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又是那種,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妥的模樣。
好像昨天痛痛快快答應(yīng)我的人,不是他。
我有些氣惱又有些無語,“你不是答應(yīng)了我,暫時不讓其他人知道?”
“?”
周放皺眉,“我答應(yīng)你的,是不讓別人知道你在偷看,還錄了視頻�!�
“……”
行。
這么說來他一點毛病都沒有,敢情是我沒強(qiáng)調(diào)清楚?
“你和傅家有仇?”
“沒有�!�
周放迷惑地看向我,“惡毒的商戰(zhàn),你看不懂嗎?跟在傅祁川身邊三年,他沒教過你這些?”
我不由一愣。
因為他的坦蕩到可怕,也因為他的第二個問題。
我捏了捏手心,回以坦蕩,“沒有�!�
跟在傅祁川身邊三年,他教過我什么呢,獨立、包容、忍耐、付出……
我們除了相敬如賓,沒有一句多余的交流,他更不會和我提名利場上的那些事。
這回,輪到周放怔了一下,他饒有興致地挑眉,“你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
“你不也挺有意思的嗎?”
我似笑非笑,“一邊和傅祁川玩商戰(zhàn),一邊告訴他老婆,你圖什么?”
他理順手中的大衣,搭在手臂上,“如果我沒搞錯的話,我們在這件事上,目的應(yīng)該是一致的吧?”
“怎么一致了?”
我險些氣笑了,“你壞我好事了,你知不知道?”
“我壞你好事?”
“只要你晚那么幾分鐘把事情捅出去,我就能順利拿到離婚證了�!�
他蹙眉,“你和傅祁川不是因為姓傅的那個女的才要離婚嗎?我這么做,難道沒有幫到你?”
“……”
我又一次啞口無言,“我要離婚。大哥,我不需要你幫,只要離婚就行�!�
他倚靠在欄桿上,雙手環(huán)胸,眸中劃過一抹詫異,“是真要離婚?”
“是,非常真�!�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從孩子沒了的那一刻起,我和傅祁川就再無可能,也沒有任何羈絆了。
大學(xué)時他給過我的幫助與照顧,也在這三年多他對我的虧欠里,抵消了。
兩不相欠,只剩離婚這條路可以走。
但我也不意外,旁人會不相信我是真的想離婚。
畢竟,我這種無父無母又沒有家世的人,能夠嫁進(jìn)傅家已經(jīng)是祖墳冒青煙了,怎么可能會主動離婚,甘心放棄大好錢程。
周放聽了,懶洋洋道:“那會如你所愿的�!�
“什么?”
他瞥了我一眼,悠哉悠哉地開腔:“有沈星妤這個禍害看上了傅祁川,你成前妻是遲早的事�!�
倒是說得直截了當(dāng)。
“我謝謝你。”
我想到傅祁川適才對他的幾分忌憚,不由產(chǎn)生好奇,“那你呢,你是誰?”
從他的話里,我能判斷出來的只有,沈星妤不是江城人。
再結(jié)合傅祁川與陸時晏的對話,也能知道沈家肯定不簡單,甚至可能……比傅家還要強(qiáng)大。
而周放和沈星妤,既然相熟,那就大概率家世相當(dāng)。
“想打聽我?”
他站直身體,單手抄著兜,輕挑的眼尾透著些許恣意,“這也是需要付費的�!�
第113章
是周家太子爺
這還是我頭一回遇到,張口閉口都是錢的富二代。
“那算了,我找別人打聽�!�
話落,我舉步就往室內(nèi)走去。
我剛回去,江萊正好從包間內(nèi)出來,眼圈微紅,顯然是哭過了,“我們回去吧。”
“都說清楚了?”
我從她手里把外套拿過來,給她披在肩上。
她吸了吸鼻子,眼神清透,“嗯。從今往后,他聯(lián)姻也好不聯(lián)也罷,都與我無關(guān)了。”
聞言,我很佩服她拿得起放得下的利落。
回家路上,江萊負(fù)責(zé)開車,我突然接到陸時晏的電話。
他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問道:“南枝,剛才和周放在一起的人,是你吧?”
