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什么叫我刺激的?”
我往前一步,有條有理地開口:“事情是你們你情我愿做的,在民政局推你媽罵你媽的也是你,和我有什么關系?”
“你!”
傅衿安一時啞口無言,礙于傅祁川在場,只能憤憤地瞪著我。
傅文海倒是心疼他的枕邊人,義憤填膺地指責道:“南枝,以前爺爺在的時候,你還挺溫柔善良的,怎么現(xiàn)在變成了這個樣子?非要把這個家鬧得雞犬不寧嗎?!”
都是甩鍋的好手。
網(wǎng)上的事出來后,他們被罵了兩天一夜,可能得出來的只有一條結(jié)論:都是阮南枝的錯。
我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我皺了皺眉,就聽傅祁川嗓音似淬了毒,冷嘲地開口:“南枝鬧的?是她身為兒媳,居然沒管好公公和繼姐的私生活?這口鍋,我老婆可背不起。”
“我……”
傅文海本就有幾分懼他,爺爺走后,他的生活費就得轉(zhuǎn)向傅祁川伸手。
現(xiàn)在被懟了這么一句,氣得臉都漲紅了,卻不敢說什么。
也不能說什么。
一句話罵了兩個人,傅衿安卻好像感受不到傅祁川的嫌惡一樣,伸手抓住傅祁川的衣袖,哭得我見猶憐,“是……是我錯了,我錯得離譜!可是阿川,我和爸爸那天只是喝了酒,不知道是誰在酒里下了藥,我們才會……”
傅祁川聽得直皺眉,揚手便將她甩開了,將身上被她碰到了的西裝外套脫下來,隨手丟進醫(yī)療垃圾桶里。
“這些都不重要。”
傅祁川眼神涼薄,冷聲質(zhì)問:“我只想知道,你說溫姨小三上位的那些話,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說清楚�!�
傅衿安手心悄然捏緊,面上一片悔恨,磕磕絆絆地懺悔:“我……我當時覺得當眾被她打罵太丟臉了,一時、一時氣急敗壞……才說出了那些污蔑媽媽的話!我錯了……阿川……”
演技是真的很好,如果不是我早從爺爺口中知道真相,可能都會相信她這番說辭。
傅祁川視線落在傅文海身上,雙眸微瞇,“你說呢?”
“我說什么?”
傅文海梗著脖子,“她要真是小三上位,我們又怎么會在你媽去世的整整五年后才結(jié)婚?”
他話音剛落,搶救室的門開了。
傅祁川依舊持懷疑態(tài)度,看向醫(yī)生,“嚴重嗎?”
“傅總,”
醫(yī)生走了出來,取下口罩,神情嚴肅,“失血量很大,幸好送來及時,再晚那么一點恐怕就回天乏力了�!�
肉眼可見的,傅祁川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一些。
我皺了皺眉,做戲做到這么豁得出命嗎……
如果送來的不是圣心,我都要懷疑他們買通了醫(yī)生。
溫芳被送到病房后,沒一會兒就醒了過來,看見床尾處站著的傅祁川,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奧斯卡影后來了都得叫一聲老師。
“小川……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嫁進傅家這么多年,我全心全意待你如己出,要是我真是那些人說的什么小……”
她似對“小三”這個詞匯都難以啟齒,“小三上位,又怎么會連一個屬于我和你爸的孩子都沒有生?”
我聽得想笑,如果不是爺爺不允許,她早生十個八個來瓜分傅家財產(chǎn)了。結(jié)果現(xiàn)在,這一切都變成了她在傅祁川面前洗白的好借口。
傅祁川蹙眉,“你是因為這個自殺的?”
