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他自己站在那里，你問我，我怎么知道？”
慕寧的嘴唇變成了艷紅的顏色，剛才的軒轅長決情難自抑，沒有忍住。
軒轅長決掐著她腰的手慢慢變緊：“他可是你的相公，你若是再不關(guān)心他，這世界上可沒人關(guān)心他了。”
“皇上比我更關(guān)心�！�
軒轅長決死死盯著慕寧：“你就非要跟朕唱反調(diào)嗎？”
慕寧也看著軒轅長決：“我配合得夠好了。”
軒轅長決掐著她腰的手力道再度加重。
“好了，陌燃，你過來吧，愛妃已經(jīng)哄好了，我們該聊正事了�！�
這時秦陌燃走過來，直接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個頭。
“皇上，所有一切由臣一力承擔(dān)，慕寧是無辜的�！�
軒轅長決暗示這么多，秦陌燃再傻也反應(yīng)過來了。
第557章
糟糠白月光（25）
他一直在腦子里拼命的回想，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哪個方面出了錯，才讓軒轅長決洞察到了一切。
他本以為自己的規(guī)劃夠嚴密了，就連上一次見慕寧，也是在他檢查了數(shù)遍流程、毫無差錯的情況下才去見的。
卻沒想到這么快就露餡了。
他的內(nèi)心有多么緊張，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了。
對秦陌燃而言，軒轅長決是他的主子，是他要一生奉獻忠誠的人，而如今，由于慕寧的情況，兩個人竟然快要處在針鋒相對的狀態(tài)，這是秦陌燃多年都沒有想到過的情況。
更何況他看出了軒轅長決對于慕寧的占有欲，心里更是一片苦澀。
他緊接著說道：“臣之前，被慕寧給救了，在那個村子里呆了一段時間，與她情愫暗生，成了夫妻。后來臣清醒過來了，自認為她配不上臣，就自己離去，給她留下了銀子，卻沒想到……”
“沒想到什么？”他說到這里，軒轅長決突然笑了笑，“沒想到她為了找你來到這里，甘愿做朕的女人，只為了接近你。陌燃，你感不感動？”
秦陌燃嚇得連忙磕了一個頭：“皇上，并非如此。她來這里，只是想找我問一個結(jié)果，問問我為什么當時拋棄了她。她是一個好姑娘，我跟她沒有任何其他的關(guān)系。在他們那邊，只要人宣布死了，哪怕死而復(fù)生，婚姻關(guān)系也是不存在的。我與她，如今只是陌生人�！�
看軒轅長決一言不發(fā)，秦陌燃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說：“是我一廂情愿，是我纏著她，希望您不要責(zé)罰于她。”
秦陌燃說著說著，感覺一陣恐怖的氣壓，顯然自己的話又惹怒了軒轅長決。
“你那么在意她嗎？”
就這么一句話，秦陌燃的臉瞬間白了一下。
對，他不應(yīng)該這樣的，他怎么能夠?qū)噬系呐巳绱嗽谝饽�？甚至不能說是在意了，要往深一層的關(guān)系去談了。
秦陌燃的額頭上沁出了細汗，他又使勁磕了一個頭：“臣只是覺得當時虧待了她，所以想要彌補她，希望陛下不要責(zé)怪她。臣……臣對她沒有意思。她更是百般推拒。是臣自己擺不清位置，非要強迫于她�！�
“聽到了嗎？看看人家對你多好啊，到現(xiàn)在還要護著你�！�
“皇上對我更好，我說過很多次了�！蹦綄幍难劬镉兄弧�
“我真的不理解，您為什么非要在這里找一個結(jié)果？您想看什么結(jié)果呢？您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我跟秦陌燃沒有關(guān)系，我根本就不喜歡他，你把他殺了，我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軒轅長決對她冷冷地笑：“朕不那么覺得�！�
