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閉了閉雙眸,“她早上割腕了,進(jìn)了醫(yī)院,我只是想去看看她�!�
“我知道的�!�
我聳了聳肩,想盡量讓自己語氣顯得輕松平和一些,“我都知道的,她母親救過你嘛,她都割腕了你肯定不能不管,是該去看的。”
“看了發(fā)現(xiàn),你要是晚去兩分鐘,她傷口就該愈合了,你應(yīng)該有點生氣吧,但是架不住她繼續(xù)鬧,她告訴你,你只要今天陪陪她,她就不會再打擾你了�!�
在傅祁川喜怒難辨的神情下,我繼續(xù)道:“你其實根本不信,但你還是縱容了。到底是因為什么,傅祁川,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猜不到�!�
“無論什么都好,反正,我不想再夾在你們中間了�!�
“傅祁川,我們離婚吧�!�
隨著這句話落下,空氣都好像凝固了。
傅祁川高大的身軀一僵,漆黑的眸子猶如鷹隼,牢牢盯著我。
片刻后,他褪去了一貫的溫和,半帶嘲弄地開口:“是因為他回來了?”
第13章
三年婚姻,七年感情
“什么?”
我懵了一下。
傅祁川一臉漫不經(jīng)心,“陸時晏�!�
“那天晚上,不就是他送你回來的嗎?他剛回國,你就迫不及待去見他了�!闭Z氣似譏諷似自嘲。
我眉心緊擰,迎上他的視線,不敢置信地開口:“你是說,我喜歡陸時晏?”
“不是嗎?”他扯了下唇角,又冷又涼薄。
落在我眼里無比嘲諷。
一股從未有過的怒火席卷而上,揚手就狠狠打了他一耳光,“傅祁川,你混蛋!”
饒是我竭力控制,臉上還是一片濕潤。
哭著哭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太可笑了。
死心塌地地喜歡了他這么多年,最后換來一句,你是因為別的男人才和我離婚嗎。
沒勁透了。
江萊不知何時到了,身后跟著賀廷。
江萊拉著我就往外走,看向一臉吃了大瓜的賀廷,沒好氣道:“愣著干什么?搬行李啊,叫你來看戲的?”
賀廷看了看行李箱,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傅祁川,又看了看江萊……
無助極了。
他再次看向傅祁川,聲音都虛了,“川,川哥……”
我只覺得如芒在背,須臾,便聽傅祁川喜怒難辨地吐出兩個字,“搬吧�!�
……
三年婚姻。
七年感情。
這么不體面地畫上句號,是我未曾想到的。
大抵人在心虛的時候,都喜歡先去挑對方的刺。
傅祁川也不例外。
黑色大G漸漸匯入車流。
賀廷開著車,欲言又止地開口:“嫂子,你真要和川哥離婚?”
“有你什么事兒?好好開你的車�!�
江萊白了他一眼,才和我解釋,“你突然打電話說要搬家,臨時也找不到搬家公司,我就叫他過來做苦力了�!�
聞言,我透過后視鏡看向賀廷,“等我這兩天收拾完,請你和萊萊吃飯。”
“好嘞。”賀廷笑嘻嘻地應(yīng)了。
江萊瞥了眼車內(nèi)導(dǎo)航,無奈開口:“真不去我那兒住?”
“真不用�!�
前年生日的時候,傅祁川本來答應(yīng)陪我去冰島看極光。
剛到機(jī)場,他接到電話,傅衿安離家出走了。
我被丟在機(jī)場。
他整整三天沒回家,等回來的時候,送了套市中心的大平層給我。
臨江苑,江城最炙手可熱的樓盤之一。
男人在做了虧心事的時候最大方。
這話果然是沒說錯的。
可是當(dāng)時的我不知道他與傅衿安之間的關(guān)系,還在為了他愿意哄我開心而竊喜。連帶著對那套房也很是上心,不僅親自盯著裝修,之后還請了阿姨,每周去打掃一次。
沒想到,如今倒成了我離婚的收留所。
270°俯瞰江景,推門而入,便能看見江對岸高樓屹立,霓虹閃爍。
賀廷把行李送進(jìn)門后,就被江萊轟走了。
走之前,他舔著臉問:“真不需要我在車?yán)锏饶惆�?�?br />
“等我干嘛,我今晚又不走了。”
江萊扔出這句話,就把他推出去,關(guān)上了門。
我情緒緩了些過來,失笑,“你和他,發(fā)展到什么地步了?”
