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爸媽去世,是因為家里破產(chǎn)了,追債的人堵到我的學校門口,想用我威脅我爸還錢。
我爸媽嚇壞了,一路趕過來,遇上逆行的車,出了嚴重車禍。
那會兒我才八歲。
很多年,都深陷在內(nèi)疚與自責當中,他們是為我死的。
后來,江萊告訴我,他們是因為愛我。
是啊,已經(jīng)模糊的記憶里,他們給過我很多很多的愛。
家里公司做得很大,但不管多忙,爸爸每個周末都會在家陪我和媽媽。
姑父催他們要二胎,說家業(yè)那么大,要生個兒子繼承。
我媽當場就說,誰規(guī)定的兒子才能繼承?他們不會讓任何人分走屬于我的東西,愛也好,財產(chǎn)也好,都是我一個人的。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我媽知道了我懷孕的事,一定也會無微不至地關心。
“想叔叔阿姨了?”
江萊怔了一下,“我記得好像快到忌日了�!�
話音微頓,她拿起手機看了眼,“還真快到了。你今年,要不要帶傅祁川一起去看看叔叔阿姨?”
“嗯,計劃是這樣�!�
說起來,結婚三年,還沒帶傅祁川去看過我爸媽。
一是他忙,二是總覺得差點什么,我也就沒提過。
第10章
她想死你就遞刀
我爸媽忌日也在這周六。
上午去醫(yī)院復查后,就可以去墓園看看我爸媽。
花不了太多時間。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是隱隱覺得不安,讓我無法說出篤定的話。
無法在昨天直接告訴傅祁川我懷孕了。
也無法在現(xiàn)在,篤定地告訴江萊,是會帶傅祁川去的。
怕計劃趕不上變化。
傅祁川和傅衿安的關系,在我心里就像一顆定時炸彈。
江萊見我興致缺缺,往傅衿安的辦公室瞥了一眼,“那塊百達翡麗的事,傅祁川解決好了吧?”
“差不多了�!�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她才放心地回了市場部。
……
不知傅衿安是轉了性,還是突然想通了。
一連幾天都和我相安無事。
原本擔心新年限定的設計會被她卡,卻十分順利地進入了打板環(huán)節(jié)。
“你們說,空降那位到底和總裁什么關系�。俊�
“那誰知道�!�
“本來還想著是不是傳說中的總裁夫人呢,但是這幾天,也沒見她和總裁有什么來往�!�
“也許人家是低調(diào)呢。你見過誰有她那個排場,總裁親自帶來入職。”
“那也不一定就是總裁夫人,說不好是小三呢�!�
……
倒是這天去茶水間倒水,聽見有人在議論她和傅祁川的關系。
一回頭,就瞥見傅衿安表情奇怪地看著我。
“我本來以為,你應該會很得意。”
“?”
我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倒是幾個私下議論的同事,瞬間如驚弓之鳥,倉皇逃離。
一時間,茶水間只剩我和傅衿安。
她扯了下嘴角,將水杯放到咖啡機下,“你為什么總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輸了,不見你氣急敗壞,贏了,也看不見你高興�!�
“……”
我沒有和她推心置腹的閑情,倒了杯檸檬水,轉身就走。
傅衿安突然笑了一聲,“我就是看不慣你這樣,你以為你贏了嗎?阮南枝,日子還長著呢�!�
她終于忍不住,徹底撕破臉皮。
我皺眉,“你今天沒吃藥嗎?”
“什么?”
“掛個心理專家的號看看吧。別省,雖然我公公手里的錢不多,但應該還是夠給你這個繼女開點藥吃的。”
我扔下這句話,大步流星地離開。
剛要踏進辦公室,聽見茶水間方向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
這就砸東西了?
那是該吃藥。
傍晚下班,傅祁川在地下停車場等我。
這幾天,他當真成了網(wǎng)上所說的寵妻狂魔。
一起上班,一起回家,每天讓秦澤送下午茶到我辦公室,時不時還有禮物收。
“今晚想吃什么?”
我一上車,傅祁川就出聲問道。
我看向他,挑了挑眉,“你又要下廚?”
這幾天晚上,都是他做飯。
劉嬸有時候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害怕,害怕自己會失業(yè)。
傅祁川單手控著方向盤,駛出停車場,嗓音清潤,“這就吃膩了?”
“不是,只是好奇。你以前在家很少做飯的�!�
“以后只要在家,我都會做的�!�
“噢�!�
我當然不會拒絕。
雖然已經(jīng)知道他的廚藝是和誰學的了,但只要他和傅衿安劃清界限,對我來說就不影響什么。
她替我調(diào)教了男人,該跳腳的是她才對。
回到家,傅祁川換上家居服,進廚房做飯。
男人身姿欣長,橘黃色夕陽透過落地窗照在他的身上,有一層淺淺的光圈,斂去幾分冷淡氣息。
他眼簾微低,骨指分明的雙手熟練地處理著食材。
這一幕,竟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許是感受到我的視線,他看過來,輕笑,“看著我發(fā)什么呆?”