我一愣,卻沒有騙他,“對,是我……你怎么知道?”
周放明明把我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連傅祁川……都只是問了一句鞋子而已。
并且是那么不確定的語氣。
陸時晏居然能猜出是我。
電話那頭,他聽出我的語氣不對,笑了笑,“好奇為什么祁川都猜不到是你,我能猜到?”
“有點�!�
“他太篤定你對他的感情了。”
陸時晏嗓音溫柔清淡,“所以,他最多懷疑一下你和我,不會再往周放一個陌生人身上猜測�!�
“你說得對�!�
其實,他說得也不盡然。
更重要的是,傅祁川并不在乎我這個人吧。
我和誰在一起,對他來說又能有多重要。
陸時晏沉默了一下,語氣溫潤中似夾雜著試探地問道:“你和周放……”
“我和他其實就是見過兩三次的陌生人。”
我也沒想瞞他什么,解釋后,又順勢打探:“學(xué)長,沈星妤和周放,之前怎么沒聽你們提起過?”
陸時晏語氣松弛下來,“他們倆是景城的,平時和我們不是一個圈子。這次,是沈家想在江城成立一個分公司,安排沈星妤過來練練手。”
他極盡耐心,沒有任何隱瞞地告訴我,“至于周放,是周家的太子爺,五代單傳的獨苗。他行事頗有些張揚肆意,讓人摸不著深淺,你別和他來往太密了�!�
我索性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沈家和周家……很不簡單?”
“何止是不簡單?”
陸時晏輕笑一聲,“這么說吧,江城都是后起之秀,頂多算豪門。但景城那邊,三大世家,周家和沈家就是其中之二�!�
聞言,我總算明白過來,為什么昨天壽宴結(jié)束,是路老夫人親自送周放離開。
而傅祁川,又為什么對周放多有忌憚。
周放又為什么,敢公然和傅家唱反調(diào)。
豪門和世家的差距,太顯而易見了,不是簡單的錢多錢少能說清楚的,那些百年積攢下來的盤根錯節(jié)的人脈,足夠抵金山銀山。
我心里不由感嘆了一聲人與人的差距。
又不由追問,“那這……沈星妤和周放家世這么相當(dāng),他們?yōu)槭裁床宦?lián)姻算了?”
這不是省時省力又省事嗎。
陸時晏失笑,“你倒是會猜,周放和沈家確實是有婚約的,但這個婚姻不是和沈星妤定的,而是和沈家年幼時被綁架丟失的那位大小姐�!�
“聽說,周放這次來江城,也是為了找他昔日那個小未婚妻的線索�!�
“看不出來,他是這么專情的人�!�
我有些意外,居然會有人和陸時晏一樣,都執(zhí)著于年幼時遇見的人。
堅持了這么多年。
陸時晏笑笑,沒再說什么,只道:“明天你在家吧?我下班后給你把禮物送過去�!�
“禮物?”
我反應(yīng)了一下,才想起來是他昨晚說的,點點頭,“好,不出意外的話,我最近幾天都在家的�!�
……
次日,我一覺睡到自然醒,摸了摸空空的床側(cè)。
江萊不見了。
我拿起手機(jī)看了一眼,才看見她給我發(fā)的微信,【溜了溜了,要是賀廷什么時候又發(fā)神經(jīng)了,我再來求收留�!�
【渣女,睡了我就跑�!�
我笑著回了一句,懶懶地躺在床上刷起手機(jī)。
傅衿安和傅文海的事,再加上她和溫芳在民政局互撕時抖出來的事兒,對傅氏集團(tuán)影響很大,股票跌了好幾個點,甚至還有持續(xù)下跌的苗頭。
罵聲依舊沒有消停,可想而知,周放推波助瀾了多少。
就以這個架勢,那一家三口,出門不戴口罩,可能都會被人追著打。
“傅太太!VIP病房的家屬和患者吵起來了,已經(jīng)動手了!”