“僅止于成年人的你情我愿�!�
江萊說完,一屁股窩進(jìn)沙發(fā)里,一邊掏出手機(jī)開始點外賣,一邊朝我豎了個大拇指。
“你知道我一上樓,就看見你給了傅祁川一耳光,有多震驚嗎?不過他這耳光挨得也不冤,我只是很少看見你那么生氣�!�
我也泄了力氣,靠在她身邊,艱澀道:“我也沒想到會鬧得這么難堪�!�
原本想象中的場景,是我提離婚,他欣然答應(yīng)。
體面又簡單。
江萊問:“是他說什么了?”
“他說……”
想到那句話,我就覺得無比憋悶,“他說我喜歡陸學(xué)長�!�
“???”
江萊懵逼了,氣極反笑,“他腦子怎么長的?大學(xué)的時候,賀廷他們就看出來你喜歡他了,有次還問過我,結(jié)果他覺得你喜歡陸時晏??”
“所以我才沒忍住,打了他�!�
我眼睫微垂,不免有些委屈。
有一種做了七年無用功的感覺。
又或者,是他的心思,從來沒在我身上停留,才連我喜歡誰都分辨不出來。
沒一會兒,外賣送來了。
江萊拎進(jìn)來整整兩大袋生鮮蛋奶,一一擺放進(jìn)空蕩的冰箱里。
我要去幫忙,她拍開我的手,“你忘了自己是孕婦嗎,老實去坐著�!�
“我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你有做田螺姑娘的潛質(zhì)?”我笑。
“關(guān)愛孕婦,從我做起。”
江萊利落地收拾好,拿了幾罐啤酒過來,靠在我的肩膀上,慢悠悠喝著。
窗外燈光輝煌。
我和她,都沉默了很久很久。
后來,她打了個酒嗝,悠悠問道:“阮阮,你說,這世界上還有好男人嗎?”
“有的。”
記憶中,我爸就很好很好,我也常能在我媽臉上看見幸福的神情。
有人說,老公好不好,看女人就能知道。
江萊瞇了瞇眸子,笑得乖覺,“那我就日夜祈禱,如果你再喜歡的人,一定要是個好男人�!�
“那你呢?”我問。
江萊彎起紅唇,神秘兮兮地?fù)u了搖頭,“我無所謂,因為啊……”
“我自己就不是好女人!”
說完,兀自笑了起來。
“誰說的……”
我話音還未落,她又醉醺醺抱著我的肩膀,自顧自地開口:“阿阮啊,你別難過,離婚有什么的?地球離了誰都一樣轉(zhuǎn),你離了傅祁川只會過得更好。
別怕啊,你只要安安心心養(yǎng)胎,等寶寶出生了,我們一起養(yǎng)她。都是兩個人的愛,我給她的愛,未必會比傅祁川那個渣爹少……”
聽著聽著,我眼淚滾落出來,身邊的人,還在絮絮叨叨,是給我安慰也是給我底氣。
第二天,江萊也沒走,陪著我把行李都收拾好。
空蕩冰冷的房子,總算有了一點生活氣息。
周一這天,我和她一起去傅氏集團(tuán)。
她去上班。
我去離職。
她知道我有離職想法的時候,倒是不太贊同,“憑什么你要離職?做了虧心事的是他們,就不走,看誰氣死誰。”
“眼不見為凈。”我說。
她想了下,“也是,你現(xiàn)在肚子里還有個小崽子,不適合動氣�!�
……
傅衿安不知從哪兒得到了消息,竟直接坐在我的辦公室等我。
見我推開門,也不裝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聽說,阿川要和你離婚了�。咳钅现�,你也沒多厲害嘛�!�
“是我不要他了�!�
我捏了捏手心,踩著柔軟的平底鞋走進(jìn)來,淡聲:“垃圾,還是該和垃圾呆在一起�!�
“你……”
傅衿安氣急,轉(zhuǎn)念,不知想到什么,又不計較這個事了,“算了,懶得和你斗嘴。既然要離婚,那之前阿川給你的股份,是不是該退一下?”