溫芳哭得幾近喘不上氣,“我為了你,命都可以豁出去,你是知道的……現(xiàn)在被人這樣毀我清譽,也讓你和我生出了隔閡,我不如以死自證清白……我寧愿死了……”
好一個掏心掏肺的后媽形象。
我也知道,傅祁川是吃這套的,他對外人冷漠無情,獨斷專行,但對家里人,許是因為渴慕親情,內(nèi)心有些軟和。
后續(xù)怎么樣,我已經(jīng)猜到了,沒有繼續(xù)呆下去的意思,當即轉(zhuǎn)身離開。
回到家,我換了身衣服后,便鉆進廚房做飯。
設計和做飯,都能讓我短暫地拋卻煩惱,放松下來。
將排骨湯燉上,我就開始處理做麻辣香鍋的食材。
剛準備完,大門處突然傳來一聲奇怪的動靜。
聽得不太真切,我洗干凈手出去,想通過貓眼看看外面,竟發(fā)現(xiàn)貓眼被什么東西糊住了。
拉開家門一看,我頓時被嚇得低呼出聲。
門上、地上……全是血紅血紅的一片,還能聞到血的腥味。
我一陣反胃,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著發(fā)抖剛要關上門報警。
一根細嫩的手指突然抵在門上,阻止我的動作,語氣高傲又挑釁。
“嘖,你急什么?一點雞血鴨血而已,這就怕了?”
第117章
愿意當我女朋友嗎
是沈星妤。
她踩著白色短靴站在血水里,見我停下關門的動作,緩緩收回手,環(huán)在胸前,“阮南枝,我勸你知難而退,別再和祁川哥糾纏不清了�!�
居然這么快就能找到我家的地址。
我皺了皺眉,“你也好,傅衿安也好,有病最好去醫(yī)院,或者找傅祁川,別來煩我�!�
“呵,別裝了!”
她往房子內(nèi)看了一眼,輕蔑地開口:“我查過了,如果不是嫁給祁川哥,你一個父母雙亡的破落戶,幾輩子才能住得起這樣的房子?”
她揚著小臉,將有錢人獨有的那種傲氣,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我失了耐心,冷聲道:“哦,那你呢?不是運氣好被沈家領養(yǎng)了,能站在這兒這樣說話,能這么囂張的插足別人的婚姻?”
戳人肺管子,誰不會?
她往我臉上踩,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阮南枝!!”
沈星妤高貴的神情驟然變得兇狠,揚手就想甩我耳光,被我一把推開,盯著她險些邁進我家門的腳,我眼神嫌惡,“別臟了我的地方。”
她氣得緊咬牙關,恨恨地瞪著我,“你等著,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也沒什么好再跟你客氣的了!”
“你管往人家門上潑血水叫客氣?”
我皮笑肉不笑,淡聲懟回去,“沈小姐,你的這份客氣,我還真要不起�!�
“你是非要賴在傅家不肯離開是吧?!”
“那你覺得,以傅祁川的能力,他如果執(zhí)意和我離婚,我能拒絕嗎?”
我是真想不明白,一個個為什么都來找我麻煩。
不想讓我好過,不肯離婚的人,是傅祁川,又不是我。
敢情都是惹不起傅祁川,只敢來找我麻煩。
沈星妤被我噎了一下,忽而笑了,“行,有你這句話就行�,F(xiàn)在傅氏集團的困境,和沈家聯(lián)姻是最省時省力的解決方式!等他和你提離婚的時候,你可千萬別死皮賴臉不肯放手。”
“放心吧。”
我笑著開口,真誠祝福,“那就提前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一胎八寶了�!�
話落,我就要關門。
“姓阮的!”
未曾想,我都這么不爭不搶了,還是讓她不滿意,她囂張地叫住我,咬牙開口:“你是不是以為我拿你沒辦法?是,這是在江城,不如在景城那樣能不管不顧,但收拾你,還是輕而易舉的!”
“……”
我只覺得莫名其妙,冷眼看著她,“你是不是來大姨媽了?”
我都答應了,她還在發(fā)泄什么東西?
沈星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的意思,怒目圓睜,“你知不知道沈家是什么地位,我要是真和你計較,傅祁川也保不住……”
“沈小姐!”
忽然,電梯間的方向傳來一道聲音,我尋聲望去,就看見陸時晏穿著一襲暗啞材質(zhì)的鐵灰色西裝,闊步走來。
這才想起來,他說了要來給我送禮物的。
下午去醫(yī)院折騰一通,我居然搞忘了。
沈星妤看向他,有些詫異,“你怎么在這里?”
他神情淡淡,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沈星妤,“我來給南枝送東西。你呢,怎么到這里來了?”
嗓音也一如往常,但沈星妤卻好像有些怕他。
臉上囂張的表情徹底斂去,撅了噘嘴,嬌聲道:“陸時晏,你干嘛這樣看著我!我就是來找阮小姐說幾句話,也不行嗎?”
陸時晏挑眉,“那說完了?”
