淵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深。
不應(yīng)該是這樣,慕寧總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一些抗拒來,這樣他才不會認為她在醞釀著更大的計劃。
平靜反而預(yù)示著更大的不平靜,邢紹淵不敢再離開慕寧半步了。
接下來的三天,他一直都圍繞著慕寧的左右,甚至她做實驗,他都要在實驗室里面呆著,生怕自己一眨眼的功夫,慕寧就消失了。
看出了他的患得患失,慕寧卻仿佛在預(yù)料之中似的,沒有對他的行為進行任何的評判,更沒有制止過他。
身后跟著一個跟班,卻像是空氣一般,她完全忽視了他。
到了第四天,邢紹淵就忍不住了,他等到慕寧吃完飯,一句話就叫住了她:“你最近在預(yù)謀些什么?”
慕寧轉(zhuǎn)身,回頭,臉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疑惑:“你在說什么?”
“別裝了,你不可能在我拒絕你后,還能坦然跟我相處,仿佛之前什么都沒有存在過,這不符合你的性格。我們認識這么久了,你以為我對你一點了解都沒有嗎?現(xiàn)在說出你的計劃,還可以挽救,如果我們的關(guān)系因為你的任性走到了盡頭,我想你應(yīng)該承受不住我的報復(fù)�!�
邢紹淵擅長威脅別人,他有這個資本,也懂得如何讓一個人內(nèi)心最深處的弱點被摧毀掉。
把手段用在慕寧身上,在他看來,是慕寧在逼他。
他不想再傷害慕寧了,可他又不能不問出一個結(jié)果來,暴風(fēng)雨之前的寧靜,是他不安的根源。
“很抱歉,你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去休息了嗎?如你所見,今天的實驗浪費了我過度的精力,我需要充足的睡眠補充能量�!�
都逼問到這種程度了,慕寧還是一臉的懵懂,邢紹淵握緊了拳頭,他垂下了頭,重新抬起來時,臉上掛上了一抹冷笑。
“你希望我加碼嗎?這棟別墅如果讓你住著不舒服,我還可以把你換到其他地方去,去往更偏遠,更僻靜的地方。那里可能連網(wǎng)絡(luò)都沒有,更不用說做什么實驗了。慕寧,不要把我逼到那種程度,那會是你想不到的殘酷�!�
“你又在威脅我了。你不覺得自己的精神需要醫(yī)生治療嗎,這些天你給我的最大印象竟然是,你可能神經(jīng)方面有問題。”
慕寧仿佛沒有覺察到邢紹淵處于爆發(fā)的邊緣,還在刺激他。
第437章
擋箭牌白月光(51)
邢紹淵嘴角的笑容終于完全消失掉了,他看著外面茫茫的夜色,又看向了美麗卻又冷靜、眼里至今沒有他的慕寧,只感覺自己之前太仁慈了。
他一步步的退讓,給了慕寧這么多的機會,甚至到現(xiàn)在都不舍得傷害她,換來的就是這種結(jié)果嗎?
“最后一次了,你到底說不說�!�
邢紹淵的眼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陰梟的意味,顯然他并不想遮掩自己的真面目了。
“哪怕你相信我一次,我們也不會走到這般田地。我什么都沒做過,你想讓我說什么呢?我問你,讓你放我離開,你拒絕了,我還能有什么辦法?如你所見,這里連一只麻雀都飛不出去,我又有什么辦法,我是長著三頭六臂嗎?”
說到這里了,兩個人的對話其實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邢紹淵不相信慕寧沒有底牌,而慕寧,她看上去好像真的把該說的都說了。
時鐘一點一點走著,別墅除了邢紹淵多年的親信,沒有人可以留在這里,慕寧吃的飯是最新鮮的,是由頂級廚師做好了,再由直升機空運過來的。
偌大的客廳里,只有慕寧和邢紹淵兩個人。
邢紹淵保持著沉默,慕寧也不再說話,他們仿佛在較量,卻又不知道在較量什么。
最后打破平靜的,竟然是季言深。
季言深帶了很多的人,是比邢紹淵的手下多兩倍的人數(shù),用車輪戰(zhàn)的形式,也可以將他的保鏢全部都打倒了。
果然這些人一個個倒地不起,季言深如同進入了無人之境,一路暢通,來到了慕寧的面前。
他的眼角還有淤青,這是前些天留下的傷痕。
“慕寧,我來帶你走了,這一次我有足夠的能力帶你走了。你放心吧,邢紹淵沒有本事,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把你束縛在這里了�!�
說這話時,季言深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并不想當(dāng)一個英雄,可是如果喜歡的人落入了魔爪,那他寧愿赴湯蹈火。
慕寧和邢紹淵一起看向他,季言深的手下們把季言深圍的密不透風(fēng)。
季言深的身份可貴重的很,他們不能讓自家的大少爺受到任何沖擊。
這里處處高科技,很多人的警惕心理早就到達了最高點,但季言深偏要來,他們就不能不聽從。
“慕寧,快點過來,我現(xiàn)在就帶你走,以防萬一,我們直接坐飛機走,直升機已經(jīng)停在外面了�!�
季言深朝著慕寧招手,他的笑容是那樣的和煦,以及暢快。
他打敗了表哥,救回了自己喜歡的人,這對他而言,當(dāng)然是難得的勝利。
慕寧沒有動,只靜靜看著他。
季言深隱隱約約覺察到了不對勁,他剛想走兩步,就被手下給拉住了。
邢紹淵的手段,手下們還是略有耳聞的,他們曾經(jīng)跟隨著邢紹淵的手下進行過訓(xùn)練,自然知道他們的手法多么的殘忍,鍛煉人的方式多么的嚴苛。
“少爺,在這里說話就好,就不要再過去了,那里說不定有危險。”
那個領(lǐng)頭的按住季言深,沒有松開。
“慕寧你過來,不要再耽誤了,時間太緊急了�!�
既然自己沒法過去,季言深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慕寧身上。
他真的不理解,為什么自己說了這么長時間的話,慕寧卻仿佛一座雕像一樣,什么話都不說,看他像是看待一個陌生人。
他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她嗎?為什么她就不能夠表現(xiàn)出一點點的在乎來呢?