第14章
鐵了心要離婚?
我們都還沒真正離婚,她就這么急不可耐了。
股份市值太高,太燙手了,我其實沒想留在手上。
只是,卻不想太快讓傅衿安稱心如意。
我微微皺眉,“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問我?”
傅衿安輕笑,姿態(tài)高高在上,“你該不會是想霸占股份吧,那是阿川送給他妻子的,你們離婚了,股份就不屬于你了!”
“你還是沒去看醫(yī)生嗎?”
我狀似疑惑地問完,道:“治病要趁早,不然等發(fā)展到吃藥都不管用,就只能被送去六角亭。”
她瞇了瞇眸子,“阮南枝,你在罵我是神經(jīng)病?!”
懶得和她多費唇舌,我淡聲問:“離職申請你收到了吧?盡快批一下。”
“還用你說?昨晚就提交給人事了�!彼筒坏梦医裉炀湍軡L蛋。
我沒再接話,徑直坐到辦公桌前,開始梳理有什么需要交接的東西。
傅祁川應(yīng)該也希望我盡快走人。
離職,估計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傅衿安見我油鹽不進(jìn),急了,“哪怕是說破了天,股份你都必須退回來,別恬不知恥!”
林念正好給我送咖啡進(jìn)來,我頭也沒抬地交代:“送傅總監(jiān)出去�!�
當(dāng)著旁人,傅衿安再生氣也沒發(fā)作。
但沒一會兒,又聽見她辦公室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響。
……
意外的是,一直到律師幫我擬好了離婚協(xié)議,離職都沒批下來。
我打印好離婚協(xié)議,準(zhǔn)備去找傅祁川簽字時,林念沖了進(jìn)來。
“姐,吃瓜了吃瓜了!”
她神神秘秘地關(guān)上門,“聽說老董事長來了!在總裁辦公室把傅總狠狠一頓訓(xùn),原來傅總這樣的人,也會挨罵��!”
“只是,你說傅總這么優(yōu)秀,最近公司也沒出什么岔子,為什么會……”
聞言,我心緒微沉。
傅爺爺十有八九是知道我們要離婚的事了。
原本準(zhǔn)備離婚手續(xù)辦完了,再找個合適的時機(jī),好好和他老人家說。
沒曾想還是沒瞞住。
我本來不想上去摻和,但顧及著爺爺?shù)纳眢w,還是拿著離婚協(xié)議進(jìn)了電梯。
電梯直達(dá)頂樓,總裁辦公室內(nèi)隱約有怒喝聲傳出來。
總裁辦的人都知道傅祁川的脾氣,再加上秦澤守在門外,大家都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工作。
生怕在這個時候撞槍口上。
“阮總監(jiān)!”
看我走近,秦澤像看見了救星,壓低聲音道:“您總算來了,快進(jìn)去勸勸老爺子吧�!�
“嗯�!�
我點點頭,正欲推門進(jìn)去時,聽見傅祁川清冷急怒的聲音響起。
“爺爺,您還希望我怎么做?您當(dāng)初讓我娶她,我娶了。您讓我對她好,現(xiàn)在外界誰不知道我對她好?您讓我把母親留下的股份給她,我也二話不說轉(zhuǎn)到她手里了!這些年來,我還不夠聽您的話嗎?!”
“難道都只是聽我的話,都怪我嗎?你摸摸自己的心,你對南枝就沒有一點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