“那你是怎么看的？你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問我這個，問我那個，還要在秦陌燃面前跟你表示親熱，皇上，你有沒有覺得你這種行為已經(jīng)很過分了。我也是個人，我不是什么被你招來喚去的寵物。你要是介意這些事，介意我的過去，那我走就好了�！蹦綄幫蝗痪捅l(fā)了，“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之前寫過一道圣旨，有了這一道圣旨，你愿意把我送到哪里去，就送到哪里去，我不會再煩你。”
慕寧的爆發(fā)，讓軒轅長決沉默片刻。
他沒想到爆發(fā)的是慕寧，慕寧眼角含著淚一副傷心的樣子，更是讓軒轅長決不知道恩怨從何說起。
他在意的，并不是慕寧跟秦陌燃有一段過去，而是慕寧到現(xiàn)在，沒有表現(xiàn)出對他的一分愛意來。
她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他。
這是對軒轅長決打擊最大的事。
可他不能說出來。他有帝王的尊嚴，他不能夠像是個懦夫一樣，祈求著慕寧把愛給他。
“好啊，你走走看，圣旨在朕這里，不過是一張廢紙罷了，你真以為能拿朕怎么辦嗎？”
軒轅長決在決定做這一切時，就想過那道圣旨了。
那東西算什么。
他要逼慕寧，看慕寧到底對他有沒有感情，而現(xiàn)在，他輸了。慕寧就是這么冷酷。
“好，圣旨無用。所以呢，你要殺了我嗎？你覺得我不貞不潔了，那就殺了我好了。真的好搞笑，本來以為你是一個英明的帝王，我可以在這里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下去，到后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你和我，不過是你可以把我隨意處置的關(guān)系�；噬�，把我殺了吧，趁沒有人知道我和秦陌燃那些茍且，沒有人知道你曾經(jīng)的寵妃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快點殺了我！”
慕寧說著說著，直接從旁邊拔出了劍，遞給了軒轅長決。
她看上去也有些瘋了，頭發(fā)完全是散亂的。
“那朕非不殺你，你能怎么辦？朕為什么要殺你，你看看，你這張臉長得有多好，多少男人恨不得跪倒在你的腳下，只求你的一眼垂憐。與其殺了你，還不如把你送給朕的屬下，換取他們的忠心，你說是不是？”
軒轅長決憤怒得眼神發(fā)紅，他一邊勾著慕寧的下巴，一邊用一種輕佻的語氣說道。
“你愿意送就送啊，你以為我在那里就不能活嗎？我在他們那兒，一樣的活。”
軒轅長決握著慕寧潔白的下巴，手勁下意識加重。
“所以你的意思是，除了朕，其他人也行，朕并不是你的唯一選擇�！�
“你不是不要我了嗎？為什么還要像是一個瘋子似的，一遍一遍的重復(fù)之前的問題，你到底想說什么？”
慕寧顯然有點崩潰了，但軒轅長決卻冷著臉把她推到了一邊，不想跟她對話，而是看向了秦陌燃。
他把劍扔在了秦陌燃的面前。
“朕不可能留下這種人，她是在污蔑朕的名聲。朕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殺了她，自己活；二是你自己赴死，當然，你的家族會陪你一起死的。你自己選�！�
目睹著一切的秦陌燃，看著正閃著寒光的劍，突然間感覺到了一陣說不出來的寒冷。
他跟著軒轅長決太多年了，自然知道軒轅長決冷心冷肺。
可他卻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要陪著他玩這種殘酷的游戲。
第558章
糟糠白月光（25）
一個是自己虧欠的妻子，一個是家族，讓秦陌燃來選，每一個都是讓他痛苦萬分的選擇。
他看著軒轅長決：“皇上非要這樣做嗎？您對于寧妃娘娘有多么喜歡，才會搭上我們家族來做這種荒唐的事�！�
軒轅長決看著他，不慌不忙地說道：“朕是天子，要做什么，還不需要你來過問。面前橫著的，就是你要做的選擇。拿起它。你選擇誰，那就去做�！�
秦陌燃頭一次恨這個字眼，什么叫做天子，天子就可以亂殺無辜嗎？
慕寧做錯了嗎？他做錯了嗎？他們誰都沒有錯，這世界上有太多的無奈，才造就了他們的生死離別。
秦陌燃自己就一條命，沒了就沒了，不會怎么樣，可他身后的是一個龐大的家族。
秦家有那么多的人，除了他之外，還有那么多的英雄死在了戰(zhàn)場上。
如果因為他，天子一怒，橫尸百里，他又該如何是好？