“說,說完了�!�
沈星妤做賊心虛地回答完,見陸時晏依舊面無表情,突然來了火氣,氣呼呼道:“你怎么和周放一樣混蛋,都欺負我!等過兩天我爸媽來了,看我還怕不怕你們!”
放完這句狠話,她就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很生氣,腳步聲極大。
待她轉(zhuǎn)身消失,陸時晏才看向我家門口的一片血腥,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讓保潔公司安排人來做清潔。
而后,才無奈地看向我,“沒被嚇到吧?”
“說實話,剛開始有一點�!�
我笑了下,側(cè)身讓他進來,從鞋柜拿出一雙家居拖鞋,“吃飯了嗎?我煲了湯,準備再做個麻辣香鍋,要不要一塊湊合吃一頓?”
“那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
陸時晏揶揄了一聲,又嗓音溫潤地提醒道:“沈家現(xiàn)在的掌權(quán)人是沈星妤她爸,她在景城囂張跋扈習慣了,你別和她硬來,省得吃虧�!�
我洗了洗手,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她家里不管她?”
不是說那種世家,最注重名聲么。
“她就算要天上的月亮,她媽都會想方設法給她摘下來�!�
陸時晏接過,輕笑,“所以,你說呢?”
聞言,我懂了。
家里不止是不管她,還會替她出頭。
我突然想起小時候,記憶中,好像也是不管我想要什么,爸媽都會毫無條件的滿足我,寵著我。
因此幼時的我,也是被嬌慣著的。
只是,爸媽去世得太早了,我沒有沈星妤這樣的好運氣。
見我準備往廚房走去,陸時晏將袖子齊整地挽起,“我去吧,女生要少見油煙,對皮膚不好。”
“沒事……”
我有些不好意思,哪兒有待客讓客人下廚的道理。
更何況,我都忘了他要來,準備的菜也不豐盛。
陸時晏睇著我,“和我還要客氣?”
“嗯……”
我無奈失笑,“那好吧,菜我基本處理好了,剩下的就辛苦你啦�!�
“這就對了,去沙發(fā)上坐著等開飯吧。”
陸時晏溫文爾雅地笑了笑,便走進廚房。
不一會兒,就傳出了陣陣香味。
吃完飯,他也不讓我收拾碗筷,儼然一個居家好男人的形象。
我倚在門框旁,看著燈光下慢條斯理洗碗的男人,忍不住打趣道:“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兒,她老公有你這么好嗎?工作能力出眾,脾氣溫和,還做得一手好飯。”
他動作微頓,淡笑,“我有這么好?”
“對啊,”
我認真地點頭,“反正放眼身邊,我認識的這些異性,應該找不出比你更好的了。”
這是真心話。
“那你愿意當我女朋友嗎?”
第118章
我這是要有鄰居了?
陸時晏突然回頭,晶亮逼人的眸子看向我,似盛滿了星光,猝不及防地問出這么一句話。
我狠狠一懵,腦袋都有一瞬間的空白。
這個問題,我從未想過。
大學時期也好,還是他回國后也好,我一直都把他當做好朋友。
我在一段泥淖般的婚姻里難以抽身,而他也有深愛多年的女生,這樣的兩個人,應該是再適合做異性朋友不過的了。
誰也不用擔心什么。
對上陸時晏的目光,我不由有些手足無措,“學,學長……”
“好啦。”
陸時晏發(fā)出一聲悶笑,玩笑般地開口:“逗你玩的,怎么被嚇成這樣?還說我是好男人,看來是騙我的?”
“才不是。”
我松了口氣,窘迫地摸了摸鼻子,解釋道:“我,我只是覺得這個問題很突然�!�
太突然了。
畢竟,我連婚都還沒離,哪里有心思考慮這類問題。
更何況,也早知道他有喜歡的人,就更不會去往這方面想了。
他笑,“所以,是真心夸我的?”
“那當然了�!�
我莞爾一笑,“比金子都真�!�
“那你看看這個?”
他走到玄關處,將他先前放在柜子上的一個文件袋拿過來,“看了你應該會更想夸我�!�
“是什么?”
“那份物歸原主的禮物�!�
他說著,便將文件袋遞給了我。
我疑惑地打開,從袋子里將東西取出來,看著營業(yè)執(zhí)照和一些公司資料,有些茫然,“這是什么?”