“就是想看看你啊�!�
我坦蕩蕩地回答。
看自己的老公,不丟人。
況且,他確實生了副好相貌,似上帝精心雕琢后的得意之作。
他正欲說話,褲子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在處理魚,騰不出手,“老婆,幫我接一下�!�
“好。”
我走到他身側,要伸手進他褲兜時,竟生出幾分尷尬。
我和他,大多親密時都在床上。
床下更多的是相敬如賓。
他見我沒動作,偏頭看了我一眼,揶揄道:“老夫老妻了,害羞什么?是讓你拿手機,又不是讓你拿別的�!�
“沒……”
我臉頰微微發(fā)熱,小心翼翼地伸進去拿手機,生怕碰到什么不該碰的。
但還是不可避免的,隔著布料碰到他的敏感地帶。
……
我羞窘地掏出手機,一抬頭,對上他意味深長的表情。
看來電顯示的秦澤,我接通后要遞到他耳邊,他道:“你接就行,問他什么事。”
“秦特助,祁川現(xiàn)在不太方便,什么事?”我問。
“少夫人�!�
秦澤聽出我的聲音,話音微頓,道:“沒什么事,只是有個合同條款想和總裁確認下,等周一也行�!�
這個插曲,我和傅祁川都沒放在心上。
這幾天,嗜睡的癥狀越來越嚴重,吃完晚飯他陪我在院子消食時,我就有幾分昏昏欲睡。
上樓洗個澡,一躺床上就睡了過去。
本來睡得很踏實,卻因為睡得太早,半夜被尿意憋醒。
打開燈才發(fā)現(xiàn)床的另一側空空蕩蕩。
傅祁川不在。
我清醒些許,聽見陽臺有聲音傳來。
是傅祁川壓抑而冷厲的聲音,“她想死你就給她遞刀!該打120就打120!你給我打電話有什么用?我是醫(yī)生還是警察?”
“她不敢!鬧了多少次自殺了,哪次見過血?”
“轉告她,我不會離婚!讓她死了這條心!”
末了,卻又愈發(fā)壓低聲音交代,“別真讓她出事了,多派幾個人守著�!�
只是最后這句,我聽得不太真切。
……
他背對著我,單手搭在護欄上,整個人都透著煩躁和戾氣。
傅衿安對他有這么強的執(zhí)念,也讓我生出幾分無奈。
只是好在,傅祁川這次應該不會繼續(xù)縱容。
我去完衛(wèi)生間,便有些難以入睡了。
沒過多久,傅祁川進來,輕手輕腳地將我抱進懷里,身上還帶著些初秋夜晚的涼意,很舒服。
只是,待我睡醒時,身邊又沒人了。
我下樓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他的人影。
明明說好要陪我去醫(yī)院的。
劉嬸才說:“少夫人,先生大清早出去了,好像是有急事。”
我愣了一下。
想給他打電話,才想起手機在樓上,索性用座機撥過去。
沒一會兒,他透著疲憊的聲音傳來,“喂�!�
我敏感地察覺他語氣不對,“怎么了?”
“南枝,能讓劉嬸陪你去醫(yī)院嗎?我今天恐怕沒時間。”
第11章
把戀愛腦撞沒了
所有的期待瞬間被澆滅,只覺得從頭到腳一片冰涼。
萬念俱灰,大抵是現(xiàn)在這樣吧。
我拿著電話,久久說不出話來。
想問些什么,但又覺得沒有什么意義。
他去了哪里,不言而喻。
明明和他說過,沒有下一次了。
所以,這是他已經(jīng)做出選擇了。
不是嗎。
成年人,沒有誰是不懂取舍,不懂權衡利弊的。
我是他反復衡量后,被放棄的那一個。
我下意識伸手撫摸上肚子,突然開始想,真的該留下這個孩子嗎。
一旦留下,我和他之間哪怕想斷,也很難徹底斷干凈了。
孩子的撫養(yǎng)權,就是很大的問題。
那頭,他叫了我一聲,“南枝?”
“嗯�!�
沒再多說什么,或者說,此時此刻,我一個多余的字都不想和他說。
吃完早飯,我自己驅車前往醫(yī)院。
叫他陪著,是想給他驚喜。
折騰劉嬸算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已經(jīng)大著肚子行動不便了。
許是心思太過煩亂,有車毫無征兆超到我前面時,我根本沒反應過來。
砰的一聲撞了上去。
再回過神來,只覺得天旋地轉,憑著本能用僅剩的力氣,給傅祁川撥打電話。
和他結婚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把緊急聯(lián)系人設置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