秦陌燃苦笑著看著慕寧，原來到最后，還是要由他來決定這一切。
原來都承受不了的人，依然是他。
他拿起了劍，看著慕寧：“也許當時我被人殺死了，是最好的，這樣就不會虧欠你了。”
慕寧靜靜地望著他：“所以，你打算選擇你的家族了？”
秦陌燃苦澀地搖頭：“我沒辦法。慕寧，你知道一個家族，他們成長到這個地步，需要耗費多少年嗎？”
“我是在家族的庇佑下成長的，我不可能離開他們。你放心，等你死了，我會陪著你一起去的。也許到了陰曹地府，我還有機會補償你�！�
秦陌燃說著說著，吐字都艱難了。
他知道，這是他欠慕寧的，對方救了他，還要賠上一條命。
可他能怎么辦？
他的身后，不只一個人，他不能夠因為自己的任性，讓整個家族都覆滅。
這是他無法承受的代價。
就這樣想著，秦陌燃拿起了劍，一步一步走到慕寧的面前。
慕寧也看著他：“你的選擇，我早就料到了。從那一年你離開我，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了。秦陌燃，君子的面具戴時間長了，你真以為你是什么好東西嗎？問問你自己，如果我是一個丑八怪，你會不會對我舊情復(fù)燃，你本來就是一個爛人，我早就看透了。現(xiàn)在終于有機會說出來了�！�
秦陌燃被她說著說著，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他眼底的酸澀開始泛濫。
但他還是使勁點了點頭：“對，你說的都對，我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平生就不是什么好人，小時候夫子告訴他心正才能把武功練好，他會嗤之以鼻。他根本就不喜歡做一個好人，只想做對自己好的事。如果不是他喜歡上慕寧了，她死在他面前，他的內(nèi)心不會泛起一絲漣漪。正是因為愛上她了，他才會感覺到痛苦。
“你看透我了，很好�！鼻啬叭嫉难凵窭锩媪髀冻隽肆魬俸童偪�，“你先走一步，我接下來就會陪你，這一次我會好好對你，不會再像之前犯那么多錯了，我們才是天生一對，不會再有任何人把我們分開�！�
秦陌燃一邊說著，就要動手了。
可他卻沒想到，慕寧的反應(yīng)比他還要快。
慕寧語氣很是平靜：“不用勞煩其他人了，我自己動手就可�！�
她扭頭看著軒轅長決：“你是想試探他還是試探我？你放心，既然你不放我走，也不愿意讓我好好在這里待著，我自己會走�！�
說著，她毫不猶豫奪過劍，放在脖子上一橫！
瞬間血液噴灑，軒轅長決的臉被濺上了好幾滴血。
軒轅長決愣住了。
他是不相信慕寧的，他覺得慕寧肯定對秦陌燃有幾分感情在，才會對他一直無動于衷。
他對她那么好，每天都念著她，想著她，憑什么她要把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
軒轅長決沒想到她還主動跟秦陌燃相認。
他把一切全都查出來了，慕寧可以收買人心，但他是帝王，更可以讓那些人讓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得知是慕寧主動聯(lián)系了秦陌燃，軒轅長決心里更是五味雜陳，但憤怒是最重要的情緒。
他不會讓慕寧真把一顆心全都放在秦陌燃的身上。
他們才是一對，其他人都不能阻礙他們。
軒轅長決覺得讓兩個人徹底斷絕可能，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一次他就是要讓秦陌燃在慕寧的面前暴露出真面目來，讓慕寧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君子，憑著一副皮相騙人，并不代表著他就是好東西。
可他萬萬沒想到，慕寧早就看透了這個人的偽裝，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就用劍割了脖子。
軒轅長決喉口梗塞難言，他看著倒地的慕寧，半晌沒回過神來。
秦陌燃反而最早清醒過來的。
“陛下，她還有氣，請讓人去叫太醫(yī)，太醫(yī)能救她！我先點住穴道！”
秦陌燃說著就行動起來了。
而軒轅長決這時候才被喚醒了神智，他喃喃的說道：“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么做。”