邢紹淵甚至都沒有站起來,他只是打量著季言深:“表弟,我們認識這么長時間了,我頭一次覺得,你的父母對你的教育的確出了很大的問題。”
看著這個罪魁禍?zhǔn)�,這個把他騙上賊船的男人,經(jīng)歷了如此多的風(fēng)雨,甚至前不久自己還住了院,季言深很清楚,他們兩人之間表兄弟的情誼,早就消失了。
季言深盯著他:“你到底給慕寧下了什么迷魂藥?她到底怎么了?”
邢紹淵把杯子里最后一口紅酒一飲而盡,搖了一下頭,嘴角一勾,突然拍了拍手。
仿佛是一秒之內(nèi),季言深他們就被圍住了。
他是被比他們的人數(shù)多得多的人給圍住的。
這些人一看就是練家子,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甚至有人拿起了更兇狠的武器,對準(zhǔn)了季言深。
直到這時季言深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又上當(dāng)了。
他覺得邢紹淵的手下比上一次好打的多,是邢紹淵玩了一場請君入甕的戲碼。
而他關(guān)心則亂,毫不猶豫地變成了陷阱里面的獵物。
“你就是這樣針對我的,你到底有沒有在乎過我們兩家的關(guān)系?”
再度被蒙騙,季言深的表情非常難看。
有一有二沒有三,可他已經(jīng)數(shù)不清落入邢紹淵的計謀里多少次了。
“我沒有逼你來,甚至多次勸告你,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表弟,你太蠢了。從一開始你就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不對勁,可你真讓人失望�!�
邢紹淵微微勾起了一根指頭:“把這些人一起扔到大街上吧,反正我們也要離開這里了,以后這些煩人的蟲子,不會見到了�!�
“你們要往哪里去,你是不是真的瘋了,現(xiàn)在有很多人在找慕寧,你還要帶她走!”
季言深被人制住了,掙扎也掙扎不開,只能朝著邢紹淵怒吼!
“那就只能問你表嫂為什么那么不聽話了,我一次次的退步,得來的是她的得寸進尺。我想,我應(yīng)該給我們兩個人一段私人的時間,讓她明白自己將來的丈夫會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慕寧總算開口了:“等等,我有幾句話想說�!�
無數(shù)人銳利的目光瞬間盯緊了慕寧。
可她在眾人的注視下,把窗戶打開了。
邢紹淵緊繃的神經(jīng)松懈了一些,他害怕慕寧做出驚人之舉,只能用盡注意力觀察著慕寧的一舉一動。
但如果對方開一下窗戶,他都要大動干戈,那他可能真變成慕寧眼里的精神病了。
“今天的晚風(fēng)很冷,你感覺到了嗎?”慕寧突然問了一個風(fēng)馬牛不相關(guān)的問題。
“你想做什么?”
邢紹淵表情很沉。
第438章
擋箭牌白月光(52)
“我說過無數(shù)次了,我想要自由,或者說我不希望我們的關(guān)系一直處于危險之中,逼迫與被逼迫,不應(yīng)該成為主流�!�
邢紹淵聽不懂慕寧在說什么,他也不想懂。
“你去收拾東西吧,今天晚上我們就搬走,不在這個地方了,太多的牛馬蛇神,我招架不住,你也會受到傷害�!�
他直接下了命令,他知道跟慕寧以溝通的態(tài)度說話是說不通的。
兩個人的關(guān)系隨時會降到冰點,他也煩了。
可他就是放不下,放不下的那個人,注定要付出代價。
慕寧沒有聽他的話,反而看向了外面。
邢紹淵立馬就覺察了不對勁,他往窗外一看,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警察來了。
警察沒有選擇率先發(fā)起攻擊,而是先采用游說的方式,讓別墅里的人出來。
在場的人很快就聽到了,外面已經(jīng)被警察給包圍了。
他們的表情都發(fā)生了變化。
再怎么給資本家賣命,也不代表著他們敢公然違背法律。
“老大,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大家都用求助的眼神看著邢紹淵。
邢紹淵是最高的指揮者,他們不想失去這份工作,那就只能讓邢紹淵來做決定。
實際上,自首是最好的方式,大家心里都清楚。
可他們更清楚一點,如果邢紹淵不想這么做,那麻煩就大了。
當(dāng)警察喊著讓所有人放下手里的武器時,邢紹淵面如土色。
但他可是一向唯我獨尊的人,他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影響到他的計劃。
他快走了幾步,握住了慕寧的手腕。
此刻再去糾結(jié)慕寧是怎么跟外界進行的聯(lián)系,又是怎么報的警,都無關(guān)緊要了。
如今只能看結(jié)果,結(jié)果就是邢紹淵輸了。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你非要讓我們的關(guān)系走到末路窮途嗎?”