臨近下午時,圣心醫(yī)院的護(hù)士臺打了電話過來,開口就是這么一句話。
我腦袋嗡地響了一下,一邊抓起車鑰匙出門,一邊火急火燎道:“怎么會打起來的?我現(xiàn)在馬上過來。”
我趕到醫(yī)院時,警察已經(jīng)到了,病房里里外外圍了不少人。
“你是患者什么人?”
見我要進(jìn)去,警察問。
我當(dāng)即道:“侄女,她是我姑姑�!�
“行,進(jìn)去吧,好好勸勸他們,兩口子吵架干什么不好,非要動手�!本煺f。
林國安哈腰點頭,“對對對,我都聽您的,再也不動手了。”
我越過他,直接走過去看姑姑,瞧見姑姑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時,鼻腔一下就酸了,猛地瞪向林國安。
“你瘋了嗎??她是一個病人,你把她打成這樣?!”
“她要和我離婚!”
他剛才道完歉,警察就已經(jīng)走了,這會兒又恢復(fù)了平日的嘴臉,“是你讓她和我離婚的吧?小丫頭片子,我告訴你,她就算和我離婚,我也賴死你,等著你給我養(yǎng)老送終!”
“滾蛋!”
我一聲怒喝,扯出傅祁川的名頭來,“傅祁川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你確定你還要賴在這里?”
“哼,我是沒看出來,你勾引男人的本領(lǐng)這么強(qiáng),那天又是傅總,又是個姓陸的。”
林國安突然伸出他的手,缺了一根小拇指,憎恨地看著我:“那個姓陸的,竟然斷了我一根手指……”
傷口都還沒徹底恢復(fù),結(jié)著血痂,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后退兩步。
手機(jī)突然響起,我拿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接通,強(qiáng)自鎮(zhèn)定道:“喂,祁川,你到醫(yī)院了?還和陸時晏一起?好,那你們快上來吧�!�
第114章
傅祁川,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你,你少嚇唬我!”
林國安吼完這一句,眼神卻是恐懼的,還沒等我接話,就一溜煙跑了!
“好了萊萊,我這會兒有事,等等回給你�!�
我掛斷江萊的電話,看向一直像個透明人的林楓,“你就看著你爸這么打你媽媽?”
林楓聳聳肩,“我力氣又沒他大,他也不聽我的。”
“……”
我火冒三丈,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倒是姑姑忍著痛開了口,“林楓,你出去一下,我想和你表姐說說話�!�
“哦�!�
林楓出去后,我拉著椅子坐到床邊,“您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好了?有沒有落下的地方?”
“沒有。這些傷只是看著厲害而已,有醫(yī)生和保安攔著,沒打得太嚴(yán)重。”
姑姑搖了搖頭,似比我上一次見他,又虛弱了不少,眼淚無聲地往外流,“我想和他離婚,他不同意……”
我嘆了一口氣,“您別急,我來想辦法�!�
林國安不是傅祁川,想和他離婚,沒那么復(fù)雜。
只是,得先想辦法保證姑姑的人身安全,至少不能再被打了。
姑姑眼里似乎有些歉疚,握住我的手,“好……南枝,我太麻煩你了。”
“一家人,說這些干什么?”
我搖搖頭,又一邊削水果,一邊關(guān)心姑姑的身體,見她有些困倦,我才起身準(zhǔn)備離開。
走到病房門口,姑姑叫住我,“南枝……”
我回頭,看見姑姑臉上的掙扎與遲疑,不由疑惑,又走近,輕聲詢問:“怎么了?”
“你……”
姑姑欲言又止,搭在被子上的手都攥成了拳,眼淚又流了出來,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又一次出聲,好似做出了什么極為艱難的決定:“我……我有東西要給你。”
我疑惑,“什么東西?”
姑姑沒有馬上接話,而是下床,讓我?guī)兔μ鸫矇|,才從床底下摸出一個小布袋子。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布袋子,從中取出一只兔子玉墜,盡管玉墜上的紅繩已經(jīng)有一點泛白,但這個玉墜卻一眼就能看出價值千金。
甚至連成色都不是近些年市面上流通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