他還是想要給慕寧機會的，只要她服軟了，只要秦陌燃離開了他們的世界，他就可以好好對慕寧。
誰能想到，這個女人如此決絕，自刎在了他的面前。
她為什么一點都不留戀呢？
軒轅長決連呼吸都感覺到困難，但他還是朝外面大吼一聲：“把太醫(yī)都叫來！”
其實慕寧對軒轅長決沒有那么多的想法，但軒轅長決實在是太讓她失望了。
如果一個男人調(diào)教不好，那還不如把他當塊石頭。
慕寧這是最后一次給他機會了，要是這男人還要再唧唧歪歪，在意過去的事，慕寧不會再給他任何希望。
至于這一次，她能不能抓住生機，慕寧也不知道。
其實這個階段，她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原主就是想要讓秦陌燃悔恨，她的心愿就那么一個，而秦陌燃早就開始后悔了。
兩個男人又同樣愛上了慕寧，另一個任務(wù)也就完成了。
所以，她隨時可以脫離這個世界。
第559章
糟糠白月光（27）
如果這一次她失敗了，那沒就沒了吧，對于慕寧而言，這還真不是什么大事。
但如果這一次她能試探出軒轅長決，讓軒轅長決俯首稱臣，不要再費莫名其妙的心思，那就是她賺了。
慕寧可不做賠本的買賣，她就是要看看這個男人能不能低下他高傲的頭顱，不管是不是帝王，不管他處于什么位置，她認定的男子，喜歡上她的人，在她的面前，絕對不能強迫她，讓她跟著他走。
如果不能寵著她，愛著她，那這樣的男人，也就不用要了。
慕寧安心地閉上眼睛。
等到再醒過來，就知道她沒有輸。
軒轅長決正趴在她的床前睡著了。
他的黑眼圈十分的濃重，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就連胡子都沒刮，即便還是很俊美的，但可以看出來，他最近的狀態(tài)可不太好。
慕寧動了動手指，軒轅長決瞬間睜開了眼睛，跟慕寧對視。
慕寧割的是自己的脖子，現(xiàn)在還不能說話。
軒轅長決看著她，恍惚了好幾秒，下意識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看到慕寧皺眉，他又立馬松開了。
在昏迷時鬧出了那么大的事，軒轅長決不敢打擾慕寧了，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說道：“你……你在這里好好休息吧，我叫太醫(yī)來。”
他出去了，好像不知道怎么面對慕寧，他眼里面那些戾氣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和愛。
慕寧贏了。
她靜靜等著太醫(yī)。
太醫(yī)把完了脈，總算告訴了軒轅長決一個好消息。：“娘娘已經(jīng)沒事了。但這次以后，她必須靜養(yǎng)，不能夠再做危險的事了�！�
他沒說的很明白，但軒轅長決清楚。
當時慕寧血灑御書房，可不少人看到了。
皇上不打算解釋，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沒法問。
軒轅長決在心里想著，他絕對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fā)生了，哪怕他死。
等到太醫(yī)走了，軒轅長決才回過頭來看著慕寧：“你贏了，我承認你贏了�！�
在慕寧昏迷的這段時間里，軒轅長決一直在回想著他與慕寧那天的一幕幕。
他終于聰明了一次，知道了是慕寧在考驗他。
她就是想要讓他乖乖當她的狗，好好的愛護著她，再不做那些猜忌的事。
軒轅長決聰明，但他也知道，他這一次不可能再像打敗那些仇敵一樣，打敗慕寧了。
他徹徹底底屈服了。
慕寧這才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短短半年過去，這半年軒轅長決沒有開戰(zhàn)，而是在宮里面寸步不離地守著慕寧。
上一次給他的心理創(chuàng)傷太嚴重了，到現(xiàn)在，他睡覺還是會偶爾驚醒，夢到那一幕。
一想到慕寧自刎的時刻，他的呼吸就無法保持穩(wě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