邢紹淵真的不明白,為什么慕寧如此鐵石心腸,他做的還不夠多嗎?
他為她低了多少次的頭,謀劃了那么多,為的只是讓她別出國,只是想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他會好好待她,在結(jié)婚以后,他不會再有其他女人,他會把身邊的鶯鶯燕燕全都驅(qū)逐干凈……
慕寧會是他最后的歸途。
可他的謀劃,卻全都被慕寧親手斬碎了。
就像是他的感情一樣,一文不值。
“是你先把事做絕的,又為什么要反過來埋怨我。邢紹淵,現(xiàn)在放手,也許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會原諒你�!�
邢紹淵要的是百分之百,他不可能接受萬分之一。
“我不會放手的,我知道這一次我絕對會身敗名裂了,但是,我們可以走。”
狡兔三窟,是他為人處事的準(zhǔn)則。
在這棟別墅里還別有洞天,他可以帶著慕寧偷渡到別的國家,等到律師把事情解決完再回來。
只要慕寧愿意跟他走,或者說,他能把她帶走,一切都好說。
“跟我走吧,你們出去自首,給我們打掩護,我要離開這里�!�
一片沉默。
大家都覺得邢紹淵瘋了。
都是強弩之末了,低頭是最好的方式。
可他的偏執(zhí)卻戰(zhàn)勝了一切,到現(xiàn)在還不放棄,大家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如果你們還想拿到說好的錢,就按照我說的做�!�
邢紹淵用狠厲的目光盯著周圍的其他人,用眼神示意著他們,按照自己的計劃來。
大家都不敢違抗,他們的工作性質(zhì)擺在這里,邢紹淵的話是要當(dāng)做準(zhǔn)繩的,于是被邢紹淵點到的那一群人,走了出去。
季言深終于爆發(fā)了:“你要干什么!又要帶著慕寧去哪里?!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不回頭,你是不是真的瘋掉了!”
此時季言深和他的那些手下還是被全面壓制的,邢紹淵不想跟他多說,示意讓手下先把這群人給帶出去,交給警察處理。
他要以最快的方式逃離,直升機準(zhǔn)備好了,只要他們能夠離開這里,就天高任鳥飛了。
可是慕寧再也不想聽從他的了,他握住她的手腕,被她給狠狠甩開。
“夠了,我不會走,不用再繼續(xù)下去了,去警察那里自首,說不定你的人生不會垮塌�!�
邢紹淵重新握上她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凝視著她,眼神里有著瘋魔的情緒。
“只要你還在這里,我的人生就是光輝燦爛的,不用為我擔(dān)心,我們?nèi)チ藝�,我照樣會給你最好的生活,我有這樣的實力。”
說到這里,邢紹淵甚至還對慕寧笑了一下,這笑容里有著安撫的意味,他甚至還有心思關(guān)心慕寧的心理狀況。
“邢紹淵,我是慕寧的搭檔白衍。報警是我做的,慕寧也是跟我聯(lián)系的,我想跟你說一下,你這樣做,只會讓慕寧越來越不高興。請讓我把慕寧帶走,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心理醫(yī)生,他會治療你,讓你康復(fù)。”
這時外面出現(xiàn)了白衍的聲音。
他的話無異于火上澆油。
邢紹淵的手僵硬了,他盯著慕寧,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你怎么跟他聯(lián)系上的?”
慕寧倒是沒狡辯:“我寫的論文上傳的那個系統(tǒng),是我們一起做起來的,他知道暗號,破解我的論文內(nèi)容,就可以得到我的地址。”
原來是這樣。
邢紹淵扯了扯嘴角,他防了那么多,卻沒想到慕寧會把論文作為誘餌。
明明那個系統(tǒng)他檢查過,是萬無一失的,卻沒想到還有隱藏的程序,幫助慕寧逃離。
“可是怎么辦呢,他越是勸你,我就越不想讓你走了。你只能跟著我。”
邢紹淵說著,還要扯慕寧的手。
可是有一個人比他更快。
閃著雪光的匕首,瞬間讓在場的人心中警鈴大作。
邢紹淵是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他的聲音很